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說成語之相濡以沫
兩千多年前,宋國蒙地(今河南商丘)出了一個怪人,因為他很會裝,別人就叫他莊子。
他老婆死的時候可能是悲痛過度,不僅沒哭,還坐在當(dāng)院里,叉開兩腿,鼓盆而歌(我想長歌當(dāng)哭是不是從他那里流傳下來的)。他的歌沒有詞流傳下來,更沒有譜。我試著那種情境。下他會用什么調(diào)來唱?!按蠛酉驏|流,天上的星星參北斗”,不行,那種情況下不適合雄壯的?!疤鹈勖邸?,也不行,這種場合也不適合柔美的。我又猜想他的歌會唱什么詞。在這里我試擬如下:
天空本是一團氣,
有散也有聚。
聚就成就了你的生命,
散就成了現(xiàn)在的你。(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唔唔唔……呼……
唔唔唔……呼……
你的靈魂已飄飛而去,
空留下我在這里。
在這里,
何必還為你悲悲戚戚。
唔唔唔……呼……
唔唔唔……呼……
自打老婆去世后,他更加厭棄俗世。他把高高的相位看成一只死老鼠,別人請他去坐他卻委婉拒絕,自己跑到漆園里當(dāng)起了管理員。這個管理員的職位頂多也就從九品,和專給玉皇大帝養(yǎng)馬的弼馬溫的品階差不了多少。但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可以在這里專心修煉。春日里看螞蟻上樹,夏日里看螳螂捕蟬。
他吃得很少,面容清瘦,形如枯槁,心如死灰。常常像一條枯樹枝一樣隨風(fēng)擺動,這飄飄欲仙的感覺使他高興,這說明他離成仙不遠了,他感覺瘦的可以成仙,胖的可以成佛。只要加緊修煉。
但最近他的精力總是集中不起來。因為漆園里招了個臨時工,這個臨時工無關(guān)緊要,可他有個叫蝴蝶的女兒卻如花似玉,這個柔美似帶露春草,嬌羞如含苞桃花的蝴蝶姑娘最近卻時不時闖入莊先生的內(nèi)心,攪得他春波蕩漾。他不斷告誡自己:閉上眼,不要看,不要看,不要看。但他的眼睛常常出賣他的內(nèi)心。
有一天,他做了一個夢(其實,他也不知道這究竟是夢還是醒,反正最近這腦袋總是昏昏沉沉的),竟夢見自己和蝴蝶姑娘變成了兩條快樂的魚,在雨后的車轍里快樂的游動。
幸福總是那么短暫。不久,雨過天晴,車轍里的水蒸發(fā)殆盡。他們不再悠游自在,干渴漫過他們?nèi)?。他們吐著唾沫為對方潤濕著身體,可這無濟于事。無盡的干渴漫過了他的腹,他的胸,他的喉結(jié)。他的喉部像被繩子勒著一樣無法呼吸,意識仿佛要離開他的軀體。
他猛地咳了一聲,一口濃痰從嘴里噴出,他霍然而醒。
想想剛才的情景,他感到后怕。
他問自己:一只蝴蝶,一尾魚,一棵漆樹有什么不同嗎?他們的前身還不都是宇宙中的一團氣嗎?我為什么要去偏愛一只蝴蝶,一尾魚而去舍棄宇宙萬物呢?這樣做不是離我追求的逍遙越來越遠了嗎?
他的思想終于由混沌逐漸清晰起來。世間萬物都是平等的,愛就是放手,就是由著個性,使他們在各自的江湖中逍遙快活。
他趕緊起身,用樹枝沾著樹漆寫下了今天的日記:泉涸,魚相與處于陸,相濡以沫,相呴以濕,不如相忘于江湖(泉水干了,魚吐沫相互潤濕,比喻在困難環(huán)境里,用微薄的力量互相幫助?,F(xiàn)在一般指放棄曾經(jīng)的執(zhí)著,以全新的自我迎接世界)。如同如來菩提樹下一悟成佛一樣,莊子這漆樹下一悟而成仙,成了南華真人,他的日記也成了幾千年暢銷不衰的《南華真經(jīng)》。
首發(fā)散文網(wǎng):http://www.277762.cc/subject/374754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