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晉你怎么了
心在哪里安放?
默默地思量:心在哪里安放?總想總想把她遺忘——京畿西面的屏障,黃河,太行,汾水呂梁,五臺云岡……還有那3700萬老鄉(xiāng)!
心在哪里安放?在烈火熊熊的太鋼爐旁,在黑金滾滾的大同煤礦,在晉南改造黃土地的村莊,或是,在雁北那啃著光禿禿草根的牛羊……
——孟學(xué)農(nóng)
晉,表里山河。晉,飛龍之地。
山,太行巍峨,呂梁壯麗。水,黃河滔滔,汾水汩汩。(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卦山之柏,有著不同于黃山松的意蘊;“秋風(fēng)卷起千層浪,晚日迎來萬丈紅”,壺口瀑布,恢弘地飄搖著、沉淀著風(fēng)吹來的沙;“星辰熠熠,聊攬九萬里神州山川……歲月悠悠,再尋五千年華夏史實……”,臨汾華門一聯(lián)長長短短,寫盡了滄桑,道盡了三晉;靈泉浩浩,圣水溶溶,歲月蒼蒼,世俗往往,晉祠就在那里,窮盡地脈,蕩滌天光;無獨有偶,洪洞大槐樹也隨榕樹成了故鄉(xiāng)的象征,我尋著《蘇三起解》婉轉(zhuǎn)里徜徉……
“人說山西好風(fēng)光,地肥水美五谷香”。然而,好風(fēng)光只是風(fēng)光。烏金之都,還有另外一種說來總不光彩的風(fēng)光。大紅燈籠高高掛,卻總也照不亮黑暗的觸角。天注定,你在這是是非非之中不自生便自滅。
我的晉,你怎么了。一次次的礦難事故,一次次生命無言地流逝,是那片黝黑的煤田的無情,還是喂不飽的人性寧愿拋生命于不顧。我的晉,被拋到了黑色的染缸里,它做不到出烏金而不染,它在鐵幕似的天空里猙獰出鮮紅的血舌。多少兒女的父親不是手里把脆弱的生命攥出了汗,心里打著顫,半蹲著在礦坑里不知黑夜還是白天,像是個未獲自由的黑奴。潰壩了、倒塌了的煤礦里,多少人生吞了烏金,多少人沉積做了活化石。
我的晉,你怎么了。大大小小官員多米諾骨牌式頻頻落馬,更有離奇“消失”事件。支柱經(jīng)濟——煤炭業(yè)、鋼鐵業(yè)發(fā)展了山西經(jīng)濟,也腐化了山西官場。這并不見怪,這塊“腐”已是根深葉茂,有著龐大的細枝末節(jié)。唐朝大文學(xué)家韓愈特做“三絕碑”之稱的平淮西碑記錄中興名臣裴度平定叛亂的事跡,而今的臣子帝王氣,被曝光的只有種種貪腐的“光輝”事跡。先前引咎辭職的山西原省長孟學(xué)農(nóng),深切感受著這片土地,眷戀著沒有遺忘,寫了《心在哪里安放?》在中國青年報發(fā)表,有人評論無論如何這是一種進步。這事小,大的是他沒有貪腐跡象。
我的晉,你怎么了。窮的,窮到酸;富的,富出油。我們這代人有些不肖的,拼不出個干爹,竟怨恨自己不是煤老板的兒子。那些煤boss們可以撈錢在商海,也可以砸錢在官場;那些煤boss們視覺疲勞了,比較起了誰的情婦多;那些煤boss們堪比天王洪秀全,走到哪兒都有那么一兩套天堂歐式院落群。反差是自然的,可它竟是出奇的大,另一邊已是臨了深淵。
我的晉,你怎么了。你好似被踐踏得遍體鱗傷,我努力尋找,卻找不回童年時的那個你。
你好似被囚禁,我整日祈禱你能起解?!叭悍灞诹⑻蓄^,天險黃河一望收。兩岸烽煙濃似火,此行當(dāng)可慰同仇?!痹嚳磳淼娜龝x,必是芳華的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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