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春雨意微涼

——九月
清明總是不能沒有雨的,就算是北方的春天來得緩和,那也得細(xì)雨綿綿,也是“清明時節(jié)雨紛紛”。更不用說南方的清明雨,它就如同初夏時日的暴雨,下起來就激烈得多了,幾夜風(fēng)狂、雷鳴、雨注。
在這樣的雨夜里,就算靜臥也注定無眠。更何況,習(xí)慣了生活在城市林立的重樓間聽不到雨聲的我,突然間搬到這老舊的老校區(qū)宿舍里,本身就有一絲久別的竊喜,偷偷的失眠,慢慢的品味。盡管這里的樓舊了,樓層低了,水泥的石板也早就坑坑洼洼,但是那一層舊色恰恰蘊藏了一層厚重,似心底煙雨迷離的江南。
只是在這樣的狂風(fēng)暴雨、電閃雷鳴里,它承載的雨聲就夸張似的放大。終于覺得南方就是南方,江南的春天風(fēng)溫水軟,它學(xué)不到,因此我也幻想不到。就算這里庭院深深,小巷古樸,石板微涼,但是江南春雨的里的朦朧情意,到了南方,聽起來卻似有一種風(fēng)雨飄搖的凄涼,裹挾百花殘的私狠。
我知道,在春天里,我不該有這種奇怪的感嘆,都說春雨擔(dān)當(dāng)著一種生命的托付,春夜里細(xì)雨綿綿也罷,大雨傾盆也好,都應(yīng)該給人帶來由衷的喜悅,因為那歡快跳躍地雨珠,那驚雷的震震吼叫,甚至那忙得不亦樂乎的風(fēng)兒,就共同演繹著一曲生命的歡歌,正催生的萬物的萌芽。(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可是呀,夜來的風(fēng)雨聲,注定有多少花兒要飄零。生命的歡愉注定要踏著紛飛的落花前行,綠肥紅瘦該是一場宿命吧。想起,知此,禁不住的是心底的一抹微涼,泛起漣漪。風(fēng)雨飄搖的凄涼于我的此時思緒似是過了些,但是于正開的春花,不是恰好嗎。
這是一種不能自已的復(fù)雜思緒,我渴望生命的張揚,在這場淋漓盡致的春雨里瘋長;我憐惜落花的凋零,也在這場辣手摧花的春雨里上演。一種生命走到盡頭,難免會令人惋惜,更何況嬌美斯花。毛澤東說: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hù)花??墒菦]有一朵花愿意盛開就是為了零落,而且是在風(fēng)摧雨擊之下,過早的凋零。
就像我們,縱使我懂得歲月的歡歌,注定要流淌在似水的流年里,但是染指間,紅顏匆匆落幕,恨是有的,愁也是有的。只不過是把這些恨呀、愁呀,在季節(jié)的輪換里,醞釀、沉淀的久了,成了一種思緒,也許對一些積極的社會活動家來說,那就是一種文人雅士的孤僻的嗜好。
我不敢自詡文人雅士,也就不能把它作為一種公諸于世的嗜好。只是在內(nèi)心深處,為自己編織一個自己的世界,那里可能總有一些些略帶傷感和冷意的情愫,淺藏在紙箋里,或者安臥于醒夢里,一觸碰就涼意襲人,甚至冷意徹至骨髓,而自己卻無一點知覺,也不能有一絲制止。
不是因為喜歡,其實,這種思緒不代表一個人的生活,也不完全代表一個的心境,有時,只是一種靈魂夢囈。在那股莫名的低落情緒里,涂抹一些無關(guān)他人痛癢的斷句殘章,放在自己的角落里,留著自娛而已。
世人把女人比作種種,最喜歡的還是《紅樓夢》里,曹雪芹借賈寶玉的口說:女人是水做的骨肉。因為女人是水,所以才有如生俱來的涼薄。
也所以女人骨子里是喜雨的,微雨意綿綿,暴雨情濃烈。一夜春雨就生出些許意微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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