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 老屋（一）

——琢公閑云

晚上七點鐘。

村巷上冷冷清清，家家戶戶已經(jīng)步入了冬日的夜晚。 老屋、破窗、昏燈，瓦楞上的白雪顯得這一切是如此的寂靜與祥和。

“老頭子，都這時候了，哇咋還沒回來？”

“甭著急，再等一下，或許……”(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黑白電視正在為兩位老人播放著《百家碎戲》。

冬日的寒氣滲入老屋，爺爺脫下衣服睡了。奶奶關(guān)了電視機，披著大衣在炕沿上候著，一會兒瞇著了。

晚上七點半。

起風了，村巷上亮著的窗戶更少了，狗吠聲從村中傳來?！巴簦簟?/p>

“爺，婆，開門，我回來了?！?a target="_blank">孩子敲著老屋的那扇木門，

奶奶從睡夢中驚醒，披著大衣，和退了老狗，打開了老屋的院門。“吱--”

“今咋才回來，路上冷不？快坐咱火炕上去。”奶奶拍去了孩子身上的雪。

“學校五點多放的假，我又有事，車又難搭，才回來遲了?！焙⒆右呀?jīng)上了火炕，奶奶穿上圍簾為孩子熱飯。

看著孩子狼吞虎咽地吃飯，奶奶笑了，心里有了一份滿足。

晚上十一點多了。

老屋中昏黃的燈光依然微弱地照著，孩子正爬在炕沿上做著繁重的作業(yè)，奶奶因疲憊已經(jīng)睡著了。

夜深了，燈熄了。冬日的夜晚依然那么平靜祥和。

第二天早上八點鐘。

冬日鄉(xiāng)村的早晨，雞鳴、牛哞聲不斷傳來，鄉(xiāng)村的氣息越來越濃。街上出行的人漸多了，三三兩兩聚集在一起曬太陽，諞閑傳，悠閑的轉(zhuǎn)著。

剛睡醒的孩子從窗戶中看見了爺爺正在對門井中絞水。孩子穿了衣服也出去了。

“我娃再睡一會兒，你婆磨包谷糝去了。”爺爺搖著轆轤道。

“爺，讓我來給你幫忙?！?/p>

爺孫倆不一會兒便打出了一擔水。

冬日里，爺孫倆望著從井中絞出冒著的熱氣的水，笑了。

早上十點半。

冬天的鄉(xiāng)村是那樣迷人，陽光下的老屋使人感到溫暖。老屋上的煙囪上已經(jīng)冒起了炊煙，奶奶正在做飯。

一會兒，爺爺，奶奶，孩子在老屋的院中圍坐在小方桌前，喝著包谷粥，吃著饃，就著漿水菜和蘿卜片。老貓和老狗在周圍討叫著。

“婆，爺，這幾天下雪，路滑，你們小心些。”

“我娃你在學校里吃好，穿暖，甭管……咱屋?！蹦棠逃靡陆蟛林蹨I到。

“你看你個老婆子，娃回來了，你倒哭啥呢？”爺爺訓斥奶奶。

“人家娃回來都能在他媽他爸跟前吃好，穿好，可憐咱娃……在學校受苦，回來……也不能跟別人一樣……”

孩子似乎也感觸到了什么，孩子放下了飯碗，蹲在老屋的門前，向天空呆呆的望著。

下午四點多。

冬日的天空總是昏暗陰冷的，天又陰冷了。

“爺，我走了，你在屋注意著。”

老屋門前爺爺正揮動著手。奶奶硬跟著孩子來到村口，天空又飄起雪花。

車來了，孩子擠上了車“婆，你回去吧！”奶奶點了點頭。

雪上駛?cè)サ能囖H印越來越長，伸向了遠方。

孩子從車窗中望去，奶奶仍站在村口，風雪中她的身影逐漸模糊并消失了。

天空的雪花越飄越大，孩子落淚了。

晚上八點多。

在教室里，孩子的眼前浮現(xiàn)出了爺爺與奶奶在老屋門前攙扶的身影。孩子感受到了愛，感受到了老屋的溫暖，感受到了人世間的幸福。

沉默，深思，孩子成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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