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后》
鄰家屋后植有數(shù)根青竹,當初不知何種因緣巧合被種,如今已有欣榮之勢。因為數(shù)量不多,倒少了竹子的凜然和正直,多了絲觀賞的意味。在它不遠處,是三兩棵芭蕉,葉子長形肥大,從根莖開始變黃枯萎,那屢次出現(xiàn)在古詩詞里的長葉卻顯得長青。
這些植物因沉默和偏僻而顯得性情自由,生長跡象雜亂無章,不被約束和捆綁,十分自由。
綿延的槐樹每逢冬季就寥廓空泛,陽光透過稀疏枝條散落時,隱約可見琨黃樹葉飛舞,混入滾落下來的鐵路枕石中。等到春暖溫升,白色細碎花朵飄出清淡香氣,又是一番繁茂鼎盛的現(xiàn)象。而那些殘敗的枯藤枝蔓,似無心筆觸,攀附著落于斜出的枝椏上,因這亂生出不羈的美。
如今得知栽種的菊花蕊為白,蟲害使得葉子枯死,那花卻不在意地凜然盛放,也不要綠葉相襯。金邊吊蘭長勢良好,與蘆薈嬉戲相伴,不需要刻意照顧。觀音蓮太多也就不太珍貴,三兩成盆,有家常味道。而被剪過的含羞草最終只剩短促尾枝,像未完成的文章,生生負了前面的意。清晨起來,露水覆蓋,薄霜如紗,一切將醒未醒,分外動人。
菜地里是青翠菠菜、蔥苗和香菜,最后一株菜苔綻開黃色花朵。蔬菜的花大抵不被注意,因為果實才是目的,它們的好也就容易被忽略。
最喜歡的還是兩株櫻桃樹,沉默厚重,春日里真是讓人摒絕呼吸,卻一嗅,那花就入了肺腑,不香,因而更惹人遐思。(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等火車經(jīng)過帶來微顫之感,樹木仿佛夾風隨之舞動,遠方隱約傳來呼喊。這歡欣,使人歆羨悵惘。日影換了角度,人也搬著凳子跟著走,唯獨心里還想著剛才鐵軌的聲音。
此刻屋后一派祥和,半生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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