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3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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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都至調(diào)查兵團(tuán)總部，半道，馬車車廂內(nè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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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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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如何，我已經(jīng)兌現(xiàn)了承諾，即使是花費(fèi)了一年多的時(shí)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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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謝謝。雖然你的計(jì)劃讓我吃了不少……苦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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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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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別過來……我的腦袋……?。。。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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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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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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調(diào)查兵團(tuán)總部，醫(yī)療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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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終于醒了，你昏迷了兩個(gè)小時(shí)，但是韓吉說你身體并無異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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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爾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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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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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可以還你一點(diǎn)人情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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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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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見了，雖然只是一點(diǎn)點(diǎn)，但那也比你此生所見過的藍(lán)天更為廣闊，比你所能目視到的星海更為浩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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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為什么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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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年來我?guī)缀鯖]有任何意識(shí)覺醒，所以他們才會(huì)懷疑自己出錯(cuò)。原來，是需要情緒大幅度波動(dòng)才行，真是多虧了你這一場(chǎng)驚心動(dòng)魄的營(yíng)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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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緒大幅度波動(dòng)……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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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爾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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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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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父親是對(du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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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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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既然一直都堅(jiān)信不移，那么我的存在對(duì)你來說似乎并沒有什么意義，你為何還要冒險(xiǎn)救出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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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維，這世間最不嫌少的，就是真相和自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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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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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4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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調(diào)查兵團(tuán)總部，地下研究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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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維，今年的新兵入團(tuán)儀式就要開始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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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吉抓起一份巨人的骨骼樣本在手上晃了晃，試圖引起艾維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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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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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維反應(yīng)極其冷淡，她正抓著一張紙奮筆疾書，時(shí)不時(shí)在旁邊的墨水罐里蘸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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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聽說沒有，這次的新兵里，有三個(gè)人來自地下街，聽說實(shí)力不錯(cuò)，還是埃爾文親自去帶上來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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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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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三個(gè)字，艾維的手幾不可察地頓了一下，墨水成團(tuán)滴在了紙上，于是整張報(bào)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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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維嘆了口氣，無奈地又從抽屜里拿出一張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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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為了搞這個(gè)《第二十三次調(diào)查兵團(tuán)壁外調(diào)查行動(dòng)可行性方案研究與總結(jié)》，已經(jīng)一個(gè)禮拜沒有出過門了，你猜我知不知道?！卑S又開始瘋狂謄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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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該去外面曬曬太陽了?！表n吉放下標(biāo)本，兩手一撐，擋住了艾維的光線，“儀式馬上就要開始了，真的不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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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我的答案?！卑S頭都沒抬，“而且我覺得你也沒有那么想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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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吉起身，“你清楚我手上還有多少份令人熱血沸騰的研究沒有做完，和這些讓人興奮的小東西比起來，按部就班走流程的儀式哪里值得浪費(fèi)一整個(gè)下午。但那有什么辦法，全員都得參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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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吉最后總結(jié)了一下，“你可真是個(gè)無趣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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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因?yàn)槊魈炀鸵蛑醒脒f交這份該死的文件，我想我現(xiàn)在應(yīng)該非常有趣地站在陽光下唱歌跳舞?！卑S假裝惡狠狠地瞪了一眼韓吉，一副‘你以為我愿意’的表情，接著又轉(zhuǎn)回頭開始狂翻書查找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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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去集合了。”韓吉轉(zhuǎn)身準(zhǔn)備出門，臨走還唧唧歪歪抱怨，“真羨慕啊，你直屬中央，這些儀式想不參加就可以不參加，你可真是自由之翼下最自由的人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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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愿意一天到晚被人監(jiān)視，還要三天兩頭去盯著中央那群人的臭臉的話，沒問題，我現(xiàn)在就和你換，我保證立馬去參加那什么新兵入團(tuán)儀式，并且全程面帶微笑，讓新兵們感受一下我是一個(gè)多么自由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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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嘭地一聲關(guān)上，代表了韓吉嚴(yán)肅的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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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維撇嘴，低頭繼續(xù)和她寫不完的文書奮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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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gè)禮拜至少去王都一次，明面上是遞交調(diào)查兵團(tuán)所得到的關(guān)于巨人和墻外的情報(bào)，實(shí)則上是監(jiān)視調(diào)查兵團(tuán)，還有她。為了更好的掌控兩者，雷伊斯以埃爾文和喬伊的性命為要挾，命令她保守一切從他那得來的秘密，艾維為了保護(hù)他們，只能答應(yīng)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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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他們還要求她每次來中央遞交文件時(shí)，都要給她做一次很奇特的身體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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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當(dāng)年埃爾文為救出她所作的妥協(xié)，不然，到現(xiàn)在她還在地牢里關(guān)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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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她十六歲那年開始，確實(shí)如烏利·雷伊斯所說，她的身體有了一些變化，比如，她的傷口會(huì)自動(dòng)愈合，比如那年左手上的傷疤消失了，比如，烏利偶爾會(huì)在她的手上劃開一道傷痕，然后出神地望著冒出的血珠，像是在拼命忍耐什么，直到血液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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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艾維沒有告訴任何人，包括埃爾文，因?yàn)樗X得這和自由與真相并不能沾上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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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晚上她在夢(mèng)里想起那個(gè)人，心痛到無法入睡時(shí)，她的腦海里會(huì)忽然閃過一些極其細(xì)微的小片段，那里有廣闊的草原，有無垠的夜空，有碧藍(lán)如畫布般寧靜幽遠(yuǎn)一樣的地方，夢(mèng)中她似乎稱它為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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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翻來覆去，記憶里只有那么一點(diǎn)東西，而當(dāng)年烏利所說的什么宿命之論，她什么也沒有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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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正是如此，雷伊斯放松了一點(diǎn)對(duì)她的警惕，讓埃爾文找到空隙突破，使計(jì)一舉帶走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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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就又是去中央?yún)R報(bào)并例行檢查身體的日子，不知道烏利會(huì)不會(huì)又要在她身上開個(gè)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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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樣一個(gè)文質(zhì)彬彬的王族，到底哪來的這些惡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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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維一邊想著這些有的沒的，一邊抄得字都要飛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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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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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艾維在天剛黑之時(shí)寫完了這份長(zhǎng)達(dá)二十頁的文書，她拿著這份資料從草地上走過，她要把它拿給埃爾文，交給中央的文件必須先讓他過目一遍，要撒的謊，要造的假得先統(tǒng)一口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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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還偶遇了團(tuán)長(zhǎng)基斯·夏迪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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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么晚了還有工作嗎？”基斯停下來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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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這份文件搞定就好啦，明天又要去一趟中央了?！卑S抱著資料朝他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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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望你能替調(diào)查兵團(tuán)多說幾句好話，我們還在等這次壁外調(diào)查的經(jīng)費(fèi)審批下來。”基斯朝她點(diǎn)點(diǎn)頭，轉(zhuǎn)身，“早點(diǎn)休息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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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維點(diǎn)點(diǎn)頭，目送他離開，繼續(xù)走她的夜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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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沒有吃飯，肚子有點(diǎn)餓，以她對(duì)埃爾文的了解，恐怕他現(xiàn)在也沒有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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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拉上他去食堂開個(gè)小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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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么想著，突然從她身邊的宿舍樓傳來平地一聲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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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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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直接炸開，女孩的叫喊如重錘沖進(jìn)了她的耳朵，在這個(gè)寂靜的夜晚顯得格外可怕且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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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維的膽子一向是很小的，她被嚇得差點(diǎn)飛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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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哆哆嗦嗦地轉(zhuǎn)過頭，想看看到底是哪個(gè)不懂事的人敢在這種時(shí)候大吼大叫，她非得在團(tuán)長(zhǎng)面前狠狠批上她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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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她看見不遠(yuǎn)處的士兵宿舍樓下，站著一個(gè)紅頭發(fā)的女孩子，正開心地朝她揮著手，滿臉燦爛的笑容，看見艾維轉(zhuǎn)過來，她把手伸得更高，并且更興奮地喊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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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大嫂?。。。?！大嫂好?。。。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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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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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滿頭的問號(hào)，剛想開口詢問，并告誡她夜晚不允許大聲喊叫，那個(gè)女孩身后的門就打開了，從黑暗中伸出來兩只手把她強(qiáng)行拖了回去，“行啦！別瞎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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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gè)男聲故意壓低了音量，但是依舊傳入了艾維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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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點(diǎn)熟悉，但是大晚上的什么也看不清，艾維盯了一會(huì)，最后還是決定不予理會(huì)，她急著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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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她在那個(gè)紅頭發(fā)女孩被完全拖走之后，又繼續(xù)往辦公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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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她已經(jīng)盡力告訴自己不需要放在心上，就當(dāng)成一次惡作劇。但是女孩子對(duì)于某些方面的在意程度，可能大到連她自己也會(huì)覺得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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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這句莫名其妙的“大嫂”，給艾維留下了深深的心理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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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遞交完文書，得到埃爾文的點(diǎn)頭之后，艾維坐在埃爾文書桌邊沒有離去，正好韓吉也在沙發(fā)上打盹，等著埃爾文搞定工作后三個(gè)人一起去吃晚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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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么和諧的老友聚會(hu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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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沒有那句“大嫂”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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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們。”艾維躊躇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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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爾文正在處理文件，并沒有抬頭，“怎么了，如果是晚飯那還得等我批完這份文件，實(shí)在等不及你們就先去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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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維憋了半天，終于慢慢開口，“你們兩個(gè)是我的摯友，請(qǐng)你們實(shí)話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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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吉的瞌睡泡泡破了，她趕緊起身，看向艾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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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她難得如此嚴(yán)肅的語調(diào)，埃爾文也停下了手中的筆，等著聽她接下來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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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維憋得臉都紅了，終于憋出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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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長(zhǎng)得，很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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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哈哈哈哈！”韓吉沒忍住，笑出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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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已經(jīng)到了會(huì)在意自己年齡的階段嗎，那就證明你真的老了。”埃爾文絲毫不想安慰她，只會(huì)火上澆油，說完，他就轉(zhuǎn)回頭繼續(xù)批閱他的文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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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維漲紅了臉，“可我才……十八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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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艾維，你別聽這個(gè)老東西瞎講，你是公認(rèn)的童顏，你的東洋血統(tǒng)讓你看起來比一般人要年輕許多?！表n吉笑著擦了擦眼淚，“為什么突然就覺得自己長(zhǎng)得很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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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維嘆口氣，“今天，就在剛剛，有個(gè)和我差不多大的女孩子，應(yīng)該是新兵吧，她喊了我一聲……大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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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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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韓吉直接笑倒在沙發(fā)上起不來了，埃爾文隱在文書后面的嘴角也彎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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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有什么好笑的！”艾維惱羞成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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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可能是，她們那邊的習(xí)俗，見男人就喊大哥，見女人就喊大嫂，覺得這樣比較親切……哈哈哈哈哈?。。　表n吉?dú)舛即簧蟻砹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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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睜眼說瞎話吧！哪有這種習(xí)俗！”艾維暴起，沖到韓吉面前就要和她決一死戰(zh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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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打架去外面，我的辦公室需要安靜?！卑栁漠惓＠淇?，絲毫不給老友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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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維非常不屑他這種正經(jīng)，她丟開韓吉，抱著臂對(duì)埃爾文說：“那么你今晚吃飯只有面包沒有配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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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爾文還在寫字的手一頓，他慢慢合上文書，在艾維和韓吉滿是揶揄的表情中站起身，“吃晚飯去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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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埃爾文妥協(xié)了，是因?yàn)樗腊S干得出這種事，比如把他那份也給吃掉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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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duì)，這個(gè)人真的這么干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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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不靠譜的人到哪都是不靠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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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最后艾維還是親自下廚給他做了新的菜，但是依舊免除不了埃爾文對(duì)此巨大的條件反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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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艾維就想護(hù)住他自己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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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yàn)?，像埃爾文這樣身材高大強(qiáng)壯的男人，要保持體能的話，那么每日要補(bǔ)充的能量就會(huì)很多，所以他的食量大對(duì)食物需求也高，他當(dāng)下最不能忍受的不是暫時(shí)的餓肚子，而是吃不到一頓合他心意的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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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維和韓吉跟著埃爾文走了出去，埃爾文在前面步伐沉穩(wěn)，兩個(gè)人在他身后笑得花枝亂顫，這個(gè)正經(jīng)的工作狂老男人，對(duì)生活也就這么點(diǎn)追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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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么想想還是有點(diǎn)悲哀呢，于是艾維和韓吉又停下了笑聲，三個(gè)人安靜地走在去食堂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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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的夜晚，比平時(shí)都要深邃而靜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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