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桂吐蕊迎新春

元旦跨年過后,在這冬末初春時節(jié),正當大家忙著準備過農(nóng)歷羊年春節(jié)之際,大地的微風中,卻飄來了淡淡的桂花花香……
近來氣候真的有點反常,植物開花似乎也亂了時序,以往被認為頗合乎季節(jié)時局的俗諺,也逐漸變得不準確了,而桂花似乎就是其中一個相當?shù)湫偷睦萤ぉ?a target="_blank">秋天不開花,新春滿枝白。
桂花有許多的品種,其中的丹桂、金桂、銀桂,系以紅、黃、白的花色而得名。而我家的那棵桂花,究竟是什么品種,其實我根本不知道,只知道它就是我心目中所謂的桂花,并且綻放著乳白色的花朵而已。事實上,走在這滾滾凡塵之中,有些事物讓其保持一點純真的朦朧之美,對詩意的人生而言,絕對有其價值和好處。
一般常見的桂花,系終年常綠的灌木,高度可達三公尺。全株平滑,木質(zhì)莖,多生枝椏;葉子密集對生,葉形橢圓前端尖銳,邊緣有細鋸齒狀。這些由網(wǎng)絡(luò)所描述的桂花植株樣貌,我家的那棵桂花類皆符合,唯一有所差別的,乃是目前它屈居于樓上前庭的磁盆之中,高度大約僅有一公尺多而已。
然而,我確曾在臺北朋友家的庭院里,見過一棵六、七公尺的高大桂樹,長得郁郁蔥蔥,樹干粗壯滿樹翠綠,落英繽紛滿庭芬芳,這應(yīng)該與所謂的灌木有別,宜稱其為喬木才正確。而據(jù)說在福建武夷山下,有株雙人合抱的桂花,樹高十五公尺以上,是喬木狀的千年桂花,相傳是為宋朝朱熹在講學時手植的。
這兩棵能夠根生大地的桂花,我真的為它們的幸運而感到高興。對照于我家這棵桂花,系生存于這寸土寸金的都市叢林之中,要想讓它擴大成長的根基,已屬相當不容易,更遑論是讓其根生大地了。其實,一個較大的花盆,已經(jīng)準備好有一年多的時光,并且也裝入泥土,只待這一波的梅雨來臨時,就可以將之喬遷新居了。(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桂花的花朵生于葉腋,呈簇狀,花梗細長、花萼短小,花冠四裂。由于花期頗長,且連續(xù)綻放不斷,因此芳香四溢、經(jīng)久不散。因為桂花是雌雄異株,而臺灣的桂花樹有百分之九十五以上都是開雄性花的植株,所以我們大多只見花朵,很少見到桂花的果實。而我家的桂花,應(yīng)該就是雄株,因為它在開花之后,并未見到有果實出現(xiàn)。
桂花屬溫帶樹種,原產(chǎn)于亞洲,從喜馬拉雅山脈、中國大陸西南地區(qū)、臺灣、日本南部等地,都可見野生桂樹的蹤跡。桂花雖然全年均可開花,但以秋季最為盛開,因此九月還被稱之為“桂月”,而中秋節(jié)的月亮里,還有“吳剛伐桂”的傳說。因此,在這仲秋的九月時分,理應(yīng)是桂花怒放的季節(jié),然而我家的那棵桂樹,卻是堅持不開花,花苞也無一個,著實顛覆了這“秋桂”的美名。
然而,在跨年過后的冬末初春時節(jié),正當大家忙著準備過農(nóng)歷羊年春節(jié)之際,我家卻在大地偶而輕拂的微風里,飄來了淡淡芬芳的花香氣息。為了探索這花香來源,乃信步走出室外,本來以為是樓上兩盆七里香的杰作,但卻見它仍是一片綠意,并無任何白色花苞綻放枝頭的跡象。
最后,我將目光掃過所有植栽之后,才驚訝地發(fā)現(xiàn),原來這空氣中的淡淡香氣,竟然是來自于那棵去年整個秋季都不愿開花的桂樹。此時 “立春”節(jié)氣剛過,相距于去年的秋天,已有數(shù)月之遙,而它竟然不顧春秋兩季的差異,在綠葉的掩映之下,悄悄地在葉腋處,潑灑出串串乳白色的小小迎春花朵。
這棵桂花,與我相處已經(jīng)有六、七年的時光了。當初栽種的主要原因,乃是緣于桂與貴諧音,具有吉祥之寓意,希望家有桂花,能夠帶來貴氣。而它是在大約二十公分左右高度時,從一個小花盆移植栽種的,移植時間正是仲春三月,那百花爭艷的繽紛季節(jié)。剛開始時,可能是在適應(yīng)新環(huán)境之故,所以成長并不快速,也顯現(xiàn)不出有絲毫茁壯的跡象。當然,那一年的秋天,它并沒有開花。
為了讓桂花有個伴,所以曾經(jīng)于來年的清明返鄉(xiāng)掃墓之際,從姊姊家?guī)Щ亓艘豢眯」饦?。結(jié)果它竟然也和先前的那棵桂花一樣,并不依時節(jié)開花,正確地說應(yīng)該是它根本不開花。讓我不禁要自我懷疑,是否因為我家四樓前庭的環(huán)境過于悶熱之故,讓原本生長于溫帶氣候的桂花,亂了探知季節(jié)轉(zhuǎn)化的能力?
跨過兩個年頭,就在過年時分,我突然發(fā)現(xiàn)這棵來自姊姊家的小桂樹,竟然開起了數(shù)朵黃色花瓣的花朵來。目光掃瞄過隔壁,在眾多高低不一的植栽中,竟然也有一棵兩公尺多高的桂樹,也正同樣開著黃色的花朵。經(jīng)探尋鄰居的結(jié)果,原來它并非桂花,而是葉片和桂花頗為類似的“桂葉黃梅”,一般人都由其開花后的果實外型而命名,稱其為“米老鼠樹”。
桂葉黃梅和桂樹這兩種植物,在小時候的外型,無論是樹型或葉片,都非常的類似,一般人是難以區(qū)辨清楚的。除非是在逐漸長大、長高以后,才可以從其外觀型態(tài)加以辨識?;旧?,桂葉黃梅主干清楚,而桂樹則分枝繁多,兩者的外型是有著蠻大的差異性的。這倒讓我想起了那首〈木蘭詞〉來──“雄兔腳撲朔,雌兔眼迷離,兩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這就是大自然,總會在你我不經(jīng)意之中,揮灑幾許意外的神來之筆,不僅讓大地更加富有詩情畫意,也讓人們不禁驚艷連連。觀之桂葉黃梅和桂花之差異,想象秋桂吐蕊迎新春的場景,似乎已為這原本平淡的生活,渲染著無盡的新意。只是,未知吾人是否能夠停駐匆匆腳步,靜靜予以欣賞和體會而已。
秋天不開花,新春滿枝白。走過秋冬歲月,一份濃濃的新春氣息,似乎正在那桂花枝頭綿綿鋪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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