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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嫉妒》第十九章------第二十一章

2018-11-02 10:54 作者:峻泓  | 5條評論 相關文章 | 我要投稿

第十九章 會 面

東華職業(yè)培訓中心的總會計師辦公室。

李英俠正在電腦前找一個材料,手機響了起來,來電顯示這是一個陌生的電話號碼。

“你好,哪位?”他接起電話。

“李老師,你好呀!”對方是一個女的。

“請問你是......”李英俠覺得對方的聲音很熟悉,但是一下子想不起來是誰。(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你真是貴人多忘事,想不起來了,咱們一起吃過飯的?!?/p>

“對不起,我真的想不起來了。”李英俠略帶點歉意。

“我是秦晉君,想起來了嗎?”

“哦,秦總,大美女,你好,實在不好意思,你能打電話來,真是受寵若驚。”李英俠調(diào)笑道。

“你今天有時間嗎?我想請你吃飯?!?/p>

“請我吃飯,”李英俠很意外,“為什么呀,我可是無功不受祿的,萬一你再使個美人計,我不就掉坑里了?!彼廊徽{(diào)笑著說。

“放心吧,我不會陷害你,只是想和你說個事?!鼻貢x君直截了當。

“和我說個事?你說吧,我有什么可以效勞的?!?/p>

“咱們見了面說,好嗎?”

“見了面說?搞這么神秘?!崩钣b有點疑惑。

“今天中午行嗎?中午我請你吃飯。”

“呵呵,吃飯就免了吧,要是讓別人看見我和美女在一起吃飯,容易引起誤會?!崩钣b開玩笑說。

“那我請你喝茶總可以吧,中午飯后,我在你們培訓中心對面的怡然茶樓等你,我訂一個地方,你一定要來,好嗎?”秦晉君懇求道。

“好吧?!崩钣b不好再拒絕,他掛斷電話,想了想又撥通了劉向暉的電話。

“怎么了?”劉向暉問。

“秦晉君要見我,說要跟我說點事,她要說什么事呀?”李英俠試探性地問。

“那你就去吧,我上次不是提醒過你嘛,她說她要找你談談的?!?/p>

“那我應該怎么說?”

“你說什么都不重要,只要你去就行了?!眲⑾驎煹恼Z氣很平靜。

“好的,知道了。”李英俠掛了電話,還是滿心疑慮。

中午時分,李英俠收到了秦晉君發(fā)給自己的一個信息,約他在怡然茶樓的二零二室見面。

李英俠吃過飯后如約來到了怡然茶樓,服務員把他引領到了二零二室,秦晉君已經(jīng)在里面等候著了。

“秦總,越來越漂亮了?!崩钣b打趣說。

“謝謝你的夸獎,快請坐吧?!鼻貢x君坐在桌子邊莞爾一笑。

李英俠在她的對面坐下,桌子上擺著一壺茶和兩碟干果。

“也不知道你喜歡什么,我就先點了一壺龍井,你不介意吧!”秦晉君為他斟上一杯茶。

“呵呵,你的眼光跟品味一定錯不了,”李英俠輕輕的呡了一口茶,“不錯,唇齒留香,不過,你今天約我來不是為了品茶的吧!”

“當然了,我今天是來向你請教的?!鼻貢x君十指相扣在身前,靠在椅子上。

“請教?請教我什么?喝茶我可不太懂?!崩钣b放下杯子,打量了一下秦晉君,她把頭發(fā)整齊地綰在腦后,頭上扣著一頂黑白毛線交織的帽子,黑色的皮裙子和黑色的長筒皮靴襯托著身上白色的毛衫,看起來極為諧調(diào)。

“咱們不談茶?!鼻貢x君微微一笑。

“那談什么?”李英俠裝聾作啞。

“談談咱們都熟悉的人,談談劉向暉?!鼻貢x君并不繞彎子。

“他有什么好談的?!崩钣b故意不以為然。

“在你的心里可能認為沒什么好談的,因為你們畢竟是多年的同學,但是在我的心里,我必須清楚地認識他,‘知己知彼,百戰(zhàn)不殆’嘛?!鼻貢x君拿起自己面前的茶杯,輕啜了一口茶。

“他什么時候成你敵人了,那你也不應該來找我刺探軍情呀,我們可是好朋友,怎么能干出賣朋友的事呢?”李英俠側(cè)著頭看著她,依然調(diào)笑道。

“我知道你們是好朋友,所以才來找你?!鼻貢x君并不理睬他的戲謔。

“那就更不應該了?!?/p>

“正因為你們是好朋友,所以,我才需要你的幫助,而他同樣也需要你的幫助。“秦晉君直視著李英俠,目光堅定。

“如果他需要幫助的話,可以來找我,沒必要繞這么大的彎子吧。”劉向暉避開她的目光,瞄了一眼窗外。

“我和他之間的事,我不知道他和你說過沒有,但是我知道你是個聰明人,你應該能夠看得出來?!?/p>

“是,傻瓜都看得出來?!崩钣b雙臂抱在胸前點了點頭。

“你也知道,他的婚姻并不幸福,這你不否認吧。”秦晉君右臂支在桌子上,托著自己的下巴說。

“那是因為他不滿足,不知道珍惜,她有一個好妻子,有孩子,這難道還不夠嗎?”李英俠反問。

“我知道她妻子章麗云是一個好人,這一點他也不否認,但是難道說劉向暉就是一個壞人嗎?”

“他當然不是壞人,如果他是壞人的話,你也不會上他,同樣,我們這些朋友也早就和他絕交了?!?/p>

“那你考慮過沒有,為什么兩個好人在一起反而過得很別扭呢?”秦晉君為他重新斟滿了杯子。

“三觀不合吧,兩個人的理解層次總存在偏差?!崩钣b右手握住杯子,輕輕的轉(zhuǎn)動著。

“而他們這種偏差并不是才有的,而是在結(jié)婚之初就存在的,你也知道他們當初是怎么結(jié)的婚,他根本就不愛她,他們之間根本就沒有愛情,而這種無愛的婚姻對他根本就是一種折磨?!?/p>

“這點我承認,婚姻中固然需要愛情的潤滑,但是愛情并不是婚姻的唯一,經(jīng)過這么多年之后,當初的那種激情已經(jīng)消退了,生活總要歸于平淡,維系婚姻的反而變成了親情。”李英俠輕輕吹了吹杯中的茶水。

“你愛你老婆嗎?”秦晉君喝了一口茶問。

“當然?!崩钣b不明白她為什么要問這個問題。

“她也愛你嗎?”秦晉君手里握著杯子,舉在面前問。

“肯定呀?!崩钣b放下杯子,靠在椅子上。

“你們當初結(jié)婚的時候,也是像劉向暉這樣子被父母撮合到一起的嗎?”

“不是,我們是偶然認識的,彼此認為都有感覺,然后才走到一起的?!崩钣b握住雙手,放在自己的腿上。

“你看,你們的婚姻是有愛情這個基礎的,而他的婚姻根本就缺乏這樣的基礎,所以從一開始就是不牢固的,就是他所排斥的,而他本身就是那種特別渴望愛情的人,但是他們從結(jié)婚到現(xiàn)在重來沒有真正經(jīng)歷過愛情,維系他們婚姻關系的只有親情,更確切的說是孩子,如果不是因為孩子我估計他們早就離婚了,所以,婚姻對于他而言,就是一個形式,沒有任何意義,這樣的婚姻對于他們夫妻來說,都是一種折磨和煎熬,你們作為他的朋友,為什么不勸他選擇放手呢?”她放下了杯子。

李英俠不得不佩服秦晉君對問題的看法,這的確是一個很聰明的女人,他嘆了一口氣說:“從情感上來講,我也不愿意看到他這樣子,夫妻雙方相互折磨與傷害,對向暉是一種不公平,對章麗云更是一種不公平,但是從責任與道義上來講,我們都不希望她離婚,他妻子把自己的全部都奉獻給了這個家,為了父母的感受,為了孩子的成長,對于他的背叛選擇了無條件地去忍耐他寬恕他,只希望能有一個完整的家,我都被她的這種甘心情愿的犧牲精神所感動,有時候我都想勸說她不要一忍再忍了,為了自己離開向暉吧,但是她卻一直在堅持,希望能看到向暉回心轉(zhuǎn)意的那一天,而向暉作為一個男人,為什么就不能選擇做出一點犧牲,選擇受一點委屈呢?說到這一點,我真的想抽他?!崩钣b搖了搖頭。

“那向暉為什么不選擇離婚呢?”

“這你應該去問他呀?”

“我問過,他說他面臨的壓力太大,有許多事情需要時間來慢慢處理,但是我覺得這不是他真實的理由。”秦晉君緊盯著李英俠,似乎想從他的臉上找到答案,但是很可惜,他的表情很平靜。

“那你覺得他真實的理由是什么?”李英俠沒有避開她的目光,又把這個問題回敬給了她。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需要他盡快地解決這個問題,我已經(jīng)等了這么長時間,好不容易等到一個我愛的人,我不能再等下去了,”秦晉君挑動一下眉毛,口氣異常的堅決,“我是不會放手的,婚姻對于他而言,已經(jīng)相當于雞肋一樣,所以,我需要速戰(zhàn)速決,我擔心這樣拖下去,總有一天我也會成為他心目中的雞肋?!?/p>

李英俠拿起面前的杯子正想要喝茶,聽她這么一說,又放下了,他略一思忖說:“如果現(xiàn)有的婚姻于他只是雞肋的話,說明他還不想放棄眼前的婚姻,而同時又不會放棄你,也許他只是想同時擁有妻子與情人,一個能給他家庭,另一個能給他愛情?!?/p>

“決不可能,”秦晉君靠近了桌子,緊握著雙手放在桌面上,“我決不會允許他這樣子,章麗云雖然能忍受,但是我決不能忍受,我不能容忍他的心里同時還在愛著別人。”說完,她把身體向后靠了靠,轉(zhuǎn)頭看了一下桌子上的茶壺,似乎想為自己的目光找一個落腳點,然后更像是在自言自語:“你知道男人是視覺動物,女人是聽覺動物,愛情對于他而言,好比在博物館里欣賞畫作一樣,可以同時展示好多作品來一起欣賞;而愛情對于我而言,好比在音樂廳里欣賞樂曲一樣,不可能同一時刻演奏好幾首樂曲來聽?!?/p>

“那你可以選擇出場,不要再聽下去了?!崩钣b把杯子舉在嘴邊,像是在勸她,更像是在擠兌她。

“不,我不會出場,我為什么要出場,我會把干擾我聽下去的那伙人清除出場,讓剩下的人繼續(xù)為我而演奏?!鼻貢x君沒有理會他的擠兌,還是盯著桌上的茶壺,慢悠悠地說,聲音像是從牙齒縫里擠出來一樣,讓李英俠都感覺到了冰冷。

“但是章麗云卻選擇了繼續(xù)聽下去,哪怕再吵雜,她都能接受,因為那是她的全部,她苦心經(jīng)營了十幾年的窩,她不會讓別人搶走,更不會讓別人去占領,否則她可能會崩潰,所以她會拼命來護自己的窩;而你不同,別人搶走了你的幸福,你應該知道那種感覺,你為什么反過來還要去搶別人的幸福呢?”李英俠皺了皺眉頭,放下茶杯,雙手抱拳支在下巴前。

秦晉君抬起頭看著李英俠很認真地說:“我不知道他妻子是否幸福,但是我知道向暉并不幸福,愛應該是讓人感受到幸福與溫暖的,而不是一個套在脖子上的枷鎖,不應該成為一種束縛與桎梏,章麗云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對周圍所有的人進行了道德綁架,讓你們把道德的籌碼都壓在對她的同情上,這對向暉本身就是一種不公平?!彼攘艘豢诓?,把杯子拿在手里,聲音顯得有點激動。

“如果他一旦選擇離婚,肯定會面對所有人道德上的審判,可能你們都會覺得我做的不道德,向暉做的不道德,但是我覺得不道德的首先應該是他妻子,向暉已經(jīng)不愛她了,和他在一起過的并不幸福,為什么還要死纏爛打著不放手呢,愛一個人就應該讓他幸福,而不是讓他覺得痛苦;其次就是你們這些親戚朋友們,既然看到了他們婚姻的不幸,那就應該勸他們分開,勸他妻子放手,而不是強行用道德的規(guī)則把他們捆綁在一起,你們覺得做了一件好事,其實只是讓兩個人更痛苦而已,你們選擇了道德,但是卻忽略了愛情,你們選擇了同情他妻子,但是又有誰去真正同情過他?”她重重的把杯子放在桌子上說,“你們的小日子過得夫妻恩愛,琴瑟和諧,但是卻從沒有想過他內(nèi)心的痛苦與掙扎,難道僅僅因為他是一個男人,就必須得選擇承擔責任,承受苦難,就必須選擇放棄自己愛的人,選擇放棄擁抱愛情的權(quán)利嗎?”她的言辭有點激烈,臉色也開始泛紅,雙手一攤一下子就碰翻了手邊的杯子,杯子里的少半杯茶水全流到了桌面上。

李英俠從桌子上的紙巾盒里抽出幾張紙巾去擦拭桌面上的茶水,秦晉君也趕緊站起來去拿紙巾。

“別激動。”李英俠一邊擦拭一邊說。

“我沒激動,我只是為向暉說幾句公道話?!鼻貢x君用紙巾把桌面上的水漬擦拭干凈后,又重新坐下。

“你這種邏輯也是在為你自己辯護吧!”李英俠也坐好。

“我站在自己情感的出發(fā)點來看待這個問題,而你們?nèi)剂晳T用普世的觀點來看待這個問題,就像楊過要娶小龍女一樣,江湖上所有人都認為徒弟娶自己的師父屬于大逆不道的行為,而楊過與小龍女卻認為這與別人何干呀,只要他們兩情相悅不就行了,就連黃蓉也承認自己年輕的時候被稱為‘小妖女’,但是郭靖不還是頂著師父的壓力娶了她嗎?反過來卻還要橫加干涉楊過與小龍女的感情。”秦晉君為李英俠與自己都加上了水。

“但是如果沒有你的出現(xiàn),他們的婚姻或許不會面臨這種危險的境地?!崩钣b緊鎖著眉頭,左手指尖輕觸著眉毛。

“你不用遣責我插足了他的婚姻,即使沒有我,也還會有別人,這種事情遲早是要發(fā)生的,從他們一開始結(jié)婚就注定了會發(fā)生這樣的事情?!鼻貢x君左手握著杯子,右手指輕輕地摩挲著茶壺蓋子。

“我知道,但是我們都希望這樣人出現(xiàn)的遲一點,這樣的事情發(fā)生的晚一些?!崩钣b看著她,很誠懇地說。

“我只不過起了個催化劑的作用,而他本身就是個不安分的人,我們在恰當?shù)臅r間恰當?shù)牡攸c碰到了一起,就發(fā)生反應燃燒起來了?!鼻貢x君悠悠地看了他一眼,又把眼光落在了右手的茶壺蓋子上。

“我擔心你們這種燃燒會玩火自焚。”李英俠輕輕皺了皺眉頭。

“不,我們這是浴火重生,我愛他,他也愛我,我們都找到了生命中最愛對方的那個人,從對方的身上,我們都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愛情,我們都已經(jīng)是奔四十的人了,碰到一個知心的愛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過既然能在余生中碰到了,就不算晚,我會好好珍惜的?!鼻貢x君揚起眉微微一笑。

“那你找我來干什么,是來拉選票的嗎?”李英俠故作輕松開玩笑地問。

“我知道你們從情感上來講肯定都是站在章麗云一邊的,因為你們畢竟熟悉的時間久了,你們這些朋友還經(jīng)常在一起攜帶家人彼此聚會,所以從心里早就已經(jīng)相互當成了親人和朋友,決不允許外人來傷害自己的親人,換了誰都會這樣,縱然自己的親人有千般萬般的不對,更何況,在你們的心目中章麗云又是那樣一個知書達理的女人,在向暉面前表現(xiàn)得低眉順眼無微不至,估計她都成了你們心目中完美媳婦的榜樣了,但是這并不能成為向暉愛她的理由,并不能讓向暉舍棄愛情,他要的不是這些,難道你不知道嗎,他的心里一直存在對愛情深深的渴望,章麗云給不了他想要的,而我能?!鼻貢x君站起身來,左手托著桌子,右手放在自己的胸口,激動地看著李英俠。

“我不想讓任何人受到傷害,包括你在內(nèi)?!崩钣b很真誠而又溫和地看著她說。

秦晉君喝了一口茶,平抑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轉(zhuǎn)身靠著桌子,背對著李英俠很堅決的說:“但是這是不可能的事,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退無可退,縱然前邊是萬丈深淵我也會毫不猶豫地踏出自己的腳步,我不在乎成為你們所有人的敵人,只要能跟向暉在一起,我會在所不惜?!?/p>

“但是我問你,如果劉向暉不是現(xiàn)在的劉向暉,他只是一個普通的打工一族,或者是一個連養(yǎng)家糊口都有困難的人,你還會看上他嗎?你還會愛他嗎?”李英俠瞄了一眼她的背影,雙手抱胸靠在椅子上問。

秦晉君轉(zhuǎn)身看了他一眼,又轉(zhuǎn)過頭去看著墻角的一盆花說:“如果他真的只是這樣子的人,你認為他能達到這種情感上的高度嗎?我們還有機會碰到一起嗎?縱然有機會遇見,但是我們之間能夠產(chǎn)生這種碰撞嗎?更何況,如果他真的只是一個普通的打工一族,或者每天忙于養(yǎng)家糊口,他是否還有閑心來考慮這一切,他的婚姻也就不會有危機,恐怕他反而會在章麗云的面前言聽計從,做一個老實聽話的男人,到時候,可能有危機感的反而會是他了?!闭f完,又走到自己的椅子跟前坐了下來。

“如果是這樣子的話,我倒寧愿他是一個普通的上班族,每天為了生計而奔波,老婆孩子熱炕頭,這樣的幸福反而更平實一些?!崩钣b苦笑著搖了搖頭。

“但是他不是,每一個人到了不同的高度,他所看到的也就有所不同,因此他的需求也是不一樣的,向暉就一直在改變,但是章麗云呢,她始終就沒有跟上向暉的腳步,她只想一個賢惠的媳婦,所以,我說他們的婚姻從一開始就有問題。出現(xiàn)這樣的結(jié)果是遲早的事?!彼恼Z氣很肯定。

“那你準備怎么做?”

秦晉君側(cè)身靠在椅子上,緊扣著的雙手放在身前,嘴角的肌肉輕微的抽動了一下,她的目光從李英俠的頭上穿過,落在他身后的墻上,墻上空無一物,但是她的眼神卻顯得十分專注,似乎眼前根本就沒有別人的存在,她的目光稍微停留了幾秒鐘,像是在自言自語:“我,我會按照我的方式來處理,”然后她的目光從墻上收回來,再次落在李英俠的臉上,直視著他的雙眼,讓他都感覺到一種咄咄逼人的壓力,“我不會再一直無期限的等下去,我等不起?!?/p>

第二十章 知 曉

李英俠回到家,葉子正在廚房里準備晚飯,聽到他進門的聲音,探出頭來招呼了一聲:“回來了?!?/p>

“嗯,做什么好吃的?”他走進廚房。

“稍等一會吃飯。”葉子邊忙邊說。

“孩兒呢,在干嗎?”

寫作業(yè)呢,你去看一下?!?/p>

李英俠走進兒子的臥室,兒子李晨陽正在寫老師布置的作文,題目很大,范圍很廣-----《我的理想》。他湊過去想再仔細看一眼,卻被兒子不客氣地拒絕了。

李晨陽扭頭反過來問:“老,你的理想是什么?”

李英俠一愣,接下來,不由得汗顏。

自己的理想是什么呢?

不談理想的日子,有幾年了,被迫談理想的歲月也已經(jīng)過去了,不知不覺已經(jīng)過了一說理想就想到職業(yè)的年紀。記得自己以前寫過的一篇文章里說過一句話------人總得有點追求吧,哪怕是壞的也行,但是現(xiàn)在呢,連對付的理想都沒有??傁胝尹c自己喜歡做的事,但是找來找去,卻不知道自己喜歡干什么。并不是自己不努力,關鍵是找不到努力的方向。

記得前一陣子,初中的同學聚會,當年的語文老師拿出了一些東西讓他們看。那是老師當年布置的一篇作文,題目就是《我的理想》,老師把這些都裝訂在一起,他當時說,再過一二十年,你們再看到這篇作文時,必會感慨萬千?,F(xiàn)在想想老師真是高瞻遠矚,多虧他當年一意孤行為為歲月留下了純真的紀念,一頁頁翻過,那粗陋,發(fā)黃的紙上仿佛浮現(xiàn)出青期的面容。那時可能也并不太認真,工程師,律師,會計師,思想家,畫家,科學家......各種師,家一應俱全,不知是抱負遠大還是好高騖遠,可是那稚嫩又自負的語句,那工整卻笨拙的字跡,像記憶里的第一場春,輕盈的撲面而來,把心淋得濕潤潤的。十幾歲的學生常覺得自己頹廢,總還以為“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有志者事競成”是真的,如今也不過才過去不到二十年,卻陡然見識了傳說中的面目全非。成人世界更多的是一大堆料想不到的無奈和失意。學生時代成績總是力拔頭籌的驕傲女孩子現(xiàn)在卻成了別人的外室,會寫詩的男孩子每天忙著送快遞,曾經(jīng)野性難馴的小虎還得請示老婆才敢來聚會。還有很多人,畢業(yè)照片就是最后的信息,此后杳無音信再無聯(lián)系,像一把細沙被丟進大海里,彼此分散,再無聲息,相互也只在那本語文老師自行裝訂的冊子里才能齊刷刷地聚在一起。滾滾紅塵,茫茫人海,人易聚難,和理想的關系,在那冊子里絲絲縷縷。

歲月真的是一把殺豬刀,每一個人都是在引頸就屠。

李英俠在內(nèi)心嘆了口氣。

手機響了,他拿起來看了看,是劉向暉打來的。

“什么事?”他問。

“我在外邊和幾個熟人吃飯呢,你要是沒吃飯的話,就過來吧!”劉向暉在電話那頭說。

“不用了,我已經(jīng)回到家了?!?/p>

“那也行,你晚上沒事吧,我一會兒過去找你?!?/p>

“行,我在家等你?!崩钣b掛了電話。

“誰呀?誰要來?”葉子端著炒好的菜出來問。

“是劉向暉?!崩钣b站起來去幫葉子端飯。

“他有什么事?”葉子在桌子邊坐下來問。

“前兩天秦晉君找我了,可能是因為這事吧?!崩钣b也坐下來,對于劉向暉的事,他并沒有隱瞞葉子。

“她找你干什么?她還好意思找你,我告訴你,這種事情你少摻和,別到頭來里外不是人。”葉子的氣不打一處來。

“好了,我知道,陽陽,吃飯了?!崩钣b喊兒子出來。

“一會兒我吃了飯去溫老師家打牌呢,我可不想聽他這些破事?!比~子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

“行,早點回來??!”

“這你別管,反正明天是周六,又不用上班?!?/p>

一家人吃過飯,兒子繼續(xù)去寫作業(yè),葉子和鄰居云到溫老師家去打麻將,李英俠則守著電視機等劉向暉。

九點多鐘的時候,門鈴聲響了,李英俠從門禁的監(jiān)視器里看到了劉向暉的身影,為他打開了門。

看劉向暉的樣子像是已經(jīng)喝了酒,但是并沒有喝多,他的手里還提著一瓶酒和兩樣打包的小菜。

“怎么了,你還沒喝夠呀!還提著酒來準備繼續(xù)跟我喝呢?”李英俠接過他手里的酒和菜問他。

“跟他們喝得沒意思,早早就散了?!眲⑾驎熥谏嘲l(fā)上把外套脫下來。

李英俠把酒和菜放在茶幾上,然后去廚房拿來兩雙筷子和兩個杯子,搬了個凳子坐在劉向暉的對面,看著他把酒打開,給兩個人都倒上滿滿一杯。

劉向暉剛端起酒杯示意李英俠,這時他的手機響了,是章麗云打過來的,他放下杯子,接起了電話。

“你在哪呢?”章麗云問他。

“我在外邊有點事情,和幾個熟人吃個飯?!?/p>

“孩子有點感冒了,發(fā)著燒呢,你能不能問一下方麗濤,是否找個醫(yī)生看一看?!闭蔓愒频穆曇粲悬c焦急。

“這都幾點了,就不要打擾人家了,你先給他吃點藥吧,我一會兒就回去了?!?/p>

“那行,你早點回來。”章麗云掛斷了電話。

“要不你還是早點回去吧,小飛是不是病了?”李英俠關心地問。

“不要緊,感冒了,可能是凍著了,” 劉向暉拿起杯子說,“外邊好像要下了,來吧,喝一杯暖和暖和?!崩钣b拿起跟前的杯子和他的杯子輕輕一碰,喝了一大口。

“葉子呢?”劉向暉問。

“出去玩了?!?/p>

“那就好。”劉向暉點上一支煙,深深地吸了一口。

“好什么?”李英俠有些不解。

“有些事情還是盡量避免讓她當面聽到,有時候我甚至不敢面對她,她的性格嫉惡如仇,眼里揉不得沙子。

“呵呵,她就是因為不想見你才出去的?!?/p>

“看來,我成了一個被別人鄙視的人,不被人待見了?!眲⑾驎熆嘈χ似鹁票?,把里面的酒一口喝干。

“那你為什么要選擇成為這樣的人呢?”李英俠也陪著他把杯子里的酒喝完,然后又給兩個人倒上。

“這不是我選擇的,我覺得我從來沒有主動地去選擇過,一直是在被動地接受選擇,比如我當初結(jié)婚那就不是我的選擇?!眲⑾驎熒裆鋈弧?/p>

“我知道當初結(jié)婚不是你的選擇,那么現(xiàn)在呢,難道秦晉君也不是你的選擇嗎?”

“不是?!?/p>

“為什么,難道你不愛她嗎?你可別不承認?!崩钣b詫異地看了他一眼。

“我不否認愛她?!眲⑾驎煋u了搖頭說。

“那你這種說法豈不是自相矛盾,這樣的愛難道不是你選擇的?”他有點不解地問。

“愛情本身就是不理智的,面對愛情沒人可以理性地控制自己,然后能夠清醒地去選擇愛上誰,或者選擇不愛誰,在愛情面前我們都是被動的,你根本就沒有選擇的余地,也沒有拒絕的能力?!眲⑾驎煹谋砬橛行┩纯啵o鎖著眉頭,用力吸著煙。

“是你不想拒絕吧?”李英俠漫不經(jīng)心地抬眼瞟了他一眼,伸手提起筷子,夾了一口菜送到嘴里。

“我感覺我現(xiàn)在被她們綁架了,一方面是麗云道德上的綁架,一方面是秦晉君情感上的綁架,誰都無法掙脫;我知道在你們的心目中,肯定都是認同麗云的,都跟她站在一條戰(zhàn)線上,所以我也想好了,一旦選擇離婚,我寧可什么都不要,自己凈身出戶,把一切都留給她,也算是對她的一點補償?!眲⑾驎煪氉远似鹁票谎鲱^就喝干凈了杯里的酒,然后把酒杯重重地放在茶幾上。

“真好笑,你覺得你把一切都留給她就心安理得了,你就可以不用背負內(nèi)心的愧疚了,你就贖罪了,你的良心也就不會受到遣責了嗎?”李英俠不屑地笑笑。

“但至少這樣,我心里會好受些?!眲⑾驎煱炎约旱哪樎裨陔p手里。

“你心里好受些,你想到麗云的感受了嗎?她要的是這些嗎?”李英俠站起身來質(zhì)問。

“我知道她要的很簡單,只要我還能按時回家,只要每天能夠看到我她就滿足了,但是你也看到了我們在一起過的是什么日子,她想要的我給不了,我想要的她也給不了?!眲⑾驎煱咽忠崎_,李英俠看到他的表情更顯得痛苦了。

“既然你和麗云過得這么痛苦,還不如早點分,免得彼此一直在痛苦中掙扎,你每天可以不歸宿,在外邊和秦晉君風流快活,但是她呢,她卻還要為你照看兒子,一個人過著守寡式的婚姻,你覺得這公平嗎?她是你的妻子,不是你找的保姆,你的占有欲太強,妻子和情人什么都舍不得丟,作為一個負責任的男人,你不能讓兩個女人把自己的青春都無休止地耗費在你一個人身上,直到她們都人老珠黃了你才肯罷休嗎?如果你真的肯為別人考慮,那你就應該趕緊離婚,然后去娶秦晉君,把你們?nèi)齻€人都徹底解脫出來,你和秦晉君就可以開始新的生活了,那不是你寐以求的愛情嗎?而麗云也可以趁自己現(xiàn)在還年輕有機會重新去選擇新的人生,不必一直掛在你這棵歪脖子樹上吊死到老,都已經(jīng)是四十的人了,還有多少青春歲月可以浪費?”李英俠不管他能否承受,繼續(xù)痛斥著他。

“如果事情真的是你所想像的那樣反倒簡單了?!眲⑾驎熝銎痤^看看李英俠,他的眼神顯得迷惘而無助,像是一個無所適從的孩子。

“有什么難的,我覺得還是你放不下吧!如果你鐵了心要離婚的話,我不相信麗云會糾纏不休,所以,我覺得關鍵還是你的問題?!彼麖膭⑾驎煹难壑凶x到了一種乞憐,但是他依舊不依不饒。

“肯定放不下,畢竟我們在一起生活了十幾年?!?/p>

“這么說,你還有所留戀?”李英俠坐下來問。

“也稱不上留戀,只是有些東西已經(jīng)習慣了,在你的心中已經(jīng)生了根,不管是荊棘雜草,還是綠樹鮮花,想要一下子徹底鏟除總是需要些時日的。”劉向暉拿過酒瓶,為自己倒?jié)M。

“可是有的人不會這么一直等下去的?!崩钣b也喝了自己杯里的酒,伸手倒?jié)M了杯子。

“你是說秦晉君?”劉向暉抬眼問。

“是的,她來找過我了,她還說她不會無休止地等下去,她也絕不會放手的,我想她說的是真的,她對婚姻充滿了渴望,不達到自己的目的,是不會罷手的?!崩钣b不無擔心地說。

“我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我和她在一起也不是為了騙財騙色,她肯在我最困難的時候傾其所有來幫我,我真的很感激她,咱們相識這么長時間,你也知道我的為人,欠她的錢可以還,但是欠她的這份情卻是無法用金錢來償還的?!眲⑾驎煹脑挶M顯出一種無可奈何。

“所以你就以身相許,用愛情來回報她的付出?是因為你覺得你始終在虧欠她,這樣子她就把你牢牢地攥在了手里?!崩钣b端起杯子,靠在嘴唇邊,輕輕挑動了一下眉頭。

“這不是交易,首先是因為我愛她,我才會接受她的幫助,否則的話,我也不會讓她在情感上綁架我,這段時間以來她要求我每天給她打電話,并且不許關機,不許不接她的電話,晚上不許我回家,必須得跟她在一起------瞧,她又打過電話來了。”劉向暉的手機響了,他拿起手機讓李英俠看。

李英俠不由得啼笑皆非:“她真把你當成她丈夫了,相比之下還是麗云對你的要求寬松吧,一旦你和秦晉君結(jié)婚之后,她還能容忍你的胡作非為嗎?”

劉向暉嘆了口氣,接起了電話。

“你什么時候過來?”電話那頭傳來秦晉君的質(zhì)問。

“我今天不過去了,我一會兒要回家?!?/p>

“不行,你必須得來,否則我去你家找你?!?/p>

“孩子今天生病了,我得回家看看?!眲⑾驎煹吐暯忉尅?/p>

“那你在哪?我過去接你吧,這么晚了,我送你回去?!鼻貢x君的語氣不容商量。

“不用了,我一會兒打車就行了?!?/p>

“不行,你告訴我你在哪,我現(xiàn)在就過去。”她堅決地說。

“我在龍華小區(qū)李老師家?!?/p>

“好的,我知道了,二十分鐘后你下樓來就行了,我在小區(qū)大門口等你?!?/p>

劉向暉掛上了電話。

“你是不是挺享受這種生活的,在兩個可愛的女人之間周旋,你就成了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一個男人。”李英俠毫不掩飾自己的挖苦。

“行了,你就別嘲笑我了,”劉向暉苦笑著拿起手邊的衣服,“我要下去了?!?/p>

“準備去哪?”

“回家呀,小飛病了,我得回去看看,讓秦晉君送我回去?!彼┥贤馓渍酒饋?。

“可別讓她們兩個人見面打起來。”李英俠一半提醒,一半玩笑。

劉向暉出到了小區(qū)的門口,秦晉君已經(jīng)把車停在了路邊。他拉開車門上車,坐在副駕駛座位上一言不發(fā)。

“怎么了?”秦晉君看到他悶不作聲的樣子問。

“沒怎么,你送我回去就行了。”劉向暉靠在座位上,緊閉著雙眼。

“那你為什么無精打采的。”她探過身子來,借著街上的燈光,仔細打量著他,仿佛要從他的臉上找到答案。

“可能是喝的有點多了吧!”劉向暉睜開眼看了她一眼問,“假如咱們要是結(jié)了婚,你能容忍我夜不歸宿嗎?”

“決--不--可--能?!鼻貢x君點著頭一字一頓的說。

劉向暉緊盯著她沒有說話,他知道這樣的問題等于是在白問。

“我決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fā)生,因為我會讓你無比地留戀我,根本不會去想別的女人,假若真的有一天發(fā)生了這樣的事,我會好好地反省我自己,是不是我本身出了什么問題,讓你開始煩我;如果不是我的問題,而是你需要新鮮感和刺激感,那你就要小心了,小心我把你掐死,我不能容忍別的女人和我分享同一個男人,我得不到的男人,也決不會讓別人得到?!鼻貢x君側(cè)著身子左手拉著他的一只手,把自己的右手放在他的頭上輕撫著他的頭發(fā),她的眼神中有一種凌厲的光芒,讓劉向暉感覺到一種無形的壓迫,他避開秦晉君的眼神,轉(zhuǎn)頭看著車窗外的燈光問:

“你最不能容忍什么?”

“欺騙,不管發(fā)生什么事情,我希望你對我坦誠。”

“你會相信我嗎?”劉向暉轉(zhuǎn)過頭來,看著她問。

“我還有選擇的余地嗎?向暉,我們都已經(jīng)過了半輩子了,好不容易碰到了一起,你就是我一直在找尋的那個人,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愿意無條件地相信你。”秦晉君馬上轉(zhuǎn)變了自己的語氣,很溫存地討好著他。

“那你愿意等我嗎?”借著昏黃的燈光,他的眼神游移不定。

“不,我現(xiàn)在迫不及待地想和你在一起,我不愿意過這種偷偷摸摸暗無天日的日子,我要光明正大地跟你在一起,我知道這需要時間,但是我希望有一個時限,而不是無限期地讓我等下去,免得夜長夢多,行嗎?”秦晉君看著他捉摸不定的眼神,滿臉乞求的問。

“一年行嗎?”劉向暉低頭想了想問。

“雖然有點長,但我還是可以接受?!彼啦荒鼙频锰o,略一猶豫還是答應了。

“好了,開車吧,送我回去,孩子今天病了,我答應要回去的。”劉向暉看著前方的燈光說。

秦晉君知道劉向暉是不會撒這一類型謊言的,孩子畢竟還是他心中最牽掛的人。她發(fā)動車子,駕車向劉向暉家駛?cè)ァ?/p>

二十分鐘后,他們到了劉向暉家樓下,秦晉君停好了車子,轉(zhuǎn)到副駕駛門旁邊打開門,想把他扶下來,劉向暉卻擺了擺手,示意她閃開。但是由于他喝了酒的緣故,再加上被冷風一吹,頭一下子感到一陣眩暈讓他差點跌倒,幸虧秦晉君趕緊架住了他,把他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頭,扶他在車邊站好。

“我扶你上去吧!”秦晉君一半真心,一半也有自己的打算------要是章麗云看到這一切該有多好,她的心里冒出這樣一個邪惡的念頭。

“不用?!眲⑾驎煍[了擺手,讓她回去,他也擔心章麗云看到眼前這一幕。

“你能行嗎?我還是送你上去吧,我保證只送到你門口就行了。”秦晉君還試圖送他上樓。

“你回去吧,別管我了,這大半夜的,讓鄰居們看到不好?!眲⑾驎焾?zhí)意不肯。

兩個人爭執(zhí)了一番,還是秦晉君妥協(xié)了,她把劉向暉扶到門口的臺階上坐下,然后才上車離去。

但是他們誰也沒有想到,樓上的章麗云已經(jīng)真真切切地看到了所有。

由于兒子生病了,章麗云就在家照顧了他一天,她給劉向暉打過電話之后,

又給他量了量體溫,三十八度,還是有點發(fā)燒,于是給兒子吃了一點藥,讓他好好休息。由于擔心兒子晚上要喝水,因此她靠在沙發(fā)上看了一會電視,就迷迷糊糊的睡著了。也不知到了幾點鐘,她在睡夢中似乎聽到劉向暉在樓下隱隱約約說話的聲音,她猛然驚醒,側(cè)耳仔細聽了聽果然聽到了劉向暉好像在和誰爭執(zhí)著什么,她趕緊從沙發(fā)上站起來,跑到窗戶前往下看,借著樓下的路燈,她看見了自己最不愿意看見的一幕------一個女人正把劉向暉從車里扶出來,劉向暉應該是喝了酒,他的胳膊搭在女人的肩膀上,女人右手摟著他的腰扶著他想把他送上樓,但是劉向暉卻示意把他放在樓門口,讓這個女人離開。兩個人爭執(zhí)了幾句,女人就把劉向暉放在樓下的臺階上,然后才駕車離開。劉向暉等到這個女人離開了,自己才一步三晃的上樓回家。

章麗云雖然以前也曾經(jīng)懷疑過劉向暉在外邊會有別的女人,但是這么多年來她就像是駝一樣,遇到了危險就把自己的頭埋在沙子里,裝作什么都看不見,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只要自己的生活還算是平靜,她就寧愿一直這樣自己騙自己,如果不是看到眼前的這一幕,她還是寧愿相信什么都沒有發(fā)生。

但是現(xiàn)在眼前發(fā)生的這一切,讓她不能再把自己當駝鳥了。她不是傻瓜,瞎子都看得出來,劉向暉和這個女人親昵的舉動,讓她相信他們決不是一般的關系,肯定已經(jīng)很長時間了。并且什么樣的女人會大晚上不回家卻陪著別人的老公,還會獨自把一個大男人送回家來?更何況,這個女人的身形好像在哪里見過一樣,特別她脖子上圍的那條絲巾,好像自己也有相同的一條。

章麗云緊緊地抓著窗簾,就好像自己的雙手在緊緊地抓著自己的心一樣。她聽到了劉向暉開門的聲音,就趕緊跑到床上,拽過被子來佯裝睡著了。而劉向暉開門后,也沒有進臥室來,只是一屁股就躺在沙發(fā),一會兒就聽到了他的呼嚕聲。章麗云再也睡不著了,她的腦袋里仿佛有千萬根麻繩纏繞著一樣,把自己的頭越纏越緊,都快要勒碎了;她的心里充滿了絕望,感覺有一雙無形的大手緊緊地攥著自己的心,仿佛都快要把自己的心攥得停止跳動了;她感覺有一塊千斤巨石壓在自己的身上,讓自己不能呼吸,馬上就要窒息了;她的渾身上下有一種說不出的難受,就象是萬蟻噬骨一樣,不知道是痛還是癢,想要伸手撓一下卻又不知道從哪里下手。她緊緊地攥著被子的一角,把自己的頭蒙起來,滿懷委屈和痛苦的淚水順著她的眼角往下流,她想大聲哭出來,但是又有誰愿意聽自己的哭訴呢?她緊咬自己下嘴唇,拼命抑制自己的哭聲,就像一只受了傷的動物只能在靜夜里獨自舔舐自己的傷口,而無人安慰。

其實對于劉向暉的異常表現(xiàn),章麗云的心里其實還是有所懷疑的。他近來很少回家,總是頻繁地出差,要不就以陪客戶為借口在外留宿,偶爾回家?guī)状危仓皇菗Q洗一下自己的衣物。記得有一天晚上,他好不容易在家陪孩子吃了個晚飯,但是卻隨即就來了個電話,劉向暉躲在臥室和對方說了幾句話,中間好像還發(fā)生了爭執(zhí),掛上電話一言不發(fā)就出門而去,且一夜未歸。章麗云并沒有多問,她依稀辨別出打來電話的是一個女人的聲音,至于是誰就不得而知了。她的心里充滿了疑問,同時還有委屈和壓抑,都化成一股無名的怒火,但是卻不知該找誰發(fā)泄。她想追下樓去拉住劉向暉質(zhì)問他這段時間為什么總以各種借口不回家來,憑什么別的女人一個電話就能讓他連個招呼都不打悄無聲息地離開家門,自己在他的心目中是否還有一丁點兒的地位,家庭在他看來真的一點兒都不重要了嗎? 但是她知道這樣的追問沒有任何意義,劉向暉要么就是一言不發(fā),要么就是會大發(fā)雷霆責怪自己多疑,向她陳述自己為了賺錢養(yǎng)家在外面要承受多少委屈,低三下四地看別人多少臉色,回到家里竟然還免不了她一再的嫌疑,導致兩個人不歡而散,只會加深他對自己人的厭棄,所以懷疑歸懷疑,委屈歸委屈,在沒有確鑿的證據(jù)之前,她寧可相信劉向暉的說辭,也只有相信他的說辭,自己才能相信自己,才有理由來說服自己過這種掩耳盜鈴式的生活。

縱然別人在自己耳邊千萬遍的喊“狼來了”,但是自己在沒有見到狼的蹤跡之前,寧愿相信危險距離自己還很遙遠。

人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

章麗云也不明白自己什么時候變成了這樣一個人,自己怎么能容忍這樣的婚姻狀況,能接受這樣的生活方式,自己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寬容,確切地說應該是縱容,或許正是因為自己的縱容,劉向暉才敢一次又一次地觸碰自己的底線,才敢一次又一次地踐踏自己那一點點可憐的自尊。

原來自己的心胸是被自己的委屈活生生給撐大的。

這是怎樣一個畸形的生活現(xiàn)狀,劉向暉以生意為借口在不斷地逃離家庭責任,對家里所有的一切都置若罔聞,除了兒子還能讓他對這個家有些許牽掛;而自己則被家庭責任逼得越來越強大,家庭生活的方方面面都需要自己來操持,這樣的婚姻更像是在守活寡。曾以為世界上最糟糕的事,就是孤獨終老,其實更糟糕的是與那些讓你感到孤獨的人一起終老。

有多少次自己也曾想過狠下心來放棄這種喪偶式的婚姻,趁自己還年輕再一次去建立自己后半輩子的幸福;沈靜波與葉子也多次勸說過自己,與其過得這么累,還不如早一點放手;爸爸媽媽也因為自己的婚姻現(xiàn)狀而焦慮過、哭泣過,反復征求自己的意見,讓她不要為了顧及父母的感受而委曲求全。離婚很容易,一紙證書就解決了問題,但是再婚就真的能幸福嗎?每當看到兒子那稚嫩的笑臉,她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她不想讓兒子從小就受到傷害,成為一個單親家庭的孩子,這對他的成長太不利了;劉向暉再不好,畢竟還是兒子的親生父親,只要還沒有離婚,只要他還能回家來,這還是一個完整的家。自己再堅持一下,再忍耐一點,等到兒子的心理有能力來承受這一切,或許到那個時候,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但是這種希望太渺茫了。

章麗云始終搞不懂自己哪里做得不好,讓劉向暉自始至終一直和自己走不到一起,她已經(jīng)很努力很努力地在做了,卻還是無法走進劉向暉的心里。

她不知道有些事情僅憑努力是不夠的。

現(xiàn)在該怎么辦?狼不但已經(jīng)來了,而且還找上家門來,自己豈能坐以待斃?

章麗云一夜未眠。

直到天亮了,她依然蒙著自己的頭沒有起床,她聽到了劉向暉洗臉刷牙的聲音。劉向暉從衛(wèi)生間走出來,先到兒子的臥室看了看,兒子睡得正香,他摸了摸兒子的頭,感覺不發(fā)燒了。他又進到臥室看到了蒙著頭裝睡的章麗云,試著輕聲叫了一聲,但是章麗云沒有吱聲。也不知道是劉向暉不忍心打擾她還是不愿意再打擾她,就輕輕地走了出去。章麗云聽到了劉向暉換上了衣服,穿上鞋子然后開門下樓。聽到劉向暉出門的聲音,章麗云也翻身坐了起來,她沒有下床,用被子把自己圍起來。她的大腦一片空白,她的內(nèi)心感到一種蝕骨的冰冷,她覺得自己的靈魂仿佛正在掉進一個無底的黑洞,她想要伸手抓住什么,但是卻抓了個空,她抬頭看看太陽,太陽都變得漆黑一團,昔日一縷縷溫暖的陽光也仿佛變成了一絲絲寒冷的冰錐刺在她的身上,刺穿了她的肌膚,牢牢地釘在她的骨頭上。

她的心里厭惡極了自己,同時也厭惡極了這個男人,她用被子把自己緊緊地圍住,但是卻依然無法驅(qū)趕來自內(nèi)心的寒冷。

她一直以為自己的努力會讓他們倆人的選擇都成為一個正確的選擇,但是現(xiàn)在看來,只是她一廂情愿讓這種選擇成為正確的選擇,而劉向暉是不愿意配合她來完成他們共同使命的。因為劉向暉從一開始就是對這段婚姻抱有抵觸情緒的,只是自己當初還無力對抗家族的長輩與母親的眼淚,但是這種抵觸從來就沒有停止過,只是隨著自己能力的逐漸壯大,隨著自己心理的逐漸成長,他對于當初這種倉促的選擇越來越不認可了。

第二十一章 戰(zhàn) 爭

章麗云就這樣一直坐著一動不動。

也不知過了多久,恍惚中聽見隔壁臥室傳來兒子囈語的聲音,才讓她猛然驚醒。她趕緊撇開被子下床,拖著鞋子小跑到兒子劉一飛的床前。小飛剛從睡夢中醒來,看著媽媽慌張的樣子不禁滿目驚恐。章麗云也覺得自己的樣子一定嚇著了孩子,趕緊安撫他:“飛飛,你醒了,感覺怎么樣了?好些了嗎?”

劉一飛點點頭說:“媽媽,我想喝水。”

“好的,我去給你倒水,”章麗云撫摸了一下兒子的額頭,感覺不發(fā)燒了,她拿過放在床頭的體溫計塞到兒子的腋下說,“再來量一下體溫,好不好?”孩子很乖巧地答應了。

章麗云去給兒子倒了半杯水,自己先嘗了一口感覺有點燙,就先把杯子放在兒子床頭,讓他先等一下再喝。

劉一飛抬頭看了媽媽一眼說:“媽媽,老爸怎么不回來看我?我昨天晚上夢見他了,他還摸我來著?!?/p>

章麗云的眼圈一下子就紅了,她的眼淚猛然就聚集到了眼角邊,她摸著兒子的頭說:“爸爸昨天晚上回來了,只不過你睡著了,他沒有打擾你,早上就又早早地出去了,不過他真的來摸你的額頭了,看看你好了沒有------來,把體溫計給我,讓我看看你好了沒有?!?/p>

劉一飛把體溫計從自己的腋下取出來交給了章麗云,她拿住看了一下,三十六度五,懸著的心才放了下來。

章麗云看了看表已經(jīng)十點多了,她把水杯遞給兒子問:“餓了沒有,你想吃什么,媽媽給你做?!?/p>

“嗯,我想吃肉。”孩子喝了一口水仰臉看著她說。

“行,我去買肉給你做紅燒肉吃。”章麗云拍拍兒子的小臉蛋,站起來走進衛(wèi)生間準備洗漱。她站在鏡子前打量一下自己的模樣,不由得被鏡子里的形象嚇了一大跳,這真的是自己嗎?滿臉憔悴且蠟黃,臉上沾滿了淚痕,眼窩深陷眼圈紅腫,頭發(fā)像亂草一樣,有的卷在頭頂,有的被淚痕緊貼在臉上,就像是一個吸毒的癮君子一樣。她苦笑著嘆了口氣,簡單地洗了個臉,然后換好衣服出門。

章麗云剛走到樓下,迎面碰上了劉向暉的母親,手上還提了一包水果。

“媽,你怎么過來了?這大冷的天。”她停住腳步問。

“我過來看看飛飛?!眲⒛刚f。

“他在家玩呢,這幾天有點感冒了,今天稍微好一點兒,我正準備出去買菜呢,一會兒就回來,我給你鑰匙你先上去吧。”章麗云把鑰匙遞給了劉母,然后轉(zhuǎn)身向外走,劉母接過鑰匙上了樓。

劉母打開房門,把水果放在桌子上輕聲喊:“飛飛,你在哪呢?”

劉一飛聽見了奶奶的聲音,趕緊從自己的房間跑出來,一把拉住老太太的手問:“奶媽,你怎么來啦?”

“我來看看你,聽你媽媽說你生病了,好點沒有呀?”劉母蹲下去慈愛的抱著孫子問。

“沒事了?!焙⒆右埠芨吲d。

“你爸爸呢,他不在家嗎?”劉母環(huán)視了一下家里。

“不在,我好幾天都沒見到他了,不過,我媽媽說他昨天晚上回來了,可是我沒見到他?!毙『⒆涌跓o遮攔。

劉母的心里不由得一沉:劉向暉好幾天都沒有回家了,孩子生病了也不回來,他是真的忙還是另有隱情?對于兒子與媳婦的婚姻狀況老太太心里跟明鏡似的,她從心里往外百分之一百二十認同章麗云這個媳婦的品行,如果章麗云是那種撒潑的悍婦,她也一定會支持兒子離婚的,但是她偏偏是這種賢良淑德的女人,和她的父母做了幾十年的鄰居,劉母是看著章麗云長大的,她很了解章麗云是怎樣的一個人,這也是老太太當初看上這姑娘的原因。但是現(xiàn)在呢,自己的兒子整天連個影子都見不到,讓媳婦獨自承受這么大的委屈,劉母真心覺得對不起自己的兒媳婦,不由得氣不打一處來,她強壓住自己心頭的怒火,拿起手機撥通了兒子的電話。

“媽,有什么事嗎?”劉向暉正在公司忙活,看到母親的電話,他趕緊接了起來。

“沒事兒,我過來看看小飛,看你不在家,給你打個電話問問你在哪呢?”劉母沉穩(wěn)地說。

“我在外邊有點事?!?/p>

“那行,你沒事的話就早點回來吧,我這兩天陪陪小飛?!?/p>

“行,我知道了,今天中午有事回不去了,晚上我就回去了?!眲⑾驎煙o可奈何地說。

自己親媽來了,看來還打算長住,她是不是覺察到了什么?劉向暉心里有點沒底兒,看來自己不能再找各種借口不回家了,但是秦晉君這邊兒該如何應對呢?跟她說自己親媽來了,這幾天必須得回家住,她會相信嗎?他覺得自己頭都大了,硬著頭皮撥通了秦晉君的電話。

“向暉,什么事呀?”秦晉君問。

“我下午要到外地去一趟,有些事情要處理,可能得幾天,回來給你打電話?!彼S便找了個理由搪塞。

“那行,你注意安全,早點加來??!”秦晉君叮囑他。

“知道了,我回來聯(lián)系你?!彼麙焐狭穗娫?,滿懷心事閉上了眼睛靠在椅子上,他也不知道這個謊言能幫他摭掩多久。

傍晚的時候,劉向暉準時回到了家。

“媽,你也不提前打個電話,我好去接你?!眲⑾驎熞贿厯Q衣服一邊說。

“不用,我自己過來就行了,你們都挺忙的,我這幾天也沒什么事,過來幫你們照看一下飛飛?!眲⒛覆粍勇暽?。

“那行,你就多住兩天?!眲⑾驎熞贿呎f著,一邊拿出手機關了機。

當著婆婆的面,章麗云并沒有多問他一句不應該問的話,只是當作沒事兒人一樣,兩個人看起來也相安無事;劉母也沒有多問,只是做自己應該做的事,靜悄悄地觀察著家里的一切。

由于母親在自己家里住著, 接下來一連幾天 ,劉向暉都能在晚上按時回家,并且一回家就關手機,看起來好像天下太平了,但是秦晉君卻被他的不聞不問早就點燃了怒火。

秦晉君也知道劉向暉經(jīng)常出差,對于他要到外地去的謊言也就毫不猶豫地相信了他。當天晚上她回到家里,一個人感覺實在無聊透頂,隨手拿起手機給劉向暉發(fā)了個信息,但是等了半天卻不見回音,她不由得有點奇怪,劉向暉每次到外地去總會主動給自己發(fā)信息的,這次不僅沒有主動聯(lián)系自己,而且對于自己的信息竟然不回復。于是她撥打了劉向暉的電話,沒想到竟然提示他的手機關機了,她的心里不禁有點懷疑,他為什么要關機呢?也許是手機沒電了吧,她心里這樣安慰自己。可是接下來三四天,每天都是如此,白天她給劉向暉打電話,他總是那句話,自己再有三兩天就回去了,晚上一打電話就提示關機。秦晉君明白了,他是在有意地躲著自己,這個劉向暉,他為什么要騙自己?我一定要問個清楚。

翌日上午,秦晉君到了酒店后,尚未坐定就拿起自己的手機撥通了劉向暉公司的電話。當然了,她沒有打劉向暉辦公室的電話,她知道劉向暉的辦公電話有來電顯示,她擔心他看到自己的來電會故意不接,所以她打的只是他們的業(yè)務電話,電話那頭一個小姑娘接起了電話。

“喂,你好,這里是康暉公司。”

“請問你們劉總在嗎?”秦晉君問。

“請問你是哪位?”

“我是長河煤礦環(huán)保監(jiān)測中心的,你們上次給我們安裝的設備出了點問題,我想咨詢一下?!鼻貢x君編了個謊言。

“請問出了什么問題,您能詳細說一下嗎?我先登記一下,再去請示劉總。”

“不用了,有許多細節(jié)性的問題,我還是直接找你們劉總談吧,請問他在嗎?”秦晉君已經(jīng)從小姑娘的話語中得知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他剛剛出去了,有什么問題你可以先跟我說,我再轉(zhuǎn)達給他?!?/p>

“不用了,我還是給他打電話吧?!鼻貢x君這下子確認無疑,她掛斷了電話,然后又撥通了劉向暉的手機。

“你什么時候回來呀?”等劉向暉接起電話后,她壓住心中的怒火,假裝撒嬌地問。

“再有兩天吧,我一回去就去看你,好嗎?”劉向暉還是在撒謊。

“那我晚上打你手機,怎么總是關機呀?”

“白天忙了一天,也沒來得及充電,手機的電量總不夠用,再說了白天來回跑,到了晚上,我也想好好地休息一下。劉向暉言不由衷。

“我知道了,我這兩天可想你了?!彼室鈰陕曊f。

“我也想你,我很快就回去了,現(xiàn)在有點事情正忙著呢,好嗎?”劉向暉好言安慰。

“好吧,拜!”秦晉君掛上了電話。

好你個劉向暉,你敢騙我,明明你在公司,卻撒謊說在外地故意躲我,你想干什么?難道說你開始厭煩我了,又找上了別的女人?想到這里,她的心里不由得妒火叢生,恨得咬牙切齒,一把抓起桌子上的手包就要去找劉向暉,但是剛走到門口,她又止住了腳步。不行,他的公司那么多人,要是讓其它的人看到了,反而把問題鬧大了,劉向暉更會反感自己的,想到這兒,她又重新退了回來,一屁股重重地坐在椅子上,緊閉著雙眼靠住椅背,腦子里亂作一團。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了?他為什么要躲著自己呢,難道他真的又喜歡上了別人嗎?不會的,決不會的,那是為了什么呢,這個問題自己今天一定要弄清楚。

好不容易等到了臨近傍晚,秦晉君早早地就出了酒店,她先到酒店門口的移動營業(yè)廳辦了一個新的電話卡,然后開著車子徑直來到了富達寫字樓的地下停車場,她知道劉向暉的康暉公司就在這幢寫字樓的三層。

秦晉君開著車在地下停車場轉(zhuǎn)了一圈,然后看到了劉向暉的車子還在里面停著,她的心里松了一口氣。她把車停在了停車場出口處的一個車位上,以便能看到每一輛車往外走。秦晉君看看表,大概還有半個多小時都才會下班,她打開車上的CD,一邊聽音樂,一邊注意觀察著往外走的每一輛車。

半個多小時以后,往外走的車逐漸多了起來,但是卻沒有見到劉向暉的車往外走,難道他坐別人車走了?秦晉君決定再等一等。又等了快一個小時,還是不見劉向暉的車出現(xiàn),秦晉君的心里開始煩躁起來,難道是自己一時疏忽沒有看見?她從車上下來,往里面走了幾步,遠遠的看見劉向暉的車子還停在原地。嗯,車子還在,可是他怎么還不下來呢?她回到自己的車上,看看表已經(jīng)快八點了,她取出自己新辦的手機卡,插進自己的手機里,然后撥通了劉向暉辦公室的電話。

所有的員工都回去了,劉向暉一個人獨自呆在辦公室里。媽媽這幾天一直住在家里,她似乎覺察到了什么,當然了,對于自己的婚姻狀況媽媽的心里也很清楚,她也知道自己與章麗云之間存在的裂痕,但她是決不允許自己離婚的,在母親的心里已經(jīng)完全認可了章麗云這個兒媳婦,她對待婆婆比親生女兒還要盡心,更何況還有孫子劉一飛。章麗云在母親的面前從來不說自己半句壞話,無論發(fā)生什么事情,她的態(tài)度永遠看不出半點不滿,而她越是這樣,就越讓自己感覺到惶恐不安,在她的面前,自己總覺得罪孽深重而無法面對,她的寬容,她的善良,讓自己的罪惡無處遁形,只能選擇遠遠地逃離。所以,自己不想回家的原因不僅僅是因為兩個人無法達成情感上的交流而不想面對,另外還有就是自己內(nèi)心的愧疚讓自己不敢面對她。

剛剛接到媽媽打過來的電話,問他什么時候能回來吃飯,他告訴媽媽正準備回家呢,哎!親媽在家看著,想不回都不行。劉向暉放下手機收拾東西準備起身回家,這時桌子上的電話響了,他看了看來電顯示,是一個陌生的電話,這么晚了會是誰呢?

“你好?!彼S手接起了電話。

聽到他的回應,秦晉君趕緊掛斷了電話,他還在辦公室,她的心里有了些許的放心。

“誰呀,莫名其妙。”劉向暉自言自語了一句,然后走出了辦公室。

他下到地下停車場,找到自己的車子,開車往外走。在出口處等候多時的秦晉君看到劉向暉的車子開了出來,也趕緊發(fā)動車子緊跟了上去。

劉向暉開著車往家走,秦晉君在后邊緊緊跟隨,她自己覺得就像是警匪片中的情節(jié)一樣,又像是在玩一個貓抓老鼠的游戲。就這樣走了十多分鐘,秦晉君越來越感覺有點不對勁兒,他這是往家走的路呀!難道說他這是回心轉(zhuǎn)意迷途知返了?好你個劉向暉,你把我當猴耍呀,原來這幾天你一直在家哄老婆,想把我一腳踹了,還騙我說到外地去。那你干脆踹個干凈呀!一邊欺騙著我,一邊又回家哄老婆,你可是什么都不耽誤呀!這世界上的男人沒一個好東西。秦晉君恨得牙根都癢癢了,她使勁平息著心頭的怒火,決定跟到他到家里,看他接下來會怎么表演。

劉向暉在樓下停好了車,然后抬腳往樓上走。緊跟在其后的秦晉君也遠遠地停好了車,在車子里坐了大約有五分鐘,覺得時間差不多了,劉向暉應該是進了家門了,她才從車子里下來。她走到單元門前,想等一等看看是否有人進出,她好趁機進去,但是等了有幾分鐘,卻沒等到一個人。天的氣溫很低,秦晉君有點不耐煩了,她隨便摁了一家的門鈴謊稱自己是樓上的,忘記帶單元門禁卡了,請他們幫忙開一下門,樓上的住戶想也沒想,就幫他開了門鎖。

秦晉君乘電梯一直上到五樓,她知道劉向暉家住在五零二室。她走出電梯,深吸了一口氣,然后徑直走到劉向暉家門前,抬手敲了幾下門。

家里人都已經(jīng)吃過飯了,劉向暉回來的晚,獨自一個人在桌子邊吃飯,劉母正在廚房準備收拾,章麗云和兒子在客廳看電視,聽到有人敲門,起身過來開門。

“是誰呀,這么晚了?!彼龁?。

門外沒人說話,只是又敲了幾下門。

章麗云打開門,打量一下門外的不速之客------她和自己差不多一般高的個頭,身著一襲鵝黃色的毛呢大衣,頭上一頂?shù)凵膱A帽,讓腦后隨意披散開的長發(fā)不至于很凌亂,姣好的面容,但是臉上似乎帶著一絲怒氣,讓章麗云特別注意到的是她脖子上系著的一條絲巾,竟然和劉向暉送給自己的一模一樣,她內(nèi)心感覺到有一種危險來臨。

“你找誰?”她并不友好,希望這個女人是找別人而走錯了地方。

“我找劉向暉。”秦晉君直截了當。

“他不在?!闭蔓愒频念^一下子就炸了,她馬上意識到了來者的身份,條件反射般地想把門關住,家里還有婆婆,還有兒子,她不想讓她們看到這個女人。但還是遲了一步,秦晉君已經(jīng)閃身走了進來。

“我說了他不在,你出去?!闭蔓愒七€想阻止她。

“我知道他在家,”秦晉君并不理會,她沖著里邊大聲喊,“劉向暉,你出來?!?/p>

正在餐廳吃飯的劉向暉猛然聽到了秦晉君的喊聲,腦袋“嗡”地一聲一下子變得一片空白,她怎么來了?他趕緊放下手中的筷子跑到門口。

“你來干什么?”他知道一切都掩蓋不住了,沒好氣地質(zhì)問。

“我來干什么?我來就是要問問你為什么要作弄我?想把我當傻瓜耍,然后再把我甩了,沒那么容易?!鼻貢x君兩眼冒火。

“你趕快走,我媽在這兒,有什么事我明天再跟你解釋?!眲⑾驎熢噲D把秦晉君推出門。

“別找理由了,你今天要是不跟我說清楚,我就不離開。”秦晉君倔強地站在原地。

劉母聽見了他們的吵鬧,三步并兩步從廚房走了出來,看到眼前這一幕一下子全都明白了。

“向暉,她是誰?”劉母厲聲質(zhì)問。

“媽,你別管,你領小飛回臥室去,”劉向暉轉(zhuǎn)頭對兒子說,“小飛,跟奶奶回里邊去。”

天真的孩子已經(jīng)被眼前的情境嚇懵了,看著眼前的三個人不知所措。

劉母趕緊拉著孫子回到了臥室。

“你看見了吧,你趕緊回去,有什么事明天再說?!眲⑾驎熮D(zhuǎn)身推了秦晉君一把。

看到劉母出現(xiàn)在劉向暉家,秦晉君也明白了他這幾天為什么對自己愛理不理,她對自己今天晚上的莽撞有點兒后悔了。不過反過來想一想也未嘗不是壞事,讓這一切都大白于天下,讓劉母和章麗云知道在劉向暉的身邊有自己這樣一個女人存在,或許會盡快促成劉向暉離婚,自己也能盡快和劉向暉走到一起,既然她們都知道了,那就索性把自己與劉向暉的事情向她們公開好了。

她伸手擋開劉向暉看著章麗云說:“我想你也應該知道我是誰了吧,我和向暉是什么關系也不用我來介紹了吧,他這段時間不回家就是因為和我一直在一起,包括我生病住院了他都一直在醫(yī)院照顧我,這一切你都不知道吧?”

她指了指自己的脖子繼續(xù)說:“還有他送給你的那條絲巾,是不是和我這條一模一樣,那就是我讓他送給你的?!?/p>

“你,你不要臉?!闭蔓愒茪獾谜f不出話來,天底下還有這么無恥的女人。

“我不要臉,那么你呢?向暉已經(jīng)不愛你了,你還整天死纏著他不放,他和你在一起并不開心,他從一開始和你結(jié)婚就是不情愿的,就是被綁架的,你為什么還要一直脅迫他跟你在一起呢?你明知道他和你在一起過的并不幸福,卻還是在他的面前裝可憐,你覺得這樣的婚姻有意義嗎?你已經(jīng)讓他的前半生過得寡淡無味,還想要讓他的后半輩子也過這種生活嗎?如果你真的愛他,那么就應該放手,而不是死纏著他不放?!?/p>

“我們的生活不需要你來操心,我們的婚姻不需要你來管,我們過什么樣的日子跟你有什么關系,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如果不是你,向暉也不會變成這樣子的?!闭蔓愒泼黠@不是秦晉君的對手。

“你錯了,即使沒有我,還會有別人的,因為你根本就不是向暉所愛的那種類型,你不知道他想要什么,你也給不了他想要的,和你在一起他只會很痛苦,所以他才會去愛上別人,而我知道他想要什么樣的婚姻,我也能給了他想要的幸福?!鼻貢x君咄咄逼人地看著章麗云,她決定一次性地就把對手打倒在地。

“你說夠了沒有,趕快走?!眲⑾驎熤钢T對秦晉君說,他擔心這樣吵下去,鄰居們一定都聽到了。

“向暉,我知道你是愛我的,我今天不是故意來吵架的,你騙我說你到外地出差了,可是我打電話你關機,發(fā)消息你也不回復,我以為你要拋棄我了,所以我才來找你的,我太愛你了一刻都不能離開你,你不要欺騙我好嗎?我不想繼續(xù)過這種躲躲藏藏的日子了,我要光明正大地和你在一起。”秦晉君雙手拉著劉向暉的手,滿目乞求地說。

“你先回去。”劉向暉陰沉著臉。

“不行,你今天必須得把話說清楚?!闭蔓愒瓶酥撇蛔∽约旱膽嵟?,指著秦晉君怒目而視。

“我說得還不夠清楚嗎?向暉現(xiàn)在愛的人是我,他從來就沒有愛過你,我一定要和他在一起?!鼻貢x君挑畔地看著章麗云,像是故意在激怒她。

“夠了,你現(xiàn)在趕快回去?!眲⑾驎熇∏貢x君的衣袖,猛地往外一甩,一下子把她甩了一個趔趄,差點坐在地上。

“你,你打我?”秦晉君委屈地看著劉向暉。

“趕快回去?!眲⑾驎煱l(fā)怒的表情讓秦晉君有點害怕。

這時,劉一飛打開臥室的門跑出來慌張地喊:“爸爸,媽媽,快來呀,奶奶摔倒了。”

劉向暉心頭一驚,趕緊跑進臥室里,只見母親緊閉著雙眼臉色鐵青靠著床沿坐在地上。他知道母親的心臟不好,這會兒肯定是聽到了他們的爭吵,心情激動所致。章麗云也趕緊跟了進來,她知道婆婆平時就隨身帶著速效救心丸,趕緊從婆婆的口袋里掏了掏,找到了裝藥的小瓶子,從里邊倒出六粒放到婆婆的嘴里,扶著婆婆一動不動地靠著床沿在地上坐著,等了大約有三五分鐘,看到婆婆的臉色不再發(fā)青,嘴唇上有了血色,睜開眼睛微微的出了一口氣,他們才放下心來。

章麗云對劉向暉說:“扶好媽,趕快去醫(yī)院看看?!?/p>

劉向暉快步走到客廳,只見秦晉君還在門口站著,他沒好氣的說:“你怎么還沒走,我媽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跟你沒完?!?/p>

秦晉君也嚇得面如土色,聽劉向暉這么一說,幾乎都快要哭出來了:“向暉,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想這樣?!?/p>

“你快走吧,我要送我媽去醫(yī)院。”劉向暉沖她吼。

秦晉君委屈地推開門下了樓。

劉向暉讓章麗云在家陪兒子,自己扶著媽媽下了樓,上了車往醫(yī)院駛?cè)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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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嫉妒》第十九章------第二十一章的評論 (共 5 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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