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初不合種相思
和她認(rèn)識在辯論賽上,我是活動的組織者,她是選手。但也只是面熟而已,似也未曾講過話。
那時候,校經(jīng)研會有個理事在追求她,而經(jīng)研會的辦公室就在我們辦公室的對面,這樣她去經(jīng)研會的時候,有時也會到我們辦公室里來。我喜歡辦公室的寧靜,經(jīng)常一個人去那邊看書!漸漸地我們就熟識了,再后來就開始結(jié)伴外出了。
我還記得第一次外出。我?guī)е叱龀鞘?,在田野里,?a target="_blank">夕陽的照射下,我們便走過那一方方的水田。前面突然現(xiàn)出一灘水。她便對我道,我們釣龍嚇吧!水池邊也正好有別人丟棄的短棍,短棍上系了一段細(xì)繩。她告訴我這就是別人釣龍蝦的工具。她又在邊上尋了別人丟棄的龍蝦肉,讓我系到繩子下方。然后垂到水里,居然就有龍蝦去咬這肉,而且是咬死嘴。拉上來,把龍蝦取下來,已然是囔中之物了?!敖烎~,愿者上鉤!”釣蝦竟然是魚鉤也不需要的了!我第一次知道有這樣的事情。那天,我們興致都很高,等回到學(xué)校的時候,已然是晚了上自習(xí)課的時間了!索性直接把龍蝦送到飯店再說!
玉蘭花開的時候,我們便把茶葉放到晚含朝放的玉蘭花里去,以取其香氣。我們很是忙碌了一段時間,空了就去辦公室里對坐,品茶閑話。現(xiàn)在想來,那段時間過得已然是神仙生活了。
那間辦公室也成了我們的樂園,我們常常會樂而忘返。聽到宿舍熄燈鈴聲,才匆匆離開。有一次,不知怎么,我們竟然都沒有注意到鈴聲。好在我在辦公室放了一床被子。她脫下鞋襪,小腳便暴露于我面前了??粗粗?,我不禁用手去捉她的腳,她一下子揚(yáng)起腳,置于我鼻子邊上,格格地笑。鬧畢,她便將頭枕于我腿上,而我則將背靠在桌子上!這樣說著話,也不知何時才都昏昏睡去!
老鄉(xiāng)會組織外出,我們?nèi)チ顺峭獾乃畮?,我是第一次近距離看如此宏闊汪洋的水,心胸也為此開闊不少。在水庫近岸的水里,有許多小的兩角菱,我便采了,用水洗洗干凈。同鄉(xiāng)一女孩發(fā)現(xiàn)了,對我道:“你是要帶給S小紅的吧!”心事被道破,臉上不覺一熱。此次出游,美中不足的,便是不能帶她同行了!(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我們兩個的脾氣都很犟,可謂是針尖對麥芒。一次不知道為了什么鬧別扭,我便許多天都不理她。心里也殊怏怏不快!早上在教學(xué)樓前花壇前一邊走一邊看書,看到她,也裝作看不見!最后,她終于示弱于我,先是逗我,后又說我小氣。她一開口,我的心便一下子軟起來,也便立即和好如初了!
一次似也談到了以后的生活。她說她沒有生育能力。“那就領(lǐng)養(yǎng)一個好了!”我說道。她說:那也不要!“好,這輩子那就我們兩個過!”我當(dāng)時說的話,確是發(fā)自內(nèi)心。到今天,我仍然認(rèn)為,有個情意相投的人能真心對你,就已經(jīng)夠了,遑論其他!
一天中午,吃了飯。在辦公室小坐。她突然道:我給你洗頭吧。說完即匆匆回了她的宿舍,然后又匆匆片刻間返回。她洗的很認(rèn)真,很輕柔,難得見她這樣溫柔對我。那一刻,我心里滿是暖意,感覺自己真的好幸福!
轉(zhuǎn)眼快到了我畢業(yè)的日子!一天晚上又出去走,他特意穿了裙子和高跟。去立交橋下公園,要走很遠(yuǎn)很遠(yuǎn)的路,她平時也并不穿高跟。燈光里,在縱橫交錯的大橋下面綠草地上,她提出來照相。那天拍了好幾張照片,有她的單身照,我的單身照,也有我們的合影!現(xiàn)在想來,那應(yīng)該是她復(fù)雜心情下的一次有意的安排吧!
在我們離校的前一天晚上,我和她坐在滿是離情的花園里,說著說著話,她突然抓住我的胳膊,一口就咬了上去。我痛的一下子就叫了起來。她松開時,我的胳膊上早就是齒印上向外滲血了。我告訴他,我不回去了,就在合肥陪她。那時候的畢業(yè)生,還沒有現(xiàn)在的觀念。一畢業(yè),我們就開始在等待著分配了。
我開始出去找工作,幾天后,我也就上班了!沒過多久,她也放假回家了!
那個暑假因了我對她的思念也顯得特別漫長,我終于忍不住寫了一封信給她。在信中我還取笑她呢?!拔覞u漸也沒有了早起的習(xí)慣,終于淪為S小紅之流!”
她開學(xué)了,我興沖沖地去學(xué)校找她,可是她卻不愿再見我!去了幾次都沒有見到人,只是讓人帶了一封信給我。她在信中說:“當(dāng)我為你準(zhǔn)備堅強(qiáng)之時,你卻毫不猶豫地將它擊碎了!”我明白是那封信在她家里起了風(fēng)波!
結(jié)束了,一切都結(jié)束了!
那年中秋,我和留肥的兩個同學(xué)在一塊飲酒,我喝的大醉。醉了就非要去學(xué)校找她。我就站在她宿舍的窗下大聲的喊她。那天她也許是不在,終是沒有回應(yīng)。鬧到最后就驚動了校警察,幾個校警圍住我們,我卻全然不理,依然大喊大叫,累得兩個同學(xué)在邊上陪盡不是。最后,他們兩個一個背著,一個在后面按著,總算是把我弄出了學(xué)校。第二天醒來,我對昨晚的事,全然不覺。他們說我去找了S小紅,他們也才知道了我的痛苦。
我依然固執(zhí)地留在合肥,有時候去學(xué)校,就站在燈光下風(fēng)景樹的陰影里,看著來來往往的人,希望能再看到她。但事情就是那樣奇怪,我就是一次都沒有見到她!我也不知道她有沒有見到過我!
她也要離校了,我又讓人帶了一封信給她。這次她回了信。信上說,“畢竟一切都過去了!”她信上引用的句子中有“曾經(jīng)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云”之句。我心稍稍安慰,但她還是沒有見我!
心中算著她離校的日子。她走了,我也黯然離開了合肥!
多少年來,我總是會默念宋人姜夔的一首詞《鷓鴣天?元夕有所夢》:
“肥水東流無盡期。當(dāng)初不合種相思。夢中未比丹青見,暗里忽驚山鳥啼。
春未綠,鬢先絲。人間別久不成悲。誰教歲歲紅蓮夜,兩處沉吟各自知。”
肥水東流不絕,我之相思亦無盡。多少年過去了,世事紛擾,似乎淡了,但S小紅你早已深藏在我的心里,我何曾有一日真正忘卻!
這首詞姜夔寫于1197年,而我們最后“分手”在1997年,中間正好隔了800年。俗話說“八百年滄海桑田”,而于我們來說,卻沒有任何改變!造化弄人,真可以為此浩然一嘆!古人今人要同此一悲了!
二0一五年五月二十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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