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詩月刊1997年12期河馬作品
鳥嶼(四首)
作者/河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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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間,暖意升起。
饕餮或喧鬧,響自初生之犢。(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我們在火爐旁打盹。
我的身體正慢慢消融。充滿激情的冰河。妻呵,我只能逝者如斯。
夜在深沉。死去的詩人,十指依然在欲望中揮霍。
我瞧一瞧睡得正酣的妻兒,他們趕來這座城市,趕來我身邊,路途的遙遠一如思戀的疲勞和激動。
火漸漸熄去。我卻只能為他們獻上花朵的語言。呵妻,我只能在夢中撫摸那片金子一樣的花朵。
天快亮了。
鳥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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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古。淫雨。膜同居。繁殖親和力。
王被淫雨洗劫一空。水中偶爾飄出一片斷羽。
霧,大幅度潰退。大鳥高飛。小鳥低掠。天空與海洋易位。落后,死亡是一張黑網(wǎng);進步,生存是一片亂墳。(淫雨,不僅僅是一種鳥語。)
火焰歡聚于前額。蠟翅,在錯動中慘呼。
驚魂甫定。詩在雨中能見度很低——
日子于鳥嶼
完全是一次性注射器
王進入垃圾桶睡眠
不知是否通風透氣
母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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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寧愿陷入貧乏的深淵的蕓蕓眾生么?
——【德國】海格德爾《林中路》
孤獨之岸。
生命的電棒癱瘓了激情(男人懶得充電)。
詩不可能披掛上陣。經(jīng)驗中只有泡沫。
男人為什么愈來愈晦澀?
男人為什么愈來愈陌生?
男人為什么愈來愈飄忽?
縱深地帶。
女人很多時候不屑于把握男人:“男人手,枯禪功。”
女人蔑視那些喝冷飲時還想加冰的男人。
女人為什么愈來愈結(jié)實?
女人為什么愈來愈原始?
女人為什么愈來愈堅持?
世紀夾縫。
男人四面楚歌(龜縮,證明男人不戰(zhàn)自潰)。
母獸,只有母獸,堅持哺乳!
充血,徹底充血,男人脫胎換骨。
——詩的聲音,從生命的電棒直播而出。
戰(zhàn)勝詩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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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詩總是擺出一種前傾的姿勢。
詩的起點,同時也是終點。猶如兩個圓,圓規(guī)是生命本身,不管敘述弧度大小,這兩個圓暗中對應。
2.
人只能活在現(xiàn)在;反之,內(nèi)心很難抵達永恒。
日常生活是一種冒險,內(nèi)心生活是一種受難。
詩釘在沉重的翅膀上。肉體與靈魂相互指責卻又尋求默契。
3.
生命因創(chuàng)造而開始;反之,失去創(chuàng)造的內(nèi)驅(qū)與開掘,詩不足為訓。生命一經(jīng)“傳燈接引”,剎那圓頓。
圓頓較之超度,更富人性與可能。
4.
詩歌的品質(zhì):夢幻性狂歡。
詩歌的欲望:私有化交往。
詩歌的出路:無條件感恩。
5.
時代不容徘徊。斷崖之上,只能大膽呼吸。
詩的氣息,只能在腳印的起伏中蔓延。
6.
戰(zhàn)勝詩歌,其實就是戰(zhàn)勝緘默。
那時,“剩下的就是緘默”
(《散文詩》月刊1997年1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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