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派蒙的仇也報了，那個小姑娘你也殘忍的拒絕了，那么現(xiàn)在你打算怎么辦呢？”

散兵笑盈盈地看著咬緊嘴唇的空。

難得見他那么果斷。

在散兵心里，仍擔心空還是那么溫柔到愚蠢。

當然，這也是他的長處了。

散兵本打算，如果空終究是放不下，那就自己來當這個壞人好了。

反正自己無牽無掛，替他回絕些什么也不怕拂了誰的面子。

不管是人的，還是神的。

哪怕會迎受多么慘烈的回擊……

呵。

欺負欺負他也就算了，自己？

散兵自覺為了空，心狠手辣一點也不算什么。

反正自己也從來沒打算給這個世界好臉色。

不過……

不過，至少這次，他還是讓自己挺滿意的。

“我……”

“按照申鶴的要求，我……我得回一趟璃月。”

“哦？那你到底是為了這個什么都不懂的仙人呢，還是為了你在璃月的老相好呢？”

“當然是，為了申鶴。”

“那，既然如此，你還回去干什么呢？”

“反正她現(xiàn)在就在你身邊，別怪我說話刻薄，恐怕她自己都不打算去回應(yīng)那些人的請求了吧？”

“我說的對么？”

散兵挑了挑眉。

申鶴直勾勾地看著空，沒有回應(yīng)。

但眸中的意味很是明顯。

“空，如果你實在不想……”

“不，申鶴，沒事的。”

“你畢竟承了甘雨的請求，她是你的同門，再怎么說，留云仙君的面子我還是得給的。”

“而且……只是去一趟的話……應(yīng)該也沒什么。”

“就，單純地說聲再也不見吧，我也……習(xí)慣了。”

無論你何時何地看向空。

他總是那么堅強。

他見證了太多，經(jīng)歷了太多，背負了太多。

有時候，他只是知道自己彎不下腰。

但……

倘若有人扶他一把……

魈搭起空的肩膀。

久居璃月，也知道刻晴和空的種種。

自己聽在風(fēng)里，也看在風(fēng)里

相比于散兵的欣慰，魈則更是要心疼這個陪伴了自己良久的男孩。

割舍么……

自己當年被迫的割舍，都讓心難安。

更不用提他主動地去分別。

自己不懂情愛。

但自己知道深州的孤獨是無比的痛苦。

好在，有人會陪著他。

自己，也會陪著他。

“空，如果不愿意見到她們的話，我去一趟就好。”

“留云那邊，我會說明的。”

“還有，歌塵浪市真君。”

“以及……帝君。”

帝君……

帝君很想見見空。

自己知道。

但……

自己應(yīng)該從始至終貫徹帝君的命令，是帝君給了自己新生。

但帝君也告訴自己，要做符合自己內(nèi)心的事。

而現(xiàn)在，自己只想一門心思呵護他罷了。

“沒事的，魈，去看一眼鐘……巖王帝君也好。”

“為了你。”

“為了……我？”

空抬起手，捧著魈的面龐。

笑如暖陽，和煦。

仿佛照耀在大地上的，予人以生機和希望的，最溫和的陽光。

“是啊，為了你。”

“為了肯一直保護我的你。”

“你值得。”

從各種方面來講，空都很漂亮。

無論是外表還是內(nèi)在什么的。

魈擔心空做出抉擇而會心哀，空何嘗不知道魈為了自己同樣會揪心。

魈仙人，敬請心安。

空不負。

愛吃豆腐真君小臉一紅。

得到的回應(yīng)如此直率而情深，不得不由他愣神。

“是，是么……”

“我知道了……”

“那就……回去一趟吧……”

看著神情羞澀的魈，空不由得勾起嘴角。

看得一旁的熒拳頭捏緊。

mua的。

雖然各種女人哥哥都很好的避嫌了，自己很開心。

但怎么感覺自己還需要防男人？

應(yīng)該嗎？

眾人擾擾。

倒不畏懼。

走上一趟歸程而已。

去……

找找熟人？

算算舊賬？

還是……

罷了。

走吧。

去璃月看看吧。

去看看天府之國，如今的光景吧——

與我無關(guān)的光景。

……

……

石門。

連結(jié)著許多。

自由與守序，承諾與契約，童話與傳說。

風(fēng)與巖。

當年，空剛剛解決了龍災(zāi)，意氣風(fēng)發(fā)，從這里踏入這片沉穩(wěn)而厚實的土地。

當時，他傷痕遍體，從這里咬牙跳進渾濁而冰冷的鹽湖里。

一來一往，難忘。

空深呼一口氣。

領(lǐng)著一伙子人，又回到這里。

空，安心，安心。

沒有人會再來追殺你。

你身邊的每個人都會保護你。

你不會再與誰分離。

安心，安心。

誰也不會傷害你，誰也不會……

“誰？”

心中滿是創(chuàng)傷回憶，看到陰影中走出一個人影的空不由得驚了一驚。

創(chuàng)傷性后遺癥。

“是我，空，別怕。”

“是我。”

舉起雙手。

夜蘭一點點邁近這個略帶慌張的小男孩。

“我沒有敵意的，空。”

“當時我和凝光他們大吵一架，然后滿世界找你來著。”

“我也是剛才才知道你準備來璃月了，所以打算在這邊迎接你一下。”

“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再為璃月服務(wù)了，我現(xiàn)在是白身。”

“別怕，好嗎？”

“從始至終，我一直相信著你。”

“空。”

懇切而溫柔。

面對空的警覺，夜蘭心中最柔軟的一塊生疼。

自己枉有全璃月最好的情報系統(tǒng)。

最后卻連他都找不到。

倒不如說，來不及找到。

自己一路摸索，綁了個千巖軍逼問，才知道心愛的小男孩已經(jīng)抱著重傷墮入湖中。

生死未卜。

又回去找了一趟天叔問明情況。

恨不得把刻晴生吞。

兜兜轉(zhuǎn)轉(zhuǎn)，追到蒙德。

知曉了派蒙的位置，也明白了騎士團的態(tài)度。

卻不知他在何處。

只能派人日日夜夜觀望。

須彌，蒙德，稻妻，無孔不入。

而自己只得虔誠地跪下，期盼著空能平安。

向誰？不知道。

反正不是巖神。

總之，無名的神明給了自己回復(fù)，夜蘭很快得知了空打算去往稻妻。

本欲立即前往，但凝光一行又斷了自己心思。

或許，自己得等。

等他。

等他選擇。

他愿不愿意回一次璃月。

如果他不愿意。

自己便去尋他，陪他。

如果他愿意……

那……

“那你為什么要在這里等我呢，夜蘭？”

空好歹是放下了劍。

因為魈擋在自己身前，舉起了槍。

夜蘭笑了笑，捋了捋發(fā)梢。

“因為……”

“當時有人在這里把你趕出了璃月，現(xiàn)在，我得在這里接你回來。”

“璃月的人怎么做，我不管。”

“但，如果你想找個地方安住……”

“我會帶你去個璃月的好地方。”

“好么？”

自己虧欠他的。

只能慢慢彌補了。

無視璃月仙人的敵意，夜蘭一步步向前。

摘了手套，朝空伸出手。

無論怎么樣，禮節(jié)自然是不能失的。

空剛想回應(yīng)。

一只更白更嫩的手就先一步搶出。

“謝謝你，小姐。”

“不過，我和我哥哥已經(jīng)找了個好住處了。”

“不必費心。”

“特別是，替璃月費心。”

“我們，是來尋仇的。”

緊握的雙手。

稍不那么明顯的青筋。

暗暗地較勁。

有時候，你也看不懂女人，不是么。

反正我從來沒看懂過。

就，她們?yōu)槭裁磿鷼?，為什么會吃醋，什么的?/p>

不過，只需要知道。

那是愛的表現(xiàn)就好。

“好啦，熒。”

空無奈地看了看這個明明強得過分活得也夠久，卻常常和小女孩子置氣的妹妹。

同樣伸出手來。

覆住熒的手。

空與夜蘭的手就這么將熒的手掌夾在中間，握了握。

“謝謝你，夜蘭。”

“不過我沒有在璃月久住的打算。”

“哦？是么。”

“那，我想陪著你，可以嗎？”

“當時不能保護你，現(xiàn)在我想，補張票。”

“至少，現(xiàn)在我再看見誰敢造你的謠，我就在你面前撕爛他的嘴。”

“好不好？”

“誰惹你生氣，我就干掉誰。”

“不，不用這樣啦，其實我也不是特別難過……而且璃月需要你，夜蘭。”

“騙人可是不好的哦。”

“那群人平日受了你那么多恩惠，卻只會隨著大流愚蠢地張嘴。”

“我可看不慣，我也不想服務(wù)于這群人。”

“對我而言……”

“或許待在我最喜歡的人身邊，才是我應(yīng)該做的事。”

“你那么陽光。”

“我可不舍得把你放在陰影里。”

“所以，那些黑暗，從現(xiàn)在開始，就由我來處理好了。”

“你只需要，一直開開心心地旅行就好。”

“親愛的。”

雖然眼前的少女眼神兇惡，咬緊牙關(guān)。

雖然他面紅，卻只是握緊了少女的手。

但……

但自己等了他很久。

就算得不到回應(yīng)，就算沒有愛來回饋。

自己也要說出口。

雖然好像，沒機會了。

但自己，需行應(yīng)做之事。

那些自己沒來得及做的，后悔過的，夢里也想要達成的。

愿望。

功如何，過如何。

情如何，愛如何。

自己終究是要活在陰影里的。

那，這次，為了自己心中的光明，又何嘗不可？

夜蘭不會再讓自己后悔。

“夜蘭，那個，聽說凝光想找我？”

手指緊扣，空安撫著熒的同時趕緊轉(zhuǎn)移了話題。

妹妹……好像要炸毛了啊。

“她的確來找過我，讓我去找你回來，不過我拒絕了。”

申鶴低下頭。

有些局促。

“不過，其實說到底，她畢竟也是個可憐人。”

“還有甘雨和刻晴。”

“當然，如果你不愿意，我們就離她們遠遠的就行。”

“反正，我本來就和她們鬧掰了。”

“不過是因為你的話，我覺得很值得。”

夜蘭坦誠。

遠不如她就業(yè)時的謹慎。

而申鶴卻是自責(zé)得緊。

“空，對不起，我們走吧？別去了……”

“我不該……”

“沒事的，申鶴。”

“我自己，也挺想回來一趟的。”

“把話說說清楚，挺好的。”

很明顯的安慰話語對申鶴而言卻有不小的療效。

她不懂人情世故，她只知道愛空。

也無條件地相信空的每一句話。

“夜蘭，那么麻煩你先去告訴凝光一聲吧。”

“我怕她公務(wù)會忙，她想說什么，就等她的空閑吧。”

空誠摯地提問。

甚至有些可愛。

對于凝光，對于這個把自己趕出璃月這件事關(guān)系匪淺的罪人，空仍擔心是否會打擾她的工作。

同往日一般。

怎么說呢。

讓人有些又愛又恨。

就像此時的夜蘭一樣。

“你啊……”

“她不趕著過來給你三臺大轎都是她不識抬舉了。”

“這么溫柔干什么，會受傷的。”

“罷了，畢竟我會保護你。”

“既然是你的要求的話，我去一趟倒也無妨。”

“雖然好像上次已經(jīng)和她一斷兩半來著了。”

實干派的夜蘭向來不喜歡浪費時間。

她遠去。

消失在大家視野里。

留下眾人淡淡。

“哥！”

“好啦好啦，沒事的，我最喜歡熒了。”

“好啦，有個你不大喜歡的人在附近，這種樣子被他看到不好哦……”

撲在空懷里撒嬌的熒豎起耳朵。

左顧右盼。

閉上眼，凝神。

感受著元素力。

“切。”

“大把年紀了還玩捉迷藏。”

“怕你罵他怎么的？”

熒嘟嘟囔囔。

不情愿地立到旁邊。

叉起腰。

看向小小山崗旁的小小攤頭。

仿佛從來沒有出現(xiàn)在那里。

仿佛與萬物融為一體。

仿佛ta就是自然。

只一盞無味的清茶。

因為生活本就苦澀。

“空。”

“你來了。”

鐘離站起身。

看著躲在空身后縮起身子的魈。

緩步靠近。

“剛才看你在和別人攀談，我就沒直接前來。”

“切勿怪罪。”

空看著濃郁的元素力撲面而來。

直起身子，掩住有意躲藏的魈。

“鐘離，不必如此。”

“我想，你大概會歡迎我？”

“當然。”

“倒不如說，我等你很久了。”

“虧你還愿意見我。”

“我在蒙德待了也挺久，溫迪卻始終沒有出現(xiàn)。”

“他畢竟年輕而感性，懼怕很正常。”

“年輕……么……”

“也罷。”

“我待不久，很快就會走了。”

“……”

“好。”

“想回來，隨時都可以。”

“他們犯了錯，無可掩飾。”

“但……”

“但這片土地……”

“我希望你能仍……”

“你說的‘他們’，是指七星？”

“……當然，是指所有傷過你的人。”

“歸根到底，也是我不好。”

“不過，至少，魈會始終陪著你，申鶴也堅定地選擇你。”

“眾多仙家也為你不平。”

“還有那些，深入簡出，不知世事的人。”

“所以……”

“空。”

“請別，忘了璃月。”

“請別……”

“放心，鐘離。”

“我仍記得，你對我的期望。”

“我會記住一切的。”

“好的，壞的。”

“善的，惡的。”

“人，物，情，事。”

“我，不會忘記。”

“哪怕，只是為了我自己。”

得了帝君肯許的魈總算能挺直身子。

鐘離閉上眼，點了點頭。

“謝謝你，空。”

“有大小事宜，都可以來找我。”

“我們，仍是友人。”

“好。”

“那好，我便不打擾你的行程了。”

“魈。”

“帝……鐘離先生，我在。”

“保護好空，無論什么時候。”

“是！魈一定做到！”

他從何處來，他歸何處去。

能明顯地感受到魈內(nèi)心的雀躍。

空笑了笑。

抬頭。

遠處便是璃月城。

恒久的，長遠的，興旺的。

璃月。

還有一更原神，大概六點發(fā)。

可惜方舟要擱置一下了。

不知道是不是甲流，頭昏來昏去的，但還是有力氣，也不是特別燙。

大家一定要注意身體，南京這邊已經(jīng)不少狀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