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紅塵莫非塵
哪怕那時春暖花開
縱我千百度尋遍,離人不遇
時間卻殘酷提醒,再回首已是百年身
絢爛年華里盛開的璀璨,逃不過,都付與斷井頹垣
手心還落著一點煙火寂滅的灰,時間的殘骸也像這樣子嗎(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用什么紀(jì)念呢?我的親愛
……段青衣
2012.11.重慶
你的名字,有風(fēng)塵的味道
吧臺迷亂的燈光打在我江南煙熏雨染的臉上。莫釅一副玩味的樣子,攪動吸管,玻璃杯里有細微的漣漪漾散
我笑,只是名字而已么?拿起他面前的酒杯湊近唇邊,晃一晃
斜斜勾起嘴角,眼睛卻收斂了笑意
莫釅臉上一抹玩味濕漉漉,流淌著酒精的味道
年輕的時候,我故作姿態(tài)地維護我淺薄得可憐的尊嚴(yán),用近乎浮夸的手法
那時他和她的愛情游離在崩潰邊緣,當(dāng)年花前月下的所謂亙古不變已埋了半截進墳?zāi)?,任你怎么用力拉扯都解救不出?/p>
我穿平底鞋,牛仔褲搭吊帶流連各種滋生腐爛的場所。醉心迷戀繚亂的燈光打在臉上的一瞬恍惚,困我如身陷夢魘
別人的狂歡,我的折墮,相映成趣
殘留在玻璃杯的唇影,折進杯底,倒影成像
莫釅拿紙巾擦臉,慢條斯理,紳士風(fēng)度演繹得淋漓盡致,臉上盛放著一朵37度笑意,調(diào)和了冷暖色調(diào)相互交雜的燈光,顯得曖昧不明
我說,后會無期
因了他最后一句,你說無期,可為了下一次遇見,我等。我決定,再不踏入藍調(diào)酒吧一步
莫釅說,我等
距離我們認(rèn)識不到四個鐘,他輕易說出這兩個字,風(fēng)輕云淡不承載一點重量
可他嚴(yán)肅的表情認(rèn)真的語氣卻幾乎讓我信以為真,錯亂地嫁接到另一個時空另一個人身上,她說,因了你曾說等,我賠進我的一生……他不耐煩地打斷,路還長
是的,路還長,很長很長。只不過你們不能相濡以沫走到最后
從來沒有一個人的名字,像段青衣,寫在紙上,落滿風(fēng)塵味
我的眼眸,水汽氤氳,彌散著重慶經(jīng)久不散的大霧,含混而陰翳地看著一個隨身背著一把破吉他的天涯歌女四處流離并且無枝可依
她江南煙熏雨染的臉上隱藏著一朵笑容,明媚如花
她是我錦瑟和弦的年華里失落在無數(shù)個黑夜和白晝臨水照花一樣的倒影
她是段青衣
一條街,長長地走下去,看得見的盡頭,原以為山重水復(fù)的假象下必然潛藏著柳暗花明的驚喜
我的窮途,可是我的末路?行至身心疲累,已沒有了轉(zhuǎn)角,怎么還敢奢望遇見我的親愛
最盡頭的一家店,舊時光,像是一間咖啡屋或書屋的名字,其實是一家飾品店
舊時光里的飾品被遺忘在時光深處,安靜地蒙蔽塵埃
玻璃柜臺上面一塊牌子紅色字體的“無痛穿耳”足夠惹眼
可是有那么一瞬分明痛得悚然。淚在眼眶打轉(zhuǎn),右耳,戴一枚寶藍色耳釘,可以巧妙地把傷口裝飾成讓人賞心悅目的樣子
原路走回去,人來人往不得安寧的路口,有人往自己手里塞了本雜志,封面上“無痛人流”的字樣刻意突出
我蹲在地上,笑得像個瘋子。這樣明目張膽的欺騙,還是有多少天真女子相信了,飛蛾撲火一般前撲后繼
別無選擇,是一個合格的理由么
她不愿意讓我一團血肉模糊地離開,所以我得以見日升月落,花謝樹榮,見他們漫長那么慢的爭吵,無止境的硝煙彌漫
她倚在門邊,慵懶無爭的姿態(tài),看他的車絕塵而去
你手指劃過我的劉海,散發(fā)著淡淡的煙草味
我揚起臉,看你笑容燦爛,美好如朝露
忍不住痛哭失聲。莫釅,我討厭你永遠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樣子,你以為你是桃源人啊
突然變得不可理喻,雖然事情由始至終和你無關(guān)。為什么不看好你女朋友?他年紀(jì)足夠做她老爸!
莫釅楞了一下,笑容黯淡下去,她說,她和你老爸兩情相悅,相信嗎
牙齒打顫,緊咬著唇,看那些愛湊熱鬧的人越來越多
一個兩個三個四個迫不及待等著我怎么淪落成一個街頭笑話
莫釅拉我起來。小女朋友鬧別扭沒啥好看,你們回家收衣服吧。很自然地把他的外套披在我身上,圈著我離開
這個午后,你們只看到我刻畫在臉上無心隱藏的落寞和疲憊。你們不關(guān)心我是誰,反正路人甲乙丙丁每天都在換
她攤開手掌,一塊摔碎的玻璃散發(fā)著葡萄酒醉人的香味。玻璃片折射出陽光絢爛的顏色,直直插入喉骨,倚靠籬墻,依舊是慵懶無爭的姿態(tài)
如此了卻這一生,再無留戀
風(fēng)吹動書頁,停留在折角的這一頁,愛得太深太孤獨,便是十分紅時轉(zhuǎn)成灰
因了你曾說等,我執(zhí)意搭進一生
如此下場,便要如何收場
很特別的品味,平底鞋,牛仔搭吊帶。你從門外走進來,坐在我旁邊的位置,不開心寫在臉上
第一次見面,我說請多關(guān)照,你一口可樂噴了我一臉,算是見面禮
段青衣,你的名字有風(fēng)塵的味道。青衣落袖,風(fēng)舞塵寰,風(fēng)定塵棲。為你取名的人,一定希望你一生安好
一見衷情,和其他人無關(guān)。莫釅說,段青衣,我是信了,你呢
我笑了,揚揚手,告別他和這個午后。有一首歌叫做相見恨晚,聽過嗎
向著日落的方向走,就能回到家
我很快就會過了這個狂妄的年齡
我只是難過,那個為我取名的癡情女子已經(jīng)離我遠去再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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