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牛的故事
在北京當保安的那些天,我住在地下室,宿舍里算上我一共六個人。而當中屬老牛給我的印象最為深刻。
老牛留著寸頭,皮膚黝黑,瘦瘦的臉。胡子總是刮得很干凈,不仔細看,幾乎看不到胡茬。
雖然這個三十八歲的安徽人,歲數(shù)比我們大很多,但是他稱呼我們卻都是兄弟。
在這兒,保安一天主要是負責酒店周圍停車,維持周圍交通秩序。每人每天上八小時的班,誰上夜班,誰上白班,誰在那個崗位都是固定的。老牛上的是白班,我則上的是夜班,所以我們總有共同待在宿舍的時候,難免不去閑侃。
每回老牛下班回來總是程序化的進行洗臉,洗腳,洗襪子,有時還要去澡房沖個澡。他從來不會把穿了一天的鞋放在宿舍,保安服脫下來時總疊放的很平整,連領帶也要一絲不茍的放好。每當老牛把自己的內(nèi)務整理好便會捧著自己的大顯屏的手機,坐在床上倚著床頭,背后還要墊上枕頭,聊起。
聊天的時候他會時不時的輕聲問我有沒有睡著,如果發(fā)現(xiàn)我沒有睡著,他便和我說話,問可以視屏的手機嗎,手機能進入別人的空間看照片嗎之類的問題。每當我說行、有之類的話,他本來就喜悅的臉似乎更添上了幾分喜悅;如果我說沒有、不行,他會顯得很失望,可沒過多久,他又恢復了如初的高興狀態(tài)。有時他聊天聊的很高興,乃至達到亢奮,這時他會喊我,“兄弟!”,我以為他要對我說什么,結(jié)果他只說了句“兄弟,我太高興了?!本驮跊]下文了。(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老牛會時常從他的床底下取出從老家?guī)硇●R扎,讓我們坐在他的床前給她教關(guān)于手機上的更多的上網(wǎng)功能。他不僅從老家?guī)Я笋R扎,還帶了針線、鞋刷子、吃飯的瓷缸子。每當宿舍有人歸來,他總要問好,“兄弟,回來了”。之后便是有溫婉的語氣要求大家都把腳洗洗,鞋子放門外……。雖然有人不照做,而他也并不去計較。
有一次我問老牛你和哪位相好聊天呢!他倒也不避諱,如實說:“網(wǎng)上亂加的一個不認識的女人?!彼f自己快四十歲的人了,沒結(jié)過婚,據(jù)說是因為自己兄弟姐妹多,二十八歲之后他再就沒想起過結(jié)婚的事。他夢想著有一天聊天也許能聊出個相好,說完嘴一咧,樂呵呵的繼續(xù)聊。我問他到現(xiàn)在還沒有老婆孩子,你抱怨嗎?他倒回答的輕松:“沒有就沒有唄,抱怨啥!”。
老牛從不抽煙,不喝酒。雖然快四十歲了,卻依然如此快樂地面對生活。沒結(jié)過婚,他似乎也從來不抱怨,依然把每月的工資攢下來寄給自己的老母親,老牛在我的意識里被視為一個灑脫的人,他樂著活的確是一種境界。
想想那些在生活中總給自己找借口慢慢頹廢的或者報復社會的人,那些閃婚的人,現(xiàn)在的房奴,那些還在啃老的人,再想想那些已經(jīng)有了高官厚祿還要腐敗的人,那些舍得買高檔衣服衣服和奢侈品卻不舍的給自己爹媽花錢看病的人。我認為這些人要么活的太累,要么活的太虛偽。他們當中有的人可以活的心安理得,但若安于現(xiàn)狀永遠無法達到一種理性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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