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壯志高于天，青鋒一出初定局

文/柳憶水

晨光熹微，東方隱隱泛著白光，草木都附上了一層露珠，格外晶瑩動人。馮炎秋忽然間目光一凝，下意識的一揮衣袖，一道冰棱形的暗器自袖中急速飛出，他大喝道：“誰？”

遠處的身影微微一頓，也是不經(jīng)意地一揚手，砰地一聲，金屬碰撞，暗器登時被遠遠地擊飛了出去。

趙無塵目光一閃，好熟悉的手法！他的心中，不禁浮現(xiàn)出了當年的一個人。是自己醉了么？他微微苦笑，夢境中的情景，當不得真。

馮炎秋足尖一點，青鋒劍出鞘，快得只能見一道殘影。只聽得“當”的一聲，劍尖與對方的武器相撞，竟然擦出了火花，他登時察覺出對方練的是綿柔一類的武功，氣力雖不盛，但卻綿綿不絕，極難對付。(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忽然間，他瞳孔微不可察的一閃，對方被他這一擊露出了身形，一身湖藍，長發(fā)披肩，赫然是一位絕色女子！

那女子顯然明白自己不應(yīng)該顯露真身，她素手一揚，馮炎秋下意識地一閃，一支白玉笛遠遠地擲來，趁著他愣神的片刻，一閃身，早已走遠。

“無塵，你為何不幫我？”馮炎秋看著依舊盤膝坐在地上，從容不迫地喝著酒的趙無塵，微微有些不解，“只要你一出手，定能將那人困住?！?/p>

趙無塵的眼光微微有些迷離，看著那女子消失的地方，又看看馮炎秋手中的白玉笛，是她嗎？

他從懷中拿出一支白玉笛，那玉笛做工十分精巧，通體白玉所鑄，上面有八個晶瑩的小孔，笛身背面刻著一個隸體字：薔。玉笛的下方系著穗子，織成了十分小巧的同心結(jié)。

馮炎秋心中一震，仔細端詳手中的白玉笛，與趙無塵的白玉笛大致相同，只是笛身上刻著“趙”，玉笛下方的穗子則換成了玉佩，上刻“南宮”二字，玉通體晶瑩圓潤，溫和清美，握在手中，頓時感覺頭腦為之一清，竟然還有清神的作用，顯然是價值不菲。

“南宮世家的人……無塵，你認識她？”馮炎秋緊蹙眉頭，暗自思索，南宮世家是武林四大世家之首，與凌家，朱家，天伐族并稱。自沈欺霜建立凝碧樓以來，一直與南宮世家井水不犯河水，何況，南宮世家的中心在揚州，離洛陽尚有幾百余里，南宮世家的人出現(xiàn)在凝碧樓，難道，武林中又要有新的大變動？

趙無塵的心中涌起一抹絕望，看到了玉笛，就證明了一切，真的是她：“到了面前也不愿意見我一面，連信物都奉還，你真有這么恨我？”他閉上雙眸，一飲而盡杯中酒，話語喃喃。

馮炎秋看著面前散落一地的酒壺，微微皺眉：“無塵，你醉了?！?/p>

趙無塵聞言，微微苦笑，他醉了么？他可是千杯不醉的！醉他的，不是酒，而是自己的心！何時自己變得如此多愁善感？是因為馮月明的離去？薔薇的遠走？還是身世的悲哀？

“樓主，二樓主、四大護法和左右舵主已在忘憂亭中集合，等待樓主前去議事。”一名灰衣少年緩步走上前來，恭恭敬敬地稟告道。

“知道了，退下吧?！瘪T炎秋微微一揮手，眸中略有擔憂地看向趙無塵。

仿佛看出了他的擔憂，趙無塵略略一笑：“這里是洞庭天居后院，不會有人來，過會兒我就離開。今天是你登上凝碧樓主之位的日子，記住，莫要追悔。”

“莫要追悔……我會有值得追悔的事嗎？”馮炎秋低聲自語，看來，無塵一定經(jīng)歷了很多。只是，此時的十九歲少年怎么也不會想到，幾年之后，他會真的無限追悔此刻的時光。

凝碧樓外，空無一人，眾人皆知今日是凝碧樓新主馮炎秋登位之日，一派喜悅之景，忙忙碌碌，比之當年沈欺霜建立凝碧樓，是有過之而無不及。沒有人注意到，小徑上，藍衣女子踽踽而行，絕美的臉龐凝滿了哀傷，眸中噙著淚水：“無塵，不見你，非我所愿。現(xiàn)在我被南宮世家一城通緝，若是連累了你，那可如何是好……”

“南宮……”遠遠地，一道身影騎著快馬，飛速地趕過來。女子連忙抬起袖子，抹干臉上的淚痕。待那身影近了，這才忙不迭，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南宮，不是說好了在北崍山等的，你怎么跑的如此遠?。　?/p>

待看清楚女子面容上的淚痕，那男子又有些詫異：“南宮，你今天怎么了？是不是凝碧樓的人欺負你了？”

“沒有，清羽，我很好?！蹦蠈m薔微微點頭，但那臉上的淚痕還在那兒，怎么看也覺得有些勉強。

“跟我回朱家吧，南宮世家即使通緝你，也奈何不了朱家。”被稱作清羽的人關(guān)切的說道。

原來，這兩人一個是因為父親叛變而被南宮世家通緝的南宮薔，一個是朱家少主，“名劍逍遙”，與南宮薔有婚約的朱隱霄。

“別管我了，你自己先走。”南宮薔擺擺手，強行壓下心中的煩躁不安，語氣平淡道。

“好吧，不過，你可要接我的飛鴿傳書！別忘了！”朱隱霄關(guān)切的望了她兩眼，但自己也有重任在身，眼下可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他翻身上馬，飛也似的漸行漸遠。

南宮薔輕輕撫摸著手中的笛子，緩緩走遠，湖藍色的身影在一片藍天下更顯得孤獨。

一座古樸的六角亭子，立在碧波似的湖水中央。要想走進竹樓內(nèi)，只有踩著邊上幾乎被湖水淹沒的石頭。竹樓上題著三個大字“忘憂亭”。

亭子不大，外觀也十分普通，然而，此地卻是凝碧樓內(nèi)的圣地。此時，不大的亭子內(nèi)已經(jīng)坐了一半的人，馮炎秋淡淡一笑，但眸子中卻依舊是一片深不可測。他御劍而起，竟是無視深深地湖水，凌空一躍，穩(wěn)穩(wěn)地落在亭子中央。

“樓主，你來了!”看到馮炎秋御劍而來，四大護法之一的不歸客眼中露出了淡淡的復(fù)雜，語氣淡然若水，波瀾不驚。

“話何必說的如此違心！我知道你們對我不服，你們誰能勝我，這樓主之位就讓誰來當！”恍若沉寂許久的炸藥被點燃，馮炎秋猛然大喝道，聲音雖然不大，但卻如驚雷，響徹在人心間。

眾人一片寂靜，無人說話。開玩笑，誰能勝得過馮炎秋，雖說他年紀小，但卻早已得到了北崍三絕，琴神劍意趙無塵的真?zhèn)?，同時繼承了父親江南第一俠馮月明的衣缽，青鋒劍法一出，不見血是不可能的！

二樓主蕭月海是個三四十歲的中年男子，虎背熊腰，此時，目露掙扎之色，但很快，一種無邊無際的戰(zhàn)意從他的周身散發(fā)：“黃口小兒，焉敢自稱無敵！”

馮炎秋不怒反笑，目光冰冷徹骨，仿佛已經(jīng)在看一個死人，蕭月海全身一震，心中發(fā)虛，此時才深切感受到馮炎秋的恐怖，僅僅是氣勢就足以勝人一籌。但此時后退已是不可能，蕭月海單掌護胸，怒斥道：“氣吞山河掌！”

無邊無際的掌風撲面而來，如此逼人的內(nèi)勁促使四護法和左右舵主都向后退了一步，卻還仍然有些站立不穩(wěn)。亭中的柱子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一道觸目驚心的裂縫，眾人不禁一陣后怕，這樣的打擊，除了馮炎秋，大概放在任何一個人身上，都無法承受。他們作為場外人，都無法承受住這巨大的沖擊，馮炎秋在場內(nèi)，承受的掌力又有多大？若是放在他們身上，怕是早已粉身碎骨了。

此時此刻，他們心中只存在一個念頭：不到萬不得已，千萬不要與馮炎秋為敵！

蕭月海掌風一轉(zhuǎn)，身形變化多端，如此虎背熊腰的大漢，施掌時竟然快的只看見一陣殘影，聽到掌風陣陣！馮炎秋嘴角泛起一絲冷笑：“蕭月海，你輸定了！”他甚至沒有出青鋒劍，只是手指看似隨意地一點，正中蕭月海的眉心，正在施掌的大漢頓了一下，如一尊雕像般直挺挺的向后倒去，只有眉心深處一道血印，從上至下，深至心口。

蕭月海瞪大眼睛，仿佛死不瞑目，馮炎秋冷笑道：“都是無用的花招！”他環(huán)顧四周，冷冷道：“還有誰要來試試？”

眾人的心中涌起無邊無際的恐慌，馮炎秋沒有出青鋒劍，僅僅是一指，就誅殺了蕭月海，若是他出青鋒劍，恐怕是當世鮮有敵手吧！

眾人低頭不語，左舵主黃逸天神色充滿憤慨，想要伸出手去扶起蕭月海，自己的好朋友，但卻被身旁的封塵死死地拉住，封塵低語：“你不要命了！”

黃逸天冷冷道：“他是我朋友！我即使拼了命，也要為他報仇！”

馮炎秋看著黃逸天，仿佛心底最柔軟的地方被輕輕撥動，目中的冷意漸漸消散：“罷了，黃逸天，我給你一次機會，你隨意一擊，我不會還手。但是，記住，你只有一次機會！”

不會還手？同樣是少年，黃逸天精神一震，馮炎秋再厲害，他畢竟只是個人，而不是神！胸中潛藏已久的豪氣一觸即發(fā)，卻聽到旁邊封塵低語：“小天，要小心，他如此明白的說出來，一定有取勝的把握。”

黃逸天點點頭，神情肅然，他目光定定的注視著面前這個比自己小兩歲的少年，淡淡道：“這可是你自己決定的！怪不得我！”

馮炎秋淡然的點點頭，眸中一片平淡。

千古付笑談

（應(yīng)某知名文學(xué)網(wǎng)站編輯之邀，筆名要與網(wǎng)站上統(tǒng)一，笑談以后發(fā)文筆名都用柳憶水）

首發(fā)散文網(wǎng)：http://www.277762.cc/subject/35441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