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字路口
回味往事,甜蜜之余總不免帶有些淡淡的憂傷,感慨,“時光匆匆流逝,一切都已事過境遷,甚至自己的感覺,依然逃不過在這種變化中被洗禮的命運。然而,不變的卻是我們的記憶。如果說記憶是“歷史”,我們就是這個歷史的創(chuàng)造者,又是忠實的讀者。在不斷創(chuàng)創(chuàng)造中,用記憶記錄下了這一切,又用記憶去反復品讀。并不怎么出色的我們卻每每不經(jīng)意間造出些遺憾來,讓自己傷心留淚,抱憾終身。
每當孤單寂寞的時候,找一個隱秘的角落,翻開那些值得回味的記憶,心靈會得到些許慰籍。在這熟悉的情節(jié)中,我們吸取…我們成長…我們向上。
<<故鄉(xiāng)的河>>
遠去的“歷史”已逐漸成為了一個個符號,融進了我們的血液里。故鄉(xiāng)是一座記憶之城,它讓我們魂遷夢撓,牽動著一顆顆在寂寞中顫抖的心。
我的故鄉(xiāng)很美,環(huán)山抱水,景色宜人。無論萬物新生鳥語花香的春天,還是如火如茶,綠樹成蔭的夏季?;蛘?,秋風落葉,果實累累金秋。還有白雪皚皚,冰封大地的冬季,都洋溢著自然界超凡的藝術風光。正如大作家(李樂微)所說的,“世上有很多已經(jīng)很美的東西,還需要點綴。”故鄉(xiāng)依然如此。河的出現(xiàn)便點活了鄉(xiāng)村的靈動,增添了一道獨特的風景線。讓我為之心馳神往。
河位于村子的東面,據(jù)說,最寬的地方有150米。蜿蜒曲折的從遠道而來,又匆匆流向遠方。記憶中的河水雖不很深卻清澈見底,水底的沙子都能一數(shù)到底,河的對岸是一個荒島,上面長滿了蘆葦。童年的腳步踏遍這座小島。沿著河水逆流而上,水流越發(fā)湍極,在一處水流翻滾的上邊,是一個以瀑布形式存在的高地,底下是用鵝卵石堆起的沒有超出水位的積水灘,平緩的河水突然急走直下,擊起了層層浪花。有一種飛流直下三千尺的感覺。加上岸邊叢叢蘆葦?shù)狞c綴……少年的記憶在這里便開始了。少年時代充實了河的空白,河便裝載著少年時代的夢……(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記得第一次接觸這條河是在13歲那年。其實很早就想來的,只是迫于父母的嚴令,不得不等呆了幾年。在13歲這個父母認為合適的年齡里,才得以與之相遇。之后便一發(fā)不可收拾的愛上了這里。我叫他夢河,因為它的飄渺,它的神秘,有我們?nèi)≈槐M的樂趣。
一放學三兩伙伴便不約而同的往河里扎,放暑寒假更是如癡如狂,每每下午兩三點,就迫不及待的約到一起朝河邊進發(fā)。一棵義氣風發(fā)的樟樹儼然的屹立在河邊,這便是我們瘋狂的起點。
一會,像連發(fā)炮彈似的一個個有節(jié)奏的炸進了河里。河水開始活躍了,雖然才四五個小少年,竟也能造出如此大的聲勢。調(diào)皮的少年鉆個潛水,不一會就能在十幾米遠的地方出現(xiàn)。這是在顯擺嗎?不,在享受,在享受自由的春天。
當河水有片刻寧靜的時候。瞬間,會如百舸爭流般沖向?qū)Π丁A呤椎膶挾人坪踹€不夠發(fā)揮出小伙伴們的游泳潛力。豪不吃緊的就登岸了,這里便是他們們的第二站。
這里雖看起來是一座慌到島,其實,只是地勢高一點,平常是島,河水稍微漲一點就會被淹沒了。因此也如河底一般的沙地和鵝卵石。“石頭剪子布”便選定了捉迷藏的第一輪的尋找著。“五,四,三,二,一,我要開始找了哈”。左右掃視了一下,在一片蘆葦叢中,一處露餡出來黝黑胳膊吸引了尋找者的注意。嘴角漏出一絲快意,悄悄的溜到它的背后,突然朝他的肩膀拍一把過去,嚇他一大跳。這就是作為被第一個找到的人的懲罰……
踏著鵝卵石脯成的淺水灘往上游走,像是在尋找什么。對,尋夢!夢想在這水流和山川交融的地方發(fā)現(xiàn)讓人癡迷的未知世界。這也是少年時代共有的夢。載著這個夢,幾個少年,往自然更深處進發(fā)……
記得我們曾在上游一處河段找到了一處河水的分支,我們驚喜的發(fā)現(xiàn)這有一個“洞口”,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世外桃源嗎?咋看,并不能發(fā)現(xiàn)什么,參差交錯的樹葉把一切都罩在了云霧里,顯的那么神秘。好奇的我們,毫不猶豫的闖入了這里。樹葉罩起來的“山洞”兩邊茂盛的樹葉交織在一起,成為了參差交錯的洞壁,在緊密相連葉與葉之間偶爾陋出幾點縫隙,陽光順著幾處縫隙柔和的陋了進來,落在了碧綠的水波上。這被籠罩起來的小溪本來透出一點陰暗的。加上了這幾點陽光的點綴,竟又讓人感覺心曠神宜。顯出了一種自然界和諧的美感。底下小溪歡快的流倘著,發(fā)出潺潺的音調(diào)。它在唱著什么流行曲嗎?如何會如此動人。年少的我們才懶的管它什么流水啊什么詩情畫意的呢,我們看中的是新鮮,是奇特,是未知。
當這一切都如夢幻般在歲月流轉(zhuǎn)中重復卻不單調(diào)的演義時,幾艘采沙船卻正張牙舞爪,狼吞虎咽的在吞噬著這一切。
就這樣,我走過了小學和初中,在學生時代的最后那段歲月里,也許過于自信和偏激,甚至瘋狂。學生時代要在并不完整的地方化句號了。一把斬夢劍無情的斬斬斷了人生的夢想,前邊的道路成了一處冷酷的死角。此時,眼角的淚水才是奢侈的“享受”。
爸爸的電話隨之而來。“書讀完了吧,可以來這里幫我了吧,我這都忙不過來了。”
“爸,我不想就這樣。”
“你還想怎么樣,都已經(jīng)讓你讀到現(xiàn)在了你還想怎么樣。”
“我……”
“叫你早點來早點來,你看別家跟你同歲的小伙子,都快出來1年多了,都賺了多少錢啊?,F(xiàn)在好了,撞到南墻總得拐彎。就是不死心,死硬!”
“我……”
我無力呼喊,……淚水模糊視線。
已經(jīng)決定了明天的中午就上火車,心里的壓抑已經(jīng)讓我透不過氣來。走出門的那一剎那,一種沖動的力量忽然迸發(fā)出來。我狂奔在這條已經(jīng)熟悉的閉上眼都能走的路上。這條曾經(jīng)讓我癡狂的路,因為它通向我的夢河。終于看到了那棵老樟樹,幾年不見卻顯的蒼老了許多,樹的枝干卻有些彎曲了。河水也不似曾經(jīng)的清澈了,緩慢的像一灘死水,一堆堆腐爛河藻漂浮在河面,這是上游漁民采水藻時是漏下來的吧。不管這些了,心理只是安慰,終于又可以出發(fā)了。感覺少了點什么……已經(jīng)顧不了那么多了,一頭扎進去,甭管前路是什么。
走著走著,忽然,踏了個空,水漫過了我的頭部,腳卻依然沒踩到底,我試著往下沉,好家伙。足足有3個人高。我失落的游到了河的對岸,尋找曾經(jīng)的足跡,踏上這片荒涼的小島,曾經(jīng),島上的“主人”卻不見了,卻留下了一片片被火燒后的廢墟。少了蘆葦了陪伴,在此處還有什么意義呢?我失望的揮手辭別。踩著深淺不一的河邊,踏著曾經(jīng)的足跡在尋找,我希望能找到一點回憶的痕跡。然而,變了,什么都變了,曾經(jīng)的“小溪”“瀑布”“河灘”還有我們的"世外桃源",都已成為了歷史。正如少年時代和學生時代,還有那些小伙伴們,都已成永遠的歷史。
幾艘采沙船呼嘯的駛過,船上滿載著“夢河”的“血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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