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聽陳奕迅歌
五年后,我又回到了那個城市。
北方的城市初秋就帶著濃厚的寒意,有時我在懷疑這是不是天隨人愿,亦或是事與愿違,反正,我早已對天氣麻木,晚上對著鏡子哈氣,用手擦一擦,然后抹上泡沫——剃須。
從不認為胡須就是一個男人成熟的標識,那只是歲月在臉上的留痕,除了可證明虛長幾歲,其他毫無裨益。
流浪過幾張雙人床,住過多少旅館,青春已經燒的搖搖欲墜,隨便一陣風,就拉枯摧朽,要把青春消耗殆盡。
有生之年遇見你,竟花光我所有的運氣。至此我再沒戀愛,一次也沒有,這也許是因為我心境平和,潛心向佛的緣故?
那天又在這個城市遇見你,你點頭微笑,問我安好?( 文章閱讀網:www.sanwen.net )
本來想說不好,卻道好好好。好字一出口,一陣寒風吹來,我似落入冰窖。
你邀我去附近的咖啡館小坐,我沒有推辭。
但是那只是一個那天的咖啡館,不是今天的,也不是昨天的,更不是曾經的。A市又刮起一場風起云涌的沙塵暴,堵住了我的喉嚨,模糊了我的眼,我就這樣坐著,一言不發(fā)。
而你像之前那樣侃侃而談,袖口高挽,露出潔白的臂膊。在昏暗的燈光下熠熠生輝。
人生的棧道上,我是趕路人,你是不老松。我羨慕坦途一方,你安享歲月靜好。
我低頭喝酒,滟滟的紅酒,泛著琥珀的光,透過反光,我看到你,卻看不到你的過往,也許你已經將其遺忘,再定神,杯中蛇影不在,光影變得模糊起來。
這時我仿佛在看一場無聲電影,主角是憂郁的你。忽然想到秋天又快要過去,已經是農歷八月。我卻看到那五年前的你的背影,仍然那么安靜地坐在那里,光影斑駁,昏黃的燈光在五年前的臉上灑下參差的黑影兒,眉骨下更是黑黢黢的一片陰影,時間如船行一直在流逝,而那人卻一直背對著時間在靜坐,坐久了就讓人有種暈船的感覺,在定神一看,昏黃的燈光換做刺目的白熾,那人轉過身一剎那間就老了數載,變成你母親的愁容,陰悒的笑掩蓋了一絲病容,這同時存在著的一動一靜,讓我莫名心悸。
你問我,怎么了。
我說,沒什么,發(fā)呆。
我點上一根煙,你沒有像往常那樣,奪過煙頭一把摔到地上,狠狠地在上面跳舞,直到那根煙變得尸骨無存。只是淡淡地勸阻,煙吸多了,不好。
干你什么事?我勃然發(fā)怒,對你吼道。
你只是風輕云淡,對呀,不關我的事。
——要不是你的母親,我們會分開嗎?全怪她······
——別怪她,她已經死了。
——沒有醫(yī)好?
——沒有
似乎大仇得報,我開始笑,笑得幾乎茬氣。
——還能從新開始嗎?
——回不去了,我已經身為人妻。
叫了服務生結賬,這個地方我一刻也不愿意再呆。
原本以為轟轟烈烈的相遇,草草收場。
怔怔地望著鏡中滿臉泡沫的我,我埋頭對著盥洗池,欲嘔。涼水冷凍了我的神經,我洗凈泡沫不再刮胡須。
剪去長發(fā)留起胡須,曾經的苦痛都隨風而去,我走在另一個城市的街頭,掏了掏口袋,一個皺巴巴的煙盒,打開它,發(fā)現空空如也,突然我覺得曾經善良的美好的空氣包圍了我,我高高拋起煙盒,從此做回了一個好人,再也不抽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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