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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色藤蔓

2015-10-17 14:30 作者:花輕笑  | 9條評論 相關文章 | 我要投稿

1.誰念西風涼

是秋。

路邊的梧桐耐不住西風的嚙噬,飄下一片再一片瑟瑟抖著的葉。

猶如蝴蝶,卻半邊枯黃,半邊青綠。

半個街道,風起落葉卷,像漫天撒的紙錢,路上極少行人。

許許忍不住打了個寒戰(zhàn),但隨即輕輕一笑,兩只小酒窩在臉上若隱若現(xiàn)。( 文章閱讀網:www.sanwen.net )

一片葉子揮揮揚揚的從枝頭一路直襲下,正落在她的肩膀處。

她穿著一件深綠色的風衣。風衣不是很厚,低低的擺角垂在她腳裸處,直欲貼在地面的枯葉上。風吹來,她裹得不太緊的衣服頓起陣陣小幅度的擺動,似在向枝頭搖搖欲墜的葉炫耀。

綠色,此時,像團燃著的火焰。

照耀著她微紅的臉頰,如出水芙蓉,姿色天然。

那雙眸子,又是浸出水來的柔情。

用手拿下肩膀的葉子,指尖在葉面裂痕處輕輕滑動了幾下,嘴唇囁嚅,卻未出聲,只是她臉上帶有絲惋惜。

低下身子,把葉子放在了地面。

起來身子,她鵠立在樹旁,不時向遠處張望。

她的嘴角不經意的揚起,也許是想起了什么美好的事情。

一陣秋風來,地面的葉子又舞了起。

那片剛被擱在地上的葉子,在催促與無奈中開始了新的漂泊。

也許,下一秒便會被一只腳踏下,或許被寒風撕裂了身體。

便在死亡中,無了。

而那里,衣袂處,綠色依舊。

2.像藤蔓般纏緊你

當用手從他腋下伸過,在背后緊緊抱住他的腰時,她才長呼一口氣。

“我以為你不來了呢?”她把臉貼在他的后背。

兩人就這么站立著,她喃喃細語,聲音說不出的嬌柔與滑膩。

他輕輕笑了笑,用柔和的聲音說道:“答應了你的,怎么會不來呢?”

她看不見他的表情,只不過當他那溫和如風般的話語吹來,她直感覺自己要醉了。

此時,無寒。

她手微微用了些力氣,并輕輕地喘息。

“你弄疼我了,”他說。

她并沒有松勁,她清楚自己的力度。

“我怕,手一松,你便沒了?!彼÷暤幕氐?,聲音飄渺,若有若無。

但沒有縫隙的距離讓他還是聽見了,他佯裝惱怒的說:“那你就像藤蔓般把我纏?。俊?/p>

她心一顫,手一松,又猛地使勁抱住他。

“是啊,就是像藤蔓般纏緊你!”她脆聲笑著,宛若銀鈴般的聲音隨著秋風向遠處飄蕩開。

他也笑了:“好吧,嗯,那我就做你的藤下之民?!?/p>

風來了,他身子略許抖動了下。

她感覺到了他沒有掩飾的冷意,有些心疼的道:“天涼了,你來時怎么沒多加件衣服?”

他無所謂地道:“還行,不算很冷,來時不是怕你等的著急嘛?!?/p>

她等了他一個小時。

此間,只有秋風落葉為伴。

還有想念著他的思緒。

他也穿了件風衣,黑色的,如墨浸出的顏色。

他的風衣很厚。

3.許,天使

許許雙眼朝外面看去,透著玻璃,數(shù)著那一棵又一棵被遺落在后面的樹。

數(shù)亂了,又從頭數(shù),再從頭數(shù)……

“喂,你在干什么?”他瞥見了她的安靜。

“想你?!彼f的理所當然,并沒絲毫羞赧。

“我不就在你身邊嗎?”他失笑道。

“我沒有握住你的手。”她的聲音依舊沒有起伏。

“為什么要握住我的手?”他問。

“因為——”她扭過頭,露出貝齒,甜甜一笑:“我你?!?/p>

“就是這樣,笑笑多好啊,不要那么嫻靜?!彼S口說道,不知在想什么。

幽幽一嘆,許許緩緩道:“天許,你真是上天來許給我的嗎?”

他也笑了,淡淡的眉毛泛起柔柔的漣漪,白皙的皮膚襯托那雙多情的桃花眼,抖動了幾下令她著迷的性感的嘴唇,道:“我不是上天來許給你的,我叫史天許,反過來念是‘許天使’,是你的天使,你許許一個人的天使。”

她聽著他的話語,心跳加速,有種要昏過去的沖動感。

那一年,她剛進大學的校門,一不小心撞到了一個人。

他說,沒關系。主動幫她拿的行李,他說,他是她的學長。

那一年,她很冷漠,對一切的雄性動物亦或是——人。

她摔倒了,他去扶她,她給他一巴掌。他笑著終扶起她,臉上留下兩個紅印。

那一年,每天清晨她便在宿舍門口看見3朵玫瑰,旁邊卡片上是她的名字。

那花,持續(xù)到如今,已449天了。只要她在,花便在。

那一年,粉碎了她十余年來的人生觀和愛情觀。

那一年,她的笑超過了她以前一切的笑的總和。

那一年,她終于淪陷了。無怨無悔,只有甜蜜。

她看著他,卻有些擔心。

他會是她一生的天使嗎?

窗外,路人驚嘆:“哇塞,蘭-博-基-尼!??!”

4.暗處的單薄身影

宿舍樓前,她和他吻別。

又是愉快的一天。

認識他后她發(fā)現(xiàn)自己學會了真正的笑,微笑,甜笑,歡笑,傻笑,偷偷地笑……

這一生中,這是自從那件事發(fā)生之后,她心靈上第一次放松。而且感到一種叫甜蜜的東西。

很美好。

她并沒有著急的回宿舍,而是抬起頭靜靜的看向空。

今天的夜怎么看都不怎么安詳,幾顆殘星,半邊孤月,給人一種難以放下的惆悵。

夜風陣起,枝葉窸窣,宿舍樓前的樹影幢幢,黑暗漫溯了整個空間。

許許感到有些冷,快步朝宿舍樓前走去。

她的風衣抵不下寒,綠色,夜中也變作了墨色。

她有些擔心,擔心他和她的感情

前天,她突然發(fā)現(xiàn)了一件事。

他寫下她的名字時,竟不是玫瑰花旁卡片上的筆跡。

四天后是她的生日,他陪她訂蛋糕時,寫下了她的名字。

那時的她愕然,那時的他并沒有發(fā)現(xiàn)她的異常,依舊淡淡微笑。

可卡片上的字每次和他提起時,他都記得上面的每一句話。

她有點害怕。不過她,相信他。

除此,她別無它法。

他是不是故意逗我?蛋糕房里的留言怎么看都沒卡片上的字體那般飄逸。

是的,一定是的!她這般想到。

突然打了個阿嚏,“真冷?!彼f道,快步朝宿舍樓內走去。

在她離開后,旁邊的槐樹后面出現(xiàn)一道黑影。

身形佝僂,略顯單薄的身影朝遠處走去,

步行間,打著寒戰(zhàn)。

5.夜深了

睜開眼,許許發(fā)現(xiàn)還是黑夜。

又閉上……

再重復了無數(shù)次的睜開。

坐起身子,“婉葉,睡了么?”她輕輕地問,聲音如同黑色中柔弱的火焰,閃爍著不甘寒冷的寂寞。

無人回應。

她躺了下,發(fā)現(xiàn)自己自從認識史天許后,就多了些柔弱。

那份女子的溫柔是她丟失了好久的呼吸,但與他戀愛后,她發(fā)現(xiàn)自己是如此的脆弱,脆弱得完全失去了以往的冷漠,脆弱得學會了心的跳動。

面對黑暗,她第一想起的是他的胸膛。寬厚而溫暖。

她自已也無法理解自己竟在結婚前把身子交給了他。

她一直以為,自己會守身如玉,直至閉上最后的一眼。

雖然那天他們多喝了點酒,雖然他們抵死纏綿,給了她無法言喻的感受。

雖然她愛他,起碼她這么認為。

她以前從沒有想過,她的身子可以被世間最骯臟的男人所壓下。

她無法原諒自己,這件事。

只是她不知道,她內心最深處怕的不是這,而是他會離開。

闔上雙目,她腦海中是那無數(shù)和他在一起的甜蜜,她心中是無數(shù)他身影的一瞬瞬。

還有一絲恐懼,燃著微寒的焰火。

6.女人,箱子,花

“許許,你的花!”

“討厭,告訴你了讓我自己去拿,你還幫我?”

許許從洗手間里走出,欠了下身子,柔美的腰段在寬松的睡衣下仍不失曲線,不施粉黛,顰笑間卻宛然一道清麗,似春水,輕霜

笑著從眼前女子手中接過玫瑰,她不喜愛玫瑰的濃艷,但獨傾花的芳香。

嗅著,醉心。

女子從她懷中拽了一片花瓣,放在瑤鼻前,一臉壞笑地看著她,“大美女,又是花哎?!甭曇魦趁?,映襯著她水蛇般的身段,杏眼桃腮,有一種這個年紀不該有的風情和韻味。那灼灼其華的面容,出水芙蓉般的許許也略微不及。

見許許一臉甜蜜,她笑的更壞了:“哎,美女,喊你呢,想什么呢?想你的帥哥嗎?”

許許也不回應,慢慢把花放進她床下的一個密碼箱里。旁邊還有幾個一模一樣的箱子。

摸著最底下一層的花,雖都已枯,但她眼中只有幸福

這個宿舍就她們兩個人,那個女子叫林婉葉,是她除他外唯一的朋友。林婉葉比她漂亮,也比她有錢,但林婉葉為人大方,和她處得還算融洽。

不過當初林婉葉和史天許第一次見面后對她說的一句話——“他好帥,我要追他”這句話可讓她擔心了好久。

還好他只愛她,他是這么說過的。

不過,她發(fā)現(xiàn)她好像有點看不清楚林婉葉。

7.黎明的黃昏

吃完早飯,許許和林婉葉向教學樓的方向走著。

樹木下,稀稀疏疏的枝葉影子,擱在路上。

太陽還未完全抬頭,風微涼。葉紛紛,不時砸在兩人的身上。這兩人不斷拍去葉子的姿勢,讓遠處近處前面的后面的男生們頻頻止步。

“婉葉,你看那個男生,好古怪哦。”

林婉葉順著許許的手看去,入眼簾的是一個打扮的土里土氣的男生,半彎著身體,獨自一人打掃著地面上的落葉。

她還未回神,這邊的許許已快步走了過去。她見狀,快步跟去。

“喂,不要掃了,樹上葉子還很多,掃不完的?!痹S許對那男生說道。

林婉葉愕然,沒想到平日不太愛言語的許許竟會關心一個陌生人。

其實許許自己都不明白,也許眼前男生傻傻的舉動觸動了她存放的記憶

“許許,不用掃了,還會落的?”一位婦人對一個小女孩柔聲說道。

“葉兒的家不是人們的腳下!”女孩倔強而天真地回道。

“路,總得有人掃的。”男生抬起頭,是一張十分普通的臉,略顯質樸,帶著些病怏怏的神色。聲音有點沙啞。

不等許許接話,那邊的林婉葉已挽住她的手拖著她快速離開。

許許整了整被林婉葉弄皺的衣服,神色平淡地注視著林婉葉。

“他叫韓黎明,‘艾死病’患者,不要離他太近,我還想活命呢。”林婉葉快速解釋道。

艾死病,是目前最讓人類束手無策的一項疾病。主要通過母嬰傳播,性傳播,血液傳播,一般被感染的患者三天后便擁有了傳染別人的能力。據統(tǒng)計,在全世界艾死病病史上,患病后最長的生命是五年。且一旦患病,便沒有了醫(yī)治好的可能性。

“???”許許失聲,“可是,說幾句話又不會傳染的?!?/p>

“也不知他怎么會傳染到這病,一看便不是什么好東西,和他說話,晦氣!”

許許無語,心想,這有什么???

遠處那一抹身影在落葉枯黃中好顯蕭條,幽幽的一道嘆息聲砸下。

葉子已掃做了一堆。

8.碎,痕太深

期待中的時間總是過得很慢,但與戀人在一起的時間又過得很快。

許許就在這慢與不慢中過了這四天。

今天是她的生日。

她的朋友只有史天許和林婉葉,所以她準備在他的愛與她的祝福中度過自己的這個生日。

晚上,一個珠光流離的包間內,她穿著一件綠色的T恤,把那件他送的綠色風衣放在了屋內的椅子上。今天,她很著意的打扮了一番。

美,是那種平日沒有的味道。

理應他該和她在一天的,可他說他爸的公司今天很忙,她不愿他為難。

桌上一個一米高的大蛋糕,菜還未上,便已顯出一種奢侈的氣氛。

蛋糕,是他訂的,這是認識他后她第一次沒阻止他大手到腳的花錢。

對她而說,這是他的愛,她不想愛有一絲殘缺。

門聲響了,她急促地走過去,打開門。

她的嘴張起一個大大的“O”形。她的心頃刻而碎,成了玻璃片,繼續(xù)在劃著。

門外,他挽著的是——她、、、林婉葉的手臂。

他在她的面前,替林婉葉輕輕脫下外套,那絲溫柔與眼中的愛意濃得……是她從未享受到的。

他看著她,隨意一句:“對不起,來晚了?!?/p>

林婉葉看著她,輕咬著嘴唇,說“對不起哦許許,我和我……男朋友來晚了。”

他未向她解釋,她也未向她解釋。

他言語輕松,她說的隨意。

她打了他一大耳瓜子,這是迅雷間的事,當她揮掌向林婉葉時,他抓住了她的手。

那雙大手,依舊那么有熱度,但許許感到得卻是寒冷。

她掙開了他的手,十分平靜地看著他倆。

他說:“我們分手了,不是么?”頓了頓,“我們分手了,這是上一秒的事,這一秒我是用婉葉男朋友的身份來陪她參加你的生日晚會的。”

她在不相信中相信了他,她在玻璃片的刺棱中再一次相信了現(xiàn)實的殘酷。

林婉葉沒言語。

許許跑了出去。

是啊,他帥而富,她美而富。而她只顧過是上帝手中的一個殘次品罷了。他們才配,他們才配,他們配得都該去死!

“正好,天許,今天也是我的生日。”

9.那年,有了疼痛

她七歲那年,喜歡一個人拖著個掃帚吃力地掃著落在地面上的葉子。

她還記得,那年爸爸沒回過幾次家,每次回家有兩件事肯定要做的,一件是要錢,一件事打媽媽。

媽媽的哭聲,和爸爸的叫囂聲,是她那年的夢魘。

每次夜中做惡夢哭醒后,她都會見到媽媽在床頭一個人流淚。

那淚水,包含了她那年全部的回憶。

直到有一次,爸爸會家后很意外的沒有出去。

夜里她被媽媽的哭聲吵醒的,她還記得爸爸說:“讓許許跟我走吧!”

媽媽啞著嗓子哭泣道:“不行,你會把她賣掉的!你不能!”

爸爸打了媽媽一巴掌,厲聲罵了幾句。

她哭了,聲音很痛。

同時,屋子突然晃起來了,是地震!

爸爸一腳跺開了媽媽,疾步向外面跑去。

那道背影沒一絲停滯。

那道背影無情的像把沾血的刀子。

房子頃刻倒塌,是媽媽把她護在身下。

再睜開眼時,媽媽已不在,眼前是白花花的布。她們說,媽媽去了一個很遠的地方,到她十八歲那年便會回來的。

再后來,一對面色和善的叔叔阿姨把她接了走。

慢慢,她在叔叔阿姨身旁長大了。

只是,她恨爸爸,她想著媽媽。

她恨所有的男人。

即使面對那位接他走的叔叔,十多年來她也沒有過一次好臉色。

10.風涼無需念

外面的風很冽,月光很清。

葉子在路上翻卷地很猛烈,她的步伐似踏著血。

只身著件T恤的許許卻沒有一點冷意。

她晃著身子,如只飄著的幽靈。有幾次車都幾乎是從她身邊擦過去的。

他說過,我是藤蔓,能纏住他的。沒想到最后纏住的卻是我的脖頸。

窒息,是她現(xiàn)在最真最深刻的感受。

風割著皮膚,散動的頭發(fā)砸在臉上就如死神的鐮刀。

這一刻,她想到了死。

可她腦海中還是他的身影。

所以她倒下了。

黑暗中,她想失去呼吸。

11.未斷的電話

“許許,對不起,是他追我的。我打算逗他玩一兩個星期,正好也幫你看清楚他的真面目。”

許許聽著電話里傳來的熟悉的語氣,想說話卻怎么也提不起力氣。

這是林婉葉打來的第三十三個電話,她忍不住終于接了。

“哎,對不起,他來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許許聽出來了是她忘了掛掉電話。

“婉葉,怎么了?在和誰打電話?”是他的聲音,許許聽得很清楚。

“沒有,沒……”

“哦,婉葉,看我給你買了個戒指,鉆石的,怎么樣,喜歡嗎?”

許許的心在滴血。

“嗯,還可以吧。你也給那個許許買過吧?”

“哪有,我怎么舍得花那么多錢,我和她只不過是玩玩,我愛的是你?!?/p>

“真的么?”

“嗯,那個小騷蹄子,我頂多送給她一件風衣什么的罷了,那個蛋糕如果不是你要求我還不想買那么大呢?!?/p>

“哼哼,許許她太壞了,我的小狗招她惹她了,被她一腳就給踢死了。天許,這次真謝謝你,幫我耍了她一道?!?/p>

許許心猛地停止了跳動,她記得剛進校的那天,一只打扮得十分花哨的小狗在宿舍樓前要咬她,她也只不過是輕輕地一腳躲開,沒想到小狗竟然死了。

“那只小狗不是已經患病了嗎?”

“就是她,就是因為她,不然我會醫(yī)治好小狗的。天許,不過你老實告訴我,你有沒有碰過她?”電話那面的聲音變得有些潑辣。

“她哪里有你漂亮,我怎么會碰那種貨色呢,相信我啊小葉葉。”

……

12.玫瑰花的真相

掛掉電話,許許感到自己的魂要出來了。

“吱……”門被推開,一個男人走了進來。

“你醒了?”男人問,語氣憨憨的,眼中滿是柔情。

許許怔過來神,強顏應了一聲。

在生日那天她一個人倒在了地上,醒來后便發(fā)現(xiàn)自己在一個破陋不堪的小屋子里。是韓黎明把她帶回來的,她發(fā)了高燒,就在他這呆了幾天。

見他氣喘吁吁的樣子,她便問道:“大清早的,你干什么去了?”

“哦,一個富家子追求我們學校的一個女生,便找我每天替她送三朵玫瑰花,寫上他的名字,已經四百多天了,每次給我一百塊。”韓黎明老老實實的回答道。

許許聞言,嬌軀又是一震,語無倫次地問道“玫瑰,哪個宿舍?三朵,是誰?”顫抖著身子,也不顧韓黎明的眼光,深吸了好幾口氣,才慢慢說道:“以后不用去了,他不會再讓你送了?!?/p>

韓黎明撓了撓頭,說道:“上次他給我的錢,還剩十次沒送那,做人要實誠?!?/p>

看著韓黎明憨厚老實的樣子,許許怎么也想不明白,他怎么會患有那種病。

他活不了幾年了吧,許許心想。

活著其實也沒什么好的,她又想到。

不過,她還得活著。

她想要報復!

那對男女,竟因一件小事而傷害一個人那么深!

尤其是史天許!

他們不該活著,她突然這么想到。

看著韓黎明,她突然笑了。笑的很開心,很開心。

真的很開心。

那笑聲,如開在一堆尸體上的一枝花。

13.誘惑

“黎明,你喜歡我嗎?”許許在那個小屋里只穿了件薄薄的內衣在韓黎明耳旁問道。

韓黎明剛才正睡著,突然聽到門開的聲音,再后來便是許許的身體壓了來。

許許這幾天都在他鄰屋,這是他替她租的,一天二十元。同樣的破陋,破陋的也許就像她的心情。

她說,她需要冷靜幾天。

一病,便是一星期。

吐氣如蘭,他有些心醉。但幸好并沒有真的醉,他推開了她,輕輕地,仿佛從一個夢中醒來。

“為什么?”許許冷著臉問,好像從那次笑后她便再沒有笑過。

他顫抖著拿著蓋在被子上的有幾個補丁的大衣停在她的身前,猶豫了下,又放了回去。

他低著頭,使她不能看見他的神色,說:“回去吧,不值得。”

她有些吃驚,吃驚他的語氣,沒有了那種老實巴交的氣息。

她不相信,男人不都是一樣的貨色嗎?就像他那個千殺的出去吃喝嫖賭的許狼狗(她的親生父親,這是她對他的代稱),就像那個騙她上床的史天許。她再次問:“為什么?”

他同樣低著頭,“走吧,你該回家了,什么傷痛在家里都會痊愈的。不值得作踐自己,會死的?!?/p>

他的言語有些溫柔,有些安慰,有些篤定,有些頹廢,有些自卑,有些她從沒有的感覺。

她笑了,笑聲猖狂,然而什么話都沒說。

你怎么明白,你怎么會明白,家,家,我有什么家?!

他一使勁,那件破舊的大衣披在了她身上。

她奔了出去。

沒有流淚。

眼淚,她忘記了它的存在。

14.那杯水

三天后,他又見到了她。

她下身穿著一件黑色的喇叭褲,上身是一件灰白色的外套。就在他的小屋前的楊樹旁站著,沒有拘謹,沒有微笑,默默地像棵凋落了全部葉子的樹。

“你來了,我等了你好久呢?!彼乳_的口,嘴角處勉強擠出了一絲笑容。

“嗯,剛剛打掃完路上的葉子,清潔工的活,一個月給五百的。”

他的生活狀況她知道,純粹的一個打工上學仔。

她推開了屋子的門,屋子并沒有上鎖。她隨意坐在了一個板凳上,說道:“前幾天真不好意思,給你添亂了。”

“沒,沒關系的,不,不礙事?!彼蝗蛔兊糜行┛诔浴?/p>

她輕輕地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們也算是朋友了,是吧?”

“是,是,是?!彼c頭。

“你真的患了艾死病嗎?”她聲音有些高,有點急促,她忘記了這么問很沒有禮貌。

他神色一黯,低低聲音道:“嗯?!?/p>

他又說道:“你可以馬上離開的。”

她突然臉上有了一抹喜意,又很快的掩飾下去。

“沒關系的,朋友嘛,和病沒關系的。”她言語略微輕松。

她起身來到一個破舊的桌子旁,從暖壺內倒了一杯水,并很快地拿出一包藥倒進水里。因為背對著他,他并沒有看見。

她走到他的面前,咬著牙,神色有些痛苦:“給你,喝水吧?!?/p>

他看見她有些異樣,雖心中奇怪,但并沒拂去她好意。

端起杯子,一飲而盡。

而屋外,那棵楊樹飄落了最后一片葉子。

15.丟失

晃蕩著出了門,她神情迷惘,似乎沒有了靈魂。

衣服還有些凌亂。

剛才那包藥是春藥。

“對不起?!彼p說。

也許你是這個世界上唯一一位有良心的男性吧。

從始至終她都在打他的注意。不然,她怎會給一個男人好臉色。

那次他對她誘惑的拒絕,卻讓她的心有了一次別樣的疼痛。

“對不起?!彼终f了一遍。繼而又陰狠地說:“你也爽了!我也算報答你救我的恩情了,我們一筆勾銷吧!”

“一筆勾銷!一筆勾銷!”她神情恍惚,像個瘋子。

三天后。

她捧著從醫(yī)院里拿出的檢查單慘然地笑了,“你等著吧,史天許!”

檢查單上最顯眼的幾個字——艾死病。

16.灰色藤蔓,纏去你的生命

“喂,是天許嗎?我是許許,我就在我們經常去的那個旅館。對,嗯,房間號是174,你可以來嗎?”許許的聲音溫柔,就像陷入熱戀的少女一般。

她坐在那個包間里,一動不動,像個木乃伊般。

不多會門鈴便響了,她打開門。

正是他。

他手里拿著一大束玫瑰花,見到她的臉后,柔聲說道:“那次是我不好,對不起?!?/p>

她拉著他的手,臉色溫柔,“進來吧?!?/p>

他又說道:“那次是林婉葉逼我的,我爸爸的公司欠她一大筆錢。我不按照她的話,我爸爸會破產的!”他聲音急切,透露著誠懇。

她的頭低著,臉色一寒,卻是讓他看不見她的神色。

裝的真像!她想,這么多天你可打來一個電話。

是的,生病期間,她等著他的電話。

她不相信,甚至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對他還有一絲僥幸,她等著他的解釋。

可是……

“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發(fā)誓,我……”她掩住了他的口?!皠e說了,我明白的,”她說。

他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有些僥幸地想到:“看來還能多玩她幾天?!?/p>

她叫來了晚餐,她張羅著,替他倒酒,替他點煙,替他捶背……

對他,她盡了自己的溫柔。

她還是愛他的,她想,就這么吧,只要他不碰我,就這么吧。明天就一個人離開這里,等著死去,等著去見媽媽。

媽媽會怪我嗎?她想。

見她突然不動了,他以為她動情了。

他抱住了她,然后用口噙住她的唇,用勁地吻她。

他在她耳邊說:“我愛你。”

她嬌軀一顫,突然有一絲不忍,然而又有了更深地決絕。

她把他壓在了身下,眼眸處滑下了兩行久違了的淚。

……

你說過,我是藤蔓,能纏住你的。

既然你已把我背叛。

就用藤蔓纏住你的脖頸,青色已去。

你漸漸的窒息消息著我緩緩流動的血 。

而后,你我已不在。

我的心已死,你的心已死。

灰色,彌漫。

17.平靜的雪

下雪了。

許許走在雪地里,把一個個腳印留在了身后。

我好臟,她想。

去哪里?

完了嗎,一切?

現(xiàn)在還是夜晚,只有夜的黑色、雪的白色和燈光的五顏六色。

許許腦海中不知在想著什么。

就走著,一直走著。

沒有天地,沒有自己。

慢慢竟來到韓黎明的住處。

怎么來到了這里?她想。

伸出手卻怎么也拋不下去敲門。

門打開了,是他!

他也不顧什么了,牽住她的手把她拉進了屋里。

拿一條舊的卻十分干凈的毛巾不斷擦拭她頭上的臉上的、化了的未化了的雪。

最后又用他的被子把她緊緊地抱住。

她看著他,也不言語,任他動作。

她想,她已死了,不是么?

最后韓黎明才穿起了衣服,剛才他心靈感應似的打開門,沒想到正是他心中的天使。他也不過是穿了件算不上睡衣的睡衣罷了。

“為什么?”他問。

“我去了他那里?!彼届o地說,平靜地像窗外的雪。

“不值得,會死的?!?/p>

“你很害怕死?”她譏諷道。

“死了就什么都沒有了?!彼闹杏纸恿艘痪洌骸斑B看你一眼的權利都無了?!?/p>

“有和沒有有什么區(qū)別?!彼猿暗男α诵?。

“價值?!?/p>

她回頭看了看關著的門,想到外面的風雪,只覺得冷得進骨子里。

“都無了,我還有什么價值?!彼搿?/p>

18.黎明的故事

“想聽聽我的故事嗎?”他問。

“嗯?!?/p>

“我是一個孤兒?!?/p>

“在我很小的時候父母出了車禍,我是靠著政府的救濟金長大的?!?/p>

“我從小學習便很好,好的甚至可以出國留學……”

“后來我來到了這里,一個人打工,一個人上學。既然成年了,我也不想再花別人的錢?!?/p>

“甚至我還時常去孤兒院送一些孩子們需要的物品。在他們的笑臉中,我很快樂?!?/p>

“我不在意自己的衣食住行,在學校的有些人家的面前,我也不自卑,我知道他們不過是靠得父母罷了。我的路用自己的汗水鋪作的。”

“有一次開學的時候,我看見了一個學妹,她的冷淡與清秀深深地吸引住了我??粗轮怩r,再看看自己,我第一次有了自卑的感覺?!?/p>

“不過我相信這一切都會好轉的,每一次我獲得的獎學金都可以抵消大半學費,我拒絕一切別人的資助,就一個小蝸牛般,一點點為了夢前進?!?/p>

“我想著畢業(yè)后,如果她還單身,找個工作后我便去追她?!?/p>

“其間,不管她怎么樣!”

他瞥了她一眼,盡量使自己的語氣平靜下來。

“直到有一次,幼兒園里有一位小朋友突然患了重病,再沒錢救治就會死的。我把這些年存下的錢加起來還差一兩千,在學校里我沒一個朋友。沒辦法,賣了血,沒想到卻沾了這病。”

他說得輕松,她聽得心痛。

“那個小朋友叫月月,很可愛,就在‘花兒孤兒院’,有空你可以去看看她?!?/p>

19.黎明的夜

她生病了,比上次還重。

那夜的雪卻是深深傷了她,高燒不退。

她現(xiàn)在就在韓黎明的小屋里,受他照顧。

本來她是準備死了算了,但他沒讓她出門,她也沒有力氣出門。

躺在他的床上,她現(xiàn)在唯一的念頭便是養(yǎng)好病,然后去死。

雖然這幾天他貼身照顧,雖然這個男人溫柔似水。

而她的心早就空了,連空氣都無了。

她想著,望著頭上的破磚瓦。想著遠方的媽媽,想著沉沉傷害了她的他。但惟獨沒有想韓黎明。

他,不過是她命中的一個過客罷了。

他今天早上走為什么那么急?她還是想到了他。

門突然被打開,是韓黎明!

他飛快地跑到她跟前,“我們趕快離開這里!他瘋了!”

她還來不及問,便又有一個人影沖來。

那人影手中拿了把刀子,正向她猛烈地捅來。

這一瞬間,她突然有了一種不想死的念頭。

血,噴濺!

卻不是她的!

是——韓黎明!他用身體擋住了他的刀子!

她這才看清楚,拿刀子的是史天許。

韓黎明倒在了她的懷里。

此時,她終于又明白了失去的感覺。

他說:“好好活著,能活一天是一天。”

刀子捅在了他的心臟處,他無了心跳。

到死,他都沒有對她說出那三個字。

她不知道,在那無數(shù)個夜晚,她宿舍門口大槐樹后的那道身影。

她不知道,他主動找的史天許,每次送花的是他,卻沒收史天許的一分錢。

她不知道,她是他人生中唯一喜歡的一個女孩。

但幸好,他最后的時刻,她突然明白了他的愛。

20.灰色的藤蔓,新生的綠芽(完)

天已快過去了。天空飄著小雪,飄舞著如一個個的精靈。

許許站在路旁,她穿著的還是一件深綠色的風衣。

那綠色,像冬天最需要的火焰。

韓黎明已去了一個月了,但他最后的那句話還依舊在她耳邊縈繞。

那幾天,韓黎明聽說發(fā)現(xiàn)自己的病后,史天許痛苦地快要發(fā)瘋了。沒想到那天史天許竟盯住了他,他打了110,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

史天許被判為神經病,無罪釋放。

而這已經不是許許所念的了。

她剛剛回到了原先的寢室,把那幾箱子已枯萎了的花全部埋在了韓黎明的墓前。而她,留了其中最早枯得最重的一朵。

沒有見到林婉葉,也不去想她了。

一切都已經過去了,不是么?

“姐姐,我們要去哪里?”旁邊一個長相十分清秀的小女孩問她。

小女孩便是韓黎明救得那一個,她去孤兒院把她領了出來。

“去一個很好很好的家庭,你一定會喜歡那里的。”許許溫柔地對她一笑,輕輕說道。

“叔叔,阿姨,你們的女兒回來了。女兒走后,你們還會有一個女兒的?!?/p>

灰色藤蔓,只是新生的奏鳴曲。

纏著的,莫是自己的靈魂。

松開吧,那份執(zhí)念。

靠著最愛最呵護你的古墻。

而新生的綠芽,要來了。

趁著黎明。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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