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跡
他從未想過,有一天,她會離開自己,而且是在自己最需要她的時候。
她只是說,她會回來,一定會回來。
可,教他如何承受那一日又一日遙遙無期的等待?以為云開霧散的時候,以為可以相守相依、不離不棄的時候,她卻就這樣離開了。而自己卻連挽留的話都說不出一句。
一
月光灑在湖中,波光粼粼。嘴角不經(jīng)意間有了一絲笑意。
一別如斯,三年漫長的歲月。不知自己是如何熬過來的。你抬眼看了看屋前那個忙碌的身影,嘆道,還好有小月。(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你可曾注意過,冷小月看你時那灼灼的眼光?你終日在那樹林之中,等候伊人歸來。孰不知,有人也在等待。
你的伊人在遠方,她卻在身旁。哪怕是你一次感恩的回顧,她都會為你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或許,不是不懂她的心。只是怕傷害她,你的心里,已容不下別人。她亦明了。
你倚在樹下,小心翼翼的擦拭著手中的刀。刀光映入你的眼眸,滿目,皆是悲愴。猶記得,臨行前,她送你這把刀,帶著若春水映梨花般的笑顏。
我一定回來。薄如蟬翼的許諾,讓你苦等三年。日漸消瘦,她看在眼里,疼在心上。而她知道,你的執(zhí)意背后,是一天比一天空白的心。
什么時候,你才會回頭,看見她?
二
暖酒。冰冷的手指觸碰到溫熱的酒杯。暖意,到不了心底。
沒有發(fā)覺,她已在身旁在了許久。三年來,若不是她的陪伴,不知今日是否還在這里。
還要,等多久?終于開口,低著頭,不看你。
直到她回來。近乎冰涼的語氣。
心里陡然一涼,明明知道會是這樣的回答,為什么失落?
那么,我陪你。輕笑著掩飾心酸難過,不管多久,哪怕是一生,我都陪你等。
呵,說得如此決然呢。面對她,你不是沒有動心過。
你顯然愣了一下,才道,小月………謝謝你。這么久了,第一次叫她的名字,聽上去,竟有些陌生。
然后,紛紛揚揚的雪就落下了,無聲無息。同她悄然滴落的淚,消融在酒杯里。你一飲而盡,皺了皺眉道,酒怎么是苦的。
酒暖不敵心涼,酒苦不如心苦。多年隱匿的傷,在一瞬間變得那樣明顯。
柳枝折盡花飛盡,借問行人歸不歸?
不過是一場寂寞罷了。
三
你從未想過會這樣重見她。
她自林中走來,遠遠的,你便看見了。一瞬間,臉上的欣喜是那么清晰,連月光都黯淡了。
你沒注意到,有一個人,在你身后,默然的走開。因為你的眼中,此刻只有她。
你說,錦兒,三年,你終是回來了。
她依舊笑靨若花,可是疏離的感覺卻襲上心頭。這便是那個你朝思暮想了三年的人兒?
我不值得你等。你以為,她是嬌弱的,會不顧一切撲進你懷里,訴說三年的思念。可是這一句話,是那樣冷漠。
為什么?蒼白喑啞的聲音,無法再壓抑的痛苦。
我以為你會懂。三年前我離開時,已給了你暗示了。
一刀兩斷么?自己何嘗沒有想到!只是,你寧愿相信她會回來。也不愿,去承受這個事實。
你離開我,是為了什么?
沒有為什么?;蛟S是一時興起吧。我沒想到,你真會這樣等我。
多可笑啊。只是一個玩笑罷了,居然就愣愣的等了那么久。好傻。
既然如此,你回來干什么?
我怕,你太執(zhí)念。
你管我干什么!三年,我一直在這里,不曾離去。可是我的心,已經(jīng)死了。你當初離開的時候,為什么不痛痛快快的說清楚!這一切,都是我的錯。你走,從此以后,我們不再有任何瓜葛。
她轉(zhuǎn)身離去的那一刻,好像三年前。不回頭走得那么決絕。
四
回過頭,已尋不到小月。一絲苦笑掛在臉上。
于是,你仗劍天涯。為的,是冷小月。你不在等待。或許某年某月某日,你們會再見,那時候,會是怎樣的風景。是否已是滄海桑田?
殘陽如血,你策馬疾馳。
誰說,失去才會懂得珍惜。當你面對她們時,只能嘆緣分太過淺薄,經(jīng)不起命運的捉弄。
冷小月,不管你在哪里,我一定,把你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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