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學：線索與路徑

劉子樂著

呵意態(tài)隨—筆。震顫也是一種靜謐？

——題記

詩人不吃致幻劑，而能進入某種創(chuàng)造的極致，就像古之陶淵明，今之東蕩子，之所以來之不易，倍加珍惜，緣于安頓意識，人詩合一之契機？

——創(chuàng)作手記(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目錄

詩人隨筆家

我的陶淵明

形上之霧

形上詞：神的感召

失敗之論

詩學辨認

人格之意態(tài)論引申

沒有夢的方法論

危險的預言

終極之復雜

嶺南想象

時疫

農(nóng)場

蜜蜂詩人

時間被仿真

語言之于功夫

比較或傷害詩學

山水詩之于形上節(jié)奏

洛爾迦暗沉之域

破壞者龐德

致手機

傳說

時間的長度

沒有遠輝的日子（組詩）

溫遠輝《黑暗的河流》點評

擬作：把水砍傷

擬作：母性輪廓

附一：當下環(huán)保寫作詩學主張的緣起

附二：詩學解釋學·環(huán)保寫作示意圖

1.詩人隨筆家

之所以把自己定位為詩人隨筆家，而非詩人詩評家，只因當代已降，詩評家身份越來越模糊不清，甚至不少為錢作文，大塊朵頤，名不副實，加上我對小隨筆情有獨鐘，認為小載體尚堪大用，于是發(fā)明隨筆家一詞?？赡芤彩谴钤妼W解釋學之便車。事實上，以詩歌江湖之大，有觀點之洞見并不待見。詩學意義上之批評并非日新，日日新，而可能是日損，日日損。創(chuàng)造的模塊化，思考的懶惰化，一時甚囂塵上？

作為環(huán)保詩學三個重要關(guān)節(jié)，環(huán)保的結(jié)構(gòu)張力，該不是思維、行為（心理行為）、語言去污染化？如此艱難時世，無悔是嘗試，再嘗試，再再嘗試。決定性就是環(huán)保寫作概念的提出和創(chuàng)作的推進。人人都屬永恒瞬刻之產(chǎn)品。倘使命名小隨筆為感恩體，光裸—內(nèi)視也最為震顫，詩性感覺沒有什么特別不適吧。

2020

2.我的陶淵明

記憶中我無法抹掉的詩人，是古代唯一重農(nóng)的詩人。他無疑就是晉之陶淵明。作為一種詩性線索，唯淵明不避俗，不矯情，尚能自我完善人格，赤子般鑄詩入情。無非人即詩，詩即人，開創(chuàng)人詩合一之詩學路徑。所謂深情任運，力耕不余欺，標志性是活在低處而能蹈虛。加上動手意識。就像他平時抱素琴以空撫。生活細節(jié)極富儀式感。天機禪機時時處處俱策進。詩酒不分，如飲天機。由此看來，他應該是中國第一個地道的農(nóng)耕詩人。誰掌握這條線索，誰就有可能懂他，尤其是內(nèi)心的沖突，堪稱大海般自我平復。他的文字，之所以歡實，俗而有韻，只因其透出樸素，聆聽尤如霧中之歌?？蔀槁曇糁N子?？勺骷厌勚鹿?。我甚至懷疑詩人曾經(jīng)是霧的制造者，不然怎么可能承受桃源中人深層次之繽紛。寫作的意義正如永恒獻身。

2020

3.形上之霧

唐之長安繁華至極，慕名而來的詩人，想安頓下來殊為不易，固有筆名“白居易”云云。一個古代筆名讓我想到天堂，仿佛那草原狼涌動起伏之圖騰信念。因為安頓，不僅僅是落戶問題。更關(guān)乎內(nèi)心體驗甚至靈魂的蕩滌。楚之屈子深情而演繹了騷體，節(jié)奏可謂低徊反復不已，淚水依稀充滿閃電的自信和憤激。唐之杜甫境界闊大又抵滄桑形式之極致。但若與晉之淵明比較，他們都無法得到安頓，只因他們不可能像陶淵明那樣辭官守護農(nóng)耕之樂與道之變故？人詩合一之所以是詩學大道，樸素仿佛就是形上之霧。由此觀賞，古代只有陶淵明一人，鑄就了安頓的節(jié)奏意志？

2020

4.形上詞：神的感召

道是神理的神。像不像，能不能傳神，就看有沒有精神。傳神不是畫圈圈，有時候，只幾筆，就行了。道是很高級的神，有神明在里頭……大謝的詩，幾乎每一首，都有那么兩三句，比較形而上，非常精彩。這是神的感召。沒有神，就不可能有那樣的成就。神理這句話，六朝人以之入詩。只就謝靈運講，已不僅僅是一次兩次。其所作《述祖德詩》，表彰謝安功業(yè)。曾曰：

拯溺由道情，龕暴資神理。

這句話，講神理，依然是人事，而非文學。因為神理是從神明引申出來的一種邏輯思維。謂利用這神理，抗惡除暴，拯救蒼生。

另有《從游京口北固應詔》詩曰：

玉璽戒誠信，黃屋示崇高。

事為名教用，道以神理超。

我曾將后二句寫成對聯(lián)，送給歐洲一位朋友。他很高興，將其掛在研究室。那是上世紀七八十年代的事。切掉上面兩句，不即不離，不限定于某件事。要不，除了皇帝，誰也不能用。即謂高明的道，要符合神理，要超過神理。但有一些文學史家，將（此）神來之筆，當作玄學尾巴，以為是作者硬給掛上去的，實在有點可惜。

——《文學與神明：饒宗頤訪談錄》

河馬點評：

饒老破天荒道破謝靈運詩中總有那么三兩句“比較形而上”，其發(fā)現(xiàn)堪稱極高明之洞見，他老人家可能由此進而提出“形上詞”之創(chuàng)作追求。是啊，“誰謂古今殊，異代可同調(diào)?！敝x靈運的詩，確實揭示了永恒交匯于當下之可能。饒老之洞見，落點形而上之詩性精神，本來很有創(chuàng)世之氣魄?？上е钦咔]，必有一失呵。我們不要忘記，謝靈運詩中之“形而上”，只是讀者的審美評判，而非創(chuàng)作立論之預設。具體聯(lián)系他的形上詞創(chuàng)作，自承只有一首《六丑》堪為經(jīng)典示范。形上詞創(chuàng)制之難，由此可見一斑。事實上，即使提倡形上詞，也與作者身份無關(guān)，不一定要循詩人—學人—真人之詩學路徑。我不成熟的觀點，提出形上詞只能是偽命題，正好讓神理之神凌駕于創(chuàng)作主體之上，至于落想何處，該由作品本身決定，并借助節(jié)奏意象呈現(xiàn)，而非邏輯規(guī)定。饒老有學問有情懷有格局，可惜水高流急，仿佛故作高深難免高深故作。入境吧，真理問題。構(gòu)象吧，神的感召。

附：饒宗頤《六丑》

漸宵深夢穩(wěn)，恨過隙、年光拋擲。夢難再留，春風回燕翼。往返無跡。依樣心頭占，闌珊情緒，似絮飄蕪國。蘭襟沁處余香澤。系馬金狨，停車綺陌。玲瓏更誰堪惜。但鵑啼意亂，方寸仍隔。??????? 閑庭人寂。接天芳草碧。燈火綢繆際，如瞬息。都門冷落詞客。漫芳菲獨賞，覓歡何極。思重整、霧巾煙幘。凝望里、自制離愁婉轉(zhuǎn)，酒邊花側(cè)。琴心悄、付與流汐。只睡鄉(xiāng)兩地懸心遠，如何換得。

5.失敗之論

形上詞，首開寫作難度

就像宙斯，提拔自己

宙斯艦卻命名游弋

它的打擊，是否

考慮詞的嘆息

失敗，高我

幾個檔次

我祝賀

2020

附記：

饒老提出形上詞，他想做詞的宙斯？

詩人、學人、真人三境界呼之欲出。

6.詩學辨認

西方詩學傾向揭示

它的邏輯突出“是”

之后的問題意識

以及真理開啟；

東方更喜歡暗示

它的微妙在于

那感性密鑰

只是打開

而不必

破譯

2020

7.人格之意態(tài)論引申

詩歌作為媒介。這個概念是大批評家萊辛首創(chuàng)。詩歌作為人格。這個概念卻是朱光潛間接提出的。如此內(nèi)視詩歌，完整的個性形式，儼然完成于文字+人格之創(chuàng)制。而節(jié)奏意象仿佛構(gòu)成媒介中的媒介?！熬痛篌w說，新詩的節(jié)奏是偏于語言的?！本唧w來說，“語言的節(jié)奏是自然的，沒有規(guī)律的、直率的，常傾向變化。音樂的節(jié)奏是形式化、有規(guī)律的、回旋的，常傾向整齊。”朱光潛《詩論》一書援引萊辛“媒介”一詞，并以語言與節(jié)奏作為立論中介，頗有沖擊力。從發(fā)生學看，歌乃詩之源，換言之，就是詩的母親。經(jīng)過現(xiàn)代“斷奶”之后，詩獨立面對這個世界。幸與不幸仿佛同頻共振。語言無疑取締音律專美于前。詩歌喪失音律優(yōu)勢，卻也提高詩本身乃至語言這一媒介的活潑度、節(jié)奏感與意義空間的彈性。而節(jié)奏主要轉(zhuǎn)換為內(nèi)心節(jié)奏與意象節(jié)奏的契合與否。就詩論詩，媒介概念之提出，關(guān)乎詩歌人格之意態(tài)論引申。

2020

8.沒有夢的方法論

人人有夢卻沒有方法論，未曾涉足世界與永恒，就像一張白紙未曾書寫天空，就像大海的盛宴未曾擺上桌面，就像甸園未曾發(fā)現(xiàn)光裸的形象，就像夢非夢未曾進入污點取證或風險規(guī)避？混沌大地，夢沒有賦形又如何進入當代視域，甚或夢已被嚴重取締，這讓世界與永恒怎么辦？沒有夢的方法論，白天的心臟和黑夜的心臟只能是同一個？

2020

9.危險的預言

人類的許多不健康都呈陽性之癥狀。而陰暗和悲慘，不僅僅是一紙陽+之檢查報告。但人一旦像樹一樣行走或歌唱，紙上之陽就可能反轉(zhuǎn)而為正常狀況。僅就西伯利亞的白樺，仿佛一棵樹生命中的精華全部轉(zhuǎn)化而為碩大的樹瘤，竟能預防癌癥腫瘤本就表明那陰之強大。大地上可有一種尺度。詩人荷爾德林之“天問”，理想的天空，是否總漂浮在我們的腦門之上，所謂舉頭三尺有神明？或者天空只是大地這頭野豬拱出野性的承諾？就像人類的健康向往，倘若一天天沒有夢，包括夢的意識，夢的打算，和夢的能力，那么人怎么度過沒有光的日子？因為西班牙詩人洛爾迦在上帝創(chuàng)世時，摔下一句很危險的預言：“要有夢，才有光?！?/p>

2020

10.終極之復雜

自殺據(jù)說是一種后哲學主題。后現(xiàn)代總有一些驚人的想象力。他殺呢？是否都需要喧囂的武器？或者虛無的打擊？因為自我的分裂，詩性精神的斷裂，無意義涌現(xiàn)寫作的惡作劇，人類的苦難可不是上帝創(chuàng)世時所能施加的詛咒母題。我甚至懷疑，末日審判可能也會淪為當下游戲？終極作為一種永恒打開之提示，它的當代視域，可能離不開安頓意識與人詩合一，詩人仿佛要承受超本體之壓力。即使詩歌情感取決于觀念態(tài)度，和人格獨立，那么意態(tài)寫法的提出，語感—語境可能開啟詩學遙感之旅。尤如遙感衛(wèi)星開啟玉帝模式，對世界任何一個角落（包括移動的點）都可以投下“死亡一瞥”。高技術(shù)仿佛揭示，意態(tài)能見度與諸神統(tǒng)領(lǐng)之撞擊。而意態(tài)寫法，能否出發(fā)即抵達，安頓終極之復雜？

2020

11.嶺南想象

古越之地，乃嶺南之根？嶺南應源于漢代收復南越王國的縮寫版（不含桂林等外圍地盤）。而后嶺南以“越”之聲音過度為“粵之載體”，也就是當下的廣東及其周邊。潮汕古代稱之為嶺海或嶺東，可見一斑。嶺南山脈當屬羅浮山無疑。港澳便是羅浮山系之延伸所及。由此看來，港澳當屬嶺南體系。也就是要以嶺南為精神故鄉(xiāng)。歷史地理有時像一條蛇，那該是“多么蜿蜒的追求”？就嶺南人文氣息嗅探，嶺南精神涌動同根之源，之愿。一方面源于珠江—香江之交感。另一方面也源于羅浮山作為全國十大洞天福地的光環(huán)照耀。加之滄海桑田，嶺南其愿可能滲入干凈水源與菜籃子意識？于是道在日常而不自知亦屬形上之霧？此外，作為佛教高地，嶺南開啟海絲之路，佛教從印度西來更比陸上絲路便捷直接。達摩之于廣州結(jié)庵，西來意構(gòu)成禪宗謎底就是最好的佐證。尤其是六祖惠能以肉身菩薩驚艷嶺南嶺北之際，佛教中國化開始進入快車道。南禪作為一面旗幟，以其發(fā)達禪脈撥動本土化進程，宣示中國的佛（六祖）終于誕生。南禪之特色為頓，為悟。道在村野與士大夫兩大血統(tǒng)中傳遞，尤需南方水土之養(yǎng)育。倘使水體柔軟可人，智慧之美更為銳利極富洞見性。正是“同源同根”，潮起便是羅浮山系自覺的標志。廓清而論，當下穗港澳共執(zhí)嶺南之牛耳，必將在嶺南精神之交流碰撞中，產(chǎn)生不同量級的載體躍升，此為歷史契機。

2020

12.時疫

更高級的病毒獨處著，并非沒有找到它的同類。傳播即媒介。地有地的媒介。水有水的媒介。風有風的媒介。火有火的媒介。而傳播只是完成點與面或一個圈子與另一個圈子的對接。如此反復，愈趨立體。生命浩蕩，死亡不可或缺。于是獨處，更是哲人境界。此刻困擾我們的，只是不愿獨處的生活方式。至于媒介或中間宿主，可以是穿山甲，也可以是一條草繩，假如它會咬人一樣可怕!

2020

13.農(nóng)場

呵，有限的自然

把人置于死亡循環(huán)

——題記

幾千畝閑地，中間盤坐一個石磨，

石磨旁長出一棵鳥來榕，時間涌動

寂靜即可凝聚，本真本體贊助了預研，

還有四十多種鳥，被吸引來過集體生活

原因很簡單，這里的木槿花、金銀花

以及冒出來的各種草藥，快樂健康

這世上有哪個認真想過生活？

一個農(nóng)場，與天地在一起

無限寬廣止于鳥喧。他

就這樣，在大地畫圓

2020

14.蜜蜂詩人

它想死，就讓毒針蜇人

——題記

這世上最可憐的就是詩人。呵可勁寫詩

辛苦也不知自己要什么，可能也不知

詩要什么，就像蜜蜂躲在花叢，唱

那奮斗的歌，而最后卻用吻報復

2020

15.時間被仿真

不朽呵停一下，時間被仿真

永恒將氣得瞪眼吹胡子嗎

或者你學一下洛爾迦吧

青草與胡須垂向海面

甚或按住海的鼻子

就讓夜晚與芬芳

死一般的流淌

2020

16.語言之于功夫

杜甫曾經(jīng)發(fā)誓：語不驚人死不休。處于另外的情況，卻又欣羨白也詩無敵？杜甫寫詩有時雕繪過甚反而意態(tài)不適。而其推崇的李白天機稍微發(fā)動人詩俱已盡興：

所謂天然去雕飾。雕琢用現(xiàn)代漢語說，可代入的詞就是打磨。一塊璞玉可以打磨，一件不成器的飾物，再怎么用心，磨到手軟也只是一個器型的外表而已。至于內(nèi)心沒有捅破的殼，可能不愿接受一個事實：形上乃道之精神，天機也透出道之韻致。由此衡量，精神境界恰恰是詩歌水平之秤砣。詩人命途多舛，更有生不逢時者，于是語言之于功夫，有的時候忍不住會反噬，就像農(nóng)夫懷抱中的蛇。比較動蕩而平靜的，可能是意態(tài)海洋。陶淵明吹不出“大海啊故鄉(xiāng)”之螺號，卻也堪比意態(tài)大師。詞性充滿樸素的霧。這樸素的霧應該是愛的山嵐氣機竟相環(huán)繞詩人的家：“吾亦愛吾廬”。

2020

17.比較或傷害詩學

沒有比較就沒有傷害。職是之故，比較詩學也可定義為傷害詩學？嘿嘿，口加黑？言歸正傳。詩學解釋學，意態(tài)比較卻充滿不確定性？姚明廣告語：“沒有買賣，就沒有傷害?！辟I賣源于最原始的占有—持存欲望和市場沖動。這個行為指向欲望發(fā)生學？該發(fā)生的，怎么能夠阻斷不讓它發(fā)生？關(guān)鍵是意態(tài)白加黑之節(jié)奏結(jié)構(gòu)。要從意態(tài)混沌，抵達光裸—內(nèi)視。人只有看到自己先天的不足，才能去補后天之種種，從而自我教育像河流一樣強壯自己？姚明打球一流，不愧為籃球巨星，做廣告畢竟照念臺詞很難臨機發(fā)揮。我有時捫心自問，意態(tài)立法仿佛是靈魂中的靈魂？比較一說，作為詩學解釋學，只開了一個意態(tài)口子。它可能很小，弄不好傷害只會更甚于虎虎虎乎？婁自良譯布羅茨基，并出版一個四大卷本的布羅茨基詩全集，對于譯者自己，確實抵近其理想翻譯生涯，他也將因此而封筆（停止翻譯）。比較而言，他譯小說可能成就更高。選擇詩歌，是一種突破，也是一種冒險。任何嘗試總有緣起?；蛟S是20世紀最寬廣的詩人，吸引譯者凝聚畢生功力而敢于窮擔當？窮—擔當。該不是另一個圣者已誕生—“偉大的構(gòu)思”？

2020

18.山水詩之于形上節(jié)奏

廣州是有福的，49歲的劉宋詩人謝靈運

在此遭遇“棄市”；謝靈運在廣州被殺時，將自己的美髯施給南海祗園寺作維摩詰像，

“居士佛”對其影響可見一斑。譯經(jīng)是有福的，古代中國唯一懂梵語的詩人，曾參與翻譯《華嚴經(jīng)》，改治《涅槃經(jīng)》品目文字；讀者更是有福的，山水自覺始于大謝——“形而上”就是一種節(jié)奏。山水意象從此可以內(nèi)視：“池塘生春草，園柳變鳴禽?！?/p>

一個“生”字，作為動詞攝受四時，落點是混沌惆悵之于春色草木；一個“變”字更是感性之于不確定。視聽的形式轉(zhuǎn)換尤如園子的盛放。而“園柳變鳴禽”前面還有另兩句詩

“進德智所拙/退耕力不任”與之呼應?；煦玢皭潣?gòu)成全息體驗透明“變奏”。諸意象很形而上乃山水自覺的標志，卻被韋斯特布魯克界定為“山水變形”。不懂極致的自然，節(jié)奏意象自成經(jīng)典。這里分享一首《致謝靈運》的詩：

道以神理超，詩為山水照。

擬作才八首，施髯未敢老。

2019

19.洛爾迦暗沉之域

死之震顫，詞作決斷。

希望之死，致命儀式。

暗沉之域，風格咬住。

死之深度，苦澀是根。

2020

附記：

同樣翻譯那首梅希亞思挽歌，王家新較之戴望舒，就是譯不出死亡的緊迫感和儀式感，甚至死之震顫也被節(jié)奏拖沓所抵消。對一個老斗牛士來說，極端之美唯有一死以自證？這暗沉之域充滿詞的決斷。而令我驚喜的是汪天艾從洛爾迦的游記（《印象與風景》），居然譯出死亡的母性氣息。讀其翻譯，暗沉之綠仿佛綻出新意，“綠啊我多么希望你綠”，那種美好斷裂的詩歌情感。

20.破壞者龐德

龐德在其《詩章》收尾，以“做男人，不做破壞者”告誡當下這個世界。破壞者這個形象，就像一個比命更長的符號，究竟把握或注入現(xiàn)代詩歌可能之異動乃至異響，或者意味著回歸希臘古典？尚不得而知耶。不過，他《在地鐵口》這首詩，倒與我的意態(tài)寫法提法吻合。因為一般評論家都相信，地鐵口這首詩是典型的意象疊加寫法，而這僅僅是表皮之論。龐德之狡猾，恰恰借意象疊加而謀劃意態(tài)分析之混沌。而導火索是倫敦。作為意象詩領(lǐng)唱者，當時在倫敦受排擠，他又自創(chuàng)一個旋渦詩派。回到正題，地鐵口人流集中，就像潮水或浪花一般涌動，破碎，跌落……這個意象應以系列動作滾動，卻被其捕捉，并以濕漉漉花瓣傾向臉之變奏，無疑同步模仿分流與凋謝之意態(tài)，且推到極致。美之震顫構(gòu)成超意象。濃縮性表現(xiàn)了人類精神處于“分崩離析”之困倦或混亂？作為破壞者，詩人龐德首開意態(tài)分析之先河。

2020

21.致手機

呵手機，把愛與死輸進去

它就是里爾克牌的節(jié)奏意志；

把永恒女性的哲思輸進去

它就是勃洛克牌的創(chuàng)造發(fā)明；

把藍色天空中的金子輸進去

它就是別雷牌意識流手機

那些丟失的詞語，讓流量像政治

讓聲音像空氣，讓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的信息

篩選經(jīng)典的勇氣。寂靜需要傾訴自己？

2020

22.傳說

啄日。傳說是逐

它說，太陽長蟲子，

暗沉確診為奢侈的詞

于是它想啄日，鳥很木

2020

23.時間的長度

圓與虛圓，構(gòu)成我的意態(tài)時間。

——題記

安靜寫作，五六個年頭。猛回頭，時間已取得它的長度，驚嘆意態(tài)寫法，尤如環(huán)保結(jié)構(gòu)，涌動一種節(jié)奏形上之節(jié)奏？本體的憂郁，淡化而為本體的寂靜？那霧中之歌，可曾野蠻，或神往，俠客島般，裹挾了逆旅中人？時間若以長度論，我不知—道之為何，即使頓悟，也似一個，畫不圓之囫圇覺？但我“離群索探”久遠矣，我也確實不怕寂寞的寫作。只羨慕，六祖以兩個“本無”，以破秀大師之有，“洵能窺見本體”，此等根器大利，難怪嶺南但憑精神，也曾思想北伐？還是安靜一會吧，喝杯茶，悠悠天地杯中酬。我忽然想起，仲泰坐擁天下名茶，友好的時光，體驗涅槃之古樹—茶。時間的長度，唯用即空乎？我不禁又想起，一代才女林徽因，曾經(jīng)為梁思誠釋疑—何以選擇他？她要“用一生回答”。這愛的聲音，不也是一種時間長度嗎？

2020

24.沒有遠輝的日子（組詩）

遠輝：你不要哭泣。

咚荻：我只要爸爸!

——擬作

我們的憑吊

/

憑欄吊。恰同學年少!

頃刻，入境俱蒼老！

求饒？天人挽留

死亡也報效——

天知曉!

2019年

黑暗組織

/

神睡著，不以人的方式

死亡為什么不慶祝

就像普羅米修斯

偷盜神圣也是

詞自己選擇

黑暗組織

多殘酷

2019

致詩靈

/

加入永安約，詩靈是同學。

多情應笑我，意態(tài)要續(xù)約。

2019

我只懷念可能的光裸

/

之后，液態(tài)之谷冥冥中把黑色凝固了

而之前，黑暗的植物，畢竟把時間

的身體當花盆，培養(yǎng)他者？哦！

非人的詞，非知的組合。想

你救你，洞悉一切的師父

幾年前就把衣缽傳給你

但多情應笑意態(tài)彷徨

你終究抵不過荷馬

酒藍色的誘惑呵

作為詩人，我

不可能純粹

我只懷念

可能的

光裸

2019

一個人的內(nèi)視

/

更高的贊頌。低處仿佛

羞于出口，因為天河

命定般壓住那龍口

而高處也不習慣

一個人的內(nèi)視

閃光是源頭

2019

?

25.擬作：把水砍傷

只能是夜晚。而你，脆弱的墻

夜晚不能是別的，欲望推動

直到夜的蒼白，出于悲傷

反叛的泡沫，把水砍傷

（塞爾努達《現(xiàn)實與欲望》，汪天艾譯）

26.擬作：母性輪廓

?

破譯瓦雷里理性之神秘

我的內(nèi)視仿佛是他的邏輯

——題記

上蒼，若非清風，這只手，

漫不經(jīng)心地依了某個深邃的用意，?

期待我命途中好運漸漸降臨，?

潮水泛一片溟濛輕語將我責備，?

哪來一片枯葉簌簌地響，?

在我裸露的胸脯的小島間顫動？

蒼穹。陌生的主宰，難以回避的星宿，

不知照亮了什么超然潔物；

是什么痛苦把我的心兒驚醒，

但肉體受制于我，血液暫不流動，

我看見我在柔軟的鏈節(jié)里觀照自身，?

用一道道目光染黃我幽深的森林。? ??

我尾隨一蛇，它迤邐而行，多么蜿蜒的追求！

傷痛可忍，但覺此身已被看破……?

我心靈忤逆侈離的地方長出一根刺；?

毒素，我的毒素，啟我而又自知；?

何種沉默跟這唯一占有我者暢敘？? ??

?? ?? ??

?

走開！我不再與你幼稚之輩合群，?

親愛的蛇……我盤作一堆令人目眩！?

我的靈魂夠了，廢墟的擺設！?

它讓煩離在我的影子上迷失，???

它在那里久久吮吸夢幻的乳汁

快讓這只寶石胳膊酸軟無力，?

它正用愛情威脅我的精神命運

請收回那些漩渦，那些骯臟的諾言

我曾期待我豐饒的大漠發(fā)出狂怒，生成編織之狀；?

如今我忍著焦渴前去觀看，探視

我深思的地獄之絕望的邊緣

我知道……我的慵倦有時是個舞臺。?

精神遠非那么純潔可愛，那怪物盤蜷在火的門前……

你顯得任性而神速，? 蛇，呵，

怎么啦，臨近我永無盡頭的夜晚？?

走吧！繼續(xù)你黯淡歸程的粘濕行跡！?

但愿在你野性的夢圈里，焦慮的童貞喘到晨光升起！

我蒼白而神奇，我打碎一座寂靜的墳，

但我擔心失去神圣的痛苦！?

頻頻把手上細小的傷痕吻觸，?

直到只知一堆火苗，在我失去知覺的古老軀體兩側(cè)燃燒：? ??

我想，永別了，我，必死的女人，虛空……?

噢！……我曾同日光結(jié)合，

用愛情鑄就笑瞇瞇的一座支架，?

撐住了受人景仰的至高無上的海拔

毛孔張向恒古，我乃柔韌美的果實，獻給恒古吞吃；?

沒有任何東西曾經(jīng)向我暗示?

死之愿望能在陽光下的金髓里成熟

世界的形象姍然而到，只因我新生的胸脯使天空完美。?

多歡暢呵！顯我輪廓，我放棄的詩歌

我金黃的粘土朝我明亮的感官浮游，?

這多變而空靈的木乃伊， 真不該用我投下的虛形，

輕而易舉， 去接觸我一度逃避輕飄死神的大地。

所有命運……漂流吧！送葬的小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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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活著，偷偷用空虛把自己武裝，?

但因愛情把一邊臉頰燒得通紅透亮，?

鼻孔與桔樹的風緊緊連結(jié)， 我只能對天光報以奇怪的一瞥

啊！我的技藝經(jīng)可憐的嘗試達到什么深度！

我沉思默想，在金光輝映的天涯極地，?

思索那攫住皮提亞的死亡氣氛，? 期待世界末日來臨。?

我更新我的謎，我的祗，重新邁開被天國之聲中斷的步子，?

繼續(xù)我的休憩，那色彩和流年我早就看穿。?

煩惱，洞察時序遷移葷葷煩惱，?

使我的生活更加凄楚難熬

時間，敢不敢從我各個墳墓，?

讓鴿子喜愛的一個傍晚復蘇，?

這傍晚隨我一段溫順的童年飄蕩，??? ?? ?? ?? ??

回憶，啊，金風驟起，拂我臉面，

來吧，我的血，讓蒼白之境大放紅光，?

神圣間隔的藍天曾經(jīng)使它輝煌，

我冰冷的胸腔迸出昔日未聞的聲音，?

那么沙啞，充滿愛情而低沉

但愿我的眼睛在蒼天石頭在呼叫

死神呵，那王奴就會呼吸復蘇

傳喚我，開釋！……讓我絕望，?

我已厭倦了自己，再度膨脹的樹木，

那兒搖曳著樹頂茂密而內(nèi)折的枝椏，?

君不見眾木乘槎，順神而劃又逆神而劃，???

死神呵，河面覆蓋著芊芊青蒿？? ?? ?? ?? ??

可有凡世女子抵得這漩渦急流？?

哪一個女子？ 我那么純潔， 空氣使我疲乏。

鳥兒發(fā)幼年的囀啼，聲聲絕紗，

劃破……我心痛苦的陰影，?

光明！……或死神！誰快誰就把我籠罩，?

心跳，心跳！滾燙的乳房撩我情潮。?

??！隆起吧，膨脹起吧，繃緊吧，?

諸神為我塑造這母性的輪廓，?

莫不是讓生命擁有一個歡樂的祭壇，?

讓精液，血，奶在那里奔流不息?

——可誰能駕馭這股力，呵混沌大地。

（瓦雷里《年輕的命運女神》，孟明譯）

附一：當下環(huán)保寫作詩學主張的緣起

今天，注定有一種震顫，未來將在這里回響。下面，我引用自己一首偈語進入講座的主題：當下環(huán)保寫作詩學主張的緣起。

環(huán)保即佛性，創(chuàng)作即批評。

混沌皆可能，死亡皆標準。

這里先提一下混沌，混沌是我的詩學核心。與之對應的是光裸，構(gòu)成詩學解釋學深奧的簡潔。詩性創(chuàng)造需要意態(tài)混沌，而工業(yè)生產(chǎn)需要量化標準。

環(huán)保詩學總體上包括環(huán)保性寫作和創(chuàng)作式批評。著名詩人伊甸曾評論：“提出一種環(huán)保主張，并上升到詩學的高度，這是你的創(chuàng)舉?！北敬沃v座側(cè)重講環(huán)保性寫作主張的緣起。大學畢業(yè)至今三十多年，我經(jīng)歷了三個時代，第一個時代是啤酒花時代.（上世紀80年代中后期），第二個時代是鹿鼎山時代（上世紀90年代中后期），第三個時代是永安約時代（10年代中后期）。今天只講前后兩個時代我本人在場的嘗試。

環(huán)保性寫作由三個層面構(gòu)成：思維、行為（心理行為、動手意識）、語言。舉例說明。詩詞月刊社長、我的學生中成就最高的羅錫文，他說我沒有教會他什么，只教會了他一種思維，使其終生受益而已。心理行為從我自己創(chuàng)作《圖騰集》可知，把消除人類精神中的黑暗這一詩學擔綱作為我的環(huán)保圖騰，當屬我與東蕩子的心靈共振。中國最具語言意識的詩人顧城，他認為語言就像紙幣，在流通中弄臟了，要不斷清洗。這樣的比喻多么深刻。

衡量這三個層面是否有環(huán)保性，純潔性與天性尺度可作為評判準則。當下后現(xiàn)代浮躁與虛無之風盛行就很不簡單。詩歌應帶來希望和對環(huán)保的把握。因此我對東蕩子、陶淵明這類樸素的詩人就比較重視和欣賞。

環(huán)保這個詞，我的詮釋就是佛法不呆，而不是簡單的說不。從本體意義上看，人人是佛。我就是佛，佛就是我。因此，佛法不呆也可以轉(zhuǎn)化為我法不呆。我想提一下自己第一次讀《大藏經(jīng)》時的遭遇，讀了幾頁，仿佛佛光從我心里流出，意念中的事物，它自動就來了，應有盡有。于是我怕了，不敢讀下去。意態(tài)多神啊，這樣的閱讀經(jīng)歷。所謂純禪境界，六祖之直了性，莫不如是乎？詩詞教授、禪宗專家顧隨，認為禪是創(chuàng)造和象征，在我看來，他就是一個意態(tài)大師。

而本能本體合一。使我獲得意態(tài)的能力。詩歌仿佛是自己流出來的。而不是擠牛奶般硬擠出來。在本能本體意義上，意態(tài)思維、意態(tài)行為、意態(tài)語言，構(gòu)成環(huán)保性寫作的動態(tài)結(jié)構(gòu)。

有詩為證。2018年最后一天，我創(chuàng)作了一首《詩歌的希望》：

詩歌是否帶來希望

和對本體的親善

就看能力同樣

是否被稀罕

詞就這樣

如窄門

洞見

唯一的

陽光是否

帶來足夠的

健康和本能的

對抗，就看詩自己

的意愿，流出來而不像

擠牛奶擠出時間的不情愿

2018年12月31日于永安約

第一部分：啤酒花時代

1985年我從華南師范大學中文系畢業(yè)回普寧二中任教，與廣州、深圳、汕頭一班詩友互動熱絡，詩性激蕩，遂創(chuàng)辦民間詩報《啤酒花》并擔任主編。吸引了一些知名大學的校園詩人參加我們啤酒花詩社。那是青春和詩的年代，充滿了躁動、騷動和沖動。敢想敢干，不顧后果，滿腦子都是“創(chuàng)造與享受”（詩歌江湖稱享受派）。而時隔兩年我已下海，探入“液壓”的商旅體驗，心靈意象竟不知不覺中發(fā)生轉(zhuǎn)化。具體而言，90年代初寫了一首比較重要的詩《一個女人對一個暴徒的回憶》，著名評論家溫遠輝指出我的野性直覺抵近了生命的原初，但論者與作者并沒有意識到，這首詩其實還潛伏著暴力美學心理傾向。今天看來，暴徒這首詩雖較新銳（槍斃時間）而時間意識卻不夠環(huán)保，要反思和嚴肅對待。這也是環(huán)保詩學主張的緣起之一。

第二部分：永安約時代

2012年廣州宗教界在大佛寺舉辦垃圾分類活動，我受耀智會長委托編輯《大佛寺心靈環(huán)保手冊》，對臺灣圣嚴法師的心靈環(huán)保三個主張（心靈環(huán)保、生活禮儀環(huán)保、自然生態(tài)保護）進行提煉概括，并獨自提出社會環(huán)保主張。構(gòu)成心靈環(huán)保四大主張：心靈環(huán)保、生活環(huán)保、生態(tài)環(huán)保、社會環(huán)保。同時編輯整理出一批環(huán)保詩歌，后在散文網(wǎng)發(fā)布很受歡迎，點擊量超過十萬。另外一個情況，2014年，無意中看到家鄉(xiāng)一幫詩人寫同題詩《情人》，我忍不住也玩一把。結(jié)果竟從《情人》一躍而為《他鄉(xiāng)的故土》。思維、行為、語言三個意識層面，落點和趣向，高下立判。

五年（2014～2018）來，混沌（廣州有詩人問我什么是混沌）作為我的兄弟、或情人，甚至意態(tài)載體，共同召喚了詩學解釋學并留下了本能～混沌～光裸～感恩～圖騰這條意態(tài)線索。

光裸一詞是我的直覺發(fā)明。這個詞涵蓋三個環(huán)節(jié)：1、內(nèi)視；2、發(fā)光；3、透明。光裸作為方法論，可以用來命名創(chuàng)造力。

里爾克《預感》意態(tài)光裸寫法：

全詩九行，我截留其中三句。

我像一面旗被包圍在遼闊的空間。

我覺得風從四方吹來，我必須忍耐；

我認出了風暴而激動如大海。

旗與海作為意象并置，借助風暴，使海飛起來，仿佛旗就是海那翻滾的姿態(tài)，海就是旗那四面受襲的存在。意態(tài)寫法多偉大，光裸作為方法論也如此。你不佩服都不行啊。作者可能不知道什么意態(tài)光裸，但《預感》僅憑直覺靈光抵達神性的震撼。

去污染化。當下緣起。廣西教育出版社前總編李人凡先生對詩學解釋學高度評價：“兄獨立特行，離群索探，舉世無匹?！?/p>

2019編完《光裸集》，我的題記：

本體意義上，我選擇了混沌；

方法論意義上，我選擇了光裸。

混沌意味著創(chuàng)造，光裸主張環(huán)保。

事實上，環(huán)保寫作取決于觀念態(tài)度與全息體驗。潮汕學院作為環(huán)保詩學傳播的一個起點，我相信時間。

第三部分：朗誦與點評（略）

附：推薦書目

1.北島《時間的玫瑰》，書中紹介了九位外國詩人：洛爾加、特拉克爾、里爾克、策蘭、特朗斯特羅默、曼德爾斯塔姆、帕斯捷爾納克、艾基、狄蘭·托馬斯。

2.《馬爾多羅之歌》，洛特雷阿蒙著，車槿山譯。注意詩人富于穿透性的思維和海洋般震顫的語言。

2019年1月4日 普寧

（作者受聘潮汕學院客座教授講座）

附二：詩學解釋學·環(huán)保寫作示意圖

觀念—意識—情感

! ! !

方法—光裸—內(nèi)視

!

思維—行為（心理行為）—語言

!

去污染化

!

入境構(gòu)象—意態(tài)寫法

首發(fā)散文網(wǎng)：http://www.277762.cc/sanwen/vcjzbkqf.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