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個冬天

去年冬天在北國邊陲小城——滿洲里度過,看遍了冰天雪地里的各種神奇創(chuàng)作,但也受盡那里強風(fēng)大雪的洗禮。對于最怕冷的我,那時候最盼的莫過于下一個冬天。那時盡管還不知道畢業(yè)后去向,但是我一直很堅信一點,下個冬天我肯定不用再在那么冷的地方了。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又到冬天,我果真不在那里了,本來應(yīng)該是欣喜若狂的吧,但似乎沒有,我反而有些想念那里的冬天,想起一些人,一些場景。
想起那時幾個人一起去吃飯,每次都商量是去一樓還是上二樓。一樓只賣套餐,每逢冬天,土豆、胡蘿卜就成了司令和團(tuán)長,統(tǒng)領(lǐng)百菜。偶吃一頓,我的腸胃都會抗議良久,怨我太容易輕信招牌上的名頭:說好的魚香肉絲,肉絲在哪里?說好的鍋包肉,怎么都是青椒呢,還是半生不熟的??好吧,其實我的大腦也是這種反應(yīng)。有時候幾個好友一起逗趣,也會抱怨一下,但是最后都以一個同學(xué)的一句經(jīng)典語錄“吃飯是為了活著,但活著不僅僅是為了吃飯”做了了斷。
二樓花樣可就多了,一到冬天,二樓理所當(dāng)然的就成了我的風(fēng)水寶地。各個窗口各顯神通,到處一片熱氣騰騰,朦朦朧朧的景象,像極了小時候冬天放學(xué)回家,媽媽揭開大鍋,大鍋大口的吐著白氣兒,半天看不清那一蒸籠胖乎乎的饅頭的感覺。
云南米線窗口,往里面看,煤氣罩上黑色砂鍋排成排,鍋底下火苗呼呼響,稍等一會就做好了,魚丸兒,豆芽,豆腐,一兩粒鵪鶉蛋,粗米線再配上點辣子和醋,再滴上幾滴西部麻油,連吃帶喝一口下去就足以戰(zhàn)勝瑟瑟發(fā)抖,午飯吃米線,如果風(fēng)不夠大,竄到衣服里的味兒到下午放學(xué)都還散不盡。
楊記刀削面,誰去吃刀削面,都喊“大爺”,老大爺一邊麻利的配底料,一邊削面,還不誤一邊和我們閑侃幾句,他記性很好,盡管不記得每個人的名字,但基本知道誰是哪個系的,誰和誰總搭伴去吃刀削面,要是那天兩個人去了一個,老大爺都會問今天怎么你自己啊,她呢,而且我也從他口中了解了一些關(guān)于他自己的事情,他年輕時候是殺豬專業(yè)戶,也有幸得見他寫的一手好字,還會說一些俄語,老大爺一削就是滿滿一鍋,但是一般都是瞬間精光,去的晚了就不得不等著那一鍋被預(yù)定完的都被取走后再做一大鍋新的,也因此得名“天長地久面”,但不是做的慢,而是實在太火了。
賣各種餡兒水餃、餛飩,各種炒面、湯面的面食大全窗口,掛的牌子叫加州牛肉面。由一對夫婦經(jīng)營,規(guī)模應(yīng)該是二樓最大的,雇員也比較多,那個阿姨每每看到有人經(jīng)過,都會叫賣一下,有過很多次,不知道吃什么好的時候,就隨著她的叫賣去吃了面或者餃子,食堂的飯一直在漲價,他家的牛肉湯面和雞絲面基本保持了原價,到畢業(yè)是六塊錢一碗,所以是一直覺得是不太餓的時候的不二選擇,餃子做的不錯,雖然也存在白菜豬肉餡最后發(fā)現(xiàn)基本沒見豬肉的情況,但是味道還是杠杠的,冬天吃上一碗水餃或者餛飩,那也暖和的很。一起還有那個阿姨的妹妹,占了一個窗格,賣豆?jié){的,也是那豆?jié){打破了小時候?qū)Χ節(jié){留給我的壞印象。(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無名緣米粉窗口,服務(wù)人員都是和我們差不多大小,態(tài)度很隨和。舍友很愛吃那個飯,后來我也隨著吃了幾次,味道還不錯,只是對于我這個大胃王,光看到那個小碗兒,或者是打包用的那個一次性小盒子,我就覺得不夠吃,盡管沒有一次沒吃飽,但還是沒有經(jīng)常去吃,視覺上都不夠,胃和大腦會同步抗議的。
楊國福麻辣燙窗口,也是很火的一個窗口,但是我四年所吃沒超過十次,一方面因為我不喜歡辣,尤其是那種油膩膩的辣,另一方面因為各種媒體安全問題的曝光或者傳言,每次一吃就會想起來,當(dāng)然也不是很下口。他家也賣炸串兒,我愛吃炸饅頭和炸豆腐。
砂鍋餡餅窗口。大概只開了一個學(xué)期,吃過幾次,有葷有素,搭配米飯,記憶最深刻的是一款砂鍋豆腐,外表看來,整個就是清湯寡水再加上大塊大塊的白豆腐,但是吃起來倒挺有滋味,妙趣。
還有幾家我基本沒吃過的,可能因為我是一個視覺吃貨,所以顏色不對我不吃,鹵肉飯就被我劃定為顏色不對的;不僅如此,我還是一個吝嗇的吃貨,很貴而且在我看來不值的我不吃,烤肉卷餅就是被我劃定為不值十塊錢的。
......
太多事情都?xì)v歷在目。但也許這一切都得靠記憶一遍遍的描畫了。
那個冬天我盼望這個冬天,這個冬天我卻想念那個冬天,我想,下個冬天我又會想念這個冬天吧?這個冬天再美再潔白一些吧,好讓我在下個冬天有所想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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