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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蔭情

2011-10-27 17:04 作者:小木  | 6條評論 相關(guān)文章 | 我要投稿

那是五月槐花飄香的的季節(jié),不知是這種清香觸透了心際的那根肋骨,一股濃烈的鄉(xiāng)愁無端襲上心來,我便心里嘀咕道:我該回家了吧!

列車又一次載著我狂奔在黃昏的暮色里,我又一次嗅到了故鄉(xiāng)馥郁的黃土氣息,仿佛后撲鼻而來的清鮮的空氣,我便靜靜地合上眼睛如癡如醉了,我總感覺著生活在這片皇天后土里的莊稼人是有福的。故鄉(xiāng),在我童年的生活里,是沉重而蒼涼的存在,它也是這個世界上,我朦朦朧朧的感覺到了,并不真正理解,更沒有真正慶幸的走進它的領(lǐng)域。故鄉(xiāng)人民的那種憨厚與質(zhì)樸,強烈的感染了我,它像土地、陽光、露珠、微風一樣的真實。

約莫七點鐘,我下了列車,借著別家窗紙縫罅里滲出的暗黃的鎢絲燈光,回到了闊別數(shù)月的家里。那燈光,對于黑暗中摸索走路的人來說是指引與希望,只要有光的指引,就迷失不了歸鄉(xiāng)的路;只要有光的希望,我的步子走的的堅定與踏實。

聽說我的到來,家里來了把十來個看望我的父老鄉(xiāng)親,他們也許是剛從犁地原野里歸來,他們也許是剛從溝里擔水走到這兒順便歇息腳的,他們也許是挑著簸籃揀修剪下得棗拐子回來…在我家矮土墻外的彎腰駝背的老槐樹前慵懶散漫的癱坐在地上,他們疑惑的問我:城市的生活是什么樣的,以及我的身體狀況。他們專注的眼神整齊的投向了我,他們的眼眸如村頭的不知名的枯井,我僅有的一點理性與智慧是在無法丈量出這二十幾口井的深度,他們值得我用畢生的心血去探索。

聽著大叔大嬸們,他們頭上纏著略帶黃土色的毛巾,東一榔頭西一榔頭的用濃重的鄉(xiāng)音拉著東家長西家短,誰家的小伙子去了后村誰家的姑娘,哪家的姑娘從小輟學后,就放養(yǎng)爬樹的,特別能吃苦;誰家的孩今年有望考上縣城最好的高中;誰家為了買幾袋化肥相鄰村的誰勾了一筆貸款,還是無息的…。滿臉核桃褶子的鄰家大伯,年方七十有余,但身體硬朗,仍然挑糞桶到處拾牛糞,嘴里斜叼著旱煙袋,吞云吐霧的有一搭沒一搭的和別家的小孩們插科打諢,兩行黃色的門牙整齊的排列著,顯示著歲月的莊重與滄桑,這是歲月抑或是黃土地留給他們的印記,也留下了一個城市人未知的神秘的世界…

上村的大叔突然一把掀掉頭頂?shù)暮姑?,醉酒般駝紅的臉,唾沫橫飛的拍著胸膛說:城市里的孩子看不起咱農(nóng)村的娃,咱農(nóng)村的娃能吃苦耐勞,有什么不好的,娃們七八歲開始念書,照常上大學,哪像城里的孩子,這教育那輔導的…。說這話時他的兩嘴岔早已滲出來有油油亮亮的白沫,我的勤勞的父老鄉(xiāng)親們,終其一生,收獲的卻是他們的寒酸困窘,我年輕的兄弟姐妹們走出了土地,用他們的勤勞的血汗去打工,所到之處都是低人一等…。請給農(nóng)村的兄弟姐妹們應有的平等,他們與你只是生存在不同社界的兩種生物吧!間的習習涼風基金的搖曳著深深扎根的老槐樹,千萬片綠葉夾雜著白色的花左右微微顫動,這時候的人們終竟還是感受到了一絲一星的透骨的涼意。(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樹杈間不知何時飛來群麻雀兒,喳喳的擾得人心騷亂,但在這微微的夏風拂面后,心里還是抑制不住的平靜。我扶著墻站起來,伸伸早就痙攣的腿脖子,我注意到那是“吧嗒、吧嗒”的抽著旱煙的老伯,灰藍色的煙圈無力的穿梭在一群歪坐在板凳與站起說話的人群里,想來是沒有他開口說話的余地了。小時候的我最喜歡聽他講歷史故事,那時他講李世民的故事仿佛是孩們念一篇以背熟的課文,講到情節(jié)激蕩時,他還演戲一般手舞足蹈的,此刻的他卻是如此的寧靜與安詳。我試圖與他搭訕,問到李世民為何起兵,這時的他便粲然一笑,但臉部的肌肉還是如此僵直,想起爸曾告訴我:這位大伯當年18歲便當上了村大隊的支書,叱咤風云的在這片土地上走了過來,20多歲便混上了不小的官職。后來老伴因生育一女娃淌血而終,女娃的成長全憑他一人一把尿一把屎的拉扯大,女娃長大后便出嫁遠方,很少能顧得及回鄉(xiāng)來看望他,如今70余載的他依然孤獨的守護著人世的滄桑,眼眸的熱淚又一次撲簌簌的滾落在他黧黑的臉頰…

他的一生就是一部傳奇,人活著,重要的事實他的生命中有沒有激情的火花迸射,有和沒有,生命的聲色是大不一樣的。

經(jīng)年已久的老槐樹歷經(jīng)風雨驚雷的坎坷,仍不顯出生命的淍零與滄桑,愈加茂盛的守護著皇天后土里的這一茬純樸的人民,除了它,此刻在沒有任何物質(zhì)的存在值得我用崇敬的心靈來贊美了。

2011,07,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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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蔭情的評論 (共 6 條)

  • 可人
  • 芳草依依
  • 羽痕丟丟
  • 梅花雪
  • 賽飛
  • 與文邂逅

    與文邂逅腦海涌現(xiàn)的不僅是父老鄉(xiāng)親,還有那濃濃的鄉(xiāng)愁里濃濃的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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