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天紀(jì)——炎帝子女系列精編故事 20.祝融(上)

“你怎么還有臉回來?”炎帝怒視夙沙疏黎,下意識的將拳頭握的咯吱咯吱的響。炎帝之所以現(xiàn)在如此厭恨夙沙氏族,還是因?yàn)榈叟幹肋@一事。夙沙氏族作為脫離炎帝氏族的最大氏族,可謂壓垮族眾的最后一根稻草,族眾們被壓垮后,自然將他們的瘋狂,都傾瀉到了唯一能抓住的東西上。所以,帝女瑤也就自然就成了那敏感時(shí)期的犧牲品。炎帝現(xiàn)在見到夙沙氏族,于私他自然想將夙沙氏族碎尸萬段??墒怯诠?,炎帝在天下畢竟享有如此威望,擅自斬殺自由離開部族的“老友”,這若是出傳出去,恐怕炎帝一族的名聲也就此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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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沙疏黎看出了炎帝的隱忍,他挑釁的從樹叢中走出。夙沙氏族族長身著獸皮,獸皮是多種猛獸的皮縫在一起的,這樣才能剛好包住其結(jié)實(shí)的肌肉。夙沙疏黎的胡子打著結(jié),頭發(fā)也蓬亂著,特別是在如此黑夜,若不仔細(xì)看,說不準(zhǔn)還會把他當(dāng)成一頭野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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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夙沙疏黎走出來,炎帝族眾們一邊驚嘆著他的突然回歸,一邊思考著什么罷免炎帝,什么華胥國祝融的,夙沙疏黎剛才的那一番話搞得他們一頭霧水。在眾人們還在思考時(shí),只聽聞帝女瑤恍然大悟道:“噢,我知道了。朱明你叛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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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女瑤的話瞬間點(diǎn)醒了眾人,族眾七嘴八舌的開始議論,“是呀,他剛才那番話的意思就是朱明,已經(jīng)歸順華胥國的意思么?”,“好像歸順華胥國也不錯(cuò),說不定能有更好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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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帝沒有在意族眾們話,他只是盯著朱明,發(fā)現(xiàn)他并沒有聽自己的話,仍是拿斧子對著帝女瑤,老人又重復(fù)了一遍,這一次他用命令的語氣說道:“我讓你放下斧子,不許這樣這樣對著你妹妹,你聽到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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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夙沙疏黎緩緩走到了朱明旁邊,語氣戲謔,哈哈大笑道:“炎帝你老了,兒子都管不住了。我說過了,他不會聽你的,你怎么就是不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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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還輪不上你說話!”炎帝收起了所有溫和的神情,而且剛才的失落與傷心全都消失不見。這一瞬間,他語氣中氣十足,怒喝中帶著睥睨天下的威嚴(yán),炎帝的怒吼如獅吼虎嘯般震人心魄,直擊每個(gè)人心中最軟弱的部分,讓人心肝發(fā)顫。加之他怒目圓瞪,鬢發(fā)飛舞,周身肌肉暴漲,看樣子炎帝這一刻拿出了真的“帝威”。無論歲月如何在炎帝的臉上與身上肆意雕刻,每每這個(gè)時(shí)候,那些雕刻的痕跡似乎全都消失不見。突破了時(shí)間束縛的炎帝,無論在時(shí)空的那一時(shí)刻,都是一位真正的“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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繞是看起來如此強(qiáng)壯夙沙疏黎,再見到炎帝威發(fā),不禁雙腿發(fā)軟,差點(diǎn)跪倒在地上。等夙沙疏黎氣息稍微理順一點(diǎn)時(shí),他發(fā)現(xiàn)廣場上所有的族眾早已跪拜下來,不但如此,連樹林中他自己的部眾竟然也跪拜下來。剩下神情輕松的只有帝女瑤、朱明、吳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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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沙疏黎被炎帝這一聲呵斥后,變得老實(shí)了許多。他躲在朱明身后,只敢用眼神的余光看向炎帝。此刻無風(fēng),炎帝衣衫卻在空中獵獵飛舞,雖然夙沙疏黎只是用眼神的余光掃到炎帝的衣角,但仍是被那股氣勢嚇得移開的目光,怕是再看下去,自己也要下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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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得炎帝震怒,夙沙疏黎正不知如何下臺時(shí),只見朱明緩緩放下了斧子。夙沙疏黎心道:完蛋了,朱明竟然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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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帝見朱明要收起斧子,那駭人的帝威才微微有了收勢。可是,朱明的斧子還未收到身側(cè),他就緩緩轉(zhuǎn)動(dòng)了身子。朱明低著頭慢慢的面向炎帝,炎帝盯著自己兒子的一舉一動(dòng),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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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炎帝那駭人的氣勢一收似乎全都不見了,眾人身體的壓力一松,紛紛抬起頭來,向著炎帝的方向張望去,想要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斑怼钡囊宦暫螅宦牭脧V場上的眾人,異口同聲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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斧子上的戰(zhàn)損,讓揮灑到上面的月影都顯得有些斑駁。朱明手中的斧子似乎有些年歲了,自然斧子也有著自己的故事。斧子至今仍記得光潔靚麗時(shí),陪著那勇猛的少年披荊斬棘。斧子既面對過無數(shù)兇惡、殘暴的野獸,也面對過柔弱的藥草,它都勝利了。勝利的原因自然是斧子本身的鋒利,但也離不開少年對待斧子就向?qū)Υ呐笥岩话悖看螒?zhàn)斗或者使用后都要將它擦拭干凈。有了少年對斧子愛護(hù)有加,所以斧子的壽命和跟著一起延長了,斧子從那人的少年陪到他的老年。那人還給斧子起了名字,曰“陶冶”,意在紀(jì)念斧子的來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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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冶認(rèn)定這人就是他的主人,也是自己永遠(yuǎn)的朋友,斧子唯一的愿望就是陪著這人直到他老去。只可惜有一天,陶冶發(fā)現(xiàn)拿起自己的人變了,變成另一個(gè)孔武有力的少年。陶冶的老朋友告訴他,以后就要把自己的兒子托付給他了,希望陶冶能好好的保護(hù)他的兒子。陶冶雖然想陪伴著已經(jīng)老去的好朋友,但既然新主人是他的兒子,他就有責(zé)任保護(hù)好老朋友的下一代。日子一天又一天過去了,陶冶也幫著新主人解決了不少麻煩,但沒有老主人的細(xì)心,陶冶也漸漸老化了。但是,他仍然想著,退役前還要回到那最初的主人的身邊,陪著老主人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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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陶冶的夢想今天實(shí)現(xiàn)了,只是另陶冶沒想到的是,自己下一位敵人竟然是自己一直最想見的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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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場上,所有人都看著,朱明拿起了斧子,指向炎帝、指向他自己的父親。在所有的人注視下,朱明緩緩抬起頭,眼神冰冷,語氣中不帶任何感情的說道:“好,我聽你的,不拿斧子指向阿瑤了。不過,宴會進(jìn)行到這一步了,也該進(jìn)入今晚的高潮了?!?/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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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帝瞳孔深處微微震顫著,他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最信任的、最疼愛的,自己傾盡所有培養(yǎng)的,那個(gè)接替自己撐起炎帝氏族未來的那個(gè)人,竟然此刻拿著自己送他的斧子指向自己。心靈也受到震顫的炎帝向后退了兩步,堪堪站穩(wěn)的他,不解的看向朱明,問道:“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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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明仍是語氣冰冷,絲毫沒有了之前憨厚的樣子。朱明不緊不慢的開口道:“到目前為止,所有一切都按著計(jì)劃進(jìn)行。現(xiàn)在也是計(jì)劃的一部分,只不過是計(jì)劃的高潮而已。你也不用這么多疑問,我會讓你明白這是一個(gè)多么龐大的計(jì)劃,說起這個(gè),就不得不說起……”朱明的眼神與話語都像無數(shù)的小刀,一把把插入炎帝的心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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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明的話未說完,突然,林中琴聲響起,琴聲急促,有如戰(zhàn)士的戰(zhàn)歌,慷慨之余又有些悲涼。在炎帝身后,還在不知所措的吳回一聽到這琴聲,心下突然變得安心起來,因?yàn)樗?,他最信任的人來幫助他們了?/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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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聲未落,炎帝身后的高臺后面,一位干瘦的老者單手托琴,信步從高臺后面出現(xiàn)。炎帝回頭看去,對著來者尷尬一笑,有些抱歉說道:“對不住了,刑天,本來好好的歡迎宴搞成這樣,還讓你看了我家的笑話?!?/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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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天與炎帝并肩而立,他搖了搖頭,蒼老的手掌有力的拍了兩下炎帝的肩頭,這兩下似乎讓炎帝的心有些安定下來。炎帝看了看刑天,這次沒有尷尬,也沒有了悲傷,他只是回給了刑天一個(gè)堅(jiān)定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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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人現(xiàn)在是都到齊了,本來我對于刑天先生躲在暗處這件事,還一直在心里惦記著呢。既然出來了,一起把這宴會的最后高潮演完吧。”朱明看向刑天,將斧頭倒騰了著換了只手,左手拿斧,朱明微微扭頭,對炎帝接著說道:“每個(gè)人都有兩面,右手拿斧的是姜朱明,而左手拿斧的可就不是了,現(xiàn)在的我華胥是——祝融?!闭f罷,他將腰間的祝融面具拿起來帶上,這花紋跟炎帝族的祝融面具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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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上面具的同時(shí),祝融右手輕輕拂過斧子,只見斧頭上一道火焰升起?;鹧鎽腋≡诟颖砻嫔?,眾人看起來完全不知道斧子是怎么燃燒起來的。祝融舉起火斧就向刑天劈去,祝融的速度比豹子還要快,一個(gè)閃身就沒了影子,下一刻就出現(xiàn)在了刑天身側(cè),斧子夾帶著火光強(qiáng)壓到了刑天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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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天微微側(cè)身,堪堪躲過自上而下的斧子斬勢。刑天才躲過斧子,毫不猶豫的就將手搭在琴上,琴聲激蕩,空氣也被震蕩起來。“鐺”的一聲,刑天將琴音推出,琴音破空,直直的滑向祝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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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融一個(gè)閃身,俯下身子,這才躲過了這不可見的琴聲攻勢。就算祝融反應(yīng)如此靈敏,還是有幾縷發(fā)絲被削下,緩緩飄落到了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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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天一擊未果,俯下身子的祝融像一支箭一樣,離弦彈出,揮起斧子,一計(jì)橫斬攻向了刑天的腰間。就在祝融以為得手時(shí),刑天手勢一變,琴身瞬間被豎了起來。刑天右手一推,“哐”一聲,琴身直直砸入地面。祝融這一斧也就直直砍到了琴身上。祝融本以為這琴身不過腐木,定會被自己擊碎,沒想到琴身極為堅(jiān)硬,就算祝融使出如此力道,琴身連個(gè)口子都沒出現(xi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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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融還在驚嘆之余,刑天的手就搭在了琴弦上,“鐺”一聲,第二次的琴聲又擊了出來。刑天連忙用斧子格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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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shí),只聽得刑天開口說道:“沒用的,我這琴音,可斷金石,你這樣格擋,無疑會讓你傷勢加深?!?/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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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融被琴音擊飛出去,到在了黑暗中。幾回合交手間,眾人都看出了刑天的神通,紛紛佩服不已。就在眾人都以為祝融失敗,而開始交頭接耳時(shí)。突然聽聞炎帝的一聲怒喝:“你這孽子,這高階巫術(shù)你從何學(xué)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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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驚聞炎帝怒喝,繼而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只見林間火光閃動(dòng),再細(xì)看,只見一人身披“火焰鎧甲”走了出來,火焰像是一副盔甲包裹住了他的全身,全身上下只露出了一張祝融的面具,這張面具在月夜與火焰下顯得格外猙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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