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中遐思
病中遐思
文/鄧忠勝
一
我們不知道自己要在這么一個短暫的生命之中得承受那么多坎坷所帶來的困苦,我們更不知道它何時何地出現(xiàn),又何時何地地離去。是安靜還是喧鬧,甚至于兩者都不是。對于這個事實的真相我們更不得而知,我們只知道無論什么樣的坎坷、什么樣的苦難我們都得去接受、去發(fā)現(xiàn)其潛在的意義而陳篋出真相來。然而往往可惡的事時間于此時又不能閑住而要加以干涉并對一切加以限制。以至于我們常顯得力不從心,終而不得不于時間空虛的恐懼之中而選擇達成妥協(xié)或是放棄。相較之下前者更具幸運。
任何一次被冥冥之中安排的坎坷都具有其潛在的意義。如果坎坷本身毫不具備價值可言的話,那也即是承認(rèn)了生命本身之中的諸多都無意義。換言之,即是如果把所謂的坎坷當(dāng)作一種虛幻而不真實的生活就會忽略了坎坷為我們提供的一切發(fā)現(xiàn)潛在意義的機會。我想這自然會使虛幻更虛幻。要相信人生的每一次所經(jīng)歷的坎坷都是為了讓我們騰出時間與空間去思考那些于坎坷之中所潛在著的內(nèi)在。
這次病了好久,于印象里好像是生病之中時日最長的一次。在生病的這段日子里發(fā)生了很多事。有的與我無有關(guān),自然有的又與我無關(guān)。無關(guān)并不意味著真的與我無關(guān),只是很多事漸漸的不知道而已。也不是不去了解,而是了解了也不具任何意義、有的事也不會為此發(fā)生太大的改動。相反的是原本安靜的事有時就是我們無意地去干擾了,其后造成不可復(fù)原的損傷。因此,有的事就這樣無關(guān)的隨它朝著自己的方向發(fā)展下去形成它自己應(yīng)有的歸宿,有關(guān)的事也不要隨意安置,也需要妥善地作好安排,既然有關(guān),那也就證明了相對于無關(guān)的重要性。(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生病之余百無聊賴地思考了很多,介于平時與生病時的差異,因此思考的問題也大有懸絕。且所思考的問題不比常時少,究其最終來說不是生病本身直接引發(fā)的思考,而是靈魂深處那誘人的思考力停息不了。也即是生病只是導(dǎo)火線,只具間接性。比如觸發(fā)了一系列連鎖問題——我為何生病了?是因為我需要生病嗎?生這場病是偶然還是必然?如果是偶然或者是必然的話為何又偏偏是我呢?不是我那又會是誰呢?如果這場降臨于我是不是另一個人可以得以避過這場劫浩?生病間接性地令我思考了,那如果是另一個人又會不會思考呢,思考的問題又是否同一呢?換句話說即是我?guī)土肆硪粋€人還是扼殺了另一個人的思考力呢?如果是另一個人不想承受不幸的話,那我一定幫助了,如果是另一面就不好說了。一想到更多我就不敢再想了,因為我還是實際的生了這場病。
于是我便開始?xì)w因,究竟是靈魂還是身體出了問題,還是兩者兼具。我始終相信一個人如果身體不佳,即便是再優(yōu)秀的靈魂也無法安放;如果靈魂不優(yōu)秀,身體再佳也難以同靈魂融合在一起??偸窃诙咧g與身體完好時做到相輔相成而達到一種動態(tài)平衡,只能是一種相對的,因為靈魂并不完全依賴于身體,至于依賴于什么就不得而知。但可以肯定的是一定有一個附屬物,可以是本身,亦可以是本身之外的其它。在不朽的問題上不具備真正意義上的爭議,本身就無足褒貶。
我們對于身體時刻都需要加以修整并隨時能夠作出最有益的適應(yīng),以便在靈魂需要時能夠及時作出合理的安放。但往往能夠持之以恒地為之而修整是一件多么艱辛之事,因為我們常不會覺察到我們還有一個寶貴的身體,唯有于病魔纏身時才會念及起健康時的快樂,才會勉強對平日的揮霍作出適度的悔改。這或許是人的本性,抑或是病魔對人的一種深刻勉勵。于此時人才會從一種漠視自我的存在到關(guān)注于自我生命的轉(zhuǎn)化,在此時常常更具有人情味一些。
逐漸發(fā)覺很多事都大抵如此,剛開始我們都滿懷期待的去做,并且滿懷希冀能夠做出最好的績效??僧?dāng)所謂的“三分鐘”熱度散失后隨之而來的就是不以為然。而且我們往往喜歡事后對曾經(jīng)做出懺悔,而后又亦復(fù)如是地恢復(fù)到原先的狀態(tài)而做令下次懺悔的事。如此下去形成惡性循環(huán)。因此,對于修整身體一事來說就變得彌足維艱,那我們是靠著何種東西支撐著我們完成該有的生命長度呢?
一種內(nèi)心生活養(yǎng)育著我們內(nèi)在的生命。在常人看來這是望塵莫及之生活,在庸常之人看來不過是一種庸常之生活。這是一種優(yōu)雅而高貴的生活,一個人內(nèi)心豐富之后才會推廣到外部的豐富。但相反的是一個人外部得到滿足之后才會轉(zhuǎn)向內(nèi)心的豐富,而往往這是難能可貴的,因為多數(shù)人外部的生活常由于自我的貪欲以至難以得到滿足。因此,從內(nèi)在的豐富轉(zhuǎn)向外部的滿足是一個可靠的轉(zhuǎn)換方式。
生命逐漸為一些瑣碎之事在不斷消耗殆盡,我們不知道是有意義還是無意義。我們不知道為何要出現(xiàn)那么多瑣碎之事讓我們痛心割舍我們寶貴的生命之時,更多的只是無情的接受與忍受?;蛟S我們更相信生命之中的一切都像是在為生命留言,一旦錯過將會是對生命的另一種錯失,就像完整的原本有了殘缺的瑕疵。這種瑕疵不是一種美,而是一種與生命相關(guān)的元素,從一開始就具備卻一直未被覺察與開發(fā)。
我們即便是被生命之中的瑣事所驅(qū)趕與拖動,甚至于把我們丟置于原地踏步,但我們一定不要忘了我們所要去的方向,所要到達的目的地。目的地是我們的歸宿與動力,方向是我們前進的航向。對于生命來說兩者缺一不可。
人生不是要經(jīng)歷過死亡或者是受到死亡的威脅之后才會對生命有所珍惜,不是走在死亡的路途上才會對生命有所眷戀。生命的每一種浪費都是一種威脅,生命的每一次節(jié)儉都是一種眷戀。我們只有一個人生,一條命。在生命的面前我們只能做一個卑微但十足幸運的乞討者,每一次乞討就足以證明了我們不再有對生命揮霍的跡象,這是生命最本真的印證。
我們不要覺得自己是不幸的人,命運的捉弄寵兒。因為我們身后還有多少這么多的人在排著隊伍等待不幸的降臨,而我們接受的只是人世間的一點點而已,不足以同他人作出對比。只是我們的權(quán)衡心太重,凡事都過于計較與深究且都只看到表面。這是一種對生命之中的不幸的不信任與不認(rèn)同,始終如一地形同陌路。
每個人都身披一件隱形的外衣,有著人生最華麗的粉飾。每個人都于滾燙的生活之中讓內(nèi)心千錘百煉,為的只是面對別人時有著一顆堅硬與剛強的心。當(dāng)把這件隱形的外衣脫去之后每個人都是那么不堪入目,即便是于生活之中蜷縮得再好的也總不免去那些各自的痕跡。與其說是生活的無奈,還不如說是生活的一種流露。我們拋開各自的粉飾之后也相差無幾,甚至是同病相憐。最可悲的是我們明知道都是相同卻還欲蓋彌彰,實則外衣之后每個人都是那么可憐兮兮。
我們開始很堅定地認(rèn)為每個人都會犯錯,且很多錯誤都是我們可以原諒的。可漸而發(fā)現(xiàn)錯誤的制造者不會體諒及交換別人的感受,甚至把它作為一種私有的權(quán)利來使用,慢慢讓我們的信任消耗殆盡,以至于最后完全地放開我們而不再對以前的信任加以干涉。對曾經(jīng)的他人作出不再留有信任的干涉,因為信任是相互的。只要信任有一方在逐漸消耗就證明我們在乎的不是那些所謂的錯誤,而是信任。錯誤是可以更改的,但信任一旦擁有過而后缺失了就難以再建立,因為曾經(jīng)建立時已經(jīng)作出過艱難的嘗試,如今不敢再嘗試昨日的痛楚。
但相反的是所遇人,無論好壞都可以做我們的鏡子。好,學(xué)習(xí)他積極向上陽光的品格,順著他的樣子學(xué)習(xí);壞,借鑒他無比強的心理承受能力,逆著他的樣子學(xué)習(xí)。無論好壞并存在于我們眼前,都有著存在的價值,多些換位思考,汲長棄短,努力做自己,你就會是最好的。
二
人這一輩子都在回家,似乎我們曾經(jīng)出了很遠的門。無論距離再遠我們都在路上,而且總在走向歸途。或許有天會抵達渴望的那光明之地,亦或許半路就終止,但我們總又在這條路上行走與奔跑。
人永遠不知道也不可能知道自己的一生要走多遠的旅途,自然也就不明白一生的歸宿何在。是幸運還是不幸都不得而知,我們只了解我們于人世多活一日就意味著我們要行走或者奔跑的距離就短一些,如果這點都沒考慮到不免也難令僅有的一生不能有一個稍微意義上的準(zhǔn)備與安排。因為我們一直都需要準(zhǔn)備與安排,甚至于直到?jīng)]有呼吸的前一刻都在做著準(zhǔn)備。
我們每天都說“時間就是生命”??墒俏覀儏s還是時刻不在揮霍時間,做些與生命本身無關(guān)緊要的事而損害生命本身的品質(zhì)。更有甚者是我們這個社會把本質(zhì)的意義改變了,時間就是金錢,幾乎都投足于金錢的忙碌之中,哪又會有時間顧及所謂的生命本身的品質(zhì)呢?
我們大多數(shù)情況下會為時間的流失而感到惋惜與懊悔,卻往往忽略了本質(zhì)的變化。時間本身并沒有改變,真正改變的是我們自己。時間只是人為了某種目的而對各種意識做出限制的要求罷了,可以說根本就不存在時間。但人就不同,隨時隨刻地逐漸衰老下去,每一個時刻都無法意料到下一時刻會發(fā)生什么,而后又導(dǎo)致什么結(jié)果都不得而知。但時間卻不然,時刻都是虛無縹緲。沒有衰老的那一刻,除非生命帶著它離開。這儼然既是不現(xiàn)實的,亦是虛無縹緲得無所意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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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中遐思的評論 (共 15 條)
- 陌路微笑 轉(zhuǎn)身即天涯 審核通過并說 其實我們真的不用想那多。我以前啊也想到了好遠好遠,可是回過頭來發(fā)現(xiàn),我們身處在生活現(xiàn)實中啊。人生下來,就是要 “好好過日子”的可笑愿望。
- 聿銘 審核通過并說 只有懂得死之悲,才能明白生之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