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魯迅《論“他媽的!”》有感
魯迅作此文以有七十多年,然而“她媽的!”風(fēng)彩仍舊是不減當(dāng)年。我個人認(rèn)為中國語言智慧的代表一是笑話二就是罵了。罵也是分等級的,分下等人罵與文人的罵。下等人罵的特點,語言多為短句,急促而具有暴發(fā)力。文人的罵多為長句,善用比喻與像征,在慢不經(jīng)心中就中了槍。還有一個重要的區(qū)別就是下等人罵的是一個人,文人罵的則是一群人。例如前清遺老陳寶深在辛亥革命后為南北和談寫的對聯(lián):“民猶是也,國猶是也,何分南北?總而言之,統(tǒng)而言之,不是東西!”(《我的前半生》)這一罵可謂打擊面之廣己乎涉及全部國人。然而一定要搞對罵的對像,如果你對一條狗罵“你個狗操的!”這就不是罵了而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文人的罵首推的當(dāng)然是魯迅,想必大家早有所了解我也就不多說了。這里只舉一例魯迅在《上海文藝之一瞥》中對“才子”的罵堪稱一絕:
“才子原是多愁多病,要聞雞生氣,見月傷心的。一到上海又遇見了婊子。去嫖的時候可以叫十個二十個的年青姑娘聚集在一處,樣子很有些像《紅樓夢》,于是他就覺得自己好像賈寶玉;自己是才子,那么婊子當(dāng)然是佳人,于是才子佳人的書就產(chǎn)生了。內(nèi)容多半是,惟才子能憐這些風(fēng)塵淪落的佳人,惟佳人能識坎坷不遇的才子,受盡千辛萬苦之后終于成了佳偶,或者都成了神仙。”
魯迅的罵過于冗長,王朔可就簡單多了,他曾這樣罵文學(xué)評論家“評論家就像是太監(jiān),在旁邊看皇帝辦事,然后四處宣傳布散,好像自己什么都懂是的?!比欢@些罵仍免不了臟話,更高一級就是廖亦武先生不露骨的罵,在《在中國底層訪談錄》中記錄的只有作者與被訪問者的對話,沒有絲毫作者個人主觀意見,然而讀完全書卻那么真切的感到他是在罵,罵的那么透徹罵的那么刻骨!如果說魯迅筆下是藝術(shù)化了的慢性病態(tài)社會,那么廖先生筆下的吃人世界已病入高肓。
言歸正傳,在《論“他媽的!”》中魯迅說“這‘他媽的’的由來以及始于何代,我也不明白。”我好似想明白了,由于自己語文功底不好至今沒有搞懂“他媽的!”到底是一個短語還是一個句子,或許是個病句。以我猜測更像一句文言,所以“他媽的”應(yīng)該出現(xiàn)在白話文運動之前,在說這“媽”字雖然自古就有但是古人并不常用而是多用“母”。另一方面“媽”與英文mum協(xié)音可以大膽猜測“他媽的”應(yīng)該出現(xiàn)在那個恨不得把眼睛染都成綠色的崇洋媚外的清末。
中國的罵文化可謂博大經(jīng)深緣遠流長。對于稍有考究癖的我本打算寫一篇關(guān)于罵的長文,然而掌握文化大權(quán)的士大夫?qū)τ诘退字Z是決不出之于口,更何況筆之于書。于是只可憐手頭資料稀缺,只好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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