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話“幽默”
生活離不開幽默,笑一笑,十年少,幽默讓人輕松,愉快。幽默是一種智慧,是一種魅力,不是想幽默就能幽默的,要有一定的天賦,一定的修煉功夫。
美國作家馬克.吐溫,一次說“有些議員是婊子養(yǎng)的”,引起議員們的憤怒,要他登報道歉。于是他在報上登了一則啟事說:“我曾說過‘有些議員是婊子養(yǎng)的’,現(xiàn)特更正,‘有些議員不是婊子養(yǎng)的’?!?/p>
周恩來總理一次會晤美國國務(wù)卿杜勒斯。杜勒斯想侮辱中國,說:“你們中國人走路總是低著頭,我們美國人走路總是仰著頭?!敝芸偫碚f:“因為我們中國是在走上坡路,你們美國是在走下坡路。”這可能是一則政治笑話,但反映了周恩來總理的幽默機智,這種幽默機智,自古就是外交工作中所必不可少的。
我們是一個不富有幽默感的民族,因為我國的傳統(tǒng)是不重視法制,而是重視道德,過于重視道德,就會出現(xiàn)許多假“道學(xué)”、裝“正經(jīng)”,“兩眼看地,一臉?biāo)老唷?,誰要是幽默一下,說句笑話,就會被看作不“正經(jīng)”。幽默的特點是諷刺,但中國的圣人之言是“哀而不傷,怨而不怒”,所以中國的“正經(jīng)”文章是沒有幽默的。我們看外國的小說,如俄國的托爾斯泰、果戈理、屠格涅夫、契訶夫、高爾基還有法國的莫泊桑、美國的馬克.吐溫等人的小說,普遍的風(fēng)格就是幽默。沒有幽默感的文章讓人看了索然寡味。
1924年5月,林語堂先生在《晨報》副刊發(fā)表文章,提倡幽默,他倡議在談學(xué)理的文章或者大主筆的社論中,不妨夾些輕松的不緊要的話,以免太枯燥無味,30年代創(chuàng)辦《論語》、《人間世》、《宇宙風(fēng)》等刊物,提倡幽默小品文。但林語堂倡導(dǎo)幽默很快遭到左翼文化人士尤其是魯迅的反對。魯迅文章的特點是幽默,而且有很高的幽默水平,人們喜愛魯迅文章,并不完全是因為他的文章思想深刻,也在于幽默的風(fēng)格;但他為什么要反對林語堂倡導(dǎo)幽默呢?當(dāng)時,正是黨國嚴酷實行思想、文化“圍剿”時期,魯迅先生說:“社會諷刺家畢竟是危險的,尤其是在有些‘文學(xué)家’明明暗暗成了‘王之爪牙’的時代,人們誰愿意做‘文字獄’中的主角呢。但倘不死絕,肚子里總還有半口悶氣,要借著笑的幌子,哈哈地吐出來”,“這便是去年以來,文字上流行‘幽默’的原因,但其中單是‘為笑笑而笑笑’的自然也不少?!濒斞笇⒂哪譃閮深?,一類是諷刺,另一類是‘為笑笑而笑笑’的“油滑”,而林語堂先生所倡導(dǎo)的幽默,正是為躲避黨國思想、文化“圍剿”的“油滑”,是金圣嘆式的“將屠戶的兇殘,使大家化為一笑,收場大吉”的“幽默”。例如他在《悼張宗昌》一文中說:“說起張宗昌死了,大家總是淡然微笑,證明世人對他感情都是友愛的,回憶都是稱心的。”文中說張宗昌“誠實”:“如果他要你的老婆,他便誠實告訴你:我要你的老婆?!庇终f張“一生不肯辜負人家”,“他要了你的老婆,便把你升為公安局長”等等。竟拿這個魚肉山東百姓的土皇帝來開玩笑,說得如此可愛。再如他在《蔣介石亦論語中人》一文中引用了蔣在一次演說中說:“政治這個東西,并不玄妙深奧、難懂。甚至吃飯穿衣服,也可以叫做政治。”引用這段話本來可以揭露蔣介石的無知、無聊和無恥,但文章為了“幽默”,反而說這是蔣介石的“聰明穎慧,見識超人”,文章竟還說:“我們希望一般跟人家喊主義、喊口號的酒囊飯袋書蠹能夠聽蔣先生的話,打破主義的迷信。”這就竟然將矛頭對準(zhǔn)了馬列主義和革命者了。而且蔣介石信奉的是法西斯主義,奉承的是帝國主義,宣揚的是封建主義,怎能說蔣介石是“沒有主義”的呢?林語堂的“論語派”標(biāo)榜“不談主義”,蔣介石也“不談主義”,因此說“蔣介石亦論語派中人”。蔣介石在“四.一二”上海政變中屠殺了幾十萬革命人民,三十年代又發(fā)動了軍事、文化兩個反革命“圍剿”,拿蔣介石開玩笑,引為“同志”,完全遮掩了蔣介石的“屠夫”面貌。
中國古代有一種文章叫八股文,是明清時期科舉考試的文體,現(xiàn)在已很少有人見過這種文章。延安時期的文章被稱為“黨八股”,毛澤東將其形容為“懶婆娘的裹腳布,又臭又長”,現(xiàn)在女人不裹腳,也沒有人知道懶婆娘的裹腳布究竟臭到什么程度。但我們現(xiàn)在的“機關(guān)公文”,卻正是和明清八股文、黨八股一脈相承的,又臭又長,連篇套話、大話、空話,略無生氣,毫無文采,是一點也不能幽默的。但我們的領(lǐng)導(dǎo)干部在做報告念文章時,卻常常將文章弄得很幽默?!拔母铩睍r期,一個革委會主任作報告,念到《毛主席語錄》:“人的正確思想是從哪里來的?是從天上掉下來的......”他指指天花板,翻過一頁,看到還有一個“嘛?”字,又大聲說:“哦!這兒還有他媽的一個‘嘛’呢!”以后遇有這種情況,秘書就在他的講話稿上注明:“翻過來?!边@個主任又有一次作報告,念道:“十月革命一聲炮――‘翻過來’響!”(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其實我們生活本身,就有很多幽默的事情。我市曾有一個市委副書記,“文革”時當(dāng)大隊書記,也像當(dāng)時許多基層干部,將傳達中央文件弄得很搞笑,例如在傳達林彪叛逃事件時他說:“林彪是個禿子,謀害毛主席,光著屁股慌慌張張地逃跑了,臨走時偷了馬克思的一件大衣,披著列寧的外衣跑的。還乘機撈了三只雞和一群老婆。跑呀跑的累得要命,跑到溫都爾,出了一身汗,就摔死了!”我們機關(guān)干部都喜歡聽他做報告,他沒有文化,稿子不大念得下來,喜歡離開稿子自己發(fā)揮,全是胡說八道,大放厥詞。我聽過他一次講綠化的報告,他說:“綠化綠化,沒有綠化,‘四化’八化,一化不化?!?/p>
八十年代深圳剛起步時,我市一個局長到那里學(xué)習(xí)參觀,回來后開會介紹“深川”情況,一個科長小聲對他說:“是深圳。”他向那個科長看看沒有理會。過一會兒他又說到“深川”,那個科長又小聲說:“是深圳?!彼纯茨莻€科長又沒有理會。過一會兒他第三次說到“深川”,這次他不待那個科長開口,先發(fā)制人說:“吳××,你不要老是‘深正、深正’的,還是大學(xué)生呢,連個‘川’字都認不得?!?/p>
我省揚州至鎮(zhèn)江的長江大橋建成時,初名為“鎮(zhèn)揚大橋”,江澤民是揚州人,李嵐清是鎮(zhèn)江人,李就對我省的書記說“這不妥”,建議改為“潤揚大橋”――古之鎮(zhèn)江名“潤州”。通橋時江澤民親臨現(xiàn)場,坐在臨時搭起的一個臺子上,我省書記對著“麥克風(fēng)”大聲喊道:“歡迎江總書記‘下臺’剪彩。”全場愕然。以后不久這個書記自己就先“下臺”了,還得了個“陳大呆子”的外號。剪彩結(jié)束后,“陳大呆子”又將建橋的總設(shè)計師介紹給江澤民,總設(shè)計師正和江澤民面對面講話時,忽然懷里手機響了,他本能地將手伸進懷里掏手機,說時遲、那時快,卻早已被江澤民身旁兩個警衛(wèi),一人抓住一只胳膊,臉貼地按在地上。
《漫話集》
首發(fā)散文網(wǎng):http://www.277762.cc/sanwen/vnuvrkqf.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