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個如釋重負的感覺
好一個如釋重負的感覺
朱麗冰
好一個如釋重負的感覺!
你設想過不間歇地上完六節(jié)課的感覺嗎?上課時千難萬險,尤其是需要調節(jié)好嗓音,不能因講述激動投入而太過勞累,致使后面的課嗓子發(fā)啞體力不支上不下去;又不能過分地節(jié)省嗓音、柔柔弱弱,使得表達少氣無力、毫無動情精彩之處。就這樣,在小心翼翼中,在努力掌控中,在幾乎沒有了堅持下去的勇氣和重復知識傳授似乎要喪失了興致中,一節(jié)課一節(jié)課走下去,從下午一點半一直到晚上九點鐘,當你終于沒有負了學生的期望,沒有負了自己的職業(yè)道德,聲嘶力竭做完自己的工作后,你不能不為自己的持久戰(zhàn)的勝利歡呼雀躍、喝彩鼓掌。這時候,就會有一種如釋重負的輕松感。
好一個如釋重負的輕松感!
雖然,最后幾節(jié)課仍然顯得心有余而力不足或者是嗓音不夠清亮,但畢竟是在內心里安撫好了自己的狂躁與抱怨情緒、拘禁了時時都想冒出來搗亂的妥協(xié)與不負責任的壞念頭,基本上還算是盡心盡力、沒有愧疚地對待了這些無辜的而且是渴望求知的孩子,在這一切之后,你還是無法掩飾那種開心和快樂。( 文章閱讀網:www.sanwen.net )
若是每周都是這樣呢?
前兩天上10節(jié)課,周三的2節(jié)課被學校活動占去,后兩天只剩下4節(jié)課。如此虎頭蛇尾、頭重腳輕的課程安排使得我的課簡直成了非要精心藝術的操控不能順利完成的難事了。前面是因體力、嗓音的局限而自憐自惜、時時在內心里發(fā)著股無法勝任的愁苦,甚至連眉頭都無法舒展;后面則是因時間相隔久遠、學生已經遺忘前面所學而要竭力全力引導其重溫回顧,使新舊知識連貫起來而必須下一番額外的功夫。如此以來,一周的工作才算結束,不愧對國家給發(fā)我的薪酬。
這就是被好多同事都羨慕異常的小學科教學!
我是一個俗人,對于超負荷的工作集中沒有太好的心態(tài):每周開始的兩天都是一樣的苦心積慮、無法釋懷,然后是事到臨頭硬著頭皮趕鴨子上架式的滔滔不絕的講述、重復,再是幾乎近于影視劇中偽軍遇到共軍時作戰(zhàn)指揮員急頭怪腦地喊著“頂上去!頂上去!”的情形了,而后真就頂上去而且成了未犧牲的戰(zhàn)斗英雄了的自豪感。不犧牲,才有后來的戰(zhàn)斗嘛,我為自己仍然屬于有生力量而驕傲自豪。革命尚未成功自當繼續(xù)努力。
此番算下來,我一周中最輕松的時刻,當屬周二晚上九點鐘了。當然是這個時刻!這個時刻,我正從最后上完課的一班走出來,在滿校園學生的走跑洗漱準備休息中,在漫天彌漫著清涼涼的氣息、霧籠著靜謐皎白的星光或月光中,在自己輕快的腳步聲和歡悅的心情中走向宿舍,走向一晚的好夢。雖然,我并不會有什么好夢,因為通常夢中依然是上課、輔導學生之類的,有時候還急得臨上課找不到教科書四處搜尋著就醒了。一旦是教師,睡夢中也永遠是教師!這樣,我就真把自己鍛造成一位日夜兼程的鋼鐵戰(zhàn)士,成了一直戰(zhàn)斗、毫不松懈的好同志,雖然是自封的。
可是,今天,我必須要去看病了。昨天課太多,沒有時間看病,上午本有些空閑,又被安排滿了聽課活動,結果,我只能任咽喉嚴重發(fā)著炎上班上課,連學生都不斷提醒我要多喝水了。多好的學生呀!不過,我竟然在嗓子嚴重發(fā)炎的情況下上完了六節(jié)課,真是應了習主席的那句話——高手在民間。
今天上午,我決意在完成第一場的監(jiān)考工作后,馬上去看病。再也不能耽擱了。嗓子真的好難受。
再設想一下吧,清早的澄亮亮的陽光中,我沿著一條鄉(xiāng)村小土徑,在兩邊都是草木莊稼的畫一般美好的環(huán)境中走上百米遠的距離,其間常常會驚擾了一群麻雀的早間集會,而后看著它們撲棱棱地飛旋到一大片玉米花穗上搖搖晃晃地朝我張望著,但又并不會離去。這些小麻雀懂得人太忙,根本沒有時間搭理它們,所以,只抓著一根藤蔓什么的等你離開再繼續(xù)它們的好游戲。
我要到附近的一個小市鎮(zhèn)上,在鄉(xiāng)音襲耳、農人忙碌的身形中穿插,走進一家小診所。這家診所沒有響亮的名字,只掛著“×××村門診”的豎條狀的牌子,門上有一張門簾。我從小因為身體弱的緣故就經常光顧這里,通常都是媽媽帶著我來,媽媽怕醫(yī)生看不太準會耽誤病情,就反反復復地述說我的癥狀,然后,醫(yī)生就會給我聽診把脈,開一大堆藥,都一小包一小包地包好了,交代我怎么服藥,甚是仔細。不過,當時為我看病的醫(yī)生已經很老了,但他依然認識我,能說出我小時候最常得的病。他的醫(yī)術很高明,我信服他。
看了病,順便買了我喜歡的茶葉就可以轉回來了。接下來只等著下午的兩場監(jiān)考了。是不是很輕松呢?我喜歡周三的時間安排,屬于勞逸結合型的一天。晚上我還能斜躺在床上看點閑書調養(yǎng)身心呢。
只是附近沒有公園,又時時有大型貨車奔馳而過,想象中還可以看見一大片灰塵飛舞著,讓正走在路邊的行人趕忙捂住鼻子,待車過去剛剛放下捂鼻子的手,不消一會兒,又有一輛大型貨車呼嘯而來,緊接著又一輛,又一輛。于是,行人不僅要捂住鼻子,還要皺起眉頭了。因為我的宿舍在臨路的樓上,耳邊除了多年嘶嘶不斷的蟬鳴聲(這是我近十年來的病癥,已經習慣了。剛開始可是幾乎讓我發(fā)了瘋),就是咻咻的大車飛馳而過的聲音,很讓我難受。
除此,就是美好的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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