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Black不明狀況，恐防被識破偽裝，只得裝出負(fù)傷羸弱，無暇搭理回應(yīng)他們，單刀直入地發(fā)問：“Sean在哪？”

“里面。喂，White，我看在Sean的份上提醒你，今天我們老大回來了，你可別在我們的地盤四處轉(zhuǎn)悠啊。一會進去沒見著Sean，那應(yīng)該是被我們老大叫進書房了，你乖乖呆著就行，不然……Sean都保不住你了！”男子執(zhí)筆，筆尖對準(zhǔn)了Black，警告的意味多于好意提醒。

這號人物，Black在Todd羅列圍繞在White身邊的人物照片中見過，方才也聽旁人喊他“Yok”，信息匹配上了。

面對警告，Black不以為意?，頭也不回地踏進內(nèi)屋。

“呀！他居然無視我的好心提醒，他竟然沒有道謝？！我去，他左手臂上那幾道玩意是什么？不會是紋身吧？喂~White，你——”好奇害死貓，Yok扔下筆追上前，搭上Black的肩，想要看個真切。

殊不知手才搭上Black的肩，下一秒就被Black擒拿住手腕，猛地一下拉拽，險些來了個過肩摔。

這是Black一種下意識的攻守本能，所幸在千鈞一發(fā)之際收住了。他抓握對方的手勢忽地一松，力度變得輕柔，繼而轉(zhuǎn)身沖Yok憨笑：“哈，謝謝你，Yok，剛才我不知被什么拌了一下，險些摔倒，幸好抓住你的手了?！?/span>

看著Black臉上真誠的致謝表情，Yok開始懷疑自己多慮，所有疑心White不妥、不對勁的言行舉止似乎都是一種錯覺?！肮⒐揖驼f嘛，White哪來這么大的力氣拉拽，剛才我都以為你要給我來個過肩摔了，哈。好端端的，做什么紋身？”

為何紋身？

Black低頭看了一眼左手臂上的紋身，那是他的罪狀——每一道都象征著一個斷送在自己手上的人。足足四道，他刻不進骨子里，只能刻在發(fā)膚之上。

“好看啊?！盉lack敷衍了句，怎料對方朝他胸口前來了一拳——

“真是近墨者黑，說話的口吻越來越像Sean了哈。”Yok沒輕沒重的一拳打在Black胸口上，很快才反應(yīng)過來用力過猛。令他意外的是，這么一拳下去，Black不躲不閃，承受下來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像似不痛不癢的觸碰。

見Yok面露疑惑，Black也很無奈，明明剛才為了扮演White而努力壓制本能反應(yīng)，不回?fù)魧Ψ剑魏芜€是錯了。原來，White在人前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弱不禁風(fēng)。

“?。　盉lack才裝出痛苦的神情，慘叫了一聲。

“……”Yok心想，White這個人反射弧不是一般的長。

“White？！你怎么了？Yok，你做什么打他？”一個聲音從Black身后傳來，聲音由遠及近，最后落在他頭頂上方，“White，你這幾天都去哪里了？我都聯(lián)系不上你?！?/span>

“Sean，你好兇哦，我好怕。哈，鬧著玩的嘛，沒想真打。你們倆好好聊吧，我撤了哈。”Yok生怕再晚走半步，就會被Sean按著打，扔下一句話就逃之夭夭了。

Black緩緩轉(zhuǎn)過身去看那人——男人看起來也就二十三、四歲，英挺劍眉下一雙狹長的眼眸盯著自己，薄唇微抿似有幾分怒意，身材頎長卻精瘦。

這個就是他久聞其名，只在Todd提供的照片目睹過真容的男人——Sean！

見Black頭上纏著繃帶，抬眸看著自己一言不發(fā)，Sean便牽住他的手往內(nèi)屋里走……

“……”Black就任由著對方牽自己的手，默默的看著對方出招，自己伺機而動。

Black被帶到一間無人的房間內(nèi)，房間看布置像個書房，但陳列擺設(shè)物品又像個會議洽淡室。

一進房間，Black就被Sean一把抱上桌面，逼迫坐在桌面上的他與其對視，“White，你這幾天都去哪里了？你知不知道我都很擔(dān)心你？你頭上的傷嚴(yán)重嗎？是在倉庫里受的傷吧？”

這是男人間該有的談話姿勢嗎？Black實在搞不懂White與人打交道的奇怪方式。

“嗯，應(yīng)該算嚴(yán)重吧，聽那個從倉庫火場救我的人說，我昏迷了好些天?！?/span>

“White，有人要買我這條賤命就讓他拿就是了，出來混的生死有命，你又何必插一只腳進來，落入他的圈套。這次撿回一條命，下次呢？下次沒這么走運了。我到現(xiàn)在都還沒查到那個在躲在背后攪動風(fēng)云，致我于死地的人是誰。White，你前途一片光明，我是個螻蟻小混|混，你這么為我，值得嗎？”

其實Sean內(nèi)心極其期待White回應(yīng)一句“值得”，只是此時此刻在他面前的人不是White，而是Black，所以注定得不到他想要的回答。

不值得！Black在心里回應(yīng)。

如此看來，Sean雖與倉庫事件有關(guān)系，卻不是致使White重傷昏迷的罪魁禍?zhǔn)住?/span>

那真正的兇手只可能是那個對Sean下追|殺命的幕|后黑手了。

到底是誰呢？

“你覺得呢？”Black用提問回答提問，完美地將問題拋還給對方。

“White，我不想牽連你，但是我又不想你離開我，怎么辦？再等我一點時間，等我把事情都了結(jié)了，就重返人間，和你一起站在陽光之下，好嗎？”沒等對方回應(yīng)，Sean低頭親吻了下去……

?

第5章

Black感覺自己像吃了一只蒼蠅那么惡心?？杀绕饜盒?，他更多的是生氣，氣White竟敢瞞他與眼前這個小混混Sean廝混。一想自己多年護得周全弟弟被這家伙從陽光之下帶到陰溝里，他就怒不可遏，掄起拳手對他就是一頓毒打。

遭受突如其來的迎面痛擊，Sean一頭霧水，他甚至來不及反應(yīng)，就被對方打掉了顆牙齒。牙齒打飛，擊中掛在墻壁的抽象畫上，然后掉落地上。

Sean擦拭自口腔滲出的鮮|血，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對方，只覺從前那個手無縛雞之力、溫順可愛的White與眼前這人判若二人。這人看自己的眼神清冷，剛才的施|暴堪稱狠毒。他試探性質(zhì)地叫喚：“White？”

聽得Sean叫喚弟弟White的名字，揉著打得發(fā)痛發(fā)酸拳頭的Black才曉得剛才被盛怒火焰燒燼理智，將假扮弟弟事情拋諸九霄云外。那個傷弟弟重傷昏迷躺床上的真正兇手還在逍遙法外，他不可以出師未捷身提前曝露自己的。

如何是好？

Black忽然全身放軟，眼睛一閉，倒地上去了。

“White？White？你怎么了？”Sean撲過去，探鼻息，見有自主呼吸，抱起B(yǎng)lack正要往門外走，尋找?guī)椭?/span>

怎知人在他懷里蘇醒過來了。

“Sean，你抱著我做什么？哎，你和誰打架了，怎么臉青鼻腫的？看，鼻子、嘴巴都流血了。放我下來，讓我看看你的傷?！盉lack“醒來”，連說話的語氣都變得溫柔，裝出天真無邪的樣子，看到Sean受傷，真情流露出心痛難過的表情。

“……”Sean眼神復(fù)雜地看著Black。對，這個才是他認(rèn)識的White。那剛才……是怎么回事？White好像不記得剛才自己的暴行。

雙重人格？

這個從前只在影視劇獲悉多重人格，竟沒想到會在White身體發(fā)生。

相識相處這么久，還是第一次撞見人格轉(zhuǎn)換，一時半會緩不過來。

哦不對，他應(yīng)該見過這個人格，只時當(dāng)時沒往這方面想罷了。

猶記得第一次遇見White的情景——

在那天傍晚那條昏暗的后巷里，White被不良少年追打至后巷里，自已正在旁邊橫巷小解。

White哭喊著一個人的名字，求那人打救自己，只不過當(dāng)時人聲嘈雜，也隔了一段距離，所以并未聽見所喚的名字。

沒人可以救他！

Sean慢悠悠的系上腰帶，接著點燃一根煙，探頭去瞧巷子里的混戰(zhàn)，猶豫著要不要多管閑事。

卻見White俯首撿起被摔到地上的眼鏡，明知鏡片呈龜裂狀，依然堅持架上鼻梁。

忽地，巷口墻壁上的掛燈亮了，White恰恰站在逆光之中……

“聽好了，以后離我們遠點?！盬hite說。

我們？

Sean就見White一個人站立于巷子里，而一眾不良少年被打得倒地不起，都躺在地下痛苦呻|吟著。

White緩緩走出巷口，看見Sean，準(zhǔn)確來說看見他手上拿著的打火煙和一盒香|煙，遂奪了過來，邊走邊點了根香|煙。

這人有意思。Sean吐了一口煙，看著他離去的背景，任由著他搶走自己的東西而不發(fā)話。

再后來，再見White，則是被他撞見自己施救溺水昏迷的人，主動上前幫忙。

其實那個溺水昏迷的人是他要追捕的人，只是被逼急了跳河逃生，怎么不熟水性才落得這險況。

所有人都認(rèn)定他Sean是個無可救藥，甘做爛泥的小混混，只有White覺得他正真、仗義，還企圖拉他一把，將他從陰溝之地拉到陽光之下。

……

“一點小傷不礙事，走，我?guī)闳€地方?！盨ean想帶Black去精神醫(yī)|院看心理醫(yī)|生，避免歷史重演，無端遭受毒打。

“哦？去哪里呀？”Black被他握著手腕，掙脫不得，只得跟隨其步伐。

還沒聽到Sean應(yīng)答，有人鬼鬼祟祟摸了進來。

是Yok和Gram。

“我去，你們在里面做什么？老大這書房可不是你們倆鬼混的地方?！盰ok往門外探頭，“老大剛出門了，我怕他會折返回來。嘻，我聽說老大今天回來，還帶回來拍賣得來一幅名畫，偷偷進來瞧瞧?！?/span>

“Yok，應(yīng)該是這幅畫了吧，上次被老大叫進來時，我都沒看到它?！盙ram瞥見掛在墻避上的抽象畫。

“嗯，一定是這幅。你看，名畫就是名畫，人在痛苦中撕裂兩半，在絕望中哭喊，連眼淚都是血|紅色的，再靠近些，我仿佛還能嗅到它的血|腥氣味。不愧是名家名畫！”Yok真情實感的贊美道。

“……”只有Sean和Black知道真相——血是真的牙血，可跟名家名畫沒有半毫錢關(guān)系。二人懶得聽Yok胡吹，先行出去了。

Black沒料到Sean會帶他去看心理醫(yī)，自作孽，只得無辜扮作不知緣故。

當(dāng)他發(fā)現(xiàn)心理醫(yī)生有些眼熟，他仔細(xì)打量起來——居然是Todd私人診|所的外|科醫(yī)|生Dan？！

到底Dan是心理醫(yī)生，還是外|科醫(yī)|生呀？這還能兼職賺外快呀？！

抑或Dan也有雙胞胎兄弟？

Dan讓Sean在外面等候，留Black與他獨處。

如果不是為了試探Dan是否裝作不認(rèn)識自己，Black不會受他擺布，畢竟自己并非真有毛病。

當(dāng)他躺下臥椅，扮作不經(jīng)意地叫喚了聲：“Dan。”

對方?jīng)]有反應(yīng)，莫不如有長得一模一樣的兩人？

這么想著，他便不再打算浪費時間試探，正要起身，怎料臥椅后面有人給了他一針。他想掙扎起身，卻不得法子了，最后動彈不得，癱軟在椅子上……

有人捂上他眼睛，溫柔地親吻他的唇。

“砰砰砰！！”外面響起了槍|聲，以及人們的驚聲尖叫——

“White？你在里面還好嗎？應(yīng)我一聲啊。”是Sean的聲音，他在外面叫喚。

可Black被人堵住嘴巴，用吻，讓他發(fā)不出一丁點聲音。

“我C，真是陰魂不散，怎么我一和White在一起，你們就出現(xiàn)呀？出來呀！我不知道你是誰，躲在背后很好玩嗎？有什么事沖我來，放了White?！钡貌坏紹lack的回應(yīng)，Sean在外面放狠話，其實他自己已是自身難保了。

那人笑聲很輕，卻似充斥輕蔑，繼而用手帕蓋上Black整張臉。

隨即Black聽見槍上膛的聲音——

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