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緣

2018年4月5日

□未濟

說起來令人難以置信。暮春的一天，已過天命之年，迂腐而又無能的我，竟與一個年齡相差近四十的花季少女，親熱地抱在了一起，緣分很是偶然、奇特。

那天正好是清明節(jié)，早起遲了，廣場晨練者已經(jīng)回返。我便決定到城邊的一處公園轉(zhuǎn)轉(zhuǎn)。穿過馬路，我邊走邊小聲無聊地哼誦著李白的《蜀道難》拾階而上。忽抬頭看見一個背書包的小姑娘下臺階，她朝我微笑了一下，或許是因我背詩的方式、效果引起了她的注意。我頓時道：學(xué)生你也在轉(zhuǎn)？她嗯了聲。我續(xù)道：學(xué)生你看我吟誦的準(zhǔn)確不準(zhǔn)確？她笑說：“叔叔朗誦的很好，就是有一顆字念錯了，應(yīng)該是‘噫吁嚱（yi xu xi）’而非噫吁乎（hu）”。聽了這孩子的一番評論，我很是高興、又很是驚異和感慨！說話間倆人同時都停在半臺階。

我隨即招呼她不要下去了，跟我一同上去再轉(zhuǎn)轉(zhuǎn)聊聊行么？她幾乎不假思索，一口說好！就相跟著我到一處較清凈的空地坐了下來。我隨問孩子在上初中還是高中？她說上高二，明年就要高考。我看她小小年紀(jì)，身材嬌嫩，個頭略顯低，頭發(fā)扎著個小辮，似乎初中剛畢業(yè)的樣子，卻又彬彬有禮，顯得很成熟、穩(wěn)重，不像個孩子。驚嘆她竟能矯正出我的差錯，書讀得這么好！(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那天我們聊了很多學(xué)習(xí)上她感興趣的事情。聊到幾位著名詩人，我提到哪位的詩，她即能朗朗上口地背誦出來。她還給我講說了家事，她說她姐弟倆，她是馬頭蛇尾的馬，今年16歲了，弟弟還??；爸爸在某礦工作，媽媽在家照料他們念書。她說她愛學(xué)習(xí)，也喜歡文學(xué)，不太喜歡音樂、跳舞。閑時在家?guī)蛬寢尭牲c家務(wù)活什么的……

我除了真心贊揚這孩子的有出息，天賦、人品好，以及聰明健談而外，還鼓勵她學(xué)習(xí)基礎(chǔ)好，加上努力，將來一定能考個自己喜歡的好大學(xué)。雖然北大清華難以預(yù)料，但考個重點大學(xué)沒一點問題。她對我的夸獎和鼓勵表示真誠感謝。

我們聊著、聊著，不知不覺近一個小時過去了。臨別，我邀她到我家里轉(zhuǎn)去。她說不去了，等會要回去，她媽媽要她趁清明放假，和她一起看姥姥去。就這樣，我拉著她的手，走著、走著。我忽心生激動，不由自主地提出心疼她一下，抱抱她。她沒有反感討厭的意思，微笑、含羞地低下了頭，并輕輕地點點表示同意。我緊緊地抱住她，相擁了大約三五分鐘，并心疼地吻了吻她甜美柔嫩的嘴唇，親目了她美麗的臉龐……

《紅樓夢》中有詞說：……若說沒奇緣，今生偏又遇著她；若說有奇緣，如何心事終虛化？……確實是如此。老了，能與一個花季姑娘這么不期而遇在一起，有理乎，無理乎？現(xiàn)在想來，我至今無法理解、理清思路?？傊?，那一刻，我簡直幸福極了！似乎忘記了周圍的一切。什么臉面，體面，什么旁人的路過，評說，什么理智等等，全然不顧，全然拋在腦后，此刻，情感占據(jù)了我的一切，時間似乎凝固了不知多久才猛然明晰。隨后她說要回去，我才清醒并迅速脫開擁抱的身子就此分別。之后我慌亂而負(fù)罪似的地跟她握手說再見，叮囑她排除一切干擾，專心學(xué)習(xí)，祝愿她考上大學(xué)，若有緣再次相逢等等，她也點頭微笑著向我揮手告別。

我遠(yuǎn)遠(yuǎn)地目送她上了公交車，直到她走遠(yuǎn)了，以至于看不清視線。我仍悵然若失地站立在馬路邊，似乎看見她獨有、美麗、幸福的臉龐仍在前面不遠(yuǎn)處微笑、閃爍，迷住了我的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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