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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然聽見一位老者唱起這首歌，莫名被觸動(dòng)到了

不是甜文，是記敘文，短打

歌手颯×駐唱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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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我捎個(gè)口信給一位居住在那里的人，他曾經(jīng)是我真正愛著的戀人?！?/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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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問這北方的小城有什么特別值得記住的地方，卷覺得是氛圍。一半城市一半?yún)擦?，沒有大都市的璀璨，但有大自然的清寂，卷喜歡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有山川四季陪伴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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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年卷跟家里人在南方待過幾年，父親做生意欠了挺多錢，不得不背著貸款謀取生計(jì)，他從小沒媽，三歲過后一次面沒見過，要說記憶，大概只能用生死未卜來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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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爹是個(gè)干脆利落的漢子，懂得拿捏時(shí)機(jī)，卻也不貪心，生意做得如火如荼時(shí)突然帶著卷回北方去了，還完債后兩人在老城區(qū)買了一個(gè)小房子，住著還挺溫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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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物極必反，面無表情了一輩子的卷爹偏偏生了個(gè)多情的兒子，自小喜歡音樂，他便鋼琴長(zhǎng)笛架子鼓下了血本的砸。卷成年后去找了個(gè)駐唱的工作，待遇不錯(cuò)，老板慧眼識(shí)出這是個(gè)寶，說什么也要把他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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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就留下，卷隨遇而安，卷爹也沒有讓他功成名就揚(yáng)名立萬(wàn)的要求，房子有了，錢也夠花，就這么活著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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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能量守恒定律，人這一生，萬(wàn)事順?biāo)焓遣豢赡艿模迮K六腑總有一處在煉獄。卷視力很好，站在江邊耳朵能聽見幾百米甚至更遠(yuǎn)的浪潮聲，味蕾嘗過酸咸苦辣，雙手熟悉各種樂器，肺活量也不錯(cuò)。但是卷從未想過，自己的心臟有天出了事，像自己長(zhǎng)出了手腳一樣，拼命要脫離這具身體，打破堅(jiān)硬的骨骼，血肉模糊的去擁抱另一顆心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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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叫颯，一個(gè)很好看的男人，站在夜晚的街邊，星空落進(jìn)他瞳孔里鋪成一道銀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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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注定不會(huì)有交集，是卷對(duì)他的第一印象，那人近在咫尺，又遠(yuǎn)在天邊，是人類的樣貌，卻好像不屬于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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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們還是相識(shí)了，以音樂為紐帶，在一個(gè)個(gè)跳躍起伏的音符上注視著或遠(yuǎn)或近的對(duì)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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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fēng)，”卷喚他，“我可以這樣叫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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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呀?！憋S笑了，吹進(jìn)卷心里的森林，蕩漾起一陣柔軟的波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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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叫什么？雨？”颯輕吐出一口煙圈，霧蒙蒙的遮擋住了一片視線，不知那里是否帶著誰(shuí)的眼淚，隱匿在尼古丁里隨著嘆息釋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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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叫雨，我是人間小太陽(yáng)?！本?yè)u頭晃腦，颯看著他，倒真覺得心里某處被照亮，暖暖的，不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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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天南地北的跑，見形形色色的人，每次颯來到他跟前，卷就覺得他又變了一些。有時(shí)是性格，有時(shí)是說話習(xí)慣，包括他無意識(shí)哼的歌，卷跟音樂太熟悉，能敏銳的捕捉到一些細(xì)枝末節(jié)，他甚至能從旋律里聞到不屬于颯的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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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歌手很幸福吧，可以花天酒地，左擁右抱，夜夜笙歌，一聲令下萬(wàn)人跟隨。”卷叼著吸管喝酒，瑩藍(lán)色的液體流入唇齒，順著舌根進(jìn)到體內(nèi)，不知會(huì)不會(huì)給鮮血也染個(gè)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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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句你是不是要說我兒女成群？”颯無奈的看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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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不是？”卷反問，覺得他們之間有些事情應(yīng)該犀利起來了，不溫不火打太極，不符合他說一不二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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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在天上，卷在人間，他仰頭望著他的天堂，時(shí)常想象他的地獄是何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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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無法想象，他只知道颯身處的地方對(duì)自己而言便是地獄，他到地獄去找颯，免不了磕得碰得一身傷。他不是娛樂世界的產(chǎn)物，不想和那里的人玩游戲，所以他只能逮住颯，舉著火把質(zhì)疑他的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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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是，是，我是有一個(gè)孩子?！被蛟S也有兩個(gè)，三個(gè)，四個(gè)，有什么區(qū)別？又怎么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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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淡風(fēng)輕的語(yǔ)氣讓卷有些愣怔，情理之中，也是意料之中。但卷猛的發(fā)現(xiàn)，赤裸的真相更赤裸的擺在眼前時(shí)，還是有點(diǎn)兒難以接受。事實(shí)總是殘酷的，不隨你愿，不隨他愿，無數(shù)個(gè)因素匯聚成了事實(shí)，那便是因果的身體，不可掩蓋，不可抹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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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從背后圈住卷，在頸側(cè)落下溫?zé)岬奈牵骸安幌脒@些，我們很久沒見了，我很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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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想你?！本韽囊婚_始的不習(xí)慣到被他身上的煙味同化，頻率照舊的呼吸，慢慢轉(zhuǎn)過身同他接吻。颯的吻倒真像一縷清風(fēng)，輕柔溫和，繾綣細(xì)致，仿佛真的在吻著他的真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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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卷才明白，為何當(dāng)初颯開玩笑式的問他要不要叫雨，因?yàn)橹挥酗L(fēng)雨才能長(zhǎng)久相伴，同樣不知來處，不問歸處。就像星星與月亮，電閃與雷鳴，晴天與彩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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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物質(zhì)不再是難題，余下的只有選擇，和能否長(zhǎng)久的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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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不是太深情的人，也不是多無情的人，他可以沒有唯一，但他不能沒有自己。身處娛樂中心又怎樣？那是他的世界，他的天堂，他的漩渦，他無法自拔，也樂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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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卷無法一直待在他的地獄，所以終歸要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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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否認(rèn)的是，他們?cè)谛牡椎哪硞€(gè)角落深愛著彼此，只不過這份愛是同床異夢(mèng)，生離死別，千里孤墳，無處凄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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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看著皎潔明月，心說他早知是這樣的結(jié)局，卻也無法勸阻當(dāng)初要和颯相識(shí)的自己。有多少事的結(jié)局會(huì)令人滿意呢？人所擁有的事物，清點(diǎn)一番洋洋灑灑，最終都只有自己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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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運(yùn)也好，因果也罷，誰(shuí)知，誰(shuí)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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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多年后卷坐在街邊，懷里抱著吉他，指尖輕輕弄起旋律，微微沙啞的嗓音帶著點(diǎn)濕潤(rùn)重新唱起初見颯的歌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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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e you going to Scarborough Fai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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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sley sage rosemary and thy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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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member me to one who lives the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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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 once was a true love of mi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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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去斯卡布羅集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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蕪荽、鼠尾草，迷迭香和百里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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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我捎個(gè)口信給一位居住在那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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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經(jīng)是我真正愛著的戀人?！?/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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撥動(dòng)時(shí)間的往往是熱情褪去、溫柔不減的蒼老，帶著已經(jīng)釋懷的遺憾和已經(jīng)凋落的花期，在歌聲里重新活成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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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你來時(shí)，人間已無我，你若陪著山川與四季，或許我會(huì)化作風(fēng)雨，陪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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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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