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黃 囚(一百六十五)
聽著她的話,李藝彤體內(nèi)的黑衣少女沒說什么,只是冷笑了一聲,看向易嘉愛道:“不想居然還有小輩記得我,看來那群老東西沒有關(guān)于把我的記載毀掉啊?!?/p>
她這么說著,已經(jīng)默認(rèn)了自己就是以前被蓮族逐出去的上任族長,“徐言雨”。易嘉愛聽著她的話,臉上一陣錯愕,不過也是轉(zhuǎn)瞬即逝,很快反應(yīng)過來,徐言雨,右手附在左胸之上,畢恭畢敬的說道:“蓮族現(xiàn)任族長易嘉愛,拜見前輩?!?/p>
“別!”
徐言雨一聽連忙喊了一句,看著易嘉愛,滿臉的不相信:“你……是現(xiàn)任的蓮族族長?”
易嘉愛點了點頭,徐言雨收回了不相信的表情,依舊是滿臉冷漠,右手不自覺的摸上了腰間的那塊裂了一道縫的蓮族族長令牌,搖著頭喃喃道:“原以為那群老頭子能選出什么人做族長,原來也是個黃毛丫頭罷了?!?/p>
她這么說著,沒有看向易嘉愛,而是慢步走到周瑜的身前,周瑜靠在孫權(quán)懷中,滿頭青絲盡化白發(fā)不說,就連眼睫毛也像是附上了一陣雪霜一般,乍看上去,倒是頗向后世戲曲之中的白毛女。
她蹲下身,伸出手指慢慢點在了周瑜的額前,一股磅礴的生命之力隨即出現(xiàn),通過觸到額頭的手指緩緩注入到周瑜體內(nèi)。
隨著生命之力的緩緩注入,周瑜的頭發(fā)逐漸恢復(fù)原狀,孫權(quán)很是興奮,口中喚著“公瑾”,徐言雨在李藝彤的體內(nèi),力量無法全部釋放出來,只能通過這種接觸的方式注入,不然她才懶得碰周瑜。
“主公……”
周瑜發(fā)出了一陣聲音,孫權(quán)低頭看去,懷中的周瑜緩緩睜開了雙眼,他看了眼孫權(quán)滿臉疑惑,自己難道還沒死嗎?不應(yīng)該啊,他的師傅跟他說過,一旦動用這個鬼族功法,渾身生命元力就會被吸盡,不死是不可能的。
可現(xiàn)在這是……
“醒醒吧你,你還沒死。”
徐言雨抽回手,掏出手絹一臉嫌棄,像是碰到了一坨屎一樣使勁的擦著手指。
周瑜不敢相信的看著自己的手,又摸了摸自己的臉,確定自己還活著后,連忙從孫權(quán)懷里站了起來,然而卻剛站起來,眼前一黑險些暈了過去。
幸虧孫權(quán)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周瑜,周瑜才沒有那么丟臉的摔在地上。
“公瑾,你沒事吧?”
孫權(quán)擔(dān)心的問道,周瑜搖了搖頭,表情有些猙獰的捂著腦袋:“沒事,就是感覺身體很軟,一點力氣都沒有,而且頭里面就想要炸了一樣……”
“這是你自己作死,怨不得別人?!?/p>
徐言雨沒好氣的說著,不知道為什么,她似乎對周瑜很是不滿,臉上幾乎寫滿了厭棄。
周瑜聽著她的話,一時沒理解她的意思,徐言雨見狀走到他面前,看著他的眼睛緩緩說道:“你的雙眼已經(jīng)無神,這就是你私自動用鬼族功法的代價,雖然我給你注入生命元力,幫你活了過來,可 光靠生命元力,你的身體根本撐不了太長時間?!?/p>
徐言雨緩緩說著,周瑜的臉色卻是僅僅只閃過一絲落寞,問道:“大概能撐多久?”
“不確定,你若是在家里呼呼大睡不起的話,十年?!?/p>
“若是還像以前那樣,過度勞累的話,兩年至多了。”
周瑜靜靜的聽著徐言雨的話,苦笑著搖了搖頭道:“蒼天憐我啊,讓我死而復(fù)生,兩年嗎?也差不多了……”
說著他看向?qū)O權(quán),孫權(quán)自是將剛才的話盡收耳,見周瑜看向他,他剛想說什么,卻見周瑜撲通一下跪了下來,孫權(quán)大驚,連忙就要扶他。
周瑜卻阻止道:“主公不可,公瑾知道主公要說什么,但公瑾只想說一句,公瑾是一名軍人,如果真的在家什么事都不做,睡醒了吃,那跟廢物有何區(qū)別,主公……”
周瑜抬起頭看向?qū)O權(quán),眼角泛起淚花,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
“主公,就請讓公瑾在剩余的時間里,替您做您要做的事吧!”
看著眼角含淚的周瑜,孫權(quán)嘆了口氣,點著頭答應(yīng)道:"罷了,罷了,我答應(yīng)你,趕緊起來吧。"
“謝過主公!”
周瑜緩緩站起,雙腿猛地一軟險些栽倒,看著自己現(xiàn)在羸弱的身體,他有些擔(dān)心,自己會不會再也提不起劍了……
徐言雨等人就這么看著兩人,皆沉默不語,不得不說,這么感人至深的君臣之情真的很少見。
空中的玄霜巨龍化作人形降落在地,林思意一身青色古裝慢慢走向鞠婧祎,額前的那一抹朱砂顯得格外顯眼。
鞠婧祎看著林思意,林思意看著鞠婧祎,兩人皆沉默不語,趙粵滿臉愧疚的低著頭,此刻的林思意就是朱砂,朱砂就是林思意,二者已經(jīng)完全合為一體。
黃婷婷站在旁邊,眼睛一直看著被附體的李藝彤,面色嚴(yán)肅道:“我敬你是前任蓮族族長,請離開她的身體?!?/p>
聽著她的話,徐言雨轉(zhuǎn)過身,看著斷了一臂的黃婷婷,眉頭微微一皺,問了一句:“你有菊族的力量?這么強(qiáng),菊族現(xiàn)任族長嗎?”
“是!”
黃婷婷點了點頭,徐言雨卻突然出手,一手將地上掉落的胳膊撿起,一手制住黃婷婷,黃婷婷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過來就被制住,趙粵見狀就要上去幫忙,然而卻被易嘉愛攔住。
“她不會傷害婷婷的!”
易嘉愛擔(dān)保著,趙粵聽后放下了手中的兩柄斷刀。徐言雨制住黃婷婷,黃婷婷掙扎著想要逃離,卻聽徐言雨說了句:“不要亂動,不然我很難保證你的胳膊能夠恢復(fù)如初?!?/p>
聽到她的話,黃婷婷意識到她不會傷害自己,很有可能是要幫助自己,便不再掙扎。
“忍一下!”
徐言雨說著,快速將手中的斷臂蠻橫的插入剛剛止住血的斷口內(nèi),黃婷婷咬著牙忍耐著,徐言雨強(qiáng)行接上去后,磅礴的生命元力隨之傳入,黃婷婷斷臂的傷口快速愈合,不一會兒,就恢復(fù)如初。
“你動一下看看……”
徐言雨放開了黃婷婷,黃婷婷動了動自己的手臂,驚奇的發(fā)現(xiàn)居然不痛了,就像從來沒斷過一樣。
“以后可能會有點事,戰(zhàn)斗的時候盡量不要用這個手臂?!?/p>
“謝謝,知道了?!?/p>
黃婷婷滿意的看著自己接好的手臂,不停的活動著。
易嘉愛走到徐言雨身后,看著她腰間裂開的蓮族族長令牌,道:“前輩,你難道就沒想回蓮族嗎?”
“回蓮族……”
徐言雨若有所思的看著遠(yuǎn)方,口中一直喃喃著這句話,易嘉愛趁此機(jī)會,繼續(xù)說道:“族中關(guān)于你的記載除了族長以外沒有任何人知道,你現(xiàn)在回去也是個陌生人,你可以好好的在族里生活的?!?/p>
“陌生人……可以嗎?別忘了,我現(xiàn)在可是叛逆,罷了!還是自由自在的好,我先走了!”
徐言雨沒有答應(yīng)易嘉愛,隨手將腰間的令牌撤下,塞到易嘉愛的手中,冷冷的說了句:‘蓮族族長令牌奉還,從此以后,我跟蓮族再無任何瓜葛!“
“前輩!”
易嘉愛喊著,李藝彤緩緩閉上眼,很明顯,這是徐言雨要出來了。
然而……
“怎么回事?不可能!”
徐言雨沒有出來,李藝彤的眼睛也沒睜開,眾人只聽到她在李藝彤體內(nèi)的聲音,看樣子,像是出不來了。
這時,李藝彤的雙眼緩緩睜開了,只不過是六種顏色的,她轉(zhuǎn)了轉(zhuǎn)脖子,看著自己身體冷笑了一聲:“謝謝你啊,你別想出來了!”
“啊!!!!這不可能?。?!”
話音剛落,體內(nèi)的徐言雨就發(fā)出了一聲聲慘叫,易嘉愛在旁邊看著卻無能為力,黃婷婷像是猜到了什么一樣,說道:“你難道想煉化她?”
“哎呀,被你發(fā)現(xiàn)了呀……恭喜你,答對了!”
“李藝彤”看著眾人呵呵的笑著,體內(nèi)徐言雨的慘叫聲越來越小。
直到幾刻鐘后,聲音徹底消失,李藝彤眼中藍(lán)光大盛,她看著自己的手,邪笑道:“終于成功了嗎?蓮族的力量 ,百毒不侵之體的感覺真好??!”
話音一落,屬于蓮族的力量以李藝彤為中心朝著四周快速擴(kuò)散,所有人都差點被掀翻,黃婷婷見狀不出手不行了,隨即消失在了原地。
下一秒就來到了李藝彤的面前,一個劍指刺入她的眉心,菊族力量注入,李藝彤瞬間被制住,她六種顏色的眼珠子看著面前刺入自己眉心的黃婷婷,冷笑著說道:“你困得了我一時,困不了我一世!如今蓮族力量已被我開啟,十洲六族只剩下虎族和鶇族了!”
“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讓你再得到虎族和鶇族的力量,絕對不會!”
黃婷婷目光如炬,手中力量加大,李藝彤直接暈了過去倒入她的懷中,一切終于平埃落定……
孫權(quán)很是愧疚的低著頭,黃婷婷沒說什么,只是留了一句話:“好自為之……”
說著她抱起李藝彤,馬凡和趙佳蕊跟在身后,林思意和鞠婧祎還有趙粵易嘉愛張雨鑫等人緊隨其后離開了孫府。
她們回到戰(zhàn)船之上,李釗早就等待多時,龐統(tǒng)離開孫府后就不知去向了。
李釗也沒管他,見人都到齊了,于是一聲令下,戰(zhàn)船騰空而起,推動器推動著巨大的戰(zhàn)船以光速的速度穿過了時空之門……
而就在她們離開后不久,孫尚香氣喘吁吁的來到她們離開的地方,見已沒了戰(zhàn)船,心知自己來晚了,整個人癱坐在地上,眼淚不爭氣的流了出來。
她拿出黃婷婷的手帕,緊緊的抱在懷中,過了許久,孫權(quán)趕來時,只見孫尚香跪坐在地上,喚她的名字她一言不發(fā),整個人麻木的站起來后,眼鏡已經(jīng)浮腫,她將手帕放入心臟的位置,一言未發(fā)的走過孫權(quán),徑直自己回了府。
她的背影突然給人的感覺變得那么孤單,那么蕭索,孫權(quán)自是知道什么,他卻只能搖著頭喃喃道:“妹妹,我知道你怪我,可我也是沒辦法,真的沒辦法……”
兩日后,孫府張燈結(jié)彩,孫尚香在眾人的簇?fù)硐鲁鲩T了,嫁給了已經(jīng)49歲的劉備,成了歷史上的孫夫人,也成了鞏固孫劉聯(lián)盟的工具。
數(shù)年之后的一個秋日,一間落滿了枯黃樹葉的后院內(nèi),孫尚香一身紅衣披散著頭發(fā),沒有梳妝,衣服也是凌亂的很。
只見她拿著一只毛筆,面前的石桌上鋪上了一層竹簡,竹簡之上沒有一個字,她拿著毛筆不停的揮舞著,發(fā)絲在風(fēng)中凌亂,她也絲毫不顧及。
寫完之后,她拿起竹簡捧在手中,看著剛剛寫的詩,從懷里拿出一塊舊舊的手絹,精神有些恍惚的讀著……
【碧海青天夜夜心,嫦娥應(yīng)悔偷靈藥……】
邊讀著她邊看著手中的手帕,眼淚不自覺的又流了出來,她緊緊的攥著手帕兩眼無神的看向空中隨風(fēng)飄蕩的落葉,喃喃道:“婷婷,這么多年了,你還好嗎?雖然知道你再也不會回來了,大哥常跟我說,說讓我放下你,可我不會的,我會等你,親口跟你說,我……愛你……”
空中的落葉在飛舞,涼爽的秋風(fēng)吹來,吹起她凌亂的發(fā)絲,孫尚香張開手臂任由著秋風(fēng)襲來。
她的內(nèi)心已經(jīng)做出了一個決定,一個在常人看來無法理解的決定。
傾盡一生,只為等一不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