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歸故里
客家,是中華民族中漢族的一支特殊民系。聽長輩們講;兩千多年來,中原地區(qū)的漢人因逃避戰(zhàn)亂、饑荒、迫害或因政府調(diào)遷大量南遷,集中定居在閩、粵、贛地區(qū),又進(jìn)而擴(kuò)散至四川、廣西、海南、臺灣、香港、東南亞等各地。相對于這些地區(qū)的原居民而言,他們是客,因而稱為 “客家人”。 當(dāng)年常聽父親說,在海外國家中,你要是碰到了3個中國人,那么就會有1個是客家人,我真的感覺自己出生于此是一件多么自豪的事。
“工作之余,記得常回老家去看看!” 這是我父親在世時聽說我常去廣東辦事,在電話中常說的一句話。至今想起還真是對不住他老人家的。十幾年了,每次路過家鄉(xiāng),因太顧及工作而忽視了許多的親情。
近段,心里面積蓄了太多東西幾欲噴薄,而重回崗位的我,曾一度決心不惜一切奮斗一回。卻終走向平和。心中掙扎反復(fù),不忍放棄。只見兩手原來空無一物,力量微薄,自己原來不如想象中有力。愈發(fā)惶惑,害怕失去。譬如曾經(jīng),自己會持久堅持下去的信仰。心一直在忐忑中,不知如何走?想起一本書中佛說:“我就是道路”。引述這句話時,我相信佛就站在我的身旁,正在為我指點迷津。也許我會茅塞頓開,也許我無法排解屬于自己的宿命。一個人的榮辱得失,有時會看得很重要,有時已經(jīng)變得無關(guān)舉足輕重。生活在生活的邊緣,有時是會讓人不平、讓人氣餒,同樣也會讓人覺得這是一種福分,一種相對自由的狀態(tài)。同樣一件事,同樣一種場景,心態(tài)的不一樣,就會得出不同的結(jié)論,就會擁有不同的人生境界。于是,在這個特別的日子里,我決定攜家弟及在深圳工作的堂哥堂妹一同前往我們的家鄉(xiāng)一一廣東梅州。去完成父親的遺憾!
許是客居在外久了,對于家鄉(xiāng)的記憶總會在歲末年關(guān)的日子里漸漸親切并溫潤起來。但無由的有時會泛起一絲古人“近鄉(xiāng)情更怯”的情懷,于是更多的時候手扶陽臺,面朝南方,輕輕地吟誦那些與故鄉(xiāng)相濡以沫的經(jīng)典詩句時便懷念起父親。父親是個內(nèi)涵不擅言辭,卻很有影響力很有氣場的人。一生低調(diào)耿直,與人為善。才修德今天的我們。如今,父親與我們陰陽相隔了。這樣的時令,霜風(fēng)漸緊,繁華褪盡??纱藭r的我,為何感喟會那么的別有一番?!
回首來路,在那些漂泊的日子,受了挫折,受了坎坷,在沒有父母的關(guān)愛下,真正體會了什么是孤獨與寂寞,后慢慢學(xué)會了在沒有親人的照顧下,人也變的成熟起來。通過自身的努力而后便享受著奮斗的充實。在每一個無人關(guān)懷,無人呵護(hù)的夜晚,靜靜聆聽自己心靈深處的呢喃。在后來的日子里,我也學(xué)會了更加珍惜友誼。誠如朋友的一個問候的電話,同事的一句關(guān)懷的話語,都會讓我感動的熱淚盈盈,永遠(yuǎn)的記下這份關(guān)懷。升華著這種友誼!
兒時的我總想要是能夠天天過年就好了,隨年齡增長,兒時過年的那種熱切慢慢消退,有時甚至為過年莫名的發(fā)愁,再后來想要回家過個好年竟成了極其奢侈的想法,有時因為工作種種原因只能暫居他鄉(xiāng)在那片單調(diào)的迷彩綠里,我牢騷抱怨,壓抑,將就著過。如今,時常覺得過年的心情跟畫圓似的,兒時是起點,在轉(zhuǎn)圈經(jīng)歷各種情感后又回歸到了與原點結(jié)合處,常常感嘆,如果時光可以倒回,我多想再體驗一下有父母在時,那種歸家的過年所擁有的一切啊,找回真正的歡樂,過一個別樣的歡樂年……(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當(dāng)素有“文化之鄉(xiāng)、華僑之鄉(xiāng)、足球之鄉(xiāng)”和 “ 山歌之鄉(xiāng)、金柚之鄉(xiāng)、單叢茶之鄉(xiāng)”美稱的梅洲呈現(xiàn)在眼前時,我靠在后車位正做著美夢,似父親在路口招手迎接我們,我向前跑著卻是怎么也抬不動腳,爭扎中被堂妹搖醒,鞭炮鑼鼓聲已壓住了我的問話,下車后那些遠(yuǎn)房的叔嬸們,還有好多不認(rèn)識的遠(yuǎn)房親戚和鄉(xiāng)親們在用古老的方式迎接著我們這些在外飄泊的游子,我眼濕潤了,看著如此熱情的人們我首先想到的是; 這是我們偉大父親生前種下的善緣,才能有我等晚輩回歸后才能享受到的果!
“呵,還可以啊,敲鑼打鼓的迎我們,幸虧我?guī)Я算y子”,家弟興奮的說著。這傻家弟他哪知這是親戚鄉(xiāng)鄰們在還父親的情呀,同時也為我們這些在外的游子們榮歸故里的一種鼓勵吧!堂哥妹因在深圳工作,加之嬸嬸還在,他倆每年都?;厝ケ闶煜ば?,堂哥給我和小雨一一介紹著長輩們,在給那些小孩們發(fā)“紅包”時,我怎覺得自己進(jìn)入老化的軌道,面對這些年輕的孩子們時,小雨捂著我耳朵講; 姐,你有沒有覺得有點“德高望重”的味道?!叭ツ愕摹?!我笑罵著家弟。哈哈!姐弟自樂唄。沒了父母的日子里,有個弟弟逗著,當(dāng)姐的我還真是很開心的咯!
踩著吱呀的木制樓梯,一步一階的向上,在每一個轉(zhuǎn)彎處,似乎歷史就會前進(jìn)百年。登上樓預(yù),倚欄遠(yuǎn)眺,一座座圍屋佇立在青山綠水間。當(dāng)我第一眼撞上那長長的青灰色的城垣,當(dāng)我緩緩?fù)崎_那紅漆斑駁的厚重木門,當(dāng)我踏進(jìn)那迷宮般的高墻深院,忽然間,一切都不一樣了,我凝神屏息,便能感到一種寧靜的壯美朝我襲來。長久以來浮躁的心暫時沉下去了,因為,我已經(jīng)走進(jìn)歷經(jīng)風(fēng)雨的客家圍屋......
“百節(jié)年為首”,這里的客家人視過年為一年中最為隆重和歡樂的節(jié)日。人們很早就開始準(zhǔn)備過年。九、十月開始曬番薯片、米糕片供過年油炸和炒食。“冬至”一到,開始蒸酒。年近三十日,家家戶戶要蒸糖糕、做米果、殺豬、做豆腐、宰雞等,歡歡喜喜迎接新年到來??图胰诉^春節(jié),一般分為三個階段,第一個階段是從十二月二十四日入年界至除夕為準(zhǔn)備階段,正月初一至初五為過年階段,年初六至元宵節(jié)為余興階段。首先是;祭灶 ,十二月二十三日開始祭灶,二十三日晚后要把灶臺刷干凈,把舊的灶君取下燒掉,三十日晨把新像貼上,一送一迎,都要擺置酒肉、糖果、甘蔗、米果等,在灶前燒香、點燭、放紙炮。
其后是入年界,農(nóng)歷十二月二十五日,入“年界”,加緊準(zhǔn)備過年,外出的人都要趕回家過年。入年界限后,要教育小孩不能相罵,不能講不吉利的話。在入年界前后,要擇定吉日在屋內(nèi)掃塵,打掃衛(wèi)生。要清洗廚桌板凳,洗曬被褥蚊帳,干干凈凈過年。
再后便是過大年 , 大年三十,也就是除夕,是過年氣氛最為熱烈、最為歡樂愉快的一日。這天上午,家家戶戶要拜菩薩、敬神。大年三十,各家廳堂要掛起祖宗畫像,在大門口貼上鮮紅春聯(lián),谷倉門上、禽畜欄前、家俱床鋪以及水缸邊都要貼上紅紙條,叫做“封歲”,也叫“上紅”。大人小孩都要洗澡,穿上新衣,干干凈凈過年。各家廳堂還要陳設(shè)供桌,布置香案,擺起雞、魚、肉、果品等,敬奉祖先。除夕晚上,吃團(tuán)圓飯,菜肴豐盛。桌上要多放幾副碗筷,以示請祖先回來一起過年。飯前,要先給祖先篩酒,將酒灑地,然后開始吃飯。席間,老人小孩吃雞腿,以示尊老敬幼。然后守歲。
吃罷團(tuán)圓飯,灶具要洗得干干凈凈,以備正月初一早上或全天吃素。晚上要守歲,辭舊歲,迎新春,每個房間要整夜燈火通明,叫“點歲火”,有些地方牛欄、豬舍也要點上燈。家長要給小孩發(fā)壓歲錢,有些地方還要給老人壓歲錢。而后是接財神, 年三十臨晨要接財神,每年有具體財神來的時辰 其后才是開大門,也就是正月初一按《通書》規(guī)定的吉利時辰開大門,頓時鞭炮聲此起彼伏,響徹云霄,人們便開始拜年 !
正月初一早上吃素。飯后人們相互拜年以吉利話相頌。小孩們穿著新衣,歡樂嘻戲,有的爭向年長者拜年:“公公叔叔家發(fā)財,糖子餅果拿涯(我)。”
正月初二,走親戚拜年。初二是已出嫁女回娘家的日子,路上人群熙來攘往很是熱鬧,婦女們手提雞臂、糖果以及其它孝敬父母的物品,到娘家與父母兄弟姐妹歡聚特別是新婚女婿(岳家會用書貼來請)要去岳父母家中拜年。一般小倆口一起去,也有只女婿一人去,有的當(dāng)天回來,也有住五、六天的。去時要帶小母雞、米果、糖果和香燭、鞭炮等,到時要在岳家祖先靈前燒香、點燭、放鞭炮。中午岳家請客,女婿要喝醉,不醉不熱情。
再后是吃歲飯,初三早上吃“歲飯”(有的年前廿九日晚上蒸好,有的正月初二晚上蒸好),飯上插上筷子,家中有幾個人就插幾雙,再插上一根帶葉樹枝,有的還要放上桔、柚等水果。吃歲飯前先要把飯擺在“當(dāng)天”神位上,供奉天神和祖先。吃歲飯要準(zhǔn)備很多菜,有雞有肉,與大年三十吃團(tuán)圓飯差不多。初三不能殺生,雞要在初二殺好或過年時留下。
其后是出年界,正月初五,出年界。廳堂的祖宗畫像要收起,紙門簾要取下燒掉,外出做工干活的就可以啟程了。初十后享燈以及元宵節(jié),正月十五日元宵節(jié)又叫“上元節(jié)”,家家戶戶要籌辦菜肴,喝酒過年。要鬧元宵,新春游樂活動到達(dá)高潮。從過年開始到正月十五,各地游樂活動不斷,以游龍燈、舞獅為多,有的從正月初一、二起開始活動。龍燈和獅隊來到前,會預(yù)先發(fā)貼,來后要給他們送紅包、吃點心。龍燈、獅隊等除到各家各戶表演外,還要到村中各廟宇和祠堂向神靈及祖先拜年。長輩們講; 逢到春節(jié)后的第一個墟期,各路龍燈、船燈、獅燈等都要到集上表演,叫做“開墟”。鄉(xiāng)鄰講熱鬧及了。可惜我們一行趕不上了,小雨要回東瀛,我得回崗!
“落葉歸根”,是一種根深蒂固的傳統(tǒng)文化。再回到故鄉(xiāng)這個話題,故鄉(xiāng)對于國人,是一個難以排遣的情結(jié)。當(dāng)然,落葉歸根與“榮歸故里”以及“衣錦還鄉(xiāng)”,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情懷。前者是對故鄉(xiāng)的依戀,是對故鄉(xiāng)的那種難舍難分的赤子之心,是綠葉對根的情思,除了依戀還是依戀,這里絕沒有作秀和炫耀的成分。而后者,回到故里,不是回報,僅僅在意自己的那份虛榮心的滿足,在意別人羨慕自己的那種眼神的流露……也許,這樣的場景,你我都見過,但不知道我們的眼神是否相同!
故土難離,故鄉(xiāng)難忘。不管故鄉(xiāng)過去曾經(jīng)給予我的是痛苦還是快樂,這是生命的根,也是生命的另一種烙印。離別了父親賜我的故土!
嗚呼吾父!當(dāng)年女兒不是去看您的背影,而是一直在承受您追逐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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