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師傅
現在的我正坐在窗戶旁,靜靜地聽著外面雨水與樹葉的“情話”。我為了想更清楚地竊聽到這一“驚天的的密謀”,便迅速起身小心翼翼地打開窗戶,不敢發(fā)出任何聲響。誰知我剛打開窗戶,一股幾乎吞噬了我所有意識的涼氣急促而又緩慢地環(huán)繞著我的身體。就在這一刻我忘卻了所有,同時也包括想竊聽雨水和樹葉對話的想法。當我慢慢回過神,雨水擊打樹葉的聲音與氣息便順著我與外界交流的門戶一點一點地涌進我的大腦。此時的我好像忘了自己站起來要干什么了,無奈我只好帶著濃重的心情慢慢坐下。當我再次坐下,我的心神也跟著安定了下來。接著雨水和樹葉密語聲又緊隨而來,它們這種柔和的聲音慢慢把我的“窗簾”拉下,大概它們是想讓我更專注地聽。
我邊聽邊思考,突然我發(fā)現哪里有點不對勁,接著我便開始回憶剛才我開窗戶的那一幕……肯定是剛才那股風有問題??赡芪覄偛诺哪且桓`聽的想法被正在運轉的雨水給發(fā)覺了,當我打開窗戶的時候,雨水便發(fā)功將我迷昏,當它傳達完消息后,我才滿目無神地反應過來。我很慶幸,它沒有刪除我的記憶,或者它在給我機會讓我反思。
夏至剛過,要不是有這場雨,那溫度肯定會想方設法地迫害我。我們山東這幾天雨水特別多,有些地方淌都淌不急。記得昨天在屋里什么都不做都熱得滿頭大汗,像我這樣膽小如鼠的人根本沒有勇氣走出屋門。今天雖然也沒有勇氣,但是遇到這種“雪中送炭”的恩賜,本來十分低落的心情也慢慢恢復如常,現在的自己還很悠閑地聽聲觀景。
今天早上隨著我家的那兩只大公雞渾厚而又高亮的歌聲,我也慢慢從睡夢中走出。當我伸著懶腰打著哈欠走出屋門時,一股奇妙清爽的氣息順著我的脖子胳膊開始一點一點地摸索著我的全身。這些氣息貌似就像我的那幾個好友輕輕地說了一句:“久違了!”在這種輕飄飄的感覺中,我好像欣喜地回了一句:“好久不見!”
當我從夢幻中回來后,我家的那兩只大公雞不知何時干完了它們的本職工作,它們現在正昂著頭挺著胸神態(tài)“不定”地在我面前晃來晃去。我一看到它們倆來到我跟前,我立馬就明白了它們倆的用意。它們這是在向我討食吃,不過每當此時,它們倆的防衛(wèi)意識都會特別的強,它們不停地晃動著腦袋時時刻刻準備躲避我的攻擊。它們倆很了解我的脾氣,早上起來打開門,我只要看到它們倆在我眼前晃悠,基本上就會抬起腳朝它們踹去。踹上幾腳之后,等心情舒緩了,我就會抓些玉米或者小麥丟給它們。我給它們倆吃的不為別的,就是害怕它倆餓瘦了,要是它倆瘦了不就白養(yǎng)了嘛!而這次我沒有像前幾次那樣去踹它們,而是直接“伺候”它們用餐。它們倆吃的時候應該滿肚子都是問號,它們倆大概沒想到這次我竟會反常地放過它倆。
喂過它倆我便很悠閑地抬起頭看了看天,難怪今天那么涼快,原來是陰天。我每天起得都很早,它倆一叫我就會起來,并出去跑跑步。時間長了,這就變成了一種習慣,有時我比它倆起得都早。我比它們倆起得早也是拜它倆所賜,換句話說,是它倆的悉心教導,才培養(yǎng)出了我早起的習慣。以前,我家養(yǎng)過很多公雞,不過一到過節(jié)就得殺上一只慶祝一下。養(yǎng)公雞畢竟沒有殺得快,有很長時間我家都處于沒有公雞的階段。沒有公雞打鳴了,有時經常會睡過頭,慢慢地我早起的習慣也就被我在不經意間給丟掉了。后來家里又決定買幾只公雞養(yǎng)著,不過把公雞養(yǎng)到會打鳴也得用很長時間。( 文章閱讀網:www.sanwen.net )
今天我同往常一樣喂過它倆便走出院子準備疏展疏展筋骨。誰知我剛跑出一段距離,就感覺周圍突然暗了下來,我發(fā)覺不對勁就抬起頭往上看。只見我頭頂開始匯聚著烏云,見到這一幕我好像看到了上天嘔吐的場景?;蛘呶也辉摪严掠昝枋龅哪敲大a臟。由于我以前胃不大好,經常胃脹,想吐卻吐不出來,只能迷迷糊糊地趴在床上。當清早一見到那種昏暗的場景,就感覺上天的胃可能不大舒服,它要開始反胃了……當我感到一滴水珠沖進我防衛(wèi)森嚴的頭皮上時,我就知道“大部隊”將要沖進大地。沒辦法,只好躲一躲老天打出的這一“掌”。隨著雨點數量的增多,我的腳步也跟著加快起來,同時雨點在西北風的強烈“督促”下威勢也越來越猛。
當我回到家,正巧發(fā)現那倆公雞正急著找地避雨,大概它倆也怕變成落湯雞。雨對它倆來說好像一場災難,當它倆見雨勢降臨時,本來高傲的頭顱也縮了起來,忙著找地避難……
現在的自己還是坐在窗戶旁,靜靜地看著掉隊的雨水順著窗前的香椿樹葉一顆一顆地往下落著。我見雨勢漸停,便打開門。我開門的那一瞬間,外面大股大股的清新之氣順著門移動的方向歡快地涌入我的屋中。我不知道這些氣體為什么會那么的急促,或者是因為我屋內太過缺少這些氣體的緣故。我屋門斜對面的那棵香椿樹在這殘雨中也變成了一幅誘人的框景。那些帶著失落的雨滴在樹葉的挽留下還是落到了樹下的小水坑中。
以前我總是在想,下雨的時候,雨水為什么會落得那么快?有人說,大地是它們的家,因為它們回家的急切心理才會落得那么快。那它們?yōu)槭裁磿x開家呢?又有人說,天地渾圓因宇宙對其均。雨水是在效仿宇宙,它們所去的都是缺少它們的地方。因為風,才有了雨水的流動。氣體分子數量多的地方流向氣體分子數量少的地方,才形成了風。
雨停了,現在的我站在門口。大概那兩只雞看到了我的身影,便從它們的藏身地點一步兩步地向我走來。它們倆還是那個樣子,精神外發(fā),時時刻刻防著外界的事物。這兩只大公雞很調皮,它們現在的歲數差不多算一歲。雖然它倆只有一歲,但是在家禽界特別是在公雞這個行業(yè)中,它們倆算是超齡的長者了。一開始它倆的小伙伴還比較多,或者上天照顧它倆,才讓它倆活到現在。其實這也跟我的家人有關系,殺雞專挑大的殺,它倆前期大概是爭不過它那幾個兄弟,才導致了營養(yǎng)不良,長得比較慢。
雖然別人經常說太強必折,但是它們倆的強大卻很被動。我個人比較喜歡公雞,不僅由于它們好吃,還因為公雞一長大就會變得非常艷麗,羽毛在太陽的照耀下就像冰晶石一般。它們平常走路都是挺胸抬頭,腳步十分有力,它們簡直就是我的偶像,不過,餓的時候它們就是胃的“偶像”。每天早上天剛剛亮,它們就會歡呼一下,好像在說:“大地!我又回來了!”我有種感覺,它們的鳴叫應該可以驅邪,早上,隨著它們的一聲長吼,大地頓時回歸于光明之中。當我正胡思亂想時,只要一聽到它們的訓斥,我的神態(tài)就會立馬回歸正途。以前看鬼片電影,里面的鬼魂一聽到雞叫,就會趕緊找地躲藏。
人們常用“鷹視狼顧”這四個字來表達人的銳利與兇狠。雖然我沒見過老鷹,但是我能從大公雞的眼神中看到老鷹的神態(tài)。它們的眼睛相對于它們的頭來說顯得很大。它們每次在眼前晃悠時,我都不敢直視它們的眼睛。當我和它們對視時,我的眼神總會搖晃不定,好像覺得自己有什么暴露在它們面前似的。它們不像老鷹,可以飛在天空中觀察敵情,鎖定目標后,就收縮翅膀直沖目標。但是我見過它們狂追母雞的場景,在它們追母雞的時候,它們的眼睛會直盯著前方的母雞,并以自己最快的速度沖向對方。古人說,食色,性也。我覺得公雞追母雞的這一過程跟老鷹捕食有很多的相同之處。
我家有它們的存在,倒增加了不少陽剛之氣,我猜那些邪魔鬼魂都不敢靠近我家。它們身上我覺著有一股可以傲視群雄的霸氣,不管我怎樣打它們,它們的頭從來沒低下過。它們現在的就像是虎落平陽,不過它們跟老虎不一樣,它們畢竟還是家禽,它們有家禽的共同特點——忠誠。它們有忠誠,可是我卻沒有,你們說,它們的忠誠我是不是得還?它們每天始終如一的就是打鳴,天有新天,它們有新生。在我和它們長期的生活中,我感受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那種天道的無邊。我根本無法堅持它們的這一天性,雖然它們對我還是那么的不離不棄,天天在呼喚我,但是我無法感受到它們這種功夫的核心,我發(fā)現我是個失敗的徒弟。當師傅看到自己的徒弟無可救藥時,他老人家所做的可能就是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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