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米與點點

2019年6月22日下午6點多,從規(guī)劃館匯報方案回來路過智達里(原來的住處),想起了落下的路由器。進屋看了一圈發(fā)現(xiàn)吹風(fēng)機、啞鈴、插排都還在?!斑@家搬的!”,我嘴里嘀咕著。開門要走的時候看見了衣架上掛著黑米的“土豪項鏈”,本來搬家的時候是不想帶的,點點、黑米的東西都扔了,怕富寶睹物傷心,想了想還是揣兜里了。今天很忙,夏至天很長。
回去的路上,西下彤彤的光團籠罩著我,思緒回到黑米、點點的種種。
(以上是我當(dāng)天開車回家路上拿手機語音備忘內(nèi)容的一部分,當(dāng)時對著手機自言自語,嘟囔了很多,眼前一片模糊。)
2015年的冬天,我開始經(jīng)常性的出差,為了富寶一人在家不那么寂寞,就去北京朋友那兒拉了一條拉布拉多回來。剛回來的時候他才兩個月,因毛色黑亮,取名黑米。
幾天后發(fā)現(xiàn)他有天生的癲癇病,發(fā)作的時候不咬人但抽搐得很辛苦,每次發(fā)作富寶都會跟著哭。帶去多個寵物醫(yī)院咨詢,醫(yī)生們說這種病醫(yī)不好,有的醫(yī)生建議長期用藥來減緩癥狀,也有醫(yī)生建議直接安樂。我們怎么可能放棄這可愛的生靈?但最后,我們還是選擇了拋棄。
為了讓黑米自在一些,我滿世界地找一樓帶院子的房子,便到了大學(xué)城,百八十平米的院子真的是可遇而不可求,在這里一住便是三年半。每次發(fā)作我和富寶都會抱著他、撫摸他,漸而發(fā)現(xiàn)他發(fā)作的頻率越來越低,體格也日益健壯,直到后來我們幾乎都忘記了他有癲癇病。(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2018年5月妹妹在津養(yǎng)病期間,一日,富寶散步被一黑白相間的小奶狗尾隨至家中,兩三個月般大小就流浪街頭,眼神里透漏著不安,獨獨不怕富寶。富寶取名緣分,因為拗口,就由一開始的小不點兒慢慢地叫成了點點。點點也是個小公狗,但卻可以給你小乖貓一般的溫柔。用富寶的話,從他的眼里能看出對我們的愛。
三年多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真短,因為快樂的時光總過得飛快。
為了多賺點,富寶找了一份上海的工作,我也開始和朋友創(chuàng)業(yè),且房東要賣房子?!凹R”了這些客觀因素,我們開始每天爭論:“黑米和點點怎么辦?”。決定忍痛割愛是艱難的,那種內(nèi)心的自我討伐太過煎熬,最難的是富寶的情緒我無法安撫。
在沒養(yǎng)狗之前,我很難理解那些主人喊狗狗為兒子。事實上,總逃不脫那句“存在即合理?!币舱且驗閮蓚€狗兒子,不知于某年的某日,富寶開始叫我“爸爸”。
朋友開著車子來拉狗的那個午后,是無聲的、顫抖的,如同此刻電腦前的我。朋友來之前,富寶就在電腦前邊作圖邊哭,我裝出一副輕松的樣子也起不到任何作用。朋友總算到了,他倆被我以最快的速度扔上車,急忙沖朋友擺手示意趕緊走。車子由近及遠,我轉(zhuǎn)過頭想對富寶說“進屋吧”,卻發(fā)現(xiàn)嗓子被什么東西堵的死死的。拉著淚眼婆娑的富寶進屋,我無法安慰她也無法安慰自己。我點了一支煙走進了廚房后關(guān)上玻璃門,眼淚如約而至。傍晚,富寶說了一句:“我一輩子都會以此為恥!”,我不敢回應(yīng)。
是什么讓我一直無法釋懷至今日甚至更久?是點點的走失,是點點的無法接受新主人而走失。既然拋棄不能成為個人責(zé)任,那隱瞞點點的走失卻是一個“明智”之舉。
朋友以怕我難過為由,在走失一周后才告知我,這讓我憤怒又無力。我跟海濤在王慶坨走街串巷地喊點點,像極了叫喪。不忙的時候路過,我總不自覺的轉(zhuǎn)去智達里,在門前小廣場的長椅上坐上兩支煙的功夫,我總覺得他會跑回來找我。
黑米跟著爺爺生活得很好,果然沒心沒肺才是快樂的真諦。我不敢去看他,只能通過手機,更不敢給富寶看。
一直想寫點什么,也一直在抗拒著。這樣的情緒是前所未有的,因為過不去自己。望好!
首發(fā)散文網(wǎng):http://www.277762.cc/sanwen/vakfbkqf.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