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言的愛
1
時間,2020年8月4日,清晨5點59分。
我熟睡的當兒,電話鈴響了。黑暗中手機視頻顯示女兒的催促表情。
撥開電話,問女兒何事?
女兒哭著說,我媽病了,從昨晚十二點開始嘔吐,到現(xiàn)在都沒有停止。
我說,別急,在哪個醫(yī)院,我馬上過來。(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女兒說,州醫(yī)院急救室。
哭著叮囑我說,我也沒有辦法,你要耐著性子護理我媽。
我說,沒事。你不要太急,有我呢。
起床后,我馬上背著包,出發(fā)。
2
路上只有極少的人走動,路燈還在亮著。
匆匆趕路,來到群力廣場,見一輛三輪車停在廣場前。
也沒有多說,請師傅送車站。
到了車站,三輪車司機馬上指點包車的房門。
敲了敲緊閉的門,有人出來,我說明情況。
他馬上叫醒兒子,讓他送我到下關。
此刻,時間已經(jīng)六點半。
3
雨點不知不覺中飄下,面包車快速前行。
轉過彎曲的山道,超越很多同行的車輛,終于見到燈火通明的下關。
小司機直接送入醫(yī)院,付款后我進入急癥室。
但不知道女兒的媽媽具體位置,醫(yī)生指點也不怎么清楚,讓我到二樓看看。
所有二樓的急救室都走遍,但沒有她的蹤影。
我只好打電話給女兒的媽媽。
她質疑我來干什么,她病與我沒有什么關系。
馬上掛斷電話,我只好再打電話給女兒,但沒有回音。
畢竟女兒驚慌與忙碌一夜,經(jīng)不起折騰。離開醫(yī)院前,請急癥室的護理病友的親人帶看自己的母親。
4
女兒的媽媽再次打來電話,叫我回家,她的事與我無關。
我說,你在幾樓?
沒有回復,又掛了電話。
我耐著性子,繼續(xù)找。
電話又響了,是女兒的媽媽的電話,我在一樓。
我轉過樓梯,再轉幾個彎,終于看到了女兒的媽媽。
這是我數(shù)月來第一次見到她,上次見面是二月五日我摔傷時電話給她,她從大倉趕回來。
她放下一袋米,沒有滯留多久,轉身離開她親手設計的熟悉的居住了二十多年的我們的新家。
今天再次看到她,我呆呆地站立在特殊的能移動的病床邊。
她穿著睡衣,曲卷著身子,頭發(fā)沒打結,散亂地鋪開,右手的輸液管正在滴定。
臉色蒼白,失去了往常的紅潤。
她幾次催促,讓我離開。
我不理,繼續(xù)在床邊待著。
無言的我,心疼她呀。
她無奈地閉上眼睛,用左手遮蓋在額前。
5
四十多分鐘過去。
液體終于輸完,我喊了護士,請她們拔出針頭。
護士不著急,讓女兒的媽媽繼續(xù)坐在床上。
轉身取了一支小注射藥液,在輸液管特殊的入口處,注入小針管內的液體,隨后才拔出針頭。
估計是防破傷風的針水。
女兒的媽媽立起身,準備下床。
我忙著將拖鞋從一側的地上,彎腰撿起送到她腳落地的地方。
她請窗口前的醫(yī)生辦理出院手續(xù)。
但手續(xù)比較瑣碎,我等著去辦手續(xù),她轉身又回到床上休息。
前后十多分鐘,從女兒入院時所交的押金中結算出結果,辦理了所有規(guī)定的程序。
我與她向醫(yī)院大門走去。
6
她再次催促我離開。我始終不出聲,不棄不離。
無奈之下,她聯(lián)系了出租車。
見她坐上車輛,我一陣不知所往。
她遠遠地喊我,快來坐車。
我醒悟過來,上車了。
此時,正是上班高峰期,彎彎曲曲的回家路,一下遇上紅燈,一下遇上行人。
當最后出租車停在小區(qū)門口,我跟在她身后,第二次踏上了女兒的小窩。
這個小區(qū),名為“泰安新城”,2015年竣工出售。2018年3月6日由女兒的媽媽牽頭,從他人手里轉讓過來。
小窩面積96平米,價位九十貳萬,戶主記在女兒名下。我也于那天第一次走進XY04門牌的門檻。
后來母女倆幾經(jīng)打理,部分裝修,新置家具,煥然一新。
女兒工作了,有個安身之地。
這樣母女倆不需要乞人膝下,可以踏實地生活。
7
今天我進入了女兒的小窩。
女兒還在補休睡覺。
女兒的媽媽燒了熱水,讓我自便沖茶。
轉身她也去休息了。
我在室內走動,看著小窩的新樣兒。
女兒終于醒了,對我說,老爸,你也在沙發(fā)上睡一下吧。
她又去睡了。
想想女兒雖二十六歲了,但還沒有經(jīng)歷過護理大人的事兒的。
特別是過幾天(8月8日)她要考試,就補足一點精力吧。
我也倒在沙發(fā)上,休整身子。
沒過多久我醒來,到室外抽煙,提一提神。
返回室內,梳理窗前平臺上養(yǎng)植的叫“吸毒草”的盆景,見水分過多,部分根部已經(jīng)發(fā)黑,清理了一下。
8
時間已經(jīng)十一點半,女兒的媽媽起床,吃力地忙著做早飯。
她是一名烹飪能手,女兒和我所不及。
當一切準備在桌上,她叫醒女兒吃飯,我也圍桌而坐。
女兒盛給我飯,讓我多吃點菜。
她媽媽說,酥肉是阿婆炸制的,蒸肉是大姨媽家加工的,盡量吃了。
我聽清內涵,說這些菜都能保證質量,不會有問題。
今年疫情發(fā)生以來,大家都重視安全問題,吃什么都小心謹慎。
但想不到前妻昨天下午聚會,吃了野生菌還是中毒了。
但她顧及對方的款待,不愿意說出真相,僅在電話中告訴培訓負責人自己得了腸胃炎。
我知道,她一直腸胃不好,而且數(shù)次上吐下瀉。
那是十分難受的身體折磨和精神摧殘,每次都幾乎吐出黃疸來,全身汗水濕透,力不從心。
女兒的媽媽取了一個包子,坐到沙發(fā)前的小凳子上細嚼慢咽。
進餐間我和女兒交流,我說,今后不論發(fā)生什么事,要及時告訴老爸。老爸這一生就負責你們母女的一切。
三人吃完飯,女兒的媽媽再次去睡了。
女兒搬著碗筷,要去清洗,我說,我來吧。
想想結婚以后,一直到女兒長大,家里都是我包干了洗滌鍋碗瓢盆,我比較熟練,也比較快速。
9
飯后,女兒要去買書和母親告訴她的藥,我陪著她。
此一走,我知道又要離開新城,離開身子孱弱的女兒媽媽的身邊。
我沒有權利守在她身邊伺候,她也不需要我。但我不愿多想什么,只要是母女倆的事,我必須承擔。
還是打的,去新知圖書城,再次打的返回,路途中購買了藥,到了泰安新城。
我沒有跟著女兒回到她的小窩,我只有回老家了。
女兒告訴我,坐上車和回到家告訴她一聲。
她怕我摸不著路。
我告訴她,我曾到上海送過學生,大都市都沒有錯過路。何況下關前幾年經(jīng)常出差和學習,清楚路徑的。
下午近五點,我回到家。
微信上告訴女兒,要照顧好自己的媽媽,不要太任性。
女兒連著說,辛苦你了。你好好休息吧。
我發(fā)了一張小狗狗在家的照片,女兒開心了。
我知道,此生唯有母女倆開心、健康,就是我最大的心愿,別無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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