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離X公子】達(dá)達(dá)利亞被監(jiān)禁了

滴答滴答。
水滴的聲音,用很慢的節(jié)奏折磨聽者的心神。
聽者被打斷思緒,不自覺地去追尋水滴的源頭,卻遲遲等不到下一滴的墜落的訊息。
就當(dāng)以為是幻覺的時候,又仿佛時間停滯后重啟,滴答的一聲再次打破了寧靜。
這漫長的等待無限放大了傾聽這聲音的人的焦慮。
就像微弱的奇跡,告訴你它就在那里卻總是吝嗇現(xiàn)身于你的身邊,予你期待又不予寵幸。
誰能在那漫長的等待耐住性子去抓住稍縱即逝的奇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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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如此訴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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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言自語不會提供任何建樹。
況且,這些都只是公子的心里話。
公子的嘴被粗布塞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連吞咽唾液都變成很困難的事情。
不僅如此,他眼睛被罩住,他的雙手被繞后捆綁在不知道長什么樣的座椅上。
公子被監(jiān)禁了。
“唔唔唔唔——————”
當(dāng)然,掙扎一下,發(fā)出呻吟以表達(dá)自己抗?fàn)幍囊庵具@唯一一點(diǎn)小事他還是做得到的。
只不過值不值消耗這點(diǎn)體力去試探周圍有沒有人在監(jiān)視他就不得而知了。
“唔唔唔唔——————”
他試圖站立起來。
但似乎連手指都被捆綁住限制了自由。
他紋絲不動。
僅僅是發(fā)力便讓他感覺異常辛苦。
看來雙臂保持了這種不健康的姿勢已經(jīng)有一段時間了,如果情況不好的話,他會在餓死之前先殘廢了雙手。
怎么可能有這種事情,既然有人監(jiān)禁了自己,對方就有理由讓自己活著。
他是那樣確信自己的活路。
他是那樣確信自己被人監(jiān)禁了。
于是,他利用起自己做的這一切,他裝作虛弱的樣子,他裝作使不上力的樣子,他裝作氣喘不止的樣子。
犯罪者不過是想看他狼狽的樣子,那就給他看好了。
他成功了。
當(dāng)他停下自我折磨的行為,用心傾聽,可以發(fā)現(xiàn)房間充斥他自己的喘息聲。還有期待中的清晰的腳步聲逐漸加入其中。
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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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為裝死我就會過來查看你的狀況,然后你就可以趁機(jī)反擊了嗎?”
來人口氣不小,完全不把公子的算計(jì)看在眼里。
仿佛愚人眾的力量在他面前不過雕蟲小技,至少現(xiàn)在的公子入不得他眼。
他是對的。
從一開始靠蠻力掙脫不開公子便嘗試過直接用魔王武裝解決困境。
然而什么都沒有發(fā)生。
力量似乎不存在于此刻公子的身體里面。
這就是來人的底氣嗎?
公子自認(rèn)弱勢。
他向聲音的位置低頭,他表示臣服。
這沒什么,強(qiáng)如公子在冬國也有不得不低頭的對象。這樣的事情他早已習(xí)慣。
“哼,人類的謊言成性在你身上簡直淋漓盡致,也罷,給你辯駁的機(jī)會。”
來人的手,摸上了公子的臉。
來人覺得公子臉部的皮膚很光滑,不像男性。
公子覺得來人的手亦然。
雙方都不是從事粗活的男人。
但都干過無比過分的事情。
一個無視很多人的性命,一個無視一個人的性命。
“啊……”
來人卸去塞在公子嘴里的粗布。
唾液從公子嘴角淌下。
“真是臟呢。”
“唔……還不是你把我塞得太滿了,我可以控告你虐囚嗎?”
這糟糕的場景還不能簡單地結(jié)束,公子沒有為自己清理面部的余地。
至少對方不可能因此就解放公子的雙手。
“哼,瞧你這狼狽的樣子?!?/p>
“您說得是,您有資格落井下石?!?/p>
“你很憤怒?已經(jīng)想要報(bào)復(fù)我了嗎?”
“哪里,你肯定知道的,能綁架我的人肯定不弱,聰明的人不會以卵擊石,而我足夠聰明,這樣可以讓你放下戒心了嗎?能請你幫我解開唔唔——…………”
公子想要在口頭上給自己爭取體面,一邊小心不要激怒對方一邊又不能讓自己再落于下風(fēng)而艱難地思考遣詞造句。
誰知對方的手法旨在摧毀公子的心里防線,完全超脫在他思考的種種可能性之外。
“嗯,這就好多了?!?/p>
來人用手抹干凈了公子嘴角的透明痕跡。
力道是那樣溫和,不像嘴上那樣咄咄逼人。
“唔…………………………………………”
“嗯?你看起來很不高興?我?guī)湍慊鈱擂?,如此合理的事情有什么理由不高興呢?”
“少瞧不起人了!鐘離!”
“哦?你猜到了?”
“什么猜不猜的,你個普遍理性真君,整個璃月最憨憨性冷淡的聲線除了你還有誰????”
“原來你對我是這種印象,真是過分啊?!?/p>
鐘離的手又觸及了公子的臉頰,這次是眼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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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被熱烈期待中揭曉正確答案那樣。
鐘離攤開雙手?jǐn)[出接受歡呼之姿。
——這便是是公子重見光明之后所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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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抱歉,忘了你不能鼓掌。原諒我暫時還不能松開的手,達(dá)達(dá)利亞。”
“你到底想干什么。綁架無辜的路人來這種暗無天日的地窖,巖神居然墮落到犯罪的地步了嗎?”
獲得光明自由的公子不再偽裝,不再吝嗇對這位熟人的怒火。
所有的隱忍都是為了這一刻,為了鐘離靠近他的時機(jī)。
不能用手反擊并不意味著沒有其他制服這個男人的方法。
“游鯨!”
公子跺腳,室內(nèi)動搖。
“這種小屋子,你別想逃哈哈哈!??!”
公子似乎有瘋狂傾向。
“你就不怕傷到自己嗎?”
底下水流洶涌,而鐘離不動不搖。
“同歸于盡就是我的勝利!”
“愚蠢。”
“哈哈哈哈?。。?!”
房間僅有的擺飾品被震落,作為活物的兩人也是被強(qiáng)大的力量搖晃了身體,世界的一切變得令人暈眩。
本就陰暗潮濕的封閉房間這下仿若洪水過境,是要漫過人頭,吞噬一切。
“地心!”
就在水位全力高漲之時,鐘離召喚了巖柱,把自己抬到高位,和公子形成俯瞰與仰視的絕對差距。
“哈?”
公子哀鳴。
“等等……”
然而他自己想停也停不下來了,如夢如幻的巨大鯨魚拍地起而又落,生出浪花千萬。
等到潮水退去,鐘離方才落地。
坐在原地不能動彈的公子則渾身潮濕,展現(xiàn)從頭到腳的落魄。
?
“你看你,弄得一身都是?!?/p>
鐘離不忘追加嘲諷。
這是口是心非還是心直口快,不得而知。
“唔……放過我吧巖神大人……”
頭發(fā)濕透的公子像是換了一個形象,水滴在鬢角額間流落,眼睛藏在垂下的發(fā)海后頭,簡直楚楚可憐。
“所以我說了,你真是夠愚蠢的。”
“嗯,我很愚蠢唔……你又來……算了……你愛怎么樣怎么樣……”
鐘離續(xù)上了被打斷的動作,他再次用自己溫暖的指尖掌心去抹除公子臉上的水跡。
只是這一回怕是雙手用上也擦不去公子臉上的半點(diǎn)窘迫。
“巖神大人。”
“說。”
“如果我咬你的話,算不算成功的反擊?”
公子沒有躍躍欲試,話里行間卻還在狡猾地試探。
“那樣我會把另一只手的手指塞進(jìn)你的鼻孔,大概?!?/p>
公子是完敗的。
今天的鐘離無懈可擊,他的做法他的口吻像是換了個人,公子想象中的招數(shù)對他起不到作用。
“我認(rèn)輸……”
“很好,男子漢能屈能伸,早這樣不就好了嗎?”
“抱歉,愚人眾的尊嚴(yán)教我不能輕易投降。”
“向巖神投降也不算沒有面子的事情才是?”
“巖神大人,你不是不做神了嗎?”
“哈哈哈,也是?!?/p>
“所以很奇怪啊,為什么和過去的姻緣做了了斷的巖神會來找我的麻煩啊?”
“問的好,關(guān)于這個問題——如果你覺得某個點(diǎn)有問題那那一點(diǎn)就肯定不是真相?!?/p>
“耿直的巖神也會打啞謎了,看來你學(xué)做人學(xué)得不錯啊?!?/p>
興許是斷了頑抗的念頭,公子已經(jīng)能靜下來和鐘離心平氣和地討論話題了。
被綁在椅子上不得動彈的現(xiàn)實(shí)對他的心理影響降到了最弱。
這并不是一蹴而就,鐘離的從優(yōu)待遇一直幫助他放松著緊繃的情緒。眼見公子把自己搞得狼狽不堪,鐘離更是直接以袖為布幫他擦拭臉龐發(fā)梢,活像哥哥照顧調(diào)皮搗蛋的壞弟弟。
鐘離的心事之一——但愿公子能變得更加成熟。
“抱歉,只是有人告訴我這樣說話挺帥的,最近一直在練習(xí)?!?/p>
“難道你綁架我就只是為了練習(xí)怎么做反派嗎?”
“當(dāng)然不是,我想表達(dá)的意思是——想找你麻煩的人并不是我本人?!?/p>
“喂喂,巖神大人,你知道我有多少仇人嗎?這樣說了可等于是沒說啊?!?/p>
“派蒙醬?!?/p>
“那家伙!”
“挺可愛的對吧?!?/p>
“不可愛!”
“達(dá)達(dá)利亞你不想要一只飯量不大還能給自己做向?qū)У膶櫸飭???/p>
“不想?!?/p>
“真遺憾,我還想多和你說說她的好呢?!?/p>
“鐘離……你是被洗腦了嗎?”
“奇怪的發(fā)言呢,怎么會,不然也不會幫她們懲罰你了。”
“不是被洗腦才干得出這種事情嗎???”
“不,這是派蒙醬的正當(dāng)請求,我無法拒絕,但是你放心,這是根據(jù)她們的意見為你精心安排的懲罰,她們肯定會滿意的?!?/p>
“誰管她們滿不滿意啊!”
“讓客戶滿意顯然是很重要,不然不可能憑今天這樣就放過你的?!?/p>
“我和她們無冤無仇吧鐘離,我的一切行動都是在你的默許之下進(jìn)行的,有事她們怎么不去找你麻煩?”
“確實(shí),按照契約,你的一切行動都是我的默許,但這并不意味著你能無視璃月百姓的安危召喚神魔,即使那是我所期盼中璃月應(yīng)當(dāng)承受一次的苦難。你錯就錯在品行不端,就算沒有我和女皇的契約,就算沒有女皇的命令,你也會面不改色地召喚出魔神吧?!?/p>
“事后諸葛亮誰不會,事實(shí)就是我做了對你有利的事情,我有恩于你,而你對這視而不見。”
“我沒有忽視你的功績,相反,我很感謝你。但是這一切是有前提的,前提是,這一切都是璃月自己的事情,這是相信契約的大地,哪怕是是和惡魔許諾交易,我們也必定遵從契約的精神盡全力善盡職責(zé)?!?/p>
“那你這反咬我一口又是為什么?”
“簡單,派蒙她們不是璃月人,她們甚至和這次的事件沒有任何關(guān)系,幫助被卷入他國的政治斗爭中的路人討回公道這是很合理的事情吧?”
“哎……夠了吧……”
“還沒有結(jié)束,除了把你帶到這里,我還什么都沒做?!?/p>
“哼,這般精神的凌辱還不算懲罰么?”
“當(dāng)然,派蒙醬想要我做的事情還沒做呢?!?/p>
“也罷,我有一個請求,是有關(guān)我弟弟的事情……”
“你在想什么呢,派蒙醬不過是想要我撓你的腳掌而已?!?/p>
“什?那個混蛋——”
“我也是第一次,有什么做的不好的請見諒。”
“等等巖神大人……不要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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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暗不見日的地下房間。
男人撓著男人的腳丫,笑聲不絕于耳。
可惜那不屬于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