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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中,見最愛的人

2008-06-13 18:20 作者:laofurong  | 0條評論 相關(guān)文章 | 我要投稿

躺在病床上的我,四周是白白的顏色,還有難聞的來蘇水的味道。陣陣痛疼襲來,總感到既將死亡的氣息。陪床的是我的女兒,好像長大了,而且結(jié)婚很久了。女兒年輕時是一個活潑好動的女孩,只是她清純的臉上略帶憂傷。前些日子一場大病襲來,忽然把我擊得沒有了生的欲望。俗話說: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不僅如此,我總感到病態(tài)的嚴(yán)重,已覺察死神在向我招手,也許在世的日子為時不多了。

“琪,爸有件事想和你商量?!边B說話的聲音也沒有力氣。

“爸,你有什么事就直說吧!”女兒小時很淘氣,在我病后突然變得乖巧。

“這是我四十年未了的心愿。你呢,聽了后不準(zhǔn)告訴你媽媽,免得她生氣,為我找個人,跑趟腿?!?/p>

“爸,你都這么大年紀(jì)了,和媽媽還有什么秘密?”女兒托著腮,疑惑的問。

“你先要向我保證,不然我不會向你說出來,更怕引起你媽媽的傷感。”我感到胸口的沉悶。(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什么也答應(yīng)你,說吧!”女兒脈脈的望著我。

“好吧!”我吃力的從口袋掏出一張略顯微黃的照片,上面是一個年輕的女孩,露著微微的甜笑,一雙明眸似在沉思,一掠而過的純潔印在臉上。

“這是誰?很漂亮的女孩。”女兒接過我手中的照片。

“她叫瑩,你也該叫她瑩阿姨,是我年輕時最喜歡的女孩,我想見她一面?!?/p>

“什么?爸,你都這么大年紀(jì)了,心里還惦記著別的女孩?不,是女人,你也太對不起媽媽了?!迸畠簺]等我說完搶過話題,蹶著嘴有點(diǎn)生氣。

“是?。∥也幌牒湍阏f這些,可我四十年來無沒忘記她,最后一次見面也有三十多年了。爸爸只想讓你捎個信,在我死前能看上她一眼,閉上眼睛時也就毫無后悔的事了?!?/p>

“我長這么大,從來沒聽見你說過這件事,你怎么不早說呀!”女兒也許是突然的長大,有些憐惜眼前病危的父親?;蛘呤撬郎竦拇叽伲屌畠旱臍鈶嵒骺蓱z眼前人。

“爸爸從來沒有那么喜歡過一個女孩。將死之人,其言也善。上面有她的地址,你找到她說明我的意思,只讓她來看我一眼,若不同意,不要強(qiáng)求?!?/p>

女兒含著淚花點(diǎn)了點(diǎn)頭,給我掖了掖身邊的被角,“睡吧,爸爸!”。

女兒把照片藏在上衣口袋里,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向我點(diǎn)了點(diǎn)頭,似乎在向我保證。而我久病以來,忽然才感到今天的陽光有些燦爛,今天的心情豁然開朗,病好像有些輕。也許是今天話說得太多,漸漸入睡,連女兒什么時候回家的,也沒有了一點(diǎn)印象。

第二天早上,頭昏沉沉的,也不知女兒是否去尋找我心中最的人,還是去上班了。

妻今天打扮得十分得體,只是略顯蒼桑的臉上,隱藏著無限的愁緒。妻的頭發(fā),因?yàn)槲业牟“琢嗽S多,對妻的喜歡源于對妻當(dāng)年留著和瑩一樣飄逸的長發(fā),雖然沒有了年輕時的美麗。可她安祥臉色,忽然讓我感到內(nèi)心的不安,眼角流出悔恨的淚,浸濕了枕巾,愰惚中又感到妻在用我年輕時給她的手帕,擦拭著我的臉,漸漸在老伴的摩娑中入睡。

這天,又輪到女兒陪床,我想問及女兒找人的事怎么樣了。沒等我說話,女兒只向我笑了笑,伸了伸大姆指,女兒把帶來的錄音機(jī)放上了劉德華的《真永遠(yuǎn)》,我?guī)е?a target="_blank">滿足的笑容漸入鄉(xiāng)。

隱約中聽見一個人走進(jìn)來,我累了,似乎已經(jīng)睜不開疲乏的眼睛,只聽見一陣熟悉的聲音傳來。

“瑩阿姨,我爸爸剛睡著,你先在這兒等等他吧!今天我陪床,放心吧!”

“你爸爸真得好傻,這么些年了,還想著我,不容易,可我也無奈,我們本不是同路人??晌覜]想到你爸爸竟是如此癡情之人?!彼坪醅撜f話的聲音斷斷續(xù)續(xù),有些哽咽。

“瑩阿姨,其實(shí)我爸爸和你的事,我并不知道,他可能覺得自己這幾天身體不太好,就告訴了我,我剛剛聽說心里很不高興,因?yàn)樵谖业男睦?,爸爸的心里只能有媽媽,而且現(xiàn)實(shí)生活中爸爸從來沒有提過你,后來一想爸爸也很可憐,所以才去找你的。”

“其實(shí),我這一生,平平淡淡,我和丈夫感情一直不錯,家庭和睦。我也知道你爸爸的心里一直有我,雖然我們多年沒見面。我們年輕時也沒什么事,也不知是什么原因,你爸爸就是這么偷偷的愛了我一生!”

“瑩姨,你很漂亮,年輕時更靚麗吧!不然爸爸怎么會癡心于你四十年而不變?”

“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對了,你爸爸還喜歡聽劉德華的《真永遠(yuǎn)》?這首歌是我年輕時給他點(diǎn)的歌,沒想到他聽了四十年!”

“怪不得爸爸這么愛聽這首歌,我還認(rèn)為這個叫劉德華的在你們哪個年代多么出名呢!原來是因?yàn)楝撘棠阊剑 ?/p>

“你爸爸太……”我似乎聽到心中最喜歡的人的微泣聲。

朦朧中聽見瑩站起來的依稀的聲音,可能是瑩要走了,還有女兒肯求她留下來的乞求聲。

我想起身去握她的手,別讓她走了,哪怕多留一點(diǎn)時間,能夠再多看她一眼,卻再也起不來身,情急之下大叫一聲,突然醒來——

醒來發(fā)現(xiàn),這原來是一個未來的夢。

額頭已經(jīng)沁滿了汗水,打開臺燈,柔合的燈光照在身邊熟睡的妻和女兒的臉上,還有妻有些散亂的長發(fā)。望著妻酣睡的臉色,均勻的氣息聲,突然感到有些悲涼。我會真得長了這么一場不知原因的病,在痛疼中死亡,難道幾十年后我會變得老態(tài)龍鐘,心中想念的瑩也會一世不再見面?

女兒今年已經(jīng)六歲了,十分頑皮,總愛追隨在我的身后問這問那,偶爾也會嗲聲嗲氣的吟上一句“哪一個人,哪一份情,不需要愛人的安慰……”,也許女兒長大后會和夢中的女兒一樣,會理解她的父親,如夢中所言,理解她父親一生不悔的追求,愛也悠悠;理解她父親一世無言的愛,情也悠悠!

翻身下床,打開抽屜,拿出夾在日記本里面珍藏了十年的照片,上面的瑩笑的那么燦爛,那么陽光,只是這照片還沒有發(fā)黃,還沒有夢中那么陳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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