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馬計時

沈夢瑤聽不清袁一琦在說什么, 把耳朵湊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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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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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一琦醒過神來, 莫名地就在盈盈水潤的耳朵上咬了一口, 留下個淺淺的牙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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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睡覺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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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眼有怒色，抓住袁一琦的兩個手腕，道：“你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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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一琦繃著臉道：“磨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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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你還挺有理的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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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一琦：“你別吵我睡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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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俯身下去, 在袁一琦粉粉的小鼻頭上咬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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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一琦：“你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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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磨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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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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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一琦扭了扭, 掙脫無果，閉上眼睛耍起賴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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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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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手上的力道反倒大了些。“我不放你能怎么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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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一琦腮幫子鼓了鼓，“那我這輩子都不吃布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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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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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一臉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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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姑說話的時候, 她光顧著擔(dān)心袁一琦的反應(yīng), 沒有將注意力放在什么“嘴唇像布丁”這種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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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松開我。”袁一琦做出個自認(rèn)為兇狠的表情, “不然我還會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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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的心臟因著袁一琦那副可愛的小表情，融成一汪水，不由湊過去親了親袁一琦軟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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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僅一秒, 就退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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蜻蜓點(diǎn)水，十分純粹, 沒有其他異樣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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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丁?！痹荤G訥地重復(fù)這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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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修長的頸上, 喉嚨滾了滾。沒由來的吞咽了幾口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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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探著，再次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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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輕相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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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一琦的腦袋向后縮了一下, 胸腔開始抽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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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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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這該死的小奶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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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一只手緊緊攥住床單, 不愿就此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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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一琦抽了幾下, 推了推沈夢瑤的肩膀，說話聲斷斷續(xù)續(xù)：“你……讓一……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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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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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一琦做出準(zhǔn)備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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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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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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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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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翻身起來，袁一琦的腦袋撞了個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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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一琦跑出去給自己倒了一大杯水, 喝完還是停不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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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臉蛋粉撲撲的，睫毛微微顫動，眸中閃著與平時很不一樣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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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一琦回屋的時候，沈夢瑤已經(jīng)側(cè)臥著，裹緊被子，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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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一琦的抽氣聲還沒有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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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掀開被子一角，鉆進(jìn)去，拱到沈夢瑤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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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一琦拿指頭戳了戳沈夢瑤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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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抱著我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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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沒什么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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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一琦又扯了扯沈夢瑤的睡袍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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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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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一琦手頓了頓，重新幫沈夢瑤系好，當(dāng)作無事發(fā)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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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沈夢瑤……沈夢瑤……”袁一琦不厭其煩地重復(fù)道，“轉(zhuǎn)過來……轉(zhuǎn)過來……轉(zhu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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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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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沈夢瑤突然轉(zhuǎn)身，嚇了袁一琦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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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對視了幾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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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一琦的胸腔又抽了一下，繼續(xù)方才的小奶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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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擰著眉，將袁一琦的腦袋按進(jìn)懷里，語氣很是不妙：“快點(diǎn)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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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痹荤怨愿C進(jìn)去，果真一動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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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時不時抽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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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兩眼放空，無意識地抓著袁一琦墨染的發(fā)梢打圈。是袁一琦喜歡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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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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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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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鐘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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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一琦的腦袋慢慢從沈夢瑤的懷里退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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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聲音虛?。骸安缓煤盟X，又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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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一琦的目光落在咫尺之遙的唇瓣上。

仰頭，碰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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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淺褐色的瞳仁微微擴(kuò)張，既驚且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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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著倏忽之間涌上心頭的悸動，甚至有一瞬不爭氣地酸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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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一琦只淺淺地嘗了嘗沈夢瑤嘴唇的味道，便退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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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慣性地抽了一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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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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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布丁還要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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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沒有再給袁一琦逃跑的機(jī)會，雙手箍住她，將唇對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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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是淺嘗輒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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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袁一琦口中的小家伙本能地驚慌逃竄，慢慢的，便發(fā)現(xiàn)有一個更好吃的布丁供她品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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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什么時候，兩人的手緊緊扣到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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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指相依，絲絲入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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憋氣，的確對治療打嗝有奇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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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吻過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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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都有些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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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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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面定格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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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捧住袁一琦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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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喜不喜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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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一琦長長的睫毛上下掃了掃，眼珠子往右上方轉(zhuǎn)了轉(zhu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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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喜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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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喜歡你。”

沈夢瑤一個字一個字，將自己的心意傾訴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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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小老虎，我非常非常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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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字，都格外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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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一琦把臉埋進(jìn)沈夢瑤懷里。細(xì)聲道：“我已經(jīng)睡著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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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把袁一琦的腦袋撈出來，“這是乖小孩該有的表現(xiàn)么？”像個嚴(yán)肅的家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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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一琦閉上眼睛不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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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繼續(xù)教育道：“有人說喜歡你，回一句謝謝，是基本的禮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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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一琦睜開眼睛，不知該如何反應(yī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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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那你現(xiàn)在該對我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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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一琦懵懂地眨了眨眼睛：“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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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該說你也喜歡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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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喜歡你。我只喜歡布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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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一琦再度閉上眼睛，還往另一個方向滾了兩下，離開沈夢瑤的懷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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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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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跟著挪過去，重新從背后擁住袁一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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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從今天開始，我就當(dāng)布丁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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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一琦脊背挺了挺，緊緊閉住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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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偏頭，在袁一琦的側(cè)頰上親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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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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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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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一琦在心里偷偷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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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角翹起，大概是個好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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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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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抹晨光灑進(jìn)屋子的時候，便有一對水靈靈的眼睛緩緩掙開，沽溜沽溜轉(zhuǎn)了轉(zhu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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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一琦打了個呵欠，用胳膊肘支著枕頭，俯身拍了拍沈夢瑤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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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沈夢瑤，起床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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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被倏然驚醒，猛一睜眼，面前赫然是一張人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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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臟快速跳了好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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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重新閉上眼睛，咬了咬后槽牙?！澳阒恢垃F(xiàn)在才幾點(di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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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一琦的腦袋砸下來，枕在沈夢瑤身前，軟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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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都亮了。”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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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精致的五官陡然皺了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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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種痛，叫心口碎大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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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深深吸了口氣，語氣盡量平和：“那也才六點(diǎn)?！?/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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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一琦戳了戳沈夢瑤的下巴?！笆悄憬裉旆且ス浣郑也旁缙鸬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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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啞然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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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老虎倒打一耙的功力真是越來越厲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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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點(diǎn)點(diǎn)頭，“嗯，是我非要去逛街，該比你起得更早才對，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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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就好。”袁一琦皺了皺鼻子，便要爬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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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伸出雙臂困住她。一本正經(jīng)問道：“你是不是忘了點(diǎn)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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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一琦：“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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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眼角下彎，道：“忘了吃布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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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你在胡說什么。”袁一琦往后掙扎一番，“你放我出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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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你昨晚自己說的，只喜歡布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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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一琦：“我沒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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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你是不是又不記得，說謊的小孩是要被打屁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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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一琦拿頭撞了撞沈夢瑤的肩膀。“你放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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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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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一琦抬起頭，瞪著兩只眼睛，久久沒有反應(yīng)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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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若無其事地松開袁一琦，下床洗漱。耳朵慢慢爬上一朵紅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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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袁一琦更是很快就從頭紅到了腳，像一只更從蒸鍋里撈出來的紅螃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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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jìn)鍋的時候還氣勢洶洶地?fù)]舞著兩只大鉗子，出來的時候就成了一道任君品嘗的鮮味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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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起床時間過早，洗漱完，距離商場的開門時間還有三個多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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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軟的沙發(f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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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一琦手肘支在膝蓋上，雙手捧著臉。抬頭看了看墻上時間，眉心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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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我們家的掛鐘是不是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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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笑著揉了揉袁一琦的腦袋，附和道：“嗯，壞了，該拿去修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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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一琦扭頭看了沈夢瑤好半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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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真是一個沒有原則的人?！闭Z氣十分之鄙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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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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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揚(yáng)了揚(yáng)手，眼里閃出危險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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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一琦立刻警鈴大作，藏尾巴似的，往后挪了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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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將手落下來，輕笑兩聲：“嗯，現(xiàn)在是個乖小孩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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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一琦臉上顯出羞惱之色，坐得離沈夢瑤遠(yuǎn)遠(yuǎn)的，還拿抱枕把自己圍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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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稚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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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噙著笑站起來，去廚房準(zhǔn)備喂老虎的早餐。

袁一琦見沈夢瑤一點(diǎn)沒理她，抓起一個抱枕，泄憤似的咬住一個角，委屈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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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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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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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瑤的手機(jī)震了一下，收到一條微信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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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打開看了一眼，眼底閃過一絲厭惡，沒有理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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牽著袁一琦出門。

*

城市的另一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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奢華的酒店套房里，拉著簾子，透不進(jìn)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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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磨砂玻璃包裹重重水汽，蒸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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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一開，白色的霧氣傾數(shù)貫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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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云杉邊擦頭發(fā)邊走出來，松松垮垮的浴袍隨意搭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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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jī)上多了一條未讀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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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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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認(rèn)識的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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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快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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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云杉的心跳快了幾拍，不自覺屏住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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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是……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