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威爾，法蘭，伊莎貝爾三人在半空中穿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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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停，轉(zhuǎn)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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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墻壁外與巨人戰(zhàn)斗的家伙就是不一樣呢?！狈ㄌm彎起嘴角，語調(diào)輕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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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明白的吧。”利威爾回頭囑咐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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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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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工作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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繩索如蛛絲翩然起舞，又瞬間如利爪抓向遠處，一場已經(jīng)注定結(jié)局的戰(zhàn)斗即將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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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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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手被鐐銬鎖在背后，三人被逼跪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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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問你們幾個問題?！眲倓偟慕鸢l(fā)男人開口，語言中自帶著威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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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起從三人身上收繳來的立體機動手柄，“這個是從哪里拿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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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人應(yīng)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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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立體機動的能力很不錯。”金發(fā)男人繼續(xù)自己的問題，“是誰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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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舊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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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概早已料想到會是這個反應(yīng)，于是往三人身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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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停在了利威爾的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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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頭目吧。”他挺拔的身姿和教養(yǎng)良好的語速，都在給跪著的三人施加無形的壓力，“有在兵團接受過訓(xùn)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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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威爾隱在半長發(fā)絲后的眼神黑暗，慢慢抬起頭，臉上滿是不屑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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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身后的手一把抓住他的頭發(fā)，猛力一按，把他的頭砸進了地上的水坑，霎時，泥水四濺，法蘭和伊莎貝爾都焦急地想要阻止，卻因為手銬而動彈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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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家伙！”伊莎貝爾憤怒地喊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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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威爾咬緊了牙關(guān)，與上方的力量奮力對抗著，被按在水坑里的頭慢慢轉(zhuǎn)動，他死死瞪住上方的人，眼神中滿是怒火與反抗，就像是一只無法馴服的野獸，只要你留有一絲空隙，他就會反撲上來撕開你的喉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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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問一次，立體機動是在哪學(xué)會的？”金發(fā)男人步步緊逼，即使是非常平常的語調(diào)，卻滿是上/位者天然的威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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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威爾只是咬著牙，不肯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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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都沒有教，是自學(xué)的！”法蘭趕緊開口，他知道以利威爾的性子是絕對不會說的，然而這樣只會受到更多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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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自學(xué)的？沒法相信啊?！苯鸢l(fā)男人明顯的不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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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為了離開這個骯臟的地方一點點自學(xué)的，光天化日下的你們當然是無法理解的吧！”法蘭也皺起了眉，這些能沒有壓力自由自在活在地面上的人，到底有什么資格對他們擺出一副理所當然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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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了，快把大哥放了！”伊莎貝爾怒吼出聲，“就算是兵士也沒什么了不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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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發(fā)男人從法蘭臉上移開視線，壓在利威爾身上的力量也撤去，他被抓著頭發(fā)拉了起來，一臉的渾濁污水，從他的臉頰滑過，從下巴一滴滴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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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發(fā)男人靠近利威爾，毫不在乎地一腳踏進他身前的泥坑，半跪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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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名字是埃爾文·史密斯，你的名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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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威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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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威爾，我們來做個交易吧?！泵麨榘栁牡慕鸢l(fā)士兵嚴肅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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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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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問你們的罪，作為交換，你把力量交給我?！卑栁难凵褚粍C，目光中深藏著莫名的情緒，堅定不移，“進入調(diào)查兵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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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威爾一怔，緩緩抬起頭，帶著一絲不可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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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蘭和伊莎貝爾也愣住了，似乎并沒有想到這群士兵跑來抓他們是為了這種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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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威爾的愣怔只在一瞬間，他皺起眉，眼神也似寒冰般堅硬冷冽，污水從他的眼角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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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拒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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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你們交給憲兵團，考慮到你們至今為止的罪行，你自然不用說，你的同伴也不要想著落個好下場?！卑栁拈_口，臉上已是盡在掌握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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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你看看這個。”埃爾文從口袋里掏出了一張紙片樣的東西，舉到了利威爾的眼前，利威爾的眼睛從凌亂臟污的發(fā)絲后面，看到了這張相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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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一眼，他就忘記了呼吸，他的身體驟然僵硬，連瞳仁都再無法聚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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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莎貝爾和法蘭皺起眉，他們跪在地上，側(cè)了頭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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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片上的人一頭栗色長發(fā)，帶著微卷散落在肩背，背后的自由之翼耀眼而張揚。像是不知道有人在拍她，女孩回頭時眼眸中帶著驚訝，和少女的嬌俏一起被這張黑白的相片定格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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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好得像是散落人間的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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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蘭睜大眼睛，在看清相片里的人后他連震驚都沒來得及，他立馬轉(zhuǎn)頭看向利威爾。但是從他的方向，只能看到利威爾耷在臉上的發(fā)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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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一個人闖進憲兵團本部，那時的他即使受傷到快要死掉，法蘭也沒有見過他如今天一般，跪在泥濘的臟水中，像是失去了靈魂，狼狽得完全不像是那個他認識的利威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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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顫抖著嘴唇，終于吐出了那個只敢在夢里才能喊出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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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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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臉上的水光掉進水坑，嘀嗒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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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蘭閉上眼睛，不忍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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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維·埃利伐加爾，調(diào)查兵團第100期成員。”埃爾文不帶感情的聲線響起，他把這張相片丟在地上，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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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在，做出你喜歡的選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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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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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空氣都在壓迫著肺部，把血與肉生生扯離利威爾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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筋體斷裂，挖骨焚心，不過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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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快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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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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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尾音無法克制地發(fā)抖，心臟跳得超出負荷，他快要死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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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加入調(diào)查兵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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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了答復(fù)后，三位調(diào)查兵團的成員解開了他們的枷鎖，告知明日來帶他們走后就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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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了身后的禁錮，利威爾脫力，整個人往前一倒，他不得不用雙手撐住自己，才沒有直接跌進水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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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看著那張黑白相片，女孩的笑臉快要被水暈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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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蘭起身，伊莎貝爾也似乎意識到了什么，沒有像以往大呼小叫，而是和法蘭一起，沉默著想要把利威爾拉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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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威爾沒有理會他們的動作，他伸手將照片拾起，看了會，自己站起身，搖搖晃晃地走了，像是完全忘了身邊還有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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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莎貝爾滿臉擔(dān)心，她還想追上去，被法蘭拉住，他搖了搖頭，輕輕說，“讓他去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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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威爾拿著相片不知道走了多久，完全沒有目的地，腳像是不聽使喚般自己行走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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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他到了，他其實早就知道自己要去到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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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腳隨著他的心，而他的心，只有一個歸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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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間鑲嵌在石壁上的破爛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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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封印了那七年的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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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后，他再也沒有回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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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推開門，灰塵落在他頭上，他咳嗽了幾聲，還是堅持走了進去。撩開厚重的簾布，一束光從高高的石壁頂上透下，打在古樹上，有細小的塵埃在空中漂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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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靜地如同沉睡了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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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出那把一直藏在身上的鑰匙，打開了屋門，看到了桌上的青花瓷茶具，看到了廚房擺放整齊的碗碟，看到了堆放在茶幾上的醫(yī)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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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似乎如昨日般令人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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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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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似乎聽到了有人在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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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威爾，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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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地回頭，身后依舊是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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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威爾……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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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轉(zhuǎn)過身，往古樹走去，等他站定在繁茂的枝葉下，抬頭往上方點點的陽光看去，他的眼眶早已盈滿淚水，不受控制地往下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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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掉一滴，還有一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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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滴，一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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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淚就是無休無止般落在樹根旁的土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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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隱秘的角落，他終于能放下渾身的尖刺，敞露出他的傷口，一刀一刀把黑色的腐肉剮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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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威爾突然覺得自己好累，他已經(jīng)承受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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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失力往前一倒，雙膝跪在地上，手里的相片正好飄到他眼前的土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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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著她，看著她回頭朝自己笑，看著她抓著自己的手指說，和我結(jié)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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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老大，你要聽我的，我們結(jié)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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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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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蛋，你不用命令我啊，我怎么可能會不答應(yīng)呢，你說什么我都會答應(yīng)的，只要你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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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我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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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雙手捂面，倒在照片上，整整三年的隱忍和悲傷，在今天猶如決堤的洪水噴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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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維，沒有你，我該怎么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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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喜怒哀樂，都刻滿了你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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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從不曾離開過，一如十八年前，凱尼第一次把那個皺巴巴的小鬼抱到他面前，往他手里一塞，“是個女孩，你給她取個名字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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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威爾把她舉遠，臉上的表情十分嫌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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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看到嬰兒睜開的雙眼，深色的瞳仁好奇地注視著他，小小的嘴巴一張一合，她的雙手急于從襁褓中掙脫而出，伸向他，柔軟的小指頭觸摸著他瘦削的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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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這個世界少有的，對利威爾毫無雜質(zhì)的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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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有所預(yù)感，他堅硬又殘破不堪的外殼，從此要容納進另外一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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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威爾重新把她抱進懷中，冷著一張臉不去看她，裝作漫不經(jīng)心般對凱尼開口，“艾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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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么快就取好了？”凱尼一臉驚奇，取個名字這么快，難不成這小子還識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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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vy，艾維，常春藤?！眲P尼念了兩遍，“行，就叫她艾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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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尼不知道的是，利威爾其實并不識字，他并不知道這個名字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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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的母親庫謝爾去世前，她抱著瘦骨嶙峋的利威爾，把他緊緊箍在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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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咽下那口氣前，她對利威爾說的最后一句話就是，“利威爾，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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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 love y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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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 V Y，Iv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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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維，我愛你。