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傘——拐杖——打狗棒
吃飯的時候時,丈夫認(rèn)真地看了看我,然后他半開玩笑地對我說:“太不夠意思了,什么時候把臉胖得溜圓,咋不告訴我一聲?!? 我的丈夫說話一直很詼諧也很風(fēng)趣的,我們母女總是被他逗的開懷大笑,所以我們的家總是充滿了笑聲。但此刻我既沒笑也沒搭茬,仿佛什么也沒聽見似的自顧吃著飯。
我的心似乎隱隱作痛,真的很痛?。∥疫@張老臉?biāo)伎戳巳嗄炅?,難免會出現(xiàn)眼疲勞,我非常地理解他,單位的女同志哪個不是婀娜多姿的,看誰一眼都不白瞎他那眼光了,我悲哀地想。丈夫見我沒吱聲,他溫存的目光再次看著我:“吃完飯,我收拾碗筷,你出去到花兒山走走,生命在于運(yùn)動。”
我很聽話地穿戴整齊,化一點(diǎn)淡妝,準(zhǔn)備出去走一走。 “多帶些錢。” 丈夫把洗凈的飯碗放進(jìn)碗柜里,他來到對正在彎腰穿鞋的我說。 我的心一熱,納悶地問:“帶那么多錢干么”?
丈夫一臉壞笑:“天冷,公園人少,萬一遇到壞蛋,你就給他點(diǎn)錢,保你條命??!” 丈夫那神情完全是在嚇唬一個傻孩子。我被他那神情感動著,想起許多年來他對自己的關(guān)心有增無減。我耍著女人的小性子,裝作生氣,“你·····” “嘭”地一聲關(guān)上了房門。
我剛下一個臺階,“咚”地一聲,房門又被丈夫推開了,他滿臉擔(dān)心的說:“唉!往人多的地方走,偏僻的地方咱別去。” “我不過是出去走走么,干么弄得像赴刑場,生離死別的樣子?!? 我的心很暖,但嘴一直很硬,一下子就給他干沒電算了。不像他說話,好像擠牙膏,擠一下,說出一句,太慢!這就是上帝英明決策,配夫妻一定要一個急性子,一個慢性子,才能互補(bǔ)性格里的缺陷。
“胡說!給你!” 我這才回過頭來見丈夫手里拿著一把雨傘?!斑^馬路,看著點(diǎn)車啊!” 丈夫又?jǐn)D出一句話。 接過丈夫遞過的雨傘,我心又一熱,丈夫的心忒細(xì),這把雨傘只要我自己出門就一直帶在身邊。它是一把多功能的傘,天上的太陽大了,我就把它當(dāng)旱傘;天下雨了,它就是雨傘;我走累了,它就是我的拐仗,沒辦法,我的身體就是不好,現(xiàn)在我一個人去公園就當(dāng)打狗棒用了,因?yàn)槲疫鹿妨耍蠊沸」范寂隆>瓦@樣一把對我十分有力的雨傘,我也會沒有良心地把它忘記,總是細(xì)心的丈夫在我出門時追出來遞給我的。(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外面的世界雖然很精彩,但對于初暖乍寒的時候,我的心竟然是一片茫然,站在十字路口,舉目看看灰茫茫的天空,突然覺得自己好似一只孤雁,形單影只,不知去向何方?
其實(shí),我并不喜歡離群索居的生活。更不想“天馬 行空,獨(dú)往獨(dú)來”。記得兩年前,我和好友麗萍、桂香我們?nèi)忝脧挠镭S步行街一直走到站前。一路上,她倆不停的問我:“這么走快不快?你累不累?”盡管我若無其事地說:“不累!”她倆還是看出我在用毅力堅(jiān)持著,為的是不讓大家掃興。最后,麗萍指著站前情人廣場說:“咱們就在那坐坐吧,別去大廈了?!? 改變了計(jì)劃是怕我累,我理解麗萍的心。她親戚的一個孩子得過我這類風(fēng)濕病,她總是告誡我:“你這類風(fēng)濕病最怕累和生氣了?!? 從此,我在沒有約任何朋友出來走一走了,真的不想給朋友添麻煩。
望溪公園是本溪市第一家自然風(fēng)景公園,原來只有本鋼公司上側(cè)和市政府附近的一號門售票。近年來公園里的動物都遷到平山猴園去了,為了方便游客游園,也給鍛煉身體的市民創(chuàng)造條件,所以園林管理處又新建立了2、3、4、5、6等幾個出口。我家住的地方離4號門和6號門都很近,我是沿著鐵路醫(yī)院左側(cè)向四號門走去,我剛要邁進(jìn)4號時,無意瞥見公園那段低矮的圍墻,二十年前的一個溫馨 的情景就那么清晰地浮現(xiàn)在我的眼前·····
記得那是個周日的上午,我們一家三口向望溪公園1號門走去,我們走著走著,突然我看見了這段低矮的圍墻,于是我便心血來潮:“喂!咱們翻墻進(jìn)去唄,省得還要走那么遠(yuǎn)的道?!? “行??!”小女兒第一個支持我說。“怕你不行,高跟鞋?!毙∨畠河制沉艘谎畚业母吒!皼]事,我拉你媽一把?!? 我們家一直是一拍即合,話音剛落,父女二人一個高就竄上了那段低矮的圍墻。
“來,我們拉你” 我的面前伸出兩只溫暖的手。我握住丈夫的大手,縱身一躍就跳上了墻?!疤昧?太好了!我們進(jìn)公園嘍!” 我和女兒都高興的叫著,我更為自己能像俠女一樣地飛檐走壁而高興。我又興奮地咬著丈夫的耳朵小聲說:“咱們還省兩毛錢那,嘻嘻·····” 說這話可不能讓女兒聽見,怕她學(xué)會占便宜。其實(shí),我不是占小便宜的人,就是滿足一種淘氣的心理,童心未泯嗎。丈夫疼愛地瞥了我一眼,他一抿嘴,笑著說:“看你那淘氣包子樣,玩去吧”。
丈夫大手一揮,就把我們娘倆打發(fā)走了。我一邊和女兒跑,一邊回頭看丈夫時,他正在點(diǎn)煙,嘴角掛著幸福的笑紋。我們看動物時,女兒就給我們講每個動物的故事,我們夫妻就認(rèn)真地聽,還故意問她:“你咋知道?” 她就自豪地說看電視學(xué)的。那天我們玩了很長時間,還拍了許多照片。最后一項(xiàng)是蹬紀(jì)念碑的臺階,一家三口玩著,“石頭、剪子和布” 誰贏誰跨兩個臺階,我和丈夫默契的輸給女兒,為的是讓女兒有自信心。
看過一些文章大致寫夫妻要進(jìn)行愛的回憶。比如,經(jīng)常到初戀或者第一次約會的地方舊地重游。就我而言,下崗后我又生病在家,自卑又敏感的我認(rèn)為丈夫冷落自己,半夜裝哭試探丈夫的心變了沒有啊,心眼實(shí)在的丈夫睡得迷迷糊糊還為我擦眼淚,怕他發(fā)現(xiàn)我就抹點(diǎn)口水在眼角,驗(yàn)證了他還在乎我時,我就偷著笑,不能笑出聲反正沒點(diǎn)燈他看不見。此刻,我通過對往事的回憶,我認(rèn)為女友陳姐說得對,我們是本溪市最恩愛的一對 夫妻。我開始理解丈夫的不容易,他要工作,要看望80多歲的老母親,要照顧我這個病妻,還要做一桌子好飯好菜叫女兒一家三口來吃,外孫子見到姥爺就叫他抱回家,一步都不肯走,他真的很累。“你要再不知足,說明你標(biāo)準(zhǔn)太高了。” 我想起閨房密友娟子說我的話,我幸福地笑了。
我的幸?;貞洷挥孀邅淼囊粋€老者打斷了。“你看見兩條狗沒?” “啊?狗?兩條?沒、、、沒見著”,一聽有兩條狗,當(dāng)時我就嚇傻了,我把雨傘用手掂一掂:“這次就看你的了”。
事實(shí)上,我是個膽小鬼,貓狗全怕,連小米蟲子都怕。丈夫總笑我:“那么大人了,還怕狗,我比狗大多了你咋不怕?”我一聽丈夫說這話,就會瘋了似地哈哈大笑、狂笑,笑出了眼淚,笑疼了肚子才算善罷甘休!然后擦擦眼淚說:“你又不咬人,我干么怕你?”。
我環(huán)顧一下見公園,半天見不到一個人,萬一和那兩條狗狹路相逢那太可怕了,想到這我便落荒而逃。
正在這時,我的手機(jī)突然響了,“喂!琴,你是不是上花兒山了?”
“是??!”原來是女友星月姐打來的。我站在公園高處望,見女友星月姐正在陽臺向我招手呢。“你等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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