黔行匆匆
1
陽歷八月,江南夏熱暑囂。我們從“衢州站”乘上了“溫州南—貴陽北”的高鐵,一段久已向往卻一直未遂的貴州之行從此開始。
高鐵開動沒一會兒,乘務員走過來遞給我一個果殼收納紙袋。袋子兩面印有十分耀眼的紅顏色的字:“多彩之旅,貴州有約”“ 貴山貴水迎貴客,貴在堅持,客在心中”,讓人立即感受到貴州人民的真摯與熱情。
高鐵車廂里,寬敞,舒適,涼爽,乘客們聊天、喝水、吃零食、玩手機、打瞌睡,間或瞅一瞅熟悉的、陌生的乘客在過道上走來走去,也有男乘客站在車廂門口伸伸懶腰,女乘客扭扭腰肢,打發(fā)著車途長長的時光。我從車身的微微晃動和腳下的微微震動,從窗玻璃上交替閃過的光亮綠影和暗黑幕屏,感知出高鐵的風馳電掣,感知高鐵飛速穿梭于原野和隧道,穿越于江西和湖南的山山水水。
我們乘坐的和諧號高鐵正朝著貴州,朝著貴陽,向前奔馳……
下午四時二十幾分,高鐵駛入凱里南站,這是走進貴州的第一個高鐵站,貴州到了。(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五時,高鐵準點??吭谫F陽北站,貴陽到了。
走出車站,見天空飄著淡淡的墨云,但不顯陰沉低迷;地上濕濕的,也許是剛下過一場雨;天氣涼涼的,一種正好舒適的感覺……對貴州風土人情的初次體驗就這樣開始了。
從高鐵貴陽北站乘坐大巴車去住的地方,一路上,透過車窗往外看,那極具特色的街燈、樓房、路邊的綠花帶和小公園,無不叫人嘆為觀止。 一個多點鐘頭過后,我們抵達貴安新區(qū)內下榻的智選假日酒店。望見酒店門口那方塊綠底上的一個白色“H”,馬上想到,這和家鄉(xiāng)千島湖的海外海假日酒店就是同一個標志,適才得知,原來有這標志的酒店同屬洲際酒店集團管理。住進酒店之后,更覺親切如故。 今明兩晚都住這家酒店,愿他鄉(xiāng)如故鄉(xiāng),清風清雨伴我入夢鄉(xiāng)。
2
從千島湖出發(fā)來貴州的路上,導游就對我們說,重慶人吃麻辣,貴州人吃酸辣,淳安人也吃辣,只是這貴州的酸辣不知道大家能不能吃得習慣。哪想到,到達貴州的第一餐(第一頓晚飯),就讓我們直呼好菜,味道和淳安的差不離。
入座,先喝茶吃葵花籽,與淳安的風俗似曾相似。接著上菜,辣子雞丁、干椒魚塊等菜的色香形看去與淳安的一樣,只是比淳安多了花椒的味兒。從今晚的餐菜來說,可以開列出這么一個等式:淳安+花椒+微酸=貴州。頭一次在貴州用餐,就吃得可口、舒心,這是外出旅行的好兆頭。
用餐快結束時,導游捧著一盒蛋糕進來,宣布為我們這桌的吳先生過生日。導游點亮蠟燭,吳先生許愿、吹滅燭火,大家同聲唱起祝你生日快樂的歌,為吳先生送上祝福。來貴州的第一個晚餐,第一個合口味的晚餐,第一個慶祝生日的愉快夜晚,將深深地留在我們的記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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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六點,我們還在睡意朦朧中,房間叫早的電話鈴聲響起。于是。立即開燈起床,洗漱,喝一杯溫開水。梳發(fā)整衣后,下樓吃早餐。七點上車,直奔國家5A級風景區(qū)——黃果樹景區(qū)。
車窗外,山包、平畈、梯田青青綠綠,稻苗、玉米、高梁、葵花、白蓮花、小野花或鋪陳或點綴在公路兩旁的遠近處。低矮的農房一間間、一片片散落在綠色中。偶爾還望見一兩頭黑牛在悠閑地吃草,一兩群鴨子在山塘中嬉水,一兩位農人在干活——滿眼綠色中,閃過一幅幅精致的自然風光和山鄉(xiāng)畫圖,頓覺心曠神怡。
這一天,黃果樹景區(qū)人山人海。嘈雜,喧嘩,鬧哄哄。等待購票、排隊進門的時光,是欣賞人潮涌動盛景的時光。未見水瀑飛簾,卻聽人聲鼎沸。
天星橋,是黃果樹大景區(qū)中一個景點,這是水和石的世界??λ固氐孛玻q如雕刻出來的石景,奇形怪狀。水流如潑墨,寫意出了山澗、水塘、小飛瀑的山水神韻。石筍、洞穴、狹縫,石徑、小橋、踏石,大樹、老藤、灌木,水草、睡蓮、小魚,竹筍、枯葉、蛛網(wǎng)……星星點點落在山坳,恰到好處地組合成一個夢幻迷宮。
在無數(shù)錯落的石山和石壁間,在曲曲折折的石徑和流水中,別出心裁地把三百六十五塊踏石刻成了一年中每一天的日歷。我走在年復一年的三百六十五個日子上,找到了自己的日子,那是我的生日和今天來此一游的日子。多想記著今天,如同記著生日,長年不忘。
走著走著,發(fā)現(xiàn)了一株三蔓的菝葜植物,它的塊根生長在石縫里,莖條往石頭上方不知爬行了多少年,其藤之長、葉之闊,是我迄今為止第一次所見,不由得為之驚嘆。
剛走出景點,來到景區(qū)門口,天空突然下起了大雨。貴州山多水多,雨自然也是多的,要不,導游總是叮囑我們外出別忘帶雨傘呢。
等吧,等雨停了,就去觀看黃果樹大瀑布。
4
雨,零零星星下著。人,身子挨身子擠著。為了一睹黃果樹大瀑布的壯觀風姿,游客們擁擠著緊跟前面的人緩緩腳步,慢慢移動身子向前走去。擠啊擠,終于進得黃果樹瀑布景點的入口處。
黃果樹瀑布在山下。下山的路不長,也不怎么擁擠,路面、樹葉都是濕漉漉的,空氣十分清新。沒走多遠,便聽得轟轟聲,這是黃果樹瀑布傳來的喧響,前面就是大瀑布了。
走進了,看見了,再往下走,再靠近,雪白的水瀑,猶如從天上垂下的數(shù)匹白簾飄掛在眼前,煞是雄偉壯觀,令人震撼,讓人激情迸發(fā)。拍照,留影,記下這一興奮的時刻。
黃果樹瀑布的壯美,贏得了無數(shù)文人墨客的贊頌,留下了很多詠嘆黃果樹瀑布的詩句。如:“拔地萬里青嶂立,懸空千丈素流分” “飛簾如玉簾,直下數(shù)千尺,新月如簾鉤,遙遙掛碧空” “瓊英斧碎非月老,瀑布天成非織女”等等。而貴州人最為推崇的是徐霞客在游記中的描述:“一溪懸搗,萬練飛空,溪上石如蓮葉下覆,中剜三門,水由葉上漫頂而下,如鮫綃萬幅,橫罩門外,直下者不可以丈數(shù)計。搗珠崩玉,飛沫反涌,如煙霧騰空,勢甚雄厲。所謂‘珠簾鉤不卷,匹練掛遙峰’,俱不足以擬其壯也。”事實上也是,正因為有了徐霞客的記述渲染,黃果樹瀑布才得以聲名遠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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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黃果樹瀑布,沿著景區(qū)公路步行去下一個景點——陡坡塘瀑布。剛剛過了入口處,天又下雨了。雨不大,我們的游興正濃。
撐著雨傘,走在白水河旁的游步道上,看清清河水嘩嘩地流淌,看流水跌落河床的陡坡濺起白色的水花。似乎這時才看明白,河中的陡坡落差越大,水花則越多越白。所謂水瀑如布,就是水流落下陡坡或陡峭巖崖形成的水簾。黃果樹瀑布則以水流量大、巖崖落差大而著稱于世。陡坡塘瀑布,是黃果樹瀑布上游的又一壯美景觀,雖比不得黃果樹瀑布的氣勢雄壯,但因瀑頂寬闊水花滿簾而氣勢磅礴。
一路溯流而上,越往前走,轟隆隆的聲響愈來愈大,雨傘頂上的雨點沙沙聲漸漸被淹沒。如果說在下游隔著柳林聽嘩嘩的流水聲,是一種情懷浪漫,那么走近上游的陡坡塘瀑布,聽它的濤聲震天,就是一種壯懷激烈。 這次來貴州觀水瀑、聽瀑聲,才真正理解什么叫氣吞山河,什么叫波瀾壯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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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個清晨,細雨飄飄,和著輕柔的涼風,清新,爽快。導游說,貴州旅游的廣告語中有一句是“爽爽的貴陽,避暑的天堂”。真是這樣的,來過,走過,已經深有其感。
早上七點從貴陽乘車出發(fā),奔向荔波。車子行駛在黔山貴水的高速公路上,一路洞長長橋長長,一路自然景色田園風光。四個小時后,抵達目的地荔波。
中午在荔波縣小七孔鎮(zhèn)上的一家酒樓用餐。忽然發(fā)現(xiàn),洗手間窗外青山依依,流水潺潺,新農舍一排排,一幅新農村風光呈現(xiàn)在眼前,嘴里不住地念叨:好美,美美噠!
走在路上,見道路兩旁大片大片的玫瑰花園,雖然玫瑰花已過盛開期,花朵業(yè)已采摘,但仍有紅的、粉的、紫的、黃的玫瑰花零零散散地開著,艷麗誘人。觸景生情,我不由得輕輕哼起歌來:“在我心靈的深處,開著一朵玫瑰。在我歡樂的時候,你使我生活充滿光輝。啊玫瑰,啊玫瑰,我心中的玫瑰,但愿你天長地久,永遠永遠把我伴隨……”
往小七孔景區(qū)的山里去,實際上是跟著小七孔河的流水往下游走。驕陽當空,曬在太陽下還是有點灼熱,可行走在河邊的棧道、林蔭道上,則感覺陣陣清涼的山風撲面而來。
山谷清幽,流泉清澈,潭水藍綠,有點九寨溝的味道,可說實話,它與九寨溝的水無法同比。但是,臥龍?zhí)兜乃鞒龅幕⌒纹俸?,并由瀑水飛濺而飄出細水珠和由之生發(fā)的水風,冰冰涼的,有它的特色和魅力,游人亦為之興奮和狂喜。小七孔狹長的幽谷,樹大林密,谷河邊、林蔭下,如織的游人在躲陰歇涼。景區(qū)公路上,旅游車一輛接著一輛,方便乘客上上下下。也有一隊隊的游人如行軍拉練,在公路邊徒步而行。
十二公里長的山谷小七孔景區(qū)里,容得下足夠多的景點。鴛鴦湖、翠谷瀑看過拍過匆匆而過,天鐘洞、水上森林,還有幾個景點已無時間去涉足。有人說,咱都是山里長大的人,家鄉(xiāng)的山岙、山林、山泉有的是,只不過沒這么廣闊,沒這么幽深,沒這樣的泛著綠光的深潭,可能也沒這樣的壯觀的瀑布。想想,說的也是。不過,旅游不只是為去一處景點而觀景,更多的是享受旅途中的種種樂趣。乘興而來,乘興而歸,樂趣多多,足矣。
小七孔景區(qū),以通往廣西的一條古道上的一座七孔古橋而名。我只追隨河水而走,沒能上橋去尋覓古風古跡古韻。出了臥龍谷,即往近旁的大七孔景區(qū)走去,不一會便見一座七孔橋。相對于那座七孔古橋,這座現(xiàn)代七孔橋則大了許多。選個角度拍一張大七孔橋的麗影,也借此慰籍自己未走一走小七孔橋的小小遺憾。
小七孔橋,大七孔橋,已是貴州荔波縣小七孔鎮(zhèn)的名橋、風景橋了。
7
當我們走出小七孔景區(qū)時,天陰暗下來,山谷里吹過來舒爽的涼風。
在去荔波縣城的路上,又遇見了一場大雨。坐在車內的我們,只能聽雨滴拍打車窗,無法感知車外雨水的涼。
晚飯后,趁著天氣涼爽,仨倆約伴去荔波縣城逛了逛。跑了跑幾條街巷,有一種直覺告訴我:這是個小縣城,一座山城,一條樟江繞著縣城流,似乎與濱湖的家鄉(xiāng)淳安的縣城一樣有著山城的神韻;這是個旅游縣城,賓館、酒店、客棧多多,大街小巷衛(wèi)生整潔,與千島湖鎮(zhèn)有相似之處;這里的餐飲以牛肉系列為主打特色品牌,就如同淳安的餐飲店家家都打千島湖有機魚招牌;這里主要街道的行道樹是棕櫚樹,也許是我走的城市不多,對于我這是迄今第一次發(fā)現(xiàn)。 在街頭一塊指示牌上,看見了“瑤山”的地名,猛然想起,我少年時期參加過一個劇目《瑤山春》的演出,該劇講述解放初期解放軍在貴州一個叫瑤山的少數(shù)民族地區(qū)開展剿匪的故事,我演的角色是解放軍的一個團長。想不到,今天來到了《瑤山春》劇中的地方,盡管沒真正走進瑤山瑤族鄉(xiāng),但是到了荔波縣,在荔波縣城得知《瑤山春》中的瑤山就在這個縣,心中無限感慨。
夜晚,住在荔波縣城的一個小賓館內。也許是累了,我很快進入夢鄉(xiāng)。平時習慣于早睡早起,一夜深睡,天剛亮便醒來,聽得窗外蟋蟀“唧唧唧”“瞿瞿瞿”此起彼伏地叫著,還有一聲接一聲的公雞啼鳴聲,卻獨獨未聽見夏天的蟬鳴聲。走向窗邊,打開窗門往外望,山上白霧飄渺如紗,地上濕濕的,空氣中有股潮潮的清新味兒。山村的夏晨就在窗外,幾乎貼近眼瞼。這也許是荔波縣城的邊際吧,讓人仿佛置身在上世紀八九十年代家鄉(xiāng)的排嶺山城(淳安縣城)。
荔波,可親可愛的地方。
8
早晨七時半,車子發(fā)動機啟動,不一會兒便駛上了高速公路。
一路青山綿綿,一路山霧裊裊。不知穿了多少條隧道,不知過了多少座大橋。兩場涼雨,輕敲車窗。雨滴隔著玻璃向內望,車內皆是浙西遠來客。小龍女導游繪聲繪色地說了一路的黔東南,說了一路的苗族苗家,說了一路的阿哥阿妹。 四個半小時后,西江收費站到了。
出了西江站,車子開始爬山。坡路上大車小車擠擠堵堵,開開停停,想必每一輛車上人都急切地盼著早些到苗寨。
下午一時多,車子終于抵達苗寨。我們下車,撐起雨傘,興沖沖走進苗寨的街巷。
用中餐的時間已很晚,但頗有苗家人的特色,場面十分熱鬧。苗家長桌宴上的紫雞蛋,笙歌伴米酒,讓我們欣喜不已。尤其是苗家人的一種“高山流水”的敬酒儀式,令我大開眼界。只見笙歌聲中,苗族姑娘依次選中幾個“心儀”的小伙,一個把碗端在小伙嘴邊喂著,一個在端碗的上方不斷傾倒酒水,叫小伙不斷地喝,好像非灌醉不可似的,在這當兒,苗族姑娘還不時的拉扯小伙的耳朵,說上幾句嬌氣嗔怪的話,引得笑聲滿堂,將這頓中餐長桌宴的氛圍推向了高潮。此情此景,恰好應驗了一首苗族情歌的意境:“對面山上的阿哥,請你抬起頭,青山綠水白云間,縈繞阿妹的笑臉。阿哥嘹亮的歌聲,飄蕩天地間,點點滴滴灑落,阿妹的心間。綿綿不斷的春雨,代表我的情意,今天和你相遇,幸福洋溢著甜蜜……”
9
從苗寨出來,我們馬不停蹄地奔向劍河。
我們下榻的地方,離劍河縣城有些遠,車子進山都開了好久才抵達。雖然是山坳中的酒店,但房間設施條件還挺好。這附近還有大大小小的多家賓館酒店,從停在那兒大大小小車輛看出,旅業(yè)生意都還不錯。因為這里是劍河溫泉城,以此可以招來眾多的旅行團客和自駕游的散客,畢竟這里青山掩映、林深幽靜、空氣清新,還有保健效用的溫泉,正適合旅客度假療休養(yǎng)。
當我們下車走進溫泉國際酒店,覺得眼前一亮,心中欣欣然。大堂的紅色元素別有一番情韻,酒店是中式庭院風格,也有一種圖騰的魅力。入夜,酒店周圍的草叢中夏蟲在鳴唱,聲音清綿,不煩不躁。酒店樓宇燈火璀璨,金碧輝煌,在靜寂的山巒中美得張揚大氣,美得讓人喜不自勝,讓人忍不住發(fā)自內心去贊嘆。
白天,一踏上劍河土地,就看見有一塊十分醒目的巨幅宣傳廣告:“仰阿莎故鄉(xiāng) 劍河”。仰阿莎的故事,聽小龍女導游在行車途中講過,她是古老傳說中的苗族姑娘,被苗族人民奉為美神。真巧,剛開門走進酒店房間,就見桌上放著一本書,是麻勇斌著的《仰阿莎》。晚上洗漱之后,便坐下來開始閱讀。
《仰阿莎》是流傳在黔東南苗族地區(qū)的一個神話故事,已被列入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代表性傳承地是貴州省黔東南苗族侗族自治州的劍河縣。在車上,遠遠望見有一座巨型雕像,從她的衣著服飾看,知道是苗族姑娘。原來,她就是仰阿莎! 相傳仰阿莎是太陽的妻子,可是太陽并沒有把妻子放在心上,為名利而整天在外面奔跑,一連六年都不歸家,仰阿莎寂寞又痛苦地生活了六年。在太陽家里,惟一和她相處的人就是月亮。月亮勤勞而誠實,很同情仰阿莎。后來,仰阿莎與月亮相愛,兩人逃到很遠的地方結為夫妻。事后經過七星理老的評理,仰阿莎與月亮終于名正言順地走在一起。 據(jù)說,劍河縣境內還能找到傳說中的仰阿莎出生的水井、沐浴的溫泉及暢游的湖泊。我想,記住劍河,必須得記住仰阿莎。
難得一天不趕早,沒有叫早鈴,一覺睡到自然醒。
山坳里的早晨,沒有車聲,清啾啾的鳥叫聲,清絲絲的蟲鳴音,是山中的晨曲山歌。偶爾能聽見有人在說話,像是從空谷傳來,有擴音,有回響,這是一個清新、清靜、清幽之地!
昨晚只顧讀那本《仰阿莎》書,沒太注意房間的裝飾。當起床打亮房間的燈光,滿眼都是俊美的“仰阿莎”——房門上,隔屏玻璃上,洗漱用品的包裝上,都有設計成蝴蝶形剪紙圖樣的仰阿莎頭像。
劍河,仰阿莎的故鄉(xiāng),是否處處都能看見仰阿莎的倩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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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zhèn)遠古城,早已名揚海內外,所以有“東方威尼斯”的美譽。古街巷、古牌坊、古房屋、古河道、古橋、古塔、古樹等年代久遠的事物,積淀成了古風古韻的滄桑天地,給后來人,特別是現(xiàn)代人帶來誘惑和迷戀。
一座拱門古石橋,橋身上長著小樹小草,橋頭參天古樹蔭蔽,山頂古塔聳立,橋下水波粼粼,畫舫游船悠悠蕩蕩……這是水鄉(xiāng)古城的經典畫面,鎮(zhèn)遠城如斯,她真的可以與江南水鄉(xiāng)古城媲美,讓來客鐘情不已,樂而忘返……
走在鎮(zhèn)遠古城的街巷,我很多時候是從古城的新顏中探尋舊貌,在古樸與現(xiàn)代、陳舊與新穎、老房與新店、古街與新燈、古物與鮮花等的雜陳中,竭力去覓得流逝歲月遺留下的痕跡,進而從中感知一輩輩先人度過春夏秋冬的方式和模樣。古人已遠去,新人陸續(xù)來。我們這輩人的現(xiàn)代城會否成為百年千年后的古城呢?不敢去想,想了會讓人發(fā)呆。
山河依舊,換了人間。一茬茬的時光變遷、事物更替,是本真自然的結果,不必刻意造化。走在鎮(zhèn)遠古城的街巷,心中響起一首悲壯的歌: “暗淡了刀光劍影,遠去了鼓角錚鳴,眼前飛揚著一個個鮮活的面容。湮沒了黃塵古道,荒蕪了烽火邊城,歲月啊你帶不走那一串串熟悉的姓名。 興亡誰人定啊,盛衰豈無憑啊,一頁風云散啊,變幻了時空。聚散皆是緣哪,離合總關情啊,擔當生前事啊,何計身后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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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族美神“仰阿莎”雕像,坐落于劍河縣仰阿莎湖畔。
“仰阿莎”雕像高八十八米,其中底座高二十二米、雕像身高六十六米,取自于當?shù)孛缱骞?jié)日“二月二”和“六月六”,有著苗族傳統(tǒng)文化寓意?!把霭⑸钡纳砀弑让绹~約自由女神像身高的四十六米,高出二十米!
劍河人以“仰阿莎”為榮,來展示劍河優(yōu)秀的“仰阿莎”民族文化,打造“仰阿莎”文化旅游形象。 無論從哪個角度仰望“仰阿莎”雕像,眼里心里都是美美的感受。從高高的階梯下往上望,仰阿莎正邁步走下階梯,向我們走來。舉起手機,遠拍,近拍,隨便怎么拍,仰阿莎都是很上鏡的苗族姑娘。誰說不是啊,她是苗族美神呢! “仰阿莎”,你長長久久在這里守望,護佑劍河的山水,護佑劍河的人民,日日夜夜播撒美麗與愛。我唱一支劍河人民心中的歌送給你:“美麗的姑娘見過萬千,唯有你最可愛……”
在劍河的第二個傍晚,又逢一場雨。雨后,樹葉草叢被雨水潤洗得愈加翠綠,空氣愈加清新。飯后,在酒店附近閑適散步,一幅幅圖景撲面而來,讓人目不睱接。一種愜意,在晚風中浸染全身,不盡言語。
在家的日子,每晚都有意無意地望望門前的那片湖,望望燈火璀璨的夜游碼頭,望望畫舫在夜色中游弋,可是,自己卻從未乘船夜游過,只聽人說,夜游千島湖,為的是欣賞千島湖小城那美侖美奐的霓虹輝映的夜色,有說小城的夜景堪比香港維多利亞港。沒想到,我的第一次出湖夜游,竟是在劍河城的清江湖。
站在清江湖夜游畫舫的甲板上,看夜色漸漸沉靜,湖上吹來的風,涼得有點透人肌膚。天色暗黑后,湖兩岸、跨湖大橋的霓虹閃爍、色彩斑斕,凸現(xiàn)劍河城一隅的夜色迷人,且獨具魅力。沒想到,泛舟夜湖觀劍河城的夜景,是如此地讓人賞心悅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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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起早趕路的一天。
凌晨四點半,夜仍黑著,天尚未放亮,鳥兒還在睡夢中,只有夏蟲不知疲倦地還在唱著夜曲,我們起床了……
一上車就瞇眼,一會兒迷迷糊糊睡了。等到睜開眼時,窗外天已放亮,太陽被山霧纏著,艱難地向上爬升,群山及山中的一切漸漸從夢中蘇醒……
貴州省銅仁市江口縣太平鎮(zhèn)梵凈山村,受益于梵凈山風景區(qū),大多數(shù)的村民都開辦了“農家樂”,在村巷、在溪邊、在農家,處處可見外來游客的身影。梵凈山村子里的那一片古楓樹,見證了與梵凈山佛教勝地同樣的悠久歷史??梢赃@么說,山村和禪寺的興衰榮枯是維系在一起的。
正午時分,聽著知了們在高大的古樹上嘶開嗓門的歌唱,望著清清溪水一路歡唱向前流淌,真切感受了梵凈山村寨的熱情似火,柔情如水。
在等候進入梵凈山景區(qū)上梵凈山的時分,是在梵凈山村逗留休息的時分,耐心,再耐心……
下午四時左右,檢票進梵凈山的山門,開始了蝸牛爬行般的排隊候車。曲曲折折長長的蝸步移行后,坐上了限乘十八座的小客車。車子曲曲彎彎爬行二十幾分鐘,抵達半山腰的索道車站,再排隊曲曲折折蝸行漫長的時間,乘上八人座的索道車廂,驚險又刺激地開始高高長長的索道行程。到站后,鉆出索道車廂,即踏上通往山頂?shù)那L長高高的梯式木棧道。
一路向上,感覺有點累,卻也順利到達山頂,見到了大小不一、形狀各異的蘑菇巖,不由得興奮起來,手機隨拍了好多張蘑菇巖的圖照。爾后,跟著游客大部隊往另一邊下山,打算去爬金頂,拜謁金頂上的禪寺。哪曾想,剛抬步踏在下行的石階上,天快速陰暗下來,緊著刮起寒涼的大風,白的烏的云霧從空中飛來,鋪滿山峰。周圍的石頭,遠處的山峰,近處的草木、斗拱飛檐的房屋,從朦朦朧朧的紗影中,一下子隱藏起來不知去處,只依稀隱約可見眼前一兩步距離之內的臺階和路邊的野花。
小心奕奕地走到普渡廣場,正準備去攀爬金頂時,天空愈發(fā)昏暗,且雷聲隆隆,風雨大作,冷嗖嗖的感覺迅速侵襲全身。無奈,只得放棄登金頂?shù)?a target="_blank">計劃。
游人們紛紛打起雨傘,穿上雨披,沒雨傘雨披的只能任由雨淋,也有人將頭靠進別人的雨傘下。但由于雨大,下山路上的人幾乎都有被雨水打濕,很多人開始發(fā)冷打顫。
下山的臺階沒走幾步,就遇前面擁堵。停步在路上,冷風冷雨冷得人難受,但也只好熬著??戳丝催@時的鐘點,是17:56。也從這時起,我有意識地時不時打開手機看看時間。
在冷冷的風雨中,人挨人地走,人挨人地停,走走停停,停停走走。后來發(fā)現(xiàn)下山的游客被攔截成一段段,如同河里的堰壩一道道的。每一截段的人群,過了一定的時間,就像堰壩放水一樣流向下一段截住,這樣一段段地截,一段段地放,游客們忍受著寒冷和饑餓,順從而有序地往山下走走,停停,再走走,再停停……盡管后來雨住放晴,天空還出現(xiàn)了一道美麗的彩虹,但身上仍濕濕的,風吹來有一種刺骨般地冷。就這樣,一直走到索道車站。這段500多米的臺階路,我走了約兩個小時。
接下來,下山路上雖然花的時間多,可也安全順利。
進入索道車站內,接上曲曲折折長長的排隊蝸步移行。20:33乘索道車下至半山腰;20:44又接著排曲曲折折長長的隊,21:40才坐上小客車下山;22:02到達山腳,走出景區(qū)大門;22:20坐在梵凈山村一家“農家樂”的桌上喝姜茶驅寒。
這一次上梵凈山,我們是奔著那千年禪寺去的,也就是想爬一爬金頂,新老金頂那怕爬一座也好。想不到,未見禪寺未見佛,卻見到了天氣異常突變,見到了山路上熙熙攘攘簇擁的人群。雖然有些遺憾,但想想,壞事變好事,有所失也有所獲——第一次和那么多人擠在一起,共度難關;第一次在一座山上和那么多人一起呆上那么長時間;第一次體驗天氣的急劇變化,測試了自己在特殊情況下的抗御力和忍耐力;第一次在黑夜里乘坐高山索道車,驚險被夜黑遮蓋,反倒覺著幾分浪漫。登梵凈山,本身是一種美好的經歷;在梵凈山遇到這特殊情況,就是一種難忘的也是同樣美好的經歷。
下山之后,得知,這一次遇上的不算驚險的驚險變故,是因為山上天氣突變,一場大風大雨刮倒了一棵大樹橫陳在路上,造成道路險情,旅游管理部門及時采取應急防范。事后細細斟酌,讓游客們避免擁擠出亂,安全下山是最最重要的,我們應當自覺聽從現(xiàn)場指揮,分段間隔、安全有序往山下撤。在遵守公共秩序方面,每個人做好自己,自覺去遵守,就不會出事生亂。我們做到了,那么多的來自天南海北的游客都做到了!
終于從梵凈山下來,拖著又乏又餓的身子,回到中午用過餐的農家樂(江口縣梵凈山莊餐飲店)。還有好幾位同事未出山來,先到的喝點姜茶驅驅寒,等他們到了,再一起吃晚飯(從老家的叫法,真正是“吃夜飯”了)。
記下有生以來第一次,也應該是僅這一次,在梵凈山村坐下來喝姜茶的時間:22:20。
前面在山上的時候,早已腿腳酸酸,饑腸轆轆。
今天的旅程,有點奇特,梵凈山上因氣候急劇變化,發(fā)生了特別情況。以致從下午四點左右通過第一道檢票口進山,上山,下山,至夜晚十點多才回到山腳,出山門。今天沒觀得多少風景,也沒走入禪寺,卻收獲了一段難得的經歷。一場奇特的經歷,也許會成為難忘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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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往常醒得稍晚了些。睜開眼睛看窗戶,外面天已大亮。
這里是銅仁市城區(qū),街上嘈雜聲不斷。這一天即將結束貴州之行,踏上回老家千島湖的路,可以遲點起床,好想再躺一會兒,卻已沒了睡意。
頭晚在梵凈山村吃罷“夜飯”,時間已是二十三點二十分,飯后乘旅游大巴離開梵凈山村來銅仁城。當車子抵達銅仁市共青路41號的君逸凱悅酒店,已是次日00:45。一進房間便抓緊洗漱睡了。這是在貴州的最后一夜,匆匆入眠,夢也香甜。
匆匆黔行,領閱的貴州山水風光和體驗的風土人情雖然不多,卻已然撩動我的心弦——多彩貴州,我還會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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