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夭桃花紅(四)
我自小未離過京城,最遠便是去城郊,因此心中雖不舍丟下爹爹,卻終是抵不住對京城之外的好奇,很快便把心思都放到官道兩旁的景物上。出了京,路上車馬漸漸稀少,我忍不住掀開車簾一角往外瞧,車外綠意森森,路旁也有栽著樹的,也有深深淺淺的溝渠,緊接著是大片大片連綿不絕的田地,不時見到甩著尾巴或低頭用力的耕牛,更多的是戴著斗笠的農人在田間勞作,還見著幾個比我還小些的稚童在長滿青草的地壟間玩耍,離得近些的面目可辨,粗布衣裳上一個連著一個的補丁都瞧得清楚。見我們的車馬走過,農人都停下手上的活計,抬頭看過來。跟車服侍的見了,幫我拉上簾子。我正瞧著新鮮,哪里肯依,還是哥哥替我解了圍:“隨她吧,讓她多瞧瞧,難得出趟遠門,可別再拘著了,這里又不是京城,不必講究這些?!蔽也拍芤宦繁M興的瞧。后來干脆棄了車與哥哥同乘一騎,哥哥將我抱在身前,等坐累了再換馬車。
知道我喜食那些水潤潤的果子,哥哥每日派人去采了送來,路上見到好果子,立時就停下去買,再細心替我剝好皮,放在干凈的瓷碗里,瞧我吃得歡快,便對著我柔柔地笑。這個時候公子就會望向我們,取笑哥哥說,從不知他竟是這般細心。后來公子也時常凈手替我剝果殼,輪到哥哥笑話他了。
幾人本就是出來游山逛水的,自然不著急趕路,只悠悠的慢行,撿了風景好的地界逛去,因此一路不是順水而行,就是沿著山走。見了好景致,住上一兩日、七八日是常事,陸路、水路也是隨性而行。停車或是住下時,我要么對景臨上幾幅畫,要么撫一會琴,公子必在一旁指點,因此路程還未過半,我在絲弦丹青上倒長進不少,更明白公子所言的:琴畫須得融入情境,以情入弦,隨境調色之意,想著果然意趣不同。
公子閑了就對我一路上積下的厚厚一疊畫細細點評,最終說:雖有可取之處,卻也有不足!我聽了想要將這些扔下,哥哥卻叫人收拾好,說他瞧著就很好,已有些造詣,且又都是描的真景,即便是日后翻看回味,也是該留的,我便都收拾了給他。
有時公子來了興致,也會調幾筆丹青,撥幾弦琴曲,再或是與哥哥填詞作詩。有兩回,晚間眾人歇在一處無人的山崖邊,他二人竟對著漫天的星輝談經論道起來,后又說到朝中局勢,最后不知怎的又轉到農耕之事上,我雖聽得糊里糊涂,但瞧著他們高興,便也在一旁陪聽了一夜。只是次日一早二人商量著去獵尋些野味來嘗鮮,我卻撐不住,直睡了一上午。醒來他們已經帶著好些山雞獐兔回來了,取笑我昨夜的話:“你們不睡我也不睡,等我抓了螢火蟲來給你們作燈?!弊卟欢噙h,螢火蟲沒抓到,給山野間不知是怪鳥還是怪獸的叫聲給唬了回來。聽他們說起這丟臉之事,我只笑著不答,他們怕說得我真的羞惱,隨意取笑兩句也就罷了。
路上哥哥與公子也偶爾切磋武藝。我知道哥哥身手厲害,也知道公子練武,卻不知他竟與哥哥不相上下。我曾聽爹爹說過,以哥哥的身手,與統(tǒng)領十萬大軍的護國大將軍不相上下,便是爹爹的老友,那個高大黑壯的禁軍教頭也說,哥哥不做將軍實在是可惜了,我竟不知公子也有這好身手。( 文章閱讀網:www.sanwen.net )
公子還順路拜訪了幾位友人,都沒有回避我們。那友人中有一位是縣令,因正是農忙時節(jié),那縣令白日多在田間查看農耕。若不是跟著公子,我可瞧不出那位穿著身短褐,戴著頂草帽,脖頸上還搭著條粗布手巾的人是縣令。那一張黑中透紅的臉,同田間勞作的農人沒甚差別。見到公子他很是意外,高興的把沾著泥的手在衣裳前襟上使勁蹭了幾蹭,才疾步上前,一把抓住公子的手就不松開,咧著嘴,手足無措的好一會兒才說出一句完整的話:“哎呀,你這么個尊貴人兒怎么能來這里?也不提前說一聲,看我,什么也沒準備,真是委屈了貴人?!惫訁s完全不像在京城那邊的精貴做派,我見他接過縣令遞過來的粗碗,略瞧一瞧碗中那黑褐色,不知什么葉子泡出來的茶,一仰脖,“咕咚”幾聲就灌了個底朝天。對縣令的那句“這窮地方沒什么好東西招待公子”的話毫不在意,只指了我與哥哥對縣令說,幾位是他同行的友人。這也是哥哥的意思,父親官至丞相,身份敏感,還是越少人知道我兄妹二人的身份越好。
縣令是位心存百姓的好官,自春耕開始,一直在治內督看百姓耕種,到如今小半年時間,甚少住回衙門,政務也都搬到田間處理。如今遇到公子,直接拉了公子一同去田間,我瞧著有趣,也跟上去,哥哥自然是時時跟著我的。就這樣,公子在前,后面跟著縣令,再后面是我、哥哥、服侍我的人,然后是師爺?shù)纫桓扇恕?/p>
公子給我做了頂大大的遮陽帽子和面巾,我嫌那面巾麻煩,就撩到了帽子上,露出臉來??h令拉著公子說著秧苗長勢、蟲害治理、旱澇對策的話題,我就在下人臨時支起的案幾旁,喝著從京城帶來的茶葉泡的茶,吃著哥哥不知從哪里弄來的果子,縣令和公子那邊,我也吩咐送了茶和果子去。
我瞧那案幾色澤紅郁,隱隱有暗香縈繞,我不由多瞧了幾眼,跟隨縣令的一個家人頗有眼色,見了上前兩步對我輕輕笑道:“女公子瞧我們這幾如何?這是我們大人去年拿了那株兩抱粗的香椿木找人打的,這還是頭一回用呢?!蔽一厮恍Γ骸霸瓉砣绱?,我就說般顏色倒好看,更難得這股暗香,原來是香椿木。”那家人見我不似難說話的,便又上前半步,笑道:“女公子來得遲了些,若在春日里來,還能嘗到鮮嫩的香椿。不知女公子可留意到,我們這地界,像香椿、榆樹、槐樹這些樹栽的就比其他地方多些,您這樣的富貴人哪里知道,香椿芽、榆錢兒、槐花這些東西可是道美味的下酒菜呢,當?shù)厝耸菢O推崇的,就是外地人來嘗了,也都說好,就是一年也就那么幾天能吃,錯過了時候兒,就要等來年咯。”
我給他說得有了興致,向身旁服侍的笑說:“是可惜了,不然倒真想嘗嘗鮮呢?!毕愦晃沂浅赃^的,確像他說的別有滋味,榆錢、槐花可沒嘗過。父親指給我的那位四十上下的中年男子聽我這般說,笑道:“小姐也別可惜了,在我們老家,那榆錢、槐花是沒飯吃的人充饑的,吃過的人有說味道好,也有說難以下咽的呢?!闭f著呵呵一笑:“各味入各好,各人偏好罷了?!?/p>
那家人聽了,也是呵呵一笑:“這時節(jié)好幾樣果子倒都能吃了,女公子倒可以一嘗?!蔽冶銌栍惺裁垂樱f了幾樣,有哥哥替我張羅各樣果子,我倒也不上心。
先時,縣令與他的那幾個家人見我身邊服侍的這般做派,有些驚訝,不時偷偷往我這邊瞧,也偶爾悄聲打聽我是何身份,出門在外竟也這般講究。后來就習以為常了,只是瞧向我的眼神,多少帶了幾分鄭重,說話也多拘謹。直到幾日之后都廝混熟了,才好了不少。
公子與縣令是老相識,哥哥見我兩只眼睛亂轉,知道我心里的想法,替我去問隨縣令的家人。原來公子曾來此游歷過,遇到這位縣令,當時此地受到旱澇雙災,農人沒有收成,日子過不下去,公子就替他們想法子修筑水利,通渠筑壩,情況好了很多。后來縣令還給公子去信,請教遇到的難題,公子也不敷衍,認真研究后,細細給他回信。如今縣令治下之境,雖也常遇旱澇,卻因疏導有方,又挖塘筑壩,對收成影響不大。縣令在此地苦心經營多年,對這一方土地割舍不下,既不愿離開,又擔心朝廷官員調動,找公子托人疏通,才一直留下至今。
這片地界也算是窮山惡水,其他人不愿過來,事情自然好辦。如今再見公子,縣令一刻也不愿放了公子,帶他幾乎把全縣地界瞧遍。我雖不懂水利農耕,光瞧著地理莊稼長勢也覺甚好。地方上雖不繁華,農人們衣食也比其他地方差了些,但一路上所遇之人,見了縣令都遙遙相拜,滿臉的笑,知道我們是縣令的客人,甚為熱情,聽說我愛吃果子,就有婦人或拿竹籃,或用大葉片子,盛了各種果子送過來,黑紫的桑葚,青翠的蓮子,酸李、脆桃,還有未熟透的西瓜,這些倒也罷了,竟還有荔枝,且又香又甜,喜得我連吃了一大碗,還是公子說一次不可多食,我才意猶未盡地住了口,轉而又去吃桑果。
正吃得起勁,想著此地果子味道比京城的還甜些,哥哥轉過頭來瞧我,才喝的一口茶全都噴了出來,指著我笑彎了腰。其他人見了,忙瞧過來,也都笑。我正納悶,公子遞了塊帕子給我,忍住笑:“快擦擦,嘴上都是果子汁呢。”我才知道是桑果汁液沾到嘴邊。一低頭,見手上也沾染了不少,黑乎乎的泛著藍紫,瞧見哥哥還在笑,我跺著腳瞪他:“笑吧笑吧,笑死算了。還是親哥哥呢,只知道笑話我,還不如公子仗義?!?/p>
哥哥笑夠了,見服侍我的人弄好一會也沒給我洗好,就接了帕子過來替我收拾:“哥哥哪敢笑話夭夭呀,哥哥是覺著夭夭這樣子喜慶,像個,嗯,像個小花貓。”
見他又要笑,我順手從盆里抄水對他潑過去。他一面躲,一面求饒:“好了好了,哥哥說錯話了,夭夭大人不記小人過,就饒了哥哥這一回吧,哥哥給夭夭找果子吃可好?”我見那邊才切開的西瓜不很熟,瓜瓤泛著淺淺的紅,瞇了眼笑道:“夭夭不要哥哥找果子,哥哥把那西瓜吃了,夭夭就當是哥哥賠罪了?!备绺缧廊煌?,咬了一口,眼睛一亮:“夭夭你快嘗嘗,這瓜甜的很?!蔽揖椭绺绲氖忠Я艘豢冢皇翘鸬?,只是到底沒熟透,西瓜的香味還淡的很。見我不很愛吃,剩下的瓜哥哥分給其他人吃了。縣令說這是瓜農們挑的最早的瓜了,要吃熟的還要過些日子。公子算了時間,等瓜熟還有十來日,我們怕是吃不上了。
臨行前,公子不知從哪里弄來兩個熟得正好的西瓜,到底還是吃上了。
一日,行到一片綿延不絕的大山下,遠遠的就見一壯年男子衣衫臟亂,披散著頭發(fā),趿拉著鞋從路另一頭走來,這邊幾人不由都向他望過去。其他人倒沒很在意,待到離著幾步遠時,哥哥“哎喲”了一聲,訝道:“這不是銅錢嗎?怎么成了這副模樣?”
眾人聽了便都細向那人面上瞧去,見他臉上青一塊紫一塊,有破了皮的,衣衫也破得不成樣子,都疑惑的又望向哥哥。
那人聽了哥哥的話,轉動那雙紅腫的眼睛,瞧著哥哥,臉上表情變了又變,最后咧了咧嘴,似乎是笑的意思,卻又變成了哭,那眼淚就像夏日暴雨似的滾滾而下:“大爺,求大爺快救救我們四老爺?!闭f罷,跪下就給哥哥磕頭。
哥哥也不等他繼續(xù)磕頭,急聲問他:“你先別急著哭,快說說四老爺如何了?”
我聽到他說起小叔叔,也急了,忙扶了丫頭的手下了馬。
“奴才們七八個人跟四老爺販了兩大車貨,四老爺想趕早趁著天兒才熱,早去換了錢,就沒走官道,走的這邊山路,哪知碰上劫道的山匪,不容分說打傷了眾人,連人帶貨都綁到山上去了,奴才是躲到草坑子里才逃了出來。大爺快去報官,遲了我們四老爺性命堪憂啊。”說得涕淚交流。
“可知他們有多少人,具體是些什么情況。”哥哥問。
“下山的有二三十人呢,山上還有沒有人奴才就不知道了?!?/p>
“你可瞧出他們身手如何?”
“奴才瞧著有幾個是練過的,不過看樣子比四老爺差了點,就是不知道他們山上還有沒有厲害的?!备绺绯了疾徽Z,我也不敢打擾。
“此地之前沒聽說過有山匪,人數(shù)大約不會太多,若有厲害的高手,怕是早就驚動了附近的州縣,既是沒有往上報去,大約是還不成氣候?!惫雍龆f道。
哥哥點頭,轉而瞧了瞧我,問:“我準備上山去瞧瞧,夭夭怕不怕?”
我不知他與公子如何打算,只是想到小叔父還在山匪手中,此時還不知怎樣受苦呢,心中焦急,點頭道:“不怕?!备绺鐚ξ倚α诵?,輕聲道:“夭夭真乖。”伸手在我頭頂輕輕撫了撫,然后看向公子:“如今我們只有一同上去瞧瞧了,若分開,我是不放心夭夭的?!?/p>
公子也瞧了瞧我:“我亦是這般想的。”
二人商議如何上山,于是眾人跟著銅錢往山上去。
山路很是難行,走了好一會,才見到一棵歪樹下站著的一人,眾人便堆了笑向他道:“這位大爺有禮了,我們有事要找這山上的大王,大爺可知怎么個找法?”那人問我們有什么事,哥哥上前兩步,溫和的笑道:“不敢瞞這位大爺,我家叔父給山上的大王請了去,小人如今想去找那當家的大王打個商量,看怎么能把人贖回去?!?/p>
那人瞅了瞅我們幾人,只說了句“等我去問問”,便丟下我們上山去了。他便是在此望風的吧,若是有打此經過的商販行人,就去給山上的人報信。
等了好大一會工夫,那人才下來,身后還跟了七八個人。哥哥上前說著好話,問是否能見見叔父。那些人圍過來推搡著我們上山,路上哥哥套他們的話,問出他們有多少人,都有哪些厲害人物,當?shù)毓俑欠裰獣?,等語。
上了山,忽而又涌出了好幾十人,將我們團團圍住。哥哥說,見了叔父才好送上見面禮。山匪們大約見我們幾個不像是能跑得掉的,也不甚在意,便指了一處亂石堆砌的破屋子。我們還沒進去,小叔父同另幾個人就叫山匪呼喝著出了小屋。
小叔父我之前也是見過的,那時氣度雖不如哥哥,卻也是個俊美的公子,如今被五花大綁,衣衫凌亂,頭發(fā)披散,臉上也臟兮兮的,整個人如同叫花子一般。
我何曾見過這樣的小叔父,不用哥哥和公子提點,早已眼中酸澀,叫了聲“爹爹”,忍不住落了淚,哥哥與公子同叫了聲“叔父”,小叔父見了我與哥哥很是驚訝,啞聲問:“你們怎么來了?”
我不等哥哥答話,已搶著道:“爹爹,你說賣了貨,有了錢,便去把娘親尋回來,你賣了貨不曾?”
小叔父只瞧著我。我一面對他眨著眼,一面早已淚濕雙頰:“爹爹,你不要怪大哥哥和二哥哥,是夭夭想爹爹了,求了哥哥們帶了夭夭尋爹爹來了?!蹦税褱I接著道:“爹爹,咱們什么時候去把娘親找回來?夭夭都記不得娘親長什么樣子了,娘親會不會也不記得夭夭了?”
小叔父也紅了眼圈:“夭夭乖,爹爹答應你把娘親尋回來,一定會給你把娘親尋回來的。我的好夭夭,不哭了???”然后又對哥哥和公子道:“夭夭還這么小,你們怎能由著她胡鬧?現(xiàn)如今,哎,現(xiàn)下可如何是好?”
哥哥與公子同聲道:“叔父,我們把家中祖?zhèn)髡鋵殠Я顺鰜?,如今只有先拿這個贖你回家了。”
小叔父忙阻止:“不可,那可是祖上傳下來的,再難也不能打它的主意,你們怎么能帶著它來?萬萬不可啊,若沒了它,我豈不是家族中罪人?以后有什么顏面去見祖宗?萬萬不可啊。”
哥哥與公子勸了會,小叔父哪里能勸得動,而那匪首早就想見見哥哥手中的寶貝是何物,催逼著哥哥和公子拿出來。
哥哥不顧小叔父的攔阻,緩緩從袖中掏出一個包袱,揭開層層包裹的布,里面是一尺見方的錦盒。哥哥雙手捧著,上前幾步遞給匪首。匪首見小叔父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在一旁捶胸頓足,那樣子若不是有兩個山匪押著,就要上前搶錦盒了,便瞧著錦盒笑著道了聲:“打開看看。”
哥哥便作不舍狀,咬牙打開錦盒,錦盒一開,哥哥一伸手從盒中拿出一物,眾人還沒看清,哥哥已是一手拿著柄寒光閃閃的匕首,抵上匪首頸脖,另一只手牢牢抓住他,喝道:“都別動?!?/p>
他身旁幾人手中本有刀劍,見此情形都圍住哥哥,哥哥卻絲毫不懼,其余匪眾也把我們全部圍住。公子也早執(zhí)劍在手,跟著我的家人,見這就要動手,拿了帕子要給我蒙上眼。這也是公子和哥哥交代的,我知他們怕我沒見過殺人,瞧見了不適,我卻明白今兒要不是我們碰巧遇到小叔父,他怕是要命喪于此,便不肯蒙上帕子。
哥哥見我堅持,便由我。圍住我們的人先動起手來,只不過沒幾下,已叫公子斬殺好幾個,剩余的不敢亂動。
那匪首自是惜命,不敢怎樣,可圍住哥哥的那幾人,似乎并不怕,舉劍就刺向哥哥,只是連哥哥的衣角都沒碰到,已叫公子殺的殺,傷的傷了。
那匪首同一眾匪徒知道厲害,慌忙求饒,給小叔父幾人松綁賠罪,劫來的兩車貨如數(shù)歸還小叔父,另又賠了好些錢財。
小叔父理理衣衫,跟著我們下山,路上問起我們如何也來了這里,我怎么也跟著來了。哥哥與公子便都說了,小叔父無奈的笑,只道了聲“胡鬧”,問了我們后面的行程,便不再多說。
漸漸天晚,眾人一同住了店,次日同用了午飯,便分開了。哥哥把爹爹給我的一個身手很好的人給了小叔父,小叔父本推讓不要,公子說我們帶著的幾個人,身手也是極好的,護我沒有問題,再有哥哥和公子,一般的匪徒足以應付,小叔父這才不再推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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夭夭桃花紅(四)的評論 (共 5 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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