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臥聽風
靜臥聽風
在臥室靠窗戶處安置床,不論在家還是單位,是我一貫的做法,其目的就是為了聽窗外的風。
風聽的多了,自然對風的習性,風的方向,風的力度等略知一二。時間久了,也就與風結下了情緣和念想,產(chǎn)生了或多或少的情絲,有時卻是千絲萬縷的,理不清,尤其是靜臥在床上的那種聽風,更覺得愜意,舒坦。
午休時光是短暫的,又有雜音,聽風自然不如夜間清靜。
聽風久了,對四時的風有所感悟,然而又不盡相同。風情,風情,有時各領風騷,有時千變?nèi)f化,有時又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先說春風。春風是溫暖的,暖洋洋的,一般不急不躁,又略帶羞澀?!按猴L吻上我的臉”暖癢癢的舒服。臥在床上,聽春風只是一陣一陣的,時而是斷斷續(xù)續(xù)的,又想來又想走,羞羞答答的。來時悄無聲息,走時安安靜靜。前幾年, 偶有大風狂卷著沙塵,漫天飛舞,敲打在窗戶上發(fā)出“啪啪”的敲擊聲,讓人夜不能寐。近幾年,沙塵暴得到了有效控制,很少再聽到那肆虐的狂風了,得力于民生好轉(zhuǎn)。“暖風熏得游人醉”,這柔和的春風又像催眠曲,聽著聽著,不一會兒就會進入夢鄉(xiāng)。(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日出日落,轉(zhuǎn)眼進入了夏季。夏天的風可謂最熱烈,最有激情,呼風喚雨,來勢洶洶。仰臥床上,隔窗而望,樹枝猛烈的搖曳,電閃雷鳴,足以讓人畏懼。倘若攜帶暴雨,如瓢潑在窗戶的玻璃上,簡直讓人無法入眠。那“嗚嗚”的樹枝聲音,像鬼哭狼嚎,又似萬馬奔騰,即將折斷的枝條,發(fā)出“吱呀、吱呀”的響聲,心里想,這樹枝會不會砸到什么東西?或是將未成熟的果實打落了多少?事掛心頭,讓人翻來覆去,輾轉(zhuǎn)難眠。兒時的老家住在村南的低洼處,狂風暴雨的夜晚,擔心更多的是,雨水會不會灌到院子里,甚至屋子里,有時還會冒雨去院子里看看下水道是不是通暢。有一年的夏季,雨水將我家的院子里灌滿,來回簇擁著,再大些就會淹到屋子里,著實讓人后怕。而今雖沒有此項擔心,卻惦記著狂風是否會傷人毀物。妻說杞人憂天,我則不以為然。于是她睡她的,我聽我的。“風聲雨聲聲聲入耳”,“夜闌臥床聽風吹雨”,只聽得雨聲漸止,風聲漸弱,才能迷迷糊糊進入夢鄉(xiāng)。
一年四季,唯有秋風最喜人。入秋后,暑氣未消,仰臥在床,一股秋風破窗而入,頓覺周身涼爽,渾身的燥熱立馬無影無蹤。秋風的涼爽勝過空調(diào),強于電扇。秋風時而涼爽,時而溫和,深得人們的喜愛。說句實話,我喜愛秋風的不急不躁,風力不大。靜臥聽風,可以聽到樹葉“嘩啦、嘩啦”的歌聲,偶爾聽到樹葉落地的聲音,難怪人們說“秋風掃落葉”。盡管秋風時而會把窗簾掀的老高,甚至吹落床上的紙張,可它的破壞力幾乎為零,足以讓人欣喜。
秋去冬來,冬天的風似乎讓人討厭,喜歡靜靜聽風的我深有體會。冬天的風簡直無孔不入,窗戶上稍有縫隙便會乘虛而入,可以打在頭上,可以割在臉上,可以穿過衣領進入體內(nèi),甚至可以進入人的骨髓,倘若抵抗力不大,第二天準保你噴嚏連天,甚者鼻子一把淚一把的,不喝一些苦水或挨一些肌膚之痛很難痊愈。然而,看事物都要一分為二,常說“北風吹,雪花飄?!甭犞艉舻谋憋L,常常會把那雪花吹來。閉上眼睛一想“今冬麥蓋三層被,來年枕著饅頭睡”,便把對冬風的厭惡忘到九霄云外了,酣然入睡,一覺睡到大天亮,也是人生快事一樁。
小雪大雪又一年。年底了,躺在床上,有時聽不到風聲,倒覺得不自在,細想到底何時的風最迷人?再一想,四時的風各有千秋,所以不需要過多的進行評論。風雨雷電,日月輪回是亙古不變的事理,總不能把它們分出個子丑寅卯,高低胖瘦吧。高有高的好處,低有低的優(yōu)勢,胖有胖的風韻,瘦有瘦的靈巧。四時的風其實與人生一樣,從童年到少年,從少年到中年,從中年到老年,風風火火的來,安安靜靜的去,便是人生的歸宿,靈魂的共鳴。百歲老人楊絳先生曾經(jīng)說過:“我和誰都不爭,和誰爭我都不屑?!彪m然只言片語,卻令人肅然起敬。
仰臥床上,聽風。四時的風就是人生。年輕時,跌宕起伏,轟轟烈烈,到了一定的年齡會悟透,人生的許多東西都是過眼煙云,只有簡樸的生活,高貴的品質(zhì),永恒的精神,才是人生的至高追求。
靜臥聽風,想著風起風散,花開花落,云卷云舒,坦然面對,何等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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