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感覺連載小說《彗子》
山路彎曲難走,我跟在后頭瞧著前面被拉了近一里的隊伍不免加快了腳步,陪同的老師很悠閑的喝了口水又贊嘆著這無邊的美景,他神情那么自在,好似我就是一個知徒步不知旅行的粗人。
那時的我剛進(jìn)大一,在一所師范學(xué)院讀旅游專業(yè),五一過后跟著老師去廬山考察實習(xí)。五月的廬山,風(fēng)趣極致,斷然拋卻了初夏的煩悶與炎熱。這連來幾天,一直飄著小雨,山體一直都在被侵濕著,我們這一長串的穿著簡便綠色雨衣,一路縱情玩耍、嬉戲,像是原始叢林里的野猴,樂于山的嫵媚,情于水的戲耍。在第三天頭上,我們越過幾座山來到了水簾洞拍攝地,我們青年人的野性便在此福地毫無收斂的張顯出來,我們搔首弄姿、或攜手欲攀、挽手望月,這就更像一群猴子了。
歇息的時刻,我和同宿的文兄找了個稍微平滑的石頭坐下。當(dāng)我們正在閑侃著,她便走了過來,她雨衣脫掉了,頭發(fā)已濕正在滴著水。我眼神向她望去,打量著她怎么會這般楚楚可憐。
“不是有雨衣么?怎么會淋濕?!蔽?guī)缀跽f出口。
“誒,這不是你家彗子么?”文兄也看到了她。
“什么是我家的,別再瞎說了。”(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他笑了笑準(zhǔn)備開口,但看到彗子靠近了便沒有再說。
正當(dāng)文兄慫恿著我去向她打招呼的時候,我們的這支隊伍已休整完畢即將去向下一個目標(biāo),于是這次廬山的第一次會面我們沒能說上一句。我們兩支隊伍都是在這樣的匆匆相見中匆匆的別過。
(二)
伊本姓陶,與我就讀于同所大學(xué)同個專業(yè),因一次公共課上偶然相見,我便記住了她。她生的可人,留有長發(fā),一臉的稚氣毫無偽裝。因她單字一個彗,我在人前人后便都稱她為彗子了。
彗子是我隔壁班的,相見的機會比較多,每次照面我都示以微笑以示友好,她也會彎起嘴角回敬我。我兩關(guān)系一直這樣淡淡的,若即若離。這次廬山的實習(xí)可能也是我兩關(guān)系拉近的一次契機。我想著,我得把握好它。
于是,當(dāng)天晚上,在眾多狐朋好友費盡嘴力的游說下,我決定約她了。
我也不是什么戀愛高手,手段也一樣的老套,掏出手機碼幾個像樣的字,就這樣發(fā)出去了。同樣的橋段,可能會有不同樣的結(jié)果,我先行下了樓,期盼有個好的開頭,留下不壞的印象。
夜有點冷,我在離旅館不遠(yuǎn)處的一棵老槐樹下站著。我忽而感到我是站在冷雨夜的鵲橋,無數(shù)的鳥獸神靈譏諷著橋上這陌路人等待無望的情人。幸好,漂流的思緒遇到月光便凝結(jié)了,我不再想了。轉(zhuǎn)而,三兩聲鳥鳴吸引了我,我借著月光的觸角四處尋找著。我發(fā)現(xiàn)這是斑鳩。斑鳩在對著情歌,左邊的“啾啾”了兩聲,右面的“啾啾”應(yīng)了過去,好有節(jié)奏感。這時的夜色很美,我又在呆想著,只見彗子踏著碎步走了過來,好像是穿著木屐的日本小女人。
“我來晚了,不好意思讓你在這等?!?/p>
彗子說話時躲著我的眼神,我看得出這是十八歲少女該有的羞澀。
“來沒多會,不用抱歉?!蔽矣煤艹练€(wěn)的口吻答道。
接著她沒有說話,我也沉默著在找合適的話題。
“要不到處走走吧?!彼尤幌乳_口了,看來我比她還更為羞澀咧。
我們沿著小鎮(zhèn)彎曲又盤旋的街道下坡走去,晚上的街道很凄涼,霧不算太重,像是彎曲的像蛇的街道把山體裹得窒息而發(fā)出的微弱鼻息。我感覺呼吸到的全是山里的野氣,那么清爽,皆是初戀的感覺。
我和她并肩走在路上。我神情恍惚,路也走不好,始終覺得身子在向一邊傾斜,好似照這樣下去,我們會遠(yuǎn)走越遠(yuǎn)。我腦子像是被海水浸泡著,欲發(fā)欲大,思想的靈光也被海藻纏著,思來點什么東西,蹦出來又滅了。好在這時一陣夾有寒意的風(fēng)吹了過來,斷了片的腦海又粘連住了,不過我卻又想起了她,一個我曾經(jīng)喜歡過的女人。她有著 明亮的眸子,懸在黑地里活像顆明星,轉(zhuǎn)過身,我看著眼前這可憐的人兒,她的眼睛卻瞇的很小,派生出深幽的目光,若要我去比喻,該是黑夜里借著星光的一灣清泉。
她眼神盯住看著我了,像是對我這無理打量的怒斥。
我看著她,打趣道。
“你眼神真慈祥。”
“慈祥?”
“恩,慈祥,對的?!?/p>
“那現(xiàn)在可慈祥?”
她瞪大了眼睛怒視著我。
“就你那小眼睛還能嚇住人?!”
她居然笑了。
我本是一風(fēng)趣的人,能出的笑點很高的,只是碰到自己喜歡的人笑點會被壓到負(fù)值。我居然逗她笑了。
路上惹得月光很靜,沒有什么東西在作聲。我試著去牽她的手,但總覺得有一股力量給我手搬離。我越小的移動著步子,想和她在不知不覺中靠近,期盼她的下一個轉(zhuǎn)身,我就能細(xì)數(shù)她臉上的所有毛孔,捕捉她的每一個眼神,吸入她鼻腔里溢出的屢屢游絲。
我順著坡道往下走,陪著她的只是我的腳步,跡往心未并。我就是那犯了錯誤的小孩,跟在大人的沉默中漫步,時刻等待著大人的責(zé)罰?!按笕恕眰?cè)過身子,兩眼晃了一下夜空,半問半自問;“今晚沒有月亮么?”
“月亮?沒有吧”我抓到一節(jié)話茬,于是拼命往上拽。
“你怎么知道沒有?”
“一看便知,哪來的月亮”
“有霧誒,有你也看不到啊”說這話時,她把“啊”字壓的好長,聽來有幾分矯情。
我思量了一下,決定暫不開口。這話題探到深處,便有了哲學(xué),淺了去附和她又顯得我做作了。沉默了一顆流星的功夫,我發(fā)現(xiàn)我錯了,簡單的問題又被我復(fù)雜化了。恰好,腦子里跑來一句幽默又不失風(fēng)雅的句子,我發(fā)動聲帶欲說出口。這時有兩個女孩走了過來,一句話打斷了我。“花前月下哦,你們看不見月亮,月亮可看得見你們?!?/p>
“死丫頭,講什么呢”彗子羞了。
等這兩位女郎靠近些,我認(rèn)出她們是彗子的好友。
“我們先走嘞,你們繼續(xù)探討月亮,呵呵”這兩小孩說這話時快活的就像只小鹿。
彗子也跑了過去,一邊跑一邊說著; “ 安妮 ,等等我,我也走。“
她們都走了,只留下都看不見影的月亮陪著我。我在后面溜了一圈,待拉開一段距離,踏著她們的腳步悠閑的向旅館走去。
回到旅館的院子,我便聽到里面有著很歡快的打鬧聲。一跨入門,我就加快了步子,但在大廳的左角,有意的瞥見了一群人在圍著打牌,他們玩的很愉悅,她也在內(nèi)。好友阿朗看到了我便喊我一塊玩,我向后揮了揮手,沒說話就往樓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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