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chuàng)/蘇德貴

1983年7月31日，百年難遇的洪水沖毀了故鄉(xiāng)小河街。

小河街，街不算長，一公里街道，依山傍水，一字型排開，成倒“L”字形狀。一邊緊鄰嵐河水，一邊緊依漢江旁。

嵐河水系漢江二級支流?！独m(xù)興安府志》記載:“嵐河之源出自平利南之界嶺(平利縣八仙鄉(xiāng)),水自嶺北發(fā)源,初名嵐溪,先后有正陽河、讓河注入(讓河口以上現(xiàn)稱嵐河),匯白沙河,嵐河之名始著”。自東南向西北流經(jīng)嵐皋縣佐龍鄉(xiāng)長子溝口入安康縣境。又經(jīng)安康縣嵐河區(qū)龍泉、杜壩、火石、玉嵐等鄉(xiāng),于嵐河口小河街匯入漢江。全長153公里,流域面積2130平方公里,河床比降6.03‰。

小河街分上、中、下三道街，下街有渡口、橋興小學(xué)、養(yǎng)牛草房、閆家塘、生產(chǎn)隊保管室組成?？谛『咏窒陆诸^，緊鄰?fù)鯛攺R下有個古老的渡口，有條便道通往嵐河（當(dāng)?shù)厝私行『樱┒煽?，由住在閆家塘的張?zhí)蹋◤堄窳迹├萧构魇聰[渡，這一擺就是六十余載，一個花甲子，半個多世紀(jì)，從青春年華，到滿頭白發(fā)，一身獻給了擺渡事業(yè)。那是小河街人一種敬業(yè)精神傳承，一種小河街人無私奉獻的真是寫照。 他瘦高的個頭，身披蓑衣，頭戴斗笠，腰間斜插著一個大煙斗，腳穿一雙草鞋的老頭。他情緒平穩(wěn)，聲音洪亮，不論天晴雨天，人多人少，他都細(xì)致耐心的掌穩(wěn)舵，日復(fù)一日，年復(fù)一年，平安渡過每一個上船的人。

渡船是個長約10米，寬約2米的木質(zhì)船。船上前半段是劃船的一只槳，一根竹篙，一個橋板，一個木樁栓著的鐵錨。船蒼是用竹席編制的，用桐油布封閉的，用作寢室。后半段便是艄公掌的一舵，坐的一櫈，煮茶燒飯的一灶，一茶壺了，一盞油燈，一張棕席床。(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他吃住在船上，問他寂寞不？他摟著胡須，咂巴口煙娓娓道來：關(guān)于孤獨，他說：“孤獨這兩個字拆開來看，有孩童、有瓜果、有小犬、有蝴蝶，足以撐起一個盛夏傍晚間的巷子口，人情味十足?！?/p>

對大多數(shù)人而言，孤獨是最好的冷靜，而獨處是最自在的放松。獨處是一種美德，也是唯一一種能對話生命與靈魂的方式。享受獨處、享受孤獨、享受人間清歡，是人生下半場最應(yīng)該學(xué)會的生存之道。世間五味，酸甜苦辣咸，人到中年一一嘗過，漸漸地也懂得了，所謂苦楚與歡喜，皆是生活的擺渡人表象擺了。不亂于心，不困于情，不畏將來，不念過往。一個人真正的富有，便是內(nèi)心的豁達與從容。

詩人陸游的詩跨越幾百年依然激蕩人心：“昨夕風(fēng)掀屋，今朝雨淋墻，雖知柴米貴，不廢野歌長?！蔽萋Φ埂⒉衩捉钥?、身染疾病、前路未明，但只要還有一絲氣息，從容豁達且樂觀的人們，便會在那遼闊的田野里自由自在地起舞高歌。家財萬貫，日食不過三餐，廣廈千間，夜眠僅需六尺。

有時候好日子與物質(zhì)無關(guān)，而與心態(tài)有關(guān)。他大方地與妻子秀恩愛，認(rèn)真準(zhǔn)備著一日三餐，與孩子一起做著充滿童趣的游戲。

家人閑坐，燈火可親，他們一家人的日子，溫情舒緩、樸素歡欣，滿滿的都是人間煙火氣。

擺渡人說：“十年修德同船度，百年修德共枕眠”。稍翁只是楫帆掌舵人，往來同渡一舟，遇上皆是有緣人。來也撐一篙，去也撐一篙，放下那個篙，來去任自由。

擺渡人，渡的是有緣人。從此岸到彼岸，不論天晴下雨，渡人渡己渡蒼生……

此時我似乎領(lǐng)悟擺渡人的存在意義：若把船比做一個家，那時光似水，上船下船的是父母、兄弟、姐妹、子女、乃至親戚、朋友......，家里主事的人好比那個船上的舵手的話，那渡來渡往不正是日出一日，年復(fù)一年的過日子的家，乃至一個鄉(xiāng)村、一個社區(qū)，一個國家呢…

我或許是敬重故鄉(xiāng)渡船上的那個擺渡人的敬業(yè)精神，仰或許我也像似那個掌舵人，仰或我也是船上的過客，只要故鄉(xiāng)那個船依稀償在記憶里，當(dāng)年18歲的我踏出故鄉(xiāng)時的歡快腳步和華發(fā)半百重回故鄉(xiāng)時的追憶腳步是同樣的堅定時，那時候我才真正意識到原來自己也是那個擺渡人......

閆家塘比鄰生產(chǎn)隊保管室，知青室，橋興小學(xué)。

橋興小學(xué)原是供奉大禹的王爺廟，是我讀書識字的搖籃。記憶中那顆高大古老的桂花樹矗立在校門外操場旁。教室內(nèi)郭老師嚴(yán)厲的目光，炯炯有神的注視著每個同學(xué)聽寫漢子、背誦課文、扶正拿得起毛筆的身姿。教室外郭老師帶領(lǐng)學(xué)生做廣播體操，打掃室內(nèi)外衛(wèi)生；有時也手拿戒尺教棍，輕輕地仗手心，教你愛護一花一木，不準(zhǔn)上樹攀折校門口香氣迷人的桂花；狠狠地打屁股，教你不準(zhǔn)下河洗澡，珍惜生命安全等等歷歷在目。

下街知青室隔壁是橋興二隊隊長閆萬才的家。他為人耿直，特具小河街人特有氣質(zhì)：一是熱情好客，有客人來就盡量拿出最好的來招待，他常常笑口常開，帶領(lǐng)生產(chǎn)隊男男女女刀耕火種，春耕秋收，除草集肥拾麥穗；二是不愛求人，把求人看作和要命一樣難受的事。這也使得好多有才干的小河街人失去了升官發(fā)財?shù)臋C會；三是性格直，習(xí)慣把對人和事的不滿寫在臉上或落實在行動上；四是不喜歡出風(fēng)頭，就連從外地回來的人口音有微小的變化都不能容忍；五是一身正氣威信高，感召力很強。他家門口是三線建設(shè)時5852部隊1970年駐軍留下的發(fā)電機，每晚他親自操作，用手搖把猛力搖動靠柴油動力發(fā)電機，供小河街照明，小河街人從此告別了使用桐油燈、煤油燈的歷史。1975年9月，黨中央、國務(wù)院召開全國農(nóng)業(yè)學(xué)大寨會議，他一聲號令“農(nóng)業(yè)學(xué)大寨”，起早睡晚，修田造地，興修水渠。他帶領(lǐng)生產(chǎn)隊員治溝平地、改良土壤、修渠儲水，除了扁擔(dān)、鋤頭、鐵錘等最基本的勞動工具，他們擁有的只有一雙雙布滿繭的手。卻誓將紅旗插在謝家梁上，層層梯田奇跡般的環(huán)繞在謝家梁上。1978年12月召開的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實現(xiàn)了黨的歷史的偉大轉(zhuǎn)折，而后又走上了改革開放，1982年農(nóng)村包產(chǎn)到戶、包干到戶等家庭聯(lián)產(chǎn)承包責(zé)任制得到推廣，如歸還農(nóng)民的自留地、自留樹，開放集市貿(mào)易，允許農(nóng)民養(yǎng)豬、養(yǎng)雞、搞家庭副業(yè)等等，這一特定的政治形勢的變化，重新確定了小河街發(fā)展的方向。

小河街人傳承漢族發(fā)明的益智游戲麻將，方座四人骨牌博戲，流行于華人文化圈中。這類娛樂用具，用竹子、骨頭制成的骨面竹背做成小長方塊，上面刻有花紋或字樣，每副136張?？梢哉f麻將牌實際上是一種紙牌與骨牌的結(jié)合體。與其他骨牌形式相比，麻將的玩法最為復(fù)雜有趣，它的基本打法簡單，容易上手，但其中變化又極多，搭配組合因人而異，因此成為中國歷史上自唐興盛凡千余年傳承，生命力一直在民間，再大的社會反對力，也從未讓它消失于文化傳播之林；是一種最能吸引人老少皆宜的博戲形式之一。

中街武家道道即是習(xí)武之人操練的場所，也是碾麥場。場地長200米，寬70米。武家道道是唐德銀的故居，唐德銀出生在唐家鏈子，早年畢業(yè)于陜西陸軍講武堂，追隨楊虎城左右，1936年后回鄉(xiāng)省親，擔(dān)任地方保安團團長。1949年11月底，時任安康縣縣長的同事魯秦俠帶信一起投誠起義，但唐德銀的回信是：“你走你的陽光道，我過我的獨木橋”。不久被解放軍第十九路軍圍殲在退往四川的中途紫陽縣八道灣附近。唐德銀故居非常獨特，是小河街唯一一座座河向坡吊腳樓，樓高三層，一樓平小河街街道，二樓三樓與小河街遙遙相對。青磚灰瓦，沖板門，木制樓梯下暗藏地下逃生門。早已變成供銷社小河街門市部了。

鄰居唐德山家院壩前長了一顆老槐樹。小河街青黃不接時常吃“槐花麥拉籽飯”，亦稱“槐花救急飯”。 麥砬子，屬于刨青的吃法，麥子還沒有成熟，但是糧食又接不上，人們只好把只有六七成熟的麥子收回來，放在石磨子里只推一道，成為半碎的粗粒，下鍋煮熟，樣子和拌湯差不多。吃來有新麥的清香，而且是連麩皮一起吃的，比較節(jié)省。每年槐花放香季節(jié)， 鄰居唐德山家婆婆踮著一雙裹腳，脖子挺著一個葫蘆大的“頸包”（因缺碘而形成的甲狀腺腫大），經(jīng)常給小孩兒唱著順口溜：“小娃娃，做鉤搭，做好鉤搭鉤槐槐花?；被ㄕ舫筛泶耧?，吃得人人笑哈哈。”一邊唱，一邊鉤下一朵朵鮮嫩的槐花。采得槐花后，先將其淘盡，拌上面粉，再加上適量的鹽、五香粉，放進鍋中蒸熟。食用時調(diào)上香油、蒜水，味極清香可口。

中街有條通往蝌螞石的 階梯石坎路，由清一色丈許長青石條鋪成，在水漲水落時方便上下船只?？亢徒稚咸腥四_不踏泥。中街30余戶的住戶建筑最具代表性，依山傍水，一字型排開，青磚灰瓦，沖板門，門前都建有丈余寬的廊道涼亭，用作避雨、休閑、納涼。

鄰居謝英見是個駕船高手，帶著二三個纖夫大部分時間在他的5噸木帆船上度過，那時從小河街裝滿一船桐油或一船土漆運往湖北老河口，再從老河口裝上糧食、布匹等生活用品運回嵐河口，上下往返一趟需三個月時間。別看他平時說話結(jié)巴結(jié)巴的，但是，喊起過街號子，唱起船歌來，吐字清晰，字正腔圓，高亢悠揚。

上街有謝家（謝英武，人稱五老爺 ）祠堂，已成玉嵐鄉(xiāng)人民公社住址，謝家糧庫已變成嵐河糧管所糧庫，還有謝家院子門前兩顆高大的皂莢樹。

童年之美，美在無憂無慮，美在孩提游戲，美在難忘故土。美在門前那兩顆高大的雄雌異株的皂莢樹。

她倆像是一對彎腰駝背的老夫妻，雌株生長在院壩旁，雄株長在院壩坎下的草叢里。兩顆古樹相距不足百米，卻相守六七百年。兩顆古樹，樹冠高達30米，樹徑三四人合抱不攏。故鄉(xiāng)的皂莢樹，雄株鶴立雞群般被一片密稠的小樹林簇?fù)?，翹指藍天，撐開綠色的巨傘，蔭庇故鄉(xiāng)人家，繽紛著異樣的美艷。雌株粗大的樹干在離地丈余開外分出八九十個枝干，每逢臘八節(jié)前后，長輩們必借她的軀干扶秋蕩秋千。扶秋蕩秋千先是借用她的一個粗大枝丫當(dāng)支點，再在她的身旁另立兩個樹叉，橫放一個樹干，兩頭用藤條固定好，竄上兩個事先用火煨烤好的藤條根，系上兩個拇指粗的棕繩，在離地尺余高處系上個巴掌寬的踏腳板。秋千扶好后，先選幾名粗壯的漢子蕩秋千，依次才能輪到興高采烈的小孩們蕩秋千。在那個物資匱乏的時代，除了抓石子、打沙包、滾鐵環(huán)、狼捉尾巴羊以外，蕩秋千是一件最快樂的事了。蕩過秋千后，我時常在她的樹冠下拾皂莢。皂莢， 果實呈20--30厘米扁長的劍鞘狀，長圓形或橢圓形，棕色，光亮。像是放大的豌豆莢，一個個倒掛起來，又像是一串串報曉的風(fēng)鈴，當(dāng)秋霜染紅了皂莢樹，鮮紅的葉子之間便綴滿累累果實，黃嘟嘟的，黑褐色，里面的果實富有堿性，家鄉(xiāng)人常用以洗滌衣衫，比當(dāng)今的肥皂都好，能浸逸出潔白的泡沫，深洗的衣衫晾干之后散發(fā)著撲鼻的清香。搗碎了泡在水里，可以洗頭發(fā)，去頭屑，頭發(fā)烏黑亮凈。

在現(xiàn)存唯一一張小河街水毀舊貌照片， 模糊的遠(yuǎn)山，?。」枢l(xiāng)小河街，終于有了你的影像，高興中禁不住淚眼婆娑了！小河街歷史久遠(yuǎn)，源遠(yuǎn)流長。小河街 蝌螞石河邊停泊的利用天然水道通行的木帆船只，還有長長的白沙灘，長滿青苔的河床和蜿蜒曲折的上街小路。蝌螞石張著大嘴，瞪著眼珠頭上尾下俯臥在漢江河畔。小河街蝌螞石原圖：

我有信見到蝌螞石沉湖底的嵐河口小河街兩張原址老照片，倍感親切，仿佛使我又回到了哪塊生育養(yǎng)育我的故鄉(xiāng)小河街……

小河街靠山而建，夏日太陽落山后，當(dāng)你獨自慢悠悠小步走著乘涼，哪山根飄來悠悠的涼風(fēng)，大小河道刮來的微微河風(fēng)別提哪種感受是多么的恰意，至今難以忘懷，嵐河口小河街人勤勞，善良，聰惠，憾直熱情好客，敬老愛幼家門團結(jié)互幫在我腦海里留下了深刻的恪印，小河街真是集明清古建筑街道之大美！

小河街蝌螞石旁邊的銀色沙灘主要是由漢江上游石英砂沖刷堆積而成的，在太陽光的照射下，會泛出銀色的光芒,故稱為銀色沙灘。兒時的樂趣是沖向沙灘，抓起一把銀沙來，如玉屑銀末般柔軟、細(xì)膩、涼爽。奔跑在沙灘中，那小腳丫慢慢地陷進細(xì)絲般的銀沙中，輕輕地?fù)现业哪_丫。佇立在沙灘中，任細(xì)沙滲進腳趾縫，任微風(fēng)撲上火熱的臉龐，閉上雙眼，盡情享受沙灘帶來的樂趣。在享受之余，當(dāng)然也少不了玩堆沙丘、挖沙坑。我望著別人大功告成的堡壘，不禁有些眼饞，不過我也不示弱，彎下腰來，不停刨沙，一會兒一個沙坑便挖好了，我往里頭一站，啊！正好，撥動一旁的銀沙，細(xì)細(xì)的沙便滾落到我的腳背上，一層一層…我的腳被埋進了沙子。頓時，一股涼爽的感覺向我襲來，??！真舒服呀！陪我一起成長的童年伙伴發(fā)小閆德平、（唐明榮）、熊長菊、華仲翠、華克利、王大根、唐明銀、謝克風(fēng)、謝賢玉、（朱龍霞）、朱隆平、（華少榮）、華少平、華克富、華克根、李慧菊、徐興利、王大寶、王斌、謝克畫、謝克安、熊麗萍、（趙興三）、趙興平、朱龍麗、謝英興等等一起在柳樹溝砍柴打豬草。

柳樹溝從小河街上街頭穿過，小河街的民居，峽漢江與嵐河岸邊，成一字形排開約一公里長，五十米寬的水碼頭老街。街中五家道道居住的一文一武民國鄉(xiāng)仕謝英候、唐德銀故居也是一大靚點。白墻灰瓦，雕梁畫棟，屋后是層巒疊翠，門前是晨光熹微，舟擼楊帆，鷗鷺翩翩，魚翔淺底，稍不經(jīng)意就映入眼簾。相傳謝英候為在小河街建謝家祠堂，特意捐資在柳樹溝口修建一座石拱橋，在橋中鑲嵌一龍頭，張嘴含珠，怒目納溪，龍角垂須迎頭鎮(zhèn)住柳樹溝源頭唐家連龜蛇游漢江的風(fēng)水寶地。這些傳說驗證了巴蜀居民崇巫崇迷信文化傳統(tǒng)的活化石鑒證物件罷了。走進柳樹溝壟間，春意盎然?；ǖ陌僭诰`放，呼來蝶舞蜂喧；樹的年輪在膨脹，引來鳥鳴鷺飛。還有那一層層亮晶晶的水田，一片片金燦燦的油菜，春色粉嫩，吸引著孩提時代一群蓬頭稚子，掙脫母親的懷抱，風(fēng)兒似地奔跑于溪邊田埂之間，戲水摸魚，藏謎嬉鬧，分外開心。油菜地打豬草的妙齡少女，按捺不住春光的乍泄，一襲紅裙裹著凸凹有致的形體，蜜蜂似地一頭扎進花海，拈花淺笑，春風(fēng)蕩漾。柳樹溝溪邊或雙人結(jié)伴，或三人成行，或男女偕同，或老少皆往，安享著天然饋贈的美好風(fēng)光。大地的詩行一次次流淌，胡須里的故事一遍遍演繹，孩童的歌謠一代代傳唱。柳樹溝你是伴我仿佛重回六、七十年代的孩提時代......

漢江河，為長江最大的支流，嵐河又是漢江河最大的二級支流，而小河街就鑲嵌在這兩條河水交匯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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