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母校看看吧
-----XXX市第一中學五十年校慶隨筆
最近,報紙上,電視里,到處傳播著一個信息:XXX市第一中學五十年校慶。我起初有些不以為然,平平淡淡,無波無瀾,有什么好慶祝的?
然而我的心無法平靜下來。我的眼前總在晃動著三十年前的情景。兩座呈V字型排列的二層教學樓,一個寬闊平坦的大操場,無數(shù)棵昂揚向上枝葉繁茂的白楊樹……
那是一個政治掛帥運動頻仍的年代,思維混亂,孤陋寡聞,身不由己,隨波逐流。我們對世界的了解僅限于五大洲、四大洋、美帝、蘇修、日本鬼子、阿爾巴尼亞。我們對歷史的了解僅限于孔老二、少正卯、秦始皇,二萬五千里長征。我們會唱的歌是《東方紅》、《國際歌》、臨行喝媽一碗酒,甘灑熱血寫春秋。我們會說的外語是米西米西、死啦死啦、巴格牙路。我們最時髦的服裝是軍帽軍裝、鐵路服。我們的口頭禪是向毛主席保證。我們最豐富多彩的生活體驗是今天學工明天學軍后天學農(nóng)。那年歲學政治比學文化知識重要;那年月高中畢業(yè)了便響應號召上山下鄉(xiāng)種地開荒;那年頭男同學不壞漂亮女同學不愛百分之九十以上的男生女生互相不往來……
畢竟三十年了該遺忘的不該遺忘的都遺忘了。我強迫自己倒退至另一個似乎遙遠的世紀。為鞏固國防設施我們拆毀X州古城墻的青磚;為防止原子彈的侵害我們舞鎬弄鍬挖防空洞并且反復演習捂住耳朵閉著眼睛趴在地上;唐山大地震幾十萬人遇難為防患于未然我們搭個塑料棚子地下鋪涼席睡在房子外面;毛澤東逝世學校組織同學們胸前佩白花左臂帶黑紗在當時的XXX市中心廣場(現(xiàn)在XX量販所在地)參加全國統(tǒng)一舉行的追悼會,記得當時幾乎所有的人都低垂著頭流眼淚了天空陰沉沉的似乎下著雨……
是的,有些故人往事會自動保存在自己的記憶庫里,永遠不會丟失。數(shù)學老師王光堯先生臉上的微笑、沾滿粉筆屑的雙手;化學老師何志勇先生那湖南人特有的抑揚頓挫的聲調(diào);語文老師周國政先生駝著背戴著高度近視鏡一手拿書一只手放在背后在講臺上來回踱著步子,繪聲繪色地重復朗讀魯迅《孔乙己》中“多乎哉不多也”的句子,既和藹可親又富有感染力;員志賢先生象偉人似的站立在學生們面前,用力揮動著手臂,氣宇軒昂地高聲朗讀:“問蒼茫大地,誰主沉浮”;談笑風生的施樂平先生;嚴肅認真的衛(wèi)志凡先生;熱情洋溢的侯國富先生;聲如洪鐘的汪濤先生;古樸儒雅的劉寄園先生……(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回母??纯窗?!”一個聲音對我說。是啊,三十多年了,盡管同在一座城市,我竟然沒有顧及她的存在!母校啊,那條曲曲折折的林間小路還在嗎?那些高大的長著綠葉的白楊樹還在嗎?那些令人肅然起敬的老師們還在嗎?母校啊,我多么想立刻走近您的身旁,懷著虔誠,徘徊,尋覓,回想。一棵熟悉的路邊小草會使我熱淚盈眶,一粒久違的墻腳石子會使我心潮激蕩,一串串如詩如歌如夢的朗朗讀書聲會使我血液沸騰。母校啊,請準許一顆久經(jīng)人世滄桑的近乎冷漠的心再度回到您的懷抱,接受一次莊嚴的、崇高的、偉大的洗禮吧。
“回母??纯窗?!”我對自己說。“回母??纯窗?!”我要對所有的相識或不相識的校友們說。“回母校看看吧!”我相信這聲音會隨著春風、伴著流水傳達到四面八方。
口占小詩二首,權(quán)作賀禮獻給母校吧。
黃河孕育XXX,第一中學第一家。園丁耕耘五十載,神州處處桃李花。
喜逢母校五十慶,舊貌新顏兩不同。教書育人千秋業(yè),繼往開來贊后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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