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長長,長不過來日方長
我時常會有一種強烈的預(yù)感,此生的我們會和流光執(zhí)手在某座莫名的小城里,緩慢老去,不言滄桑。然而時間蒼茫呼嘯而過這一路的匆忙,緊握著彼此的手掌,卻在不經(jīng)意間松開后,走向了無名的村莊。
二零一三年十二月,一個人從桂北的城市乘上火車跑去了鄭州的小鎮(zhèn)。不知道當(dāng)初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氣,才出現(xiàn)在陌生城市的街頭。
你說鄭州這個城市沒有給予你任何的溫暖,因此你選擇了一座城市接著一座城市的流浪,一城一城的錯過。這些年,你去過了很多的城市,卻唯獨不來南方的小城。
在鄭州的那幾天,我不止一次的提醒自己一定要早點睡覺,一定不能再想起你。卻依舊在盯著電腦坐到了凌晨三點。睡了幾個小時后,被陌生的電話吵醒,盯著屏幕忽閃忽暗了好久,有熱心的朋友發(fā)來信息,起床后才覺得溫度驟降。
第二天拖著疲憊的身軀站在朋友的身邊。朋友離婚了,他們一起生活了九年,一起上了高中,大學(xué),一起在陌生的城市里找工作,買房買車。卻不知九年的愛情敗給了男人的一句婚后沒有共同的語言。我原本以為他們會現(xiàn)世安穩(wěn),會有了自己的孩子,然后幸福的老去。畢竟一起相攜走了那么遠的路,看過了那么多的生離死別,畢竟他們曾是我們最羨慕的一對。卻不想,誓言抵不過流年。
朋友哭著說,她還沒來得及為他生一個孩子,還沒來得及和他一起去游覽當(dāng)初說好的天涯海角。游覽了又能怎么樣,既然他的心早已離開,守著空空的軀殼,也不過是一場蒼涼。(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離開朋友后,我打電話給你,依舊是無法接通。最后一個人坐在街角的咖啡館里聽著楊宗緯用寂寞婆娑的聲音,唱著那首《洋蔥》。
“如果你愿意一層一層的剝開我的心,你會發(fā)現(xiàn),你會訝異,你是我最壓抑最深處的秘密。如果你愿意一層一層的剝開我的心,你會鼻酸,你會流淚,只要你能聽到我看到我的全心全意。”每每聽到這一句,便不由自主的淚流滿面。
鄭州的冬天真冷。走出咖啡館,視線里的天,被享有灰暗色烏調(diào)的烏云大幅度渲染。明朗的陽光不知所蹤。滿天急于傾瀉的細雨,將蓄謀已久的惆悵悄然綻放。原來冷也會讓人疼。
在鄭州呆了一周后,辭別了朋友,回去了甘肅。
我知道,溫暖的日光會沿著歲月的紋路緩慢的流淌,而你在隨著日光飄去了另一個島嶼,那是我無法到達的彼岸。我所能做的,就是順著你的步伐,一路走下去,也不枉當(dāng)初的那一場盛大的遇見。
回家后已到春節(jié)。一路從南方的城市走到了北方的城市。家鄉(xiāng)深冬的天氣似乎沒有了往年的寒冷。行李箱內(nèi)的衣物還沒有拿出,又轉(zhuǎn)身離開。想不起這樣的離開已經(jīng)有了多少個輪回,想不起這樣的故事上演了幾個世紀。
年輕時,曾一度的為了某個人流浪在陌生的城市。認為歸期尚早,一度倚在墻角傾聽墻內(nèi)的歌舞升平,只是關(guān)于繁華的一切都將與自己不再有任何聯(lián)系。
佳人舉杯惆悵,公子月落霜華。也不過是年輪一場。那些淡淡的情愫,那些悲壯的細節(jié),也只為一段不繁華卻雋永的相識。無關(guān)風(fēng)月又是好久年,你說的錦衣繁華,后來沖淡在經(jīng)年之期。
二零一四年,立春,第一天,下起了一場大雪。坐在屋子里看著外面的世界,突然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手里捧著納蘭容若的詞,也感受著字里行間的溫暖與悲涼。
想起朋友發(fā)來的一條信息,朋友說,一個人的冬天安然散場,這個冬天沒有給予他期盼的雪意,想去東北看一場盛世大雪。而今,雪花真的飄下來了,朋友卻去了溫暖的地方。
生在北方,對雪有著特殊的感情,春寒料峭時節(jié)的雪更是難得可貴。早晨和一位叫一唏的少年聊天,少年說,東北每年都會有浩浩蕩蕩的雪花,想必此時的你也站在門口懷念著一個人的冬天吧?
晚上,多年未見得朋友相聚,卻因一位網(wǎng)友的一句“不相信”醉倒在友人的懷中。這些年的委屈,這些年關(guān)于你的一切,都化在了酒后的哭聲里。
后來接到了你的電話。你說哈爾濱的天空霧靄蔓延,而你貪戀這樣凄清朦朧的月光。下班的時候,一個人帶著所有的疲憊,安靜的走了很長的路,等候著37秒的紅綠燈,穿梭在車水馬龍間,數(shù)著黑白相間的格子。此刻你只知道,在這座似是而非的城市里,你存在的孤獨感更加明顯。我又何嘗不是呢?
只是,我還沒有成熟到原諒你的過錯。
聽說你在社區(qū)加了我的好友,聽說你還是四處打探我的故事,就如我當(dāng)年用盡所有的關(guān)系只為找到你那般。
多年以后,你做的最好的便是看見你,我再也記不起你過往的美好。
后來的我,后來才發(fā)現(xiàn),來日方長是個很痛的詞語。時間長長,長不過來日方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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