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的記憶》
今年熱的似乎比往年要早些,才進入初夏,已然恍若盛夏,教人有些酷暑難耐了。
家里雖說裝有空調(diào),可不敢開,怕就像往年那樣的患上“空調(diào)病”,一離開空調(diào)房間就煩躁不安,整整二個月都害怕出房門一步。能熬咱就多熬熬吧,盡量讓身體自身調(diào)節(jié)調(diào)節(jié)。忽然想起一句話:心靜,則清涼??上О?,俺還達(dá)不到那境界。
清晰地記得,年少時的夏,生活在小鎮(zhèn)的人家,幾乎都沒通電;沒有電燈沒有電扇,莫說沒聽說過“空調(diào)”,就連“空調(diào)”二字是啥意思恐怕都沒人知道吧;可那時的夏,多溫馨多幸福;那時的夏夜,多浪漫多難忘。
一入夏季,每當(dāng)夕陽西沉,整條小街上辛勤勞作了一天的人們,有的用門板搭起,有的搬出家里的“懶椅”,有的干脆直接在地上鋪上“草席”,家家戶戶的老人大人小孩都在小街兩旁的自家門前乘涼。
夏夜的天空,風(fēng)清月朗、繁星點點、映襯著點點“煤油”燈花,螢火蟲兒攜著小燈籠頑皮地在夜空中悠然自得地游蕩,一群群的孩子們手持玉米稈當(dāng)作的“刀槍”,東藏西躲,你打我鬧追逐著嬉戲玩耍,好一幅安逸的鄉(xiāng)村夏夜風(fēng)景圖是吧。(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鄰居“六娘”夫婦曾是本地“川劇團”的演員,雖說他家孩子較多,生活也很清貧,可那兩口子可幽默風(fēng)趣特愛搞笑了;每晚,那兩口兒都會膩膩歪歪的對唱著川劇打情罵俏,逗得街坊四鄰們哈哈大笑;偶爾,父親也會瞎摻和著湊熱鬧。呵呵,說真的,俺父親整的川劇還真的不咋滴,一開口,那調(diào)調(diào)準(zhǔn)保就跑二萬五千里長征去了;不過嘛,父親的那首《逛新城》整的還真的很不錯哦:雪山升起了紅太陽,拉薩城里閃金光,翻身農(nóng)奴巧梳妝,父女雙雙逛新城...那歌整的,簡直聲情并茂、有板有眼的呢...呵呵,多溫馨、多甜蜜、多浪漫的一副夏夜風(fēng)情畫是吧!
雖然我不太喜歡夏天,因為我怕熱,可在我的記憶深處,卻深深烙印上了夏天里好多好多溫馨幸福美好的印記。吃飯的時候,媽媽總會站在我身旁,用“笆笆扇”不停地為我扇風(fēng),擔(dān)心怕熱的我吃不下飯餓壞了;晚上,年少的我瞌睡多,躺在“懶椅”上不知不覺就睡著了,媽媽也總會不停地?fù)u著“ 笆笆扇”,為我驅(qū)趕蚊子為我扇涼,還時不時的伸手摸摸我的額頭是否出汗...
那時,誰家要有個收音機的話,那家伙,可真會令人嫉妒和羨慕死的。那個年代,別說沒多少人有那閑錢,就算是有那經(jīng)濟條件可也不是那么容易買得到的呢,要么,得有熟人走“后門”,要么,就得搭售不暢銷的商品;記得當(dāng)時父親買那個像“枕頭粑”摸樣大小的收音機時就搭了一捆“葉子煙”?,F(xiàn)今所謂的精神文化生活在當(dāng)時絕對是天方夜譚,哼過去嚎過來的除了雄赳赳氣昂昂的革命歌曲,就是精神抖擻氣吞山河的口號式的鼓舞人心的調(diào)調(diào)了。
清晰地記得,一個午夜,父親無意中調(diào)到了一個“臺”,里面一個女子的歌聲好柔好甜好美:你問我愛你有多深,愛你有幾分?我的愛也真,我的情也真,月亮代表我的心...后來知道了唱那首歌的人名叫鄧麗君,那個臺是“臺灣臺”,當(dāng)時,“臺灣臺”被視之為是“敵臺”,是不能收聽的啊,收聽是犯法的;鄧麗君的歌是靡靡之音,是不健康的,也是不能聽的呢。
說起當(dāng)時的那些事,年輕的一代可能會覺得不可思議,也許還會覺得特搞笑,可當(dāng)時的社會背景的的確確就是那么的荒謬與怪異。
可鄧麗君的歌聲實在是太美了,有誰能抵擋著那誘惑?想聽,抑制不著的想聽,怎么辦?有收音機的人家,好多都準(zhǔn)會在午夜十二點,很小聲很小聲的偷聽。
后來,家家戶戶通電了,有電燈了,有電扇了,有電視了,家家戶戶的人們各自窩在各自的家里了,小街的夏夜冷清了空曠了,曾經(jīng)的夏夜風(fēng)情永遠(yuǎn)定格在了記憶深處!
好懷念曾經(jīng)的夏。
如果時光可以倒流,真的好想回到從前,即使貧困,卻可以盡情享受奶奶,父親的呵護,可以承歡母親膝下,在母親的懷里任性撒嬌,可以肆無忌憚的盡情享受親人們的疼愛。
時光一去永不回,往事只能回味;曾經(jīng)的夏,也只能雋刻在記憶深處,定格為不朽的畫面,不滅的記憶。
好懷念曾經(jīng)的夏!是的,好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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