苦盡甘來《長篇小說連載》(十一)
1959年的冬天似乎顯得格外的寒冷。雖然時令還停留在陽歷12月上旬,細蒙蒙的雨絲夾著一星半點的雪花,就紛紛淋淋地向大地飄灑著。
在這樣雨雪交加的日子里,如果沒有什么緊要事,人們寧愿一整天足不出戶。因此,家家戶戶倒也比平時少了許多嘈雜。
天空還剛剛出現(xiàn)一絲絲微弱的亮光,李冬天不由自主地醒來了。
夢境中,他一直在心里念叨小姑媽和玉梅姐。
李冬生根本就沒有想到,時間相隔了五年多,表姐還是對他那么好,表姐夫也很熱情。
從妻子和女兒來了之后的感覺看,表姐和表姐夫?qū)λ麄冋娴淖龅搅苏\至禮盡。(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原來他擔心自己來她家會別拗,現(xiàn)在看來這種擔憂是多余的。
表姐說:“我家里有一間多余的房子,準備讓出來給你們一家三口住。”
表姐夫說:“我去同隊長說一聲,讓表弟媳去參加生產(chǎn)勞動,這樣她也就能吃上一份食堂飯。過了一段時間,我去做做干部和社員的工作,把戶口同你們上了,讓你們在這里安一個家,將來好找一個地方蓋房子。”
李冬生相信表姐表姐夫講的這些話都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再說,這些忙都是他們能夠幫到的。
看來,自己來表姐家這一段時間的表現(xiàn)還是可以的。更何況,表姐是小姑媽的獨生女,小時候就經(jīng)常跟著姑媽到我家里來,把我當親弟弟一樣帶著到處溜達。
遠親不如近鄰,親戚是走出來的呢!
他總感覺表姐是小姑媽的改版,她的長相、神態(tài)、語言都有點象小姑媽。
小姑媽真的好,過去不光是對自己家,對周周圍圍的親戚朋友都樂施好善。年輕時長得很美,又讀了祖父教和私塾,后嫁給了夏家灣一個殷實人家。要是本家哪個親戚困難得過不下去了,她就瞞著夫家的人去救濟。聽說,叫化子都喜歡拐過彎到她家里來。
小時候,家里要是沒有飯吃了,他就指望著她和大姑媽過來,她們一過來不僅會帶來大米、銀元,還有一些小玩具。這時,家里就會象過年一年熱鬧。
要是玉梅姐來了就更好。她會帶著他到處玩,去田垅里找野菜,去水溝里捉魚,和幾個小伙伴去玩“天上股股繩,地下掉毛蟲”的小游戲……
他是蓋著表姐夫的大棉襖坐在炭火邊睡椅上打盹的,當時感覺好象還不是很冷。
醒來一看,木炭火已經(jīng)熄滅了,全身有一種冰涼的感覺。
透過大門縫隙往外一瞧,只見雪花在雨點的敲打下蝕化,山坎邊到處漫流著骯臟的積水。
看來,全家人暫時就只能寄居在表姐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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