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便好
近些時日我的心下頗為糾結(jié),我遇到的算得上是我人生之中目前為止最大的苦難吧。
我對世界失去了信心,對生活消解了期盼。我就如同那河面上的一葉孤舟,我收起了槳,想要看看這波瀾壯闊的生活,這怒??駶氖澜绲降讜盐疫@一葉孤舟推向什么方向。
我總是很矛盾,我在家里的時候希望離開,當我離開了之后又無比的想念。
現(xiàn)在我便又在一遍遍的回想那些我在家里的日子。
我一坐便是一個上午,或者一個下午,聽著角落里的風扇在那賣力的推送著,使整個房間的空氣能夠流動起來,于是我便能感受到一陣的涼爽。房間空空蕩蕩的,只有一張桌子,一把椅子,一張鋪于地上的涼席,一架嗡嗡響的風扇。我把涼席置于任何我希望的地方,然后躺在上面看頭頂?shù)奶旎ò澹矣谒嗷旌虾罅粝绿貏e的紋路,就像是看著天上的云彩,它們會跟隨我的意念幻化出各種圖案;于是我便在這房間之中自成一方天地了,我并不刻意的引導我的思想,任由它四處游走,為我?guī)砀鞣N各樣的故事,雖然只是一幅幅靜態(tài)的畫面,但我依然十分的滿足。
我很少開口說話,在這家里只有我的母親和父親,而在我看來,現(xiàn)在的我真的沒有什么是好跟他們說的了,我覺得他們不會明白我此時的想法,最多只是能看到我的苦悶罷了。(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我會開著空調(diào)讓父親去睡上一個安穩(wěn)的午覺,當我聽到那十幾年來熟悉的鼾聲,我的心里很平靜,總算還有這么些東西是不會離我而去的,我一直在思索著人與人之間的關(guān)系,這讓我很苦惱,什么樣的關(guān)系都只是一種存在形式,你總是不能預料到這關(guān)系什么時候就悄無聲息的發(fā)生了改變,要是能有一個能測量這種改變的儀器該有多好,那樣我想我便會不這么痛苦了,畢竟有些東西在失去之前如果提早的知道了,多多少少是會做出些調(diào)整的吧,然而現(xiàn)在,都好像晚了一點兒。
我在夜里也是久久的無法睡去,但我很慶幸我知道假裝,我知道每天晚上我的母親都會來到這個房間,雖然我已經(jīng)二十三歲了,我總是會關(guān)了燈,卻睜著眼睛,透過大大的窗戶看外面天上的星星,只要不是下雨天,在夏天的夜里你總是能夠看到滿天的星星,大大小小,密密麻麻的,而此時的房間里有了別樣的景致,無論是否滿月,這一地的月光總是能如約鋪滿我半個房間,而另一半則由于這地板的反光也是通透而明亮,我時常想,要是再捉住幾只螢火蟲,在這房間之中,可就有種魔幻的感覺了,大概傳說中的精靈族住的房子就是這樣吧,而每每這個時候,我都能聽到那熟悉的腳步聲,然后是母親輕輕的打開了房門,偌大的房間里,只有我在一片清輝之中,我或平躺,或側(cè)臥,或趴或蜷,但我總會把眼睛閉上,讓她知道我已睡去,于是她稍作停留,有時會幫我把空調(diào)的溫度調(diào)高幾度,有時會在我身邊坐下良久,然后離開,有幾次我能看到她抹著眼角,可能是無腦的蚊蟲錯吧她那月色下閃亮的眸子當成了燈盞。
朋友在電話里罵我,說我最不該的就是在父母面前展露悲傷,因為那會在他們那里放大加倍,于是我學會偽裝,但我還是對他們有著深深的依戀,因為只有他們能夠讓我感覺到這世界上唯一的真實,但當我在月色的陰影里想到其實他們也不會一直在我身邊時,我便陷入了一種無比的空茫之中,曾經(jīng)聽到語文老師說這世上永遠被人們所歌頌著的便是親情、友情和愛情,現(xiàn)在我才明白它們被歌頌的理由,親情總是最后離你而去的,友情總是最能讓你清醒的,而愛情是最琢磨不透的。
我從早到晚的想著,又從晚到早的想著,為什么我會突然變得如此的不堪一擊,還是我從來就是這樣,這讓我對未知的事物充滿了不安,對現(xiàn)在的我充滿了懷疑,我看不到人們跟我有同樣的想法,我在意的往往是人們不屑的,我堅守的是人們可以隨意丟棄的,我珍視的是人們認為毫無價值的,于是我失望,痛苦,哀傷。找不到方向。
我想這個世界到底怎么了?還是生病的是我呢?是的,我的確是病了。
我病的麻木了,冰冷了,甚至心生怨念了。這還是我嗎?
現(xiàn)在我又離開了我的家,在遠離它的地方想念著它。
我為我自己設(shè)定了一條路,我每天都在這條路上行走,在自己喜歡的夜色里,因為在這里別人看不到我,我伏于欄桿之上,看河里的水,水下的草,水草間的魚兒,魚兒眼中的那一抹清澈。我總是不愿意過多的挪動我的身體,那樣便會驚走了我這水中的朋友。偶爾我也會碰到孤零零的身影,從這夜風之中走過我的身邊,在路燈下拉開長長的影子,當這影子旋轉(zhuǎn)一周,一切便又回復了寧靜,我想那雨巷中丁香一樣的姑娘也不過如此吧,水面依舊在風的輕撫下笑出陣陣波紋,我也試圖讓自己的心變得有所感悟,因為這么麻木的行走讓我覺得很沒有必要,我寫這篇文章的初衷不正是想要給人一種鼓舞的情緒嗎?而這也會最直接的作用在我的身上,所以當我發(fā)現(xiàn)寫到這里都還沒有一點感覺的時候,我的心里有一種苦惱的情緒了,不過不要緊,當你意識到你所走的是一條彎路的時候,其實你已經(jīng)走在了最為筆直的道路上,要不我們換一種風格,再次審視我們應該如何達到我們最初的目的。
朋友說看到我的文字就跟看到我的人一樣,有一股想沖上來先狂扁一頓的欲望,我真怕又再次陷入這樣的尷尬境地之中,好在我們在寫下這些文字時便知曉了這一點,所以只用小心一些,便不會讓讀文章的朋友那么難受了吧。
我們一起走過了一段壓抑沉默的記憶,現(xiàn)在我們應該好好的思考,在這種境況之下還能讓人振奮的東西到底在哪里,是的,到底在哪里呢?
如果說美好的生命在于它沒有苦難,或者說在于它看上去沒有苦難,那么我們大概會說擁有這樣的生命的人是幸福的,但是我卻引領(lǐng)著您看到了滿目狼藉,糟糕透頂,是不是我要強調(diào)我并不幸福呢?當然不是了。幸福是一種感覺,而感覺的建立需要我們?nèi)ヅ袛啵袛嗟那疤崾怯幸粋€標準,如果我們從來都不知道難受,又怎么會知道舒服是怎樣的感覺;如果我們從來不曾嘗過苦的味道,又怎么會知道甜是我們更為喜歡的呢。是的,問題就在這里,我所描述的灰敗只不過我想要讓您看到的,因為只有這樣才能說現(xiàn)在在這里安然書寫著這些文字的我是多么的幸運,因為大致上只有擺脫了那灰敗的感覺我才能說出這樣的話,不論其間我走過怎樣的路,是如何知曉這些東西的,但我成了現(xiàn)在的我,這不就是一種值得歡欣鼓舞的事情嗎。
如果您還是覺得太過于牽強,那么也好辦,只要您還有興趣,我們不煩繼續(xù)往下看看。
我曾在夜里輾轉(zhuǎn)難眠,在白天無盡的遐想,只為弄懂為什么生命的變動會如此反復無常,我們在這變動之中讓自己憂愁,讓自己快樂,讓自己迷失,讓自己堅定,這一切的一切的終結(jié)又在哪里,最后卻是只想到這最后的終結(jié)都是一樣的,那就是你我都不在了,故事就告一段落了,這個道理早在我初中的時候就有一位叫做史鐵生的前輩告訴過我了,所以我很快便想到這一點,只是我僅僅是停留在了這里,因為在我看來這是最后的終結(jié),逃避不掉,也無法做出有什么分別來,大家都是一樣。
于是我便開始有了無論做什么,怎么樣去達到這個終結(jié)都沒有區(qū)別的想法,所以很自然的便不再有去做點什么的欲望了,這大概就是人們所說的眾生平等?但我卻覺得這只是我自己的理解罷了。但為什么我還存在著呢?既然這樣我為什么不直接去達到那個終結(jié)呢?因為這個問題,史鐵生也給出了答案,就是不必急于求成。
我似乎想到了點什么,是可以超越那個終結(jié)的,也超越了那個達到終結(jié)的過程,就是或許在這個終結(jié)到來之后,故事并沒有結(jié)束,還會有人看到你我,可能會因為你我曾經(jīng)做過什么而受到某些方面的影響,這不就讓我們微薄的存在顯現(xiàn)出了些許的意義?
于是我們應該開始好好的計劃一下,假使會有這么一個人,出現(xiàn)在我們之后好多年里,機緣巧合之下他會翻看我們這些所謂前輩留下的東西,或是文字,或是歌曲,或是影像,總之這是很有可能的,而我們留下這些東西到底是為了僅僅顯示自己存在過,還是寄希望于能夠給這個人什么幫助呢,當然這兩者本來似乎就分不清楚的,如果你我留下的東西于他沒有任何價值可言,我不保證他不會在下一秒就把你留下的東西扔進垃圾桶里,因為我們就是這么做的。
于是我們似乎就有了一個目標,因為我們力求突破那個終結(jié)的千篇一律,以此來讓生命顯得有所不同,讓心中的荒漠也開出絢爛的花朵,生出莽莽蒼蒼的一片大茂盛,那就是不讓自己淹沒在歷史的長河里,好說歹說你我也來這世上走了這么一遭,肯定也不希望一點痕跡也不曾留下吧。
而這世界告訴我們,只有好的東西才能在時間面前站住腳跟,甚至歷久彌新,于是我們便開始想要創(chuàng)造出一些好的東西了,這多么順理成章啊,似乎不再顯得那么牽強了,不是嗎?
不知道看到這里,您是否就有了那么一絲小小的欣喜呢,想要忍不住著手試試了呢?
這么一想,心中郁結(jié)之事似乎便有所釋懷了,這些東西不過都是我們自己給自己套上的桎梏罷了,還在糾結(jié)著沒有足夠的金錢?沒有強大的權(quán)勢?得不到心儀的女孩的歡心?或者直接感嘆沒有機遇去讓你展示一身的抱負嗎?
我想應該不會了吧,否則您跟著我走到這里不就顯得有點白費力氣了嗎,倒不說是我在自作自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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