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本：時間與修辭
母本：時間與修辭
劉子樂著
坦白說，選擇不一定是一種批評，但閱讀絕對是一種天性—信托使然。不是你的世界，你永遠摸不到邊，混沌的時間意態(tài)難免惆悵？荷爾德林有一個判斷令我興奮和感恩：“尊固定的律法，一如往常，自圣混沌誕生”。呵，圣混沌，讓人嫉妒的神它的氣息怎么也向我吹拂呢？
——題記
白天所欠是動作，
黑夜給了我，聲音(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的影子，也討厭沉默？
“憑籍詩歌，仿佛憑籍國土”
因此我的人民只是詩人一個!
——無題
目錄
腐敗出詩歌——代序
擬作：那這就走
擬作：好獵人
擬作：迷宮
擬作：守門人
擬作：出于悲傷
擬作：事后發(fā)現(xiàn)
擬作：母性輪廓
天機與素心人
絕對之作
窖中默念
詩僧由來
頓—門
母本
渡—口
空殼
茨維塔耶娃
屈折使其容量充足
大海的火焰
風暴之意態(tài)分析
關(guān)于《時間的長度》
時間體驗與詞的顯現(xiàn)
當下身價
藏書小記
《圖騰集》出書之點滴
《頓漸集》出書小插曲
引領(lǐng)人生平安
羅子歌
雪花酥
默溫
像妻子換了任務(wù)
沒有遠輝的日子（組詩）
時間姿勢與意態(tài)泳壇
靈魂修辭與時間內(nèi)視
馬查多要高于洛爾迦
論跳躍或神的劫掠
抒情之環(huán)保決斷
揭蓋前的沉默
雨之意識流
珠水年華
人是尺度
直謂之道
論神人性統(tǒng)一之發(fā)軔
出于友情，無論詩歌
無乃光裸之靈乎
我的墓志銘
神山
鳴謝
仿真梟
人性。尺度。老師
總跋
0.腐敗出詩歌——代序
當下的江湖腐敗出詩歌。
作為環(huán)保寫作倡導者，
弱弱地，或寂寂地，
我呼吁，宇宙人文
與天性尺度，以
避免創(chuàng)造力尤
如波德萊爾
之詛咒乎
詩惡心
2020
1.擬作：那這就走
那這就走吧，風中
最為我喜愛的，舟子們
許諾了火焰的靈和順航，
岸上向那條河，小溪深深降落，
我還記得那童年和榆樹林如何彎曲
可在庭院里卻生長著一株無花果。
可要是有一人，盛了暗光
遞給我那馥郁的酒杯
叫我能得休息；因有死的思想
而沒有靈魂?？墒?a target="_blank">朋友們在哪兒？
貝拉敏跟他的旅伴？多少人
去源頭？可是海接受
也給與記憶，那這就走
留下的，則由詩人成就。
（《荷爾德林后期詩歌集》，劉皓明譯）
2.擬作：好獵人
為了風有更多工作，樹葉為什么
不能沉默，飛鳥也變得嚴肅，
好獵人才更懂得埋伏，
就像吉普賽人說的。
（馬查多《卡斯蒂利亞的田野》，趙振江譯）
3.擬作：迷宮
花園和寧靜的傍晚!……
水流響徹大理石的噴泉。
可憐的人們啊，
涂抹著永恒的圣油，
會提高鴿子飛翔的溫柔；
時鐘已入夢，
傍晚已經(jīng)睡穩(wěn)。
新的一天的蒼穹
可從你們的身旁經(jīng)過？
你游蕩在鏡子模糊的迷宮。
（馬查多《卡斯蒂利亞的田野》，趙振江譯）
4.擬作：守門人
我的寫作尚未完成。
黑色的守門人，死亡
只是我無法辨認的清晨
在恐怖黑暗之中還有別人？
（茨維塔耶娃《她等待刀尖已太久》，汪劍釗譯）
附記：
汪譯書名《她等待刀尖已經(jīng)太久》。我刪掉一個“經(jīng)”。仿真詩歌—語感閃電。閃電倘使修改，目的是急速—反諷—透紅。少一字更抵近純詩。
5.擬作：出于悲傷
只能是夜晚。反叛的泡沫
出于悲傷，夜晚不能是別的
欲望推動，直到悲傷只剩沉默
（塞爾努達《現(xiàn)實與欲望》，汪天艾譯）
6.擬作：事后發(fā)現(xiàn)
他們跳出灌木叢，他們在游泳
但并非每次你會事后發(fā)現(xiàn)，天空
只剩塵埃如土揮金，而我不在其中，
在金合歡樹下寫作我感覺自由，除非
跟波浪在一起，這新的墮落會敗壞沉默
（沃爾科特《白鷺》，程一身譯）
7.擬作：母性輪廓
?
破譯瓦雷里理性之神秘
我的內(nèi)視仿佛是他的邏輯
——題記
上蒼，若非清風，這只手，
漫不經(jīng)心地依了某個深邃的用意，?
期待我命途中好運漸漸降臨，?
潮水泛一片溟濛輕語將我責備，?
哪來一片枯葉簌簌地響，?
在我裸露的胸脯的小島間顫動？
蒼穹。陌生的主宰，難以回避的星宿，
不知照亮了什么超然潔物；
是什么痛苦把我的心兒驚醒，
但肉體受制于我，血液暫不流動，
我看見我在柔軟的鏈節(jié)里觀照自身，?
用一道道目光染黃我幽深的森林。? ??
我尾隨一蛇，它迤邐而行，多么蜿蜒的追求！
傷痛可忍，但覺此身已被看破……?
我心靈忤逆侈離的地方長出一根刺；?
毒素，我的毒素，啟我而又自知；?
何種沉默跟這唯一占有我者暢敘？? ??
?? ?? ??
?
走開！我不再與你幼稚之輩合群，?
親愛的蛇……我盤作一堆令人目眩！?
我的靈魂夠了，廢墟的擺設(shè)！?
它讓煩離在我的影子上迷失，???
它在那里久久吮吸夢幻的乳汁
快讓這只寶石胳膊酸軟無力，?
它正用愛情威脅我的精神命運
請收回那些漩渦，那些骯臟的諾言
我曾期待我豐饒的大漠發(fā)出狂怒，生成編織之狀；?
如今我忍著焦渴前去觀看，探視
我深思的地獄之絕望的邊緣
我知道……我的慵倦有時是個舞臺。?
精神遠非那么純潔可愛，那怪物盤蜷在火的門前……
你顯得任性而神速，? 蛇，呵，
怎么啦，臨近我永無盡頭的夜晚？?
走吧！繼續(xù)你黯淡歸程的粘濕行跡！?
但愿在你野性的夢圈里，焦慮的童貞喘到晨光升起！
我蒼白而神奇，我打碎一座寂靜的墳，
但我擔心失去神圣的痛苦！?
頻頻把手上細小的傷痕吻觸，?
直到只知一堆火苗，在我失去知覺的古老軀體兩側(cè)燃燒：? ??
我想，永別了，我，必死的女人，虛空……?
噢！……我曾同日光結(jié)合，
用愛情鑄就笑瞇瞇的一座支架，?
撐住了受人景仰的至高無上的海拔
毛孔張向恒古，我乃柔韌美的果實，獻給恒古吞吃；?
沒有任何東西曾經(jīng)向我暗示?
死之愿望能在陽光下的金髓里成熟
世界的形象姍然而到，只因我新生的胸脯使天空完美。?
多歡暢呵！顯我輪廓，我放棄的詩歌
我金黃的粘土朝我明亮的感官浮游，?
這多變而空靈的木乃伊， 真不該用我投下的虛形，
輕而易舉， 去接觸我一度逃避輕飄死神的大地。
所有命運……漂流吧！送葬的小舟……?? ??
?? ?????????????
我活著，偷偷用空虛把自己武裝，?
但因愛情把一邊臉頰燒得通紅透亮，?
鼻孔與桔樹的風緊緊連結(jié)， 我只能對天光報以奇怪的一瞥
?。∥业募妓嚱?jīng)可憐的嘗試達到什么深度！
我沉思默想，在金光輝映的天涯極地，?
思索那攫住皮提亞的死亡氣氛，? 期待世界末日來臨。?
我更新我的謎，我的祗，重新邁開被天國之聲中斷的步子，?
繼續(xù)我的休憩，那色彩和流年我早就看穿。?
煩惱，洞察時序遷移葷葷煩惱，?
使我的生活更加凄楚難熬
時間，敢不敢從我各個墳?zāi)梗?
讓鴿子喜愛的一個傍晚復蘇，?
這傍晚隨我一段溫順的童年飄蕩，??? ?? ?? ?? ??
回憶，啊，金風驟起，拂我臉面，
來吧，我的血，讓蒼白之境大放紅光，?
神圣間隔的藍天曾經(jīng)使它輝煌，
我冰冷的胸腔迸出昔日未聞的聲音，?
那么沙啞，充滿愛情而低沉
但愿我的眼睛在蒼天石頭在呼叫
死神呵，那王奴就會呼吸復蘇
傳喚我，開釋！……讓我絕望，?
我已厭倦了自己，再度膨脹的樹木，
那兒搖曳著樹頂茂密而內(nèi)折的枝椏，?
君不見眾木乘槎，順神而劃又逆神而劃，???
死神呵，河面覆蓋著芊芊青蒿？? ?? ?? ?? ??
可有凡世女子抵得這漩渦急流？?
哪一個女子？ 我那么純潔， 空氣使我疲乏。
鳥兒發(fā)幼年的囀啼，聲聲絕紗，
劃破……我心痛苦的陰影，?
光明！……或死神！誰快誰就把我籠罩，?
心跳，心跳！滾燙的乳房撩我情潮。?
??！隆起吧，膨脹起吧，繃緊吧，?
諸神為我塑造這母性的輪廓，?
莫不是讓生命擁有一個歡樂的祭壇，?
讓精液，血，奶在那里奔流不息?
——可誰能駕馭這股力，呵混沌大地。
（瓦雷里《年輕的命運女神》，孟明譯）
8.天機與素心人
仲泰：
子樂兄，上午好！饒老有一次感嘆： 當今世上要找二、三素心人到荒山野外論禪都沒有。
河馬：
是啊，人總被生活所環(huán)繞。所謂“誤入塵網(wǎng)”。素心人作為宇宙意象，依稀仿佛，只有晉之陶淵明一人矣。
人凡：
子樂兄您深智似海，凡夫不及也。
當下能寫天機詩者，唯吾君一人矣!
河馬：
天運茍如此！吾不敢不悲乎？
2019—2020
9.絕對之作
詩寫至此，我也不知天機為何物。
——題記
撥開落葉黑暗很肥沃。朗朗是無？
霧來擔綱不知有漢，無論魏晉
絕對之作，冥冥漠漠，飛鳥
停頓那動作是否構(gòu)成沉默
2020
10.窖中默念
窖中默念五常米，黃金驚呆酒掛壁。
2019
11.詩僧由來
?
妙總未敢居大德，直叫孤山參寥子。
詩僧由來稱別稱，接手宗匠傍來哲。
注：
宋代以降，參寥子乃詩僧之別稱。
12.頓—門
人呵，只為做佛
一個人跑去找弘忍
大師當場呵之為獦獠
根器大利之南能竟反駁
“人分南北而佛豈分南北乎”
以攻為守之策驚動了五祖
因其超邏輯而直抵本質(zhì)
光裸意識不被閃電插
入：此為頓—門！
2019
13.母本
時間。人人皆有其母本乎
倘使仿真，時間的形狀
它是否像光的唱盤？
白天那唱盤是金的太陽
晚上那唱盤是銀白的月亮
太陽被尿濕，床單還是干透的
而登月已不是夢，梯子該不是軟的
唯有時間，有條件雌雄同體乎
呵時間，誰又真正在乎
母本若被刪除，追溯
光的流逝，逝—世？
2020
14.渡—口
形上節(jié)奏，道之為手。
語言之艄，渡之以口？
2020
15.空殼
父親于年二十八凌晨一點十五分停止呼吸。他閉上了左眼，右眼卻半開啟，而他還是死了。死亡從未如此抵近我。我不知道，他是否還有什么遺憾。之前，我詢問過他。他不吭聲，仿佛表示沒有？那時，大地該不是在沉默中晃了一下？此刻，我的悲傷很簡單，沒有具體想法，就是守靈!其他的事情，有兄弟。一天天進香，燒點紙錢。一天天守在停尸間—水晶棺周邊。我守住一副沒有生命的空殼，是否就守住那無中之無？
有詩為證：
畢竟是人，本能是混沌。
而亡故，它的本質(zhì)可能使
活動消失，圓成之時間不存，
卻能獨享其尊，充實只為殘酷？
2020
16.茨維塔耶娃
傾向夜晚，她要像朝霞把晚霞追趕？
永恒愿作翅膀？倘使推舉一個代言
高度天性使然，鳳凰涅槃于極端，
讓穿透不僅僅作為時間的意象，
首選還是她的詩篇，除此無他
還沒有穿透感覺掠過宙斯王？
2020
附記：
內(nèi)視性升高抒情維度，偉大的詩人，是她：茨維塔耶娃。她的詩歌本質(zhì)上從高處往下寫—天性尺度幾乎把塵世甸園洞穿？詩人俯仰，乃至“拒絕”，意態(tài)煥發(fā)出全息之光，高于一切存在概念？在此意義上，她的詩歌站位比里爾克還要高。但詩人的祖國—羅斯并沒有給她以正常存活的機會，作為詩人“還沒有穿透”構(gòu)成她內(nèi)視的時間節(jié)奏？況且茨維塔耶娃也一直拒絕偏離—人的立場—即使她絕望至死，其詩—愛也不曾失色!布羅茨基之所以極度推崇茨維塔耶娃，情感邏輯應(yīng)基于此吧。
17.屈折使其容量充足
概念照亮塵世。上帝用他的使者
恩賜夜露，該不是邏各斯—道的意思；
道之所以釋出—厄洛斯—愛的強度
即使仿真終有一死的人，圣愛
仿佛，吸收了語詞卻又不可及物。
唯一的意志或允許塵世使用祈使句，
而屈折使其容量充足，尤如堆疊夜色，
哦！存在只是一種方式，不存在更豐富。
2020
18.大海的火焰
詩若有夢—淚水更藍。
大海的火焰，沒有
同謀，追趕天空；
鳥鳴在腹躁動，
心中朗朗乾
坤？誦者
畢其功。
2020
19.風暴之意態(tài)分析
這里我們引用自己，以便意態(tài)分析！
“風簡直不愿深入風”。穿透作為本質(zhì)。
茨維塔耶娃寫被進入的感覺就有一個
本體呼喚：“還沒有穿透，還沒有穿透，
還沒有穿透……”?！吧钊腼L”應(yīng)作內(nèi)視看。
風停留的時間，有時憤怒，使其肌肉
發(fā)達。而風暴輸出只是傳遞壞消息。
并無任何建設(shè)性可言，況且不經(jīng)由
內(nèi)心，只通過血液君臨，這很要命。
打開天空多不容易。大海航行，
靠舵手？“風簡直是海的飼料”。
2020
20.關(guān)于《時間的長度》
仲泰：
當下我們用的時間是受太陽的運轉(zhuǎn)來計算，實在渺少，應(yīng)該是無量壽光。
河馬：
無量壽光只是佛家的說法，我覺得時—光 作為意象概念，并不比無量壽—光差很遠，甚至還更有人文理想。時間之光，充滿想象？其實佛是否定時間起源的，所以才說“無始”。我把時間納入意態(tài)把握，從時間流變，躍入情感召喚。時間長度，帶上環(huán)保節(jié)奏，召喚即體驗—思辯。
仲泰：
用在當下化成三世。
河馬：
三世人生，不是我的觀注的范圍，我只在乎當下，所謂瞬刻即永恒—以無制有？
21.時間體驗與詞的顯現(xiàn)
時間體驗與詞的顯現(xiàn)，作為一種修辭選擇，怎么不知不覺穿透一切歲月？人的皮膚被歲月穿透，顯現(xiàn)的詞：斑。二王夾一文。這老年斑也真夠分量，宛若治國安邦計之所出乎。其實更深一層，顯現(xiàn)的詞：枯。這枯可能是血，也可能是骨。一個人油盡燈枯，就表示生命到頭了。更要命的層次，顯現(xiàn)的詞：灰。所謂心如死灰，死乃燒成灰。這就是百年之后甕的意象。最后最讓人心疼或發(fā)瘋的，顯現(xiàn)的詞：毀。這個詞超出生存創(chuàng)世論，而可能意態(tài)恍惚。噢毀，毀了，銷毀了，諸如此類，不一而足。毀之所以是毀，在于價值體系的斷裂或喪失。一個人毀了，一家一國毀了，一個世界毀了，甚至毀了一個宇宙？詞性加上動力，虛擬也插一腿，這叫什么事呢？呵呵，要么穿透，要么沒有穿透！當下，此刻，作為人，詞之時間語法妥妥了嗎？!
2020
22.當下身價
用人化和自然化作為互補
“化”了康德、馬克思、海德格
獨自完成哲學不可能完成的任務(wù)
孔子死了，李澤厚當下身價很諾頓
2019
23.藏書小記
23年前。我從鹿鼎山工作室騎著鈴木趕到廣外文學院。慕名去拜訪一個叫巢圣的詩人。他同時還是一個譯者。當時彼此素昧平生沒有什么好聊的。但巢圣很謙遜，也很有愛心。他居然把愛不釋手的和合本送給我，希望我讀點圣詩！后來多次搬家，加之“留之不得，帶之不走”。我索性作甩手掌柜。全由妻子處理。結(jié)果可想而知，每次我的“心血”都付諸東流？本想攢點書留給兒女作為精神財富以世代傳承。但不是武俠，就是詩歌，或者哲學之類。尤其是但丁的《神曲》，每每充當我的“精神充電器”，指引我渡過不少暗淡與坎坷。估計他們沒有我的滄桑經(jīng)歷也就不懂珍惜。書被秤走，豈止疼痛呵。其中可能就有世賓送我的簽名詩集（好在他已回購），和巢圣送我的和合本圣經(jīng)。近來想揣摩路德語體，本想購入一本，奈何全網(wǎng)庫存空虛。嗟乎，和合本。不料失意彷徨之際，竟于辦公室書柜中尋得一本。正是和合本!處處緣起皆天機。這本是廣州舉辦亞運會時單位購入一批的，沒想到還有富余。記得我曾要了兩本，一本已送人，一本留自用。隨—筆至此，本該收住，恍惚之間我又想起自我安頓—人書共存這個兩難問題。于是引用自己一段創(chuàng)作手記聊作延伸吧：“詩人不吃致幻劑，而能進入某種創(chuàng)造的極致，就像古之陶淵明，今之東蕩子，之所以來之不易，倍加珍惜，緣于安頓意識，人詩合一之契機？”
2020
24.《圖騰集》出書之點滴
2014年。我曾委托禮孩幫我自費出版《圖騰集》一書。那時的我經(jīng)濟還是很拮據(jù)，但我義無反顧，倒不是我的書很杰出非出不可。只是出于詩歌情感或詩歌友誼。因為東蕩子死了快一年了，我確實該為死去的詩人做點什么吧，于是用了20天的時間寫出這本書，作為一種普及或可打基礎(chǔ)。當時禮孩建議我改書名，我斷然不同意。記得我還同禮孩說過，是東蕩子的死，把我“電”了一下，居然不是電死，卻是“電”活了，想寫什么只要念頭稍動，就像山泉不絕涌來。仿佛詩人之死于我更像是一種禮物。如此禮物，世間罕有，由此看來，死有時也可傳遞一種神秘能量呵。這件小事因為充滿細節(jié)感很難忘，意態(tài)之中時不時讓我進入帶電的節(jié)奏體驗，究竟是詩歌天性使然，還是批評意識作怪，我也不知啊。
2020
25.《頓漸集》出書小插曲
2014年。我終于意態(tài)蘇醒。上半年自費出了《圖騰集》。下半年接著出《頓漸集》，并收錄詩人東蕩子一篇序文。我總是超乎想象，把死亡作為一種正能量傳遞。因為東蕩子死了。懷念時不時充盈我的腦殼?！办F來擔綱”于我仿佛一種天機—天啟。出于信任與慣性，此次出書我仍到沙河頂，找禮孩書衣坊承辦具體事宜。記得禮孩書柜里，赫然擺放一本《荷爾德林文集》!他不知道，我搬了兩次家，這本書也就丟了兩次。于是我像阿里巴巴中的強盜，來不及念“芝麻開門”，就把寶藏收為己有。記得禮孩很不甘，因為他也喜歡荷爾德林。但他不知我已連買連丟。加上他作為坊主不太好拒絕，因此我就硬要了?？上菚r意態(tài)恍惚，對荷氏還不夠親近，也未曾深入我心。于是書一直放在我的辦公室書稿柜里。近來搜出來一看，原來某種充盈也與環(huán)保脫不了干系。也就是說，環(huán)保詩學終極之思，可能與荷氏神性之途，同構(gòu)而異形？這個小插曲挺有意思，不覺隨筆隨心而已。
2020
26.引領(lǐng)人生平安
何為物質(zhì)，它本就是神，只因丟了神性之魂，身體變得太沉，而淪為物質(zhì)而已。當下物質(zhì)崛起，人被數(shù)字化—錢動漫化，而為數(shù)字之尾巴。倘使神們不夠強大，只好用物質(zhì)武裝—返回源初，難免極度尷尬。人的存在一旦因此虛弱，只能處處裝腔作勢，甚至不惜喪失正常的天性尺度。孩子們，當下不能對自己狠一點，永遠不會有出息。作為父母，教育小孩也是一樣的道理，只懂大口徑滿足物質(zhì)之欲，之歡，包括衣食住行保健等等，到頭來孩子心理認知偏差太大，對宇宙滄桑反應(yīng)慢半拍—遲鈍，長大又在強大精神面前顯得不夠彈性和潔凈。這是事實。也很優(yōu)酷?？蓱z的數(shù)字化代際啊。祝愿未來一代更比一代快樂健康，心理承受能力超強。同時也?！暗厍蚣胰恕毙睦矸€(wěn)健，邁向成功和自我實現(xiàn)，不論身處何方，狀況怎樣—物質(zhì)與精神引領(lǐng)人生平安！尤如車之雙輪，路之始末。驅(qū)動你的，垂天之翼乎？神應(yīng)有的樣子，屬靈乎？
2020
27.羅子歌
咿咿呀呀，羅子歌。
紅愣不作聲，小臉蛋兒。
快樂被弄臟，糕點不要哭。
咿咿呀呀，羅子歌。
小臉蛋兒，紅愣不作聲？
快樂被弄臟，衣服不要哭!
我教小子歌，我吻，我聞。
熊寶寶呀，小可愛呀。
洗把臉，好不！
2020
28.雪花酥
悅悅雪花酥。躍躍是馬兒。
約約是情人。夜夜雪花酥。
2020
附記：
我的侄兒悅陽，手工制作一種
好吃的雪花酥，稱之為悅悅牌。
29.默溫
語言消失，默卻多情。
天空遷徙，鳥也透明。
聲音之上，仍是聲音。
霧的問題，水已弄清。
時間修辭，為之請命？
2020
注：
默溫自選詩集《遷徙》，伽禾譯。
30.像妻子換了任務(wù)
一個美國大詩人，洛威爾
他的躁郁使他驅(qū)動詞語的密林
眠而通夜的瞳孔，掃蕩虛無心智
生活的角度像妻子換了任務(wù)：就寢
2020
31.沒有遠輝的日子（組詩）
遠輝：你不要哭泣。
咚荻：我只要爸爸!
——擬作
我們的憑吊
/
憑欄吊。恰同學年少!
頃刻，入境俱蒼老！
求饒？天人挽留
死亡也報效——
天知曉!
2019年
黑暗組織
/
神睡著，不以人的方式
死亡為什么不慶祝
就像普羅米修斯
偷盜神圣也是
詞自己選擇
黑暗組織
多殘酷
2019
致詩靈
/
加入永安約，詩靈是同學。
多情應(yīng)笑我，意態(tài)要續(xù)約。
2019
我只懷念可能的光裸
/
之后，液態(tài)之谷冥冥中把黑色凝固了
而之前，黑暗的植物，畢竟把時間
的身體當花盆，培養(yǎng)他者？哦！
非人的詞，非知的組合。想
你救你，洞悉一切的師父
幾年前就把衣缽傳給你
但多情應(yīng)笑意態(tài)彷徨
你終究抵不過荷馬
酒藍色的誘惑呵
作為詩人，我
不可能純粹
我只懷念
可能的
光裸
2019
一個人的內(nèi)視
/
更高的贊頌。低處仿佛
羞于出口，因為天河
命定般壓住那龍口
而高處也不習慣
一個人的內(nèi)視
閃光是源頭
2019
32.時間姿勢與意態(tài)泳壇
“我們的生命是時間，僅有的不幸
是我們在等候時絕望的姿勢……
她總是如約而至?！?/p>
這里“姿勢”一詞，若能譯作“泳壇”，我想太大膽。馬查多在其《前奏》一詩中，甚至在他所有詩篇中，業(yè)已建構(gòu)出一個生命的泳壇。時間仿佛是壇的圓周。生命仿佛是時間的半徑或直徑而已。只是動作，動作卻決定一個泳壇的浪花有幾朵么？詩歌感覺之所以很親緣，就看原聲與回響之震蕩：
“當金黃的葡萄汁在歡笑
伴隨著水晶和泡沫的回響”
“葡萄汁”可以是大地之原聲意象，而“水晶和泡沫”及其“回響”—人的消費，卻屬于原聲的窮親戚。作者沒有評價和追究，但我們感受到時間內(nèi)視的節(jié)奏，和原聲之張力結(jié)構(gòu)—意態(tài)泳壇。游泳，不一定是人，意態(tài)情感也可以呀！誠如是，我們跟作者一起震顫或思考吧：
“但是在靈魂的深層，
我不知道啼哭是原聲還是回聲?！?/p>
2020
33.靈魂修辭與時間內(nèi)視
洛爾迦的詩歌，美則美矣，只是作者仿佛怕人不知，于是抒情總流露一種強烈暗示：你看我—詩美嗎，難道不美嗎？久而久之，焦慮就會激發(fā)反感，厭惡，稱之為審美焦慮吧。詩歌意識不自然也即不自信。如此關(guān)乎靈魂修辭，我稱之為“時間內(nèi)視”。
馬查多的詩歌，美只是詩歌情感與節(jié)奏意志的自然流露，或者說，美被語言穿透，有時滲入了一些情理之中而意料之外的細節(jié)。因此顯得成熟和節(jié)制。本質(zhì)逼近純詩視域。這里我們試引詩人《童年記憶》一個片斷：
“在孤獨的公園，水流那響亮、
奔騰的歌謠將我引到泉旁。
泉水將自己的單調(diào)
傾瀉在潔白的大理石上?！?/p>
泉水之“單調(diào)”就是童年生活之內(nèi)心寫照，人的日子也像泉水不斷重復“傾瀉”之動作而已。但詩人引領(lǐng)我們從大理石上傾聽憐憫—詩愛瞬間流露—凝聚時間內(nèi)視體驗：
“永別了；泉水啊，你的單調(diào)
比我的憂傷更加凄涼?！?/p>
這種靈魂修辭或內(nèi)視體驗，決定馬查多比洛爾迦走得更遠，寫作也更富有現(xiàn)代詩歌之律動。一首寫水罐汲水的詩，作者只推出一個“蒙太奇”的動作畫面：“盛滿—注視”，內(nèi)視便達致永恒：
“漂亮的小姑娘
你將清澈的河水
盛滿水罐……一邊注視著
美麗傍晚的蒼天。”
2020
34.馬查多要高于洛爾迦
“陰郁的河水流過橋洞。/我想：啊，我的靈魂!”說唱或抒情最難得的是，節(jié)奏結(jié)構(gòu)像透明流體一樣停頓—斷開—回流？馬查多之所以比洛爾迦高明，他的詩歌意識較前者更自然，或者稱之為美中不足—本質(zhì)之美？因為詩歌情感不屑太完美近于造作，盡可能有所克制，思考的余地就像縫隙，強勝一味給予!這兩句加上前面還有一個哲理性導引：“在可憐河流的盡頭，茫茫大海在將我們久等?！比绱搜h(huán)與呼應(yīng)，意態(tài)海洋之內(nèi)涵盡顯，而小船作為抒情載體，也載負起“風中的水滴—我是海洋”的呼喚了嗎。這就是靈魂之焊點？意態(tài)之接駁？難怪布羅茨基稱作者馬查多為西班牙最優(yōu)秀的詩人，正是其來有自？于是感嘆：
完美何其多？繁華還不錯？
蟋蟀的合唱盛大了角落？
原聲詩人——馬查多呵
他把聲音刻在時間上
沉默流出永恒的歌
2020
35.論跳躍或神的劫掠
返回未來，才是黃金時代嗎？
——題記
縱然偉大他的歌（哀歌和箴銘體詩），仍舊嘶??？哦！荷氏后期詩歌，靜觀其癲狂臨界—他那偉大的跳躍，尚不足以祈求神的劫掠嗎？我讀荷爾德林，視域情境是人類精神之純潔—而神性只能于回歸之途斷裂？或者說，邏各斯—厄洛斯—道與愛就沒辦法自我感恩—自我誕生？ 從純技術(shù)的角度，我作出自己詩學解釋學之分解，這就是荷氏寫作示意圖：
結(jié)構(gòu)—抒情—跳躍
! ! !
載體—翻滾—斷裂
這里有必要對這個示意圖略加說明。結(jié)構(gòu)對應(yīng)于內(nèi)視之載體，抒情對應(yīng)于意態(tài)之翻滾，跳躍對應(yīng)于神性之斷裂。因為荷爾德林處于癲狂臨界，其創(chuàng)作簡直是音樂螺旋式上升的，而且是渾沌得透明的，幾乎開創(chuàng)了一門手藝—并聯(lián)式修辭。環(huán)繞這個示意圖的，關(guān)鍵是結(jié)構(gòu)與載體并聯(lián)式跳躍。彌天的祈使語氣，尤其是呼召神來劫掠的返回意識，造成詩歌“充靈激感”，仿佛邏各斯作為厄洛斯只是神的修辭手勢。每當夜航荷爾德林，我忍不住要流淚。這世上還有哪種祈求，讓詩歌命運如此崇高和坎坷？
2020
36.抒情之環(huán)保決斷
并非因時間而永恒，我因自己而不朽
——巴拉丁斯基
巴拉丁斯基，注定是俄羅斯傳統(tǒng)中一盞抒情的神燈，他的抒情源于心智之內(nèi)視，造成超意象超文本之震顫。比句法更迷人的，是思想中彌散之內(nèi)涵，讓抒情載體像小溪一樣，把不潔的雜質(zhì)沉淀，或把人類意識中的幽暗透亮？這里我們拿普希金的詩來比較一下。“無奈的是，誰愛說話，誰就擁有……/轉(zhuǎn)瞬間，變成了惡魔……我喝著忘川河水/醫(yī)生剝奪了我憂郁的權(quán)利”（普希金《科洛姆納的小屋》）。如此浪漫的暗示—揭示，說話不僅僅是一種“話語權(quán)”的表示，更是專斷臨機之拂拭或腐蝕？而暗示詩學加上自我揭示，反諷性就更充盈—“憂郁的權(quán)利”竟被“剝奪”。朝向“寬恕”所產(chǎn)生的環(huán)保決斷，神也不遑多讓!而巴拉丁斯基呢，他在后期創(chuàng)作的《高腳杯》一詩中，突出“自斟自飲”以區(qū)隔于吃瓜群眾，并進一步演進為距離與崇高之碰撞。“不是在社交的激情、/枉然無益的娛樂中，/而是在孤獨的陶醉中，/黑暗從他的眼底飄落!”這里“飄落一詞若譯作“墜落”，可能更顯出作者找到先知“崇高之光”的心理尺度吧。從普希金到巴拉丁斯基，孤獨體驗轉(zhuǎn)換為心智之先知先覺，更有深度與環(huán)保張力。難怪巴拉丁斯基在其《生活之路》一詩中吟出“金色夢境之儲備”：“我們用那些夢境/支付生活的旅費”!
2020
37.揭蓋前的沉默
土豆燒熟了加牛肉。嘿加牛肉
美好的時辰柴火尤黑不粘鍋
揭蓋前的沉默被幸福許諾
熱氣如霧是餓把無爭奪
2020
38.雨之意識流
雨勢大，天空降下秤砣給透明稱重啦
我的雀兒，躲貓貓還沒有能力抗打
而狗無精打采扒在寺廟的屋檐下
晴朗仿佛也無介入的意思是吧
雨中的天空并沒有分段開放
路人以目空之雀躍很復雜
春秋時表情包可能被扒
目是動詞你上百度啦
2020
39.珠水年華
我們認識水龍頭嗎，它認識我
我常常用陶罐，直接水龍頭的水
以沉淀，仿佛空氣也需要配過濾嘴
你能想象每一天有利有節(jié)嗎，嘩啦啦
嘩—啦啦，回答？是誰整天嘀咕
我在寫詩，不如把句法交給鴿子：
咕—咕—咕，好聽嗎，
而水龍頭不想停頓，我還用陶罐
接水泡茶，煲湯喝，水資源枯竭
早晚要發(fā)生，流逝也會幸福，
活水尤其是；想象嶺南，
是文化造就了我的珠水年華，
水龍頭啊，此刻風雨交加，
從靜默中聆聽吧，神的節(jié)制是雷霆嗎
2020
40.人是尺度
人是尺度。開啟價值重估？
具體還要穿透一切虛無，
大地沒有神進入感恩，
作為人已把神劫持。
2020
41.直謂之道
禪是什么？不是什么！
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若無閑事，掛心頭—
可是人間好時節(jié)，
卻時不時丟失!
要體驗，不要思考。
因為人一思考，種種跡象，
透過非本真途徑，就是出軌吧。
想象一下，擔架，或者鐵軌，
它們之間可以分解嗎？
本能本體之于禪，就像名利場
這個動作要領(lǐng)之于動植環(huán)繞？
哦素心人不知道什么是禪！
因為直了性—仿佛是靈。
禪也不知道方法即體驗？
而光裸乃禪之源頭，
沒有光裸經(jīng)驗，
一切會很繞。
直謂之道，上帝說。
2020
42.論神人性統(tǒng)一之發(fā)軔
倘若現(xiàn)代世界已被但丁和莎士比亞分別統(tǒng)領(lǐng)（艾略特語），誰將引領(lǐng)未來世代？進入問題之前，我們回顧一下世界文學遺產(chǎn)吧。但丁憑地獄—凈界—天堂，把人類命運導向圣光之懷。莎士比亞憑悲劇—喜劇—歷史劇，把人類命運導向偶然之懷?；貧w過去，放眼未來，當下只有荷爾德林與陶淵明，能夠充當大任，引領(lǐng)后現(xiàn)代之后人類找到時間出路。荷爾德林憑其哀歌—贊歌，為技術(shù)時代來臨允諾人類詩意之生活，陶淵明憑桃源—素心人，為充滿末日想象的人間找到環(huán)保之人文宇宙。但丁與莎翁止步之處，當屬荷氏與淵明出發(fā)之境。當下世界的心臟就像一個動詞它的聲音—動作突破虛無，環(huán)繞詩人抒情的高度，以及可能的天機—天啟之途。荷爾德林雖命途多舛，但葆有赤子之心，天性與陶淵明宛若同屬邏各斯—厄洛斯一脈。加之桃花源名為避世（亂），實則不然，只是一種意態(tài)敞開，或文化密碼。至于素心人這個宇宙意象，與荷氏之神性劫掠恰恰互為印證，甚至守望相助。本質(zhì)上都是環(huán)保節(jié)奏—環(huán)保張力。作為抒情的結(jié)構(gòu)，荷爾德林的故鄉(xiāng)，也就是神的家園。正如陶淵明的桃花源，更是閉路式—虛擬社會。依上分析，道與愛之耦合，天機與素心之內(nèi)視，將引領(lǐng)未來，荷爾德林與陶淵明堪為神人性統(tǒng)一之發(fā)軔乎？
43.出于友情，無論詩歌
出于友情，無論詩歌
我可以幫你撇一眼
意淫究竟是輝煌
還是自我涅槃？
美啊你的弗洛伊德
不朽濃縮了戀父動作
發(fā)音吐字，暴露矛給盾
至于悲傷，材料與厄洛斯絕緣
2020
44.無乃光裸之靈乎
光裸的意思不僅僅是內(nèi)視而已。源初意義上光裸還是自身之抵達或出發(fā)。因為光裸是有生命、有靈性的，尤如人有其天賦秉性。光裸作為存在者—自然來看，在希臘人那里，與其對應(yīng)的詞是φ?σι?，意思就是從自身而來，其綻出由“自身內(nèi)部—向外—站出去”來顯示，德文詞Walten就有既綻放又保留在展開中之含義。禪之法眼，以內(nèi)視而論，也由“自身內(nèi)部—向外—站出來”顯示，所謂以無馭有，本體清涼。我們不妨從裸字結(jié)構(gòu)稍加分析，左邊衣字旁，包裹起來不讓看的意思，右邊果字，卻是“已看到結(jié)果”的意思。如此這般，光裸—光裸者，就與海德格的存在—存在者不謀而合，異曲同工，就像天路一樣伸向大地和天空。正是憑籍自身，存在才有可能被觀察或體驗。況且光裸—光裸者作為純粹概念，本就有“將自己從隱秘者那里帶出來”的混沌意態(tài)。還是海德格說得好：“偉大的東西從偉大開端——問題是存在者存在而無反倒不存在？”內(nèi)視作為我的方法論，“無”乃光裸之靈乎？
2020
45.我的墓志銘
“想象嶺南
是文化
造就了我
的珠水年華”
圣混沌的時間
把我的一生打發(fā)!
嶺南劉郎，另一個我？
2020
46.神山
神也會落難。神山
其實離我們不遠
就像一個城邦
筑于波濤之上；
山洞已涌進時間
死亡環(huán)繞不朽的光環(huán)
金屬的太陽，沒有溫暖
而高度的絕望，更加柔軟
2020
47.鳴謝
感謝鳥的配合。小小雀兒
說不定被我拍下天資？
突然想起荷爾德林的詩，
詩人處于神性斷裂之途—
卻渴望綻放光之大能？
于是有一種鳥獻身，
它被命名為“天禽”
不是走獸，飛禽
天性之吟光臨？
哦!荷爾德林——
一切皆為詩人成就
就這樣，即使是天鵝
你可能也把他稱之為神!
2020
48.仿真梟
仿黑暗之鳥，逃生和阻攔仿佛是荒島
雙手充滿不安之想象倘若槳把危險照料
未來塞入耳朵，生銹的犁溝那高貴的田地
賦予詩歌以榮耀，不讓歸途遲遲徘徊于波濤
2020
49.人性。尺度。老師
神性之途人性的老師唯有詩
——題記
人性。尺度。老師。
概念是詩歌中的詩歌？
哦詩人，他的出身只是
一個家庭教師，后來瘋了
獨自守候塔樓而冥想生命之春
低處把他藏起，而高處托得太高，
憑大地尺度，人性的老師怎么落實
夢想并未落后？純潔作為開端，因為
夢想存焉，神或素心人，讓我雀躍歡呼!
2020
50.總跋
一個主張—環(huán)保寫作，它所能達到的詩學高度，由四部著作支撐：1.詩學：線索與路徑；2.母本：時間與修辭；3.母詩集：批評性創(chuàng)作；4.圣壇：靈的寫作。
最基礎(chǔ)的，是靈的概念。一切天機概由它賦形—賦體。最重要的，詩學線索與詩學路徑，乃自體驗出，非為思考所得。至于其他兩部堪為輔佐，意態(tài)所及，或說唱，或思辯，或鏡鑒，或自創(chuàng)，或分行或隨筆，如鞋合腳就可以行走于大地。至于“諾獎向我招手”之類，于我不一定勵志，甚至極端反諷。何以故？若不設(shè)立諾獎，詩人就不寫作？若無誘惑，何來環(huán)保？故而無功，利之所在，刮刀其鋒!
人凡先生與我有一個對談，不煩照錄于此：
人凡：河馬也得上岸，水中已無瓊璣；子樂也該改弦，奏岀時代雅志。
河馬：我耗盡了，慚愧呀。
人凡：非為耗盡，實乃天機。此時更張，直上仙居。
河馬：當下環(huán)保主張乃天機所集，具有詩學穿透性和建設(shè)性，我不是不懂先生的意思。我的使命只是開啟或召天機—環(huán)保寫作而已，別的留給壯懷之士!當下沖擊整個文壇的，均為腐敗詩歌群，此為天機詩催生之天機也。
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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